趙芳華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胡亂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
餘歲回到家之後默默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剛關上門就能聽到外麵的爭吵聲。
趙芳華有些頹廢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淚有些止不住。
餘杭用手指著她聲音中帶著怒氣,他對此也很無奈:“如果連我們做父母都放棄了她,你還指望誰來救她。”
趙芳華抬頭看著他聲音中帶著哽咽:“是我不想救她嗎,錢大把大把的往裡麵砸……可是她一點好轉也沒有,醫生說她最多還能活兩年。”
“我不希望她這兩年還活在治療的痛苦中,每天都要大把大把的掉頭發。”
餘杭猶豫了這些他自然知道,但是這沒辦法,總不能就讓她這麼死的吧。
餘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我不想治了!”
反正都治不好她覺得沒必要了,而且還費錢。
她臉上帶著笑,聲音聽著有些哽咽:“反正每個人都會死,至於什麼時候死隻是時間問題。”
趙芳華心疼的抱著她,有些後悔她小時候自己為什麼沒陪在她的身邊。
餘歲第二天還是照常去了學校,該吃的藥她一瓶也沒停,有時候吃這些藥她覺得有些反胃。
時延被學校安排去參加比賽了,餘歲覺得一個人待在學校有些無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想自己的同桌。
蕭嘉善從懷裡拿出一顆棒棒糖遞給她,笑的溫和,聲音聽著也軟軟糯糯的:“美麗的女士請吃糖!”
餘歲笑著接過了那顆棒棒糖……橙子味的,味道酸酸甜甜。
蕭嘉善有些好奇的問道:“後麵你媽帶你去哪了?”
她當時在教室裡麵都能聽到哭聲,差點以為打起來了,仔細聽那個哭聲,又感覺有點不太對。
餘歲也沒想那麼多:“去了醫院之後回了家。”
蕭嘉善本來想摸摸她的頭最後還是放棄了,她從自己的課桌裡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小禮物。
一個很漂亮的蝴蝶標本,蝴蝶旁邊還放了乾花,外麵用玻璃做了一層框架。
餘歲得撫摸上那個標本,標本看起來很精致,一看就是精心做得,嘴角也不自覺的浮上一抹笑:“你自己親手做的嗎?”
“那當然啦,我可是標本小能手!”
餘歲想了想,把自己手上的那串佛珠摘下來套在了她的手上:“我沒什麼好送你的就送你送佛珠吧,據說這串佛珠可是開了光的……有保平安的作用喲~”
蕭嘉善看著套在自己手上的佛珠:“你這佛珠是在哪裡求的?”
她也去過不少地方玩,不知道哪個寺廟居然有這種佛珠,而且這串佛珠看起來很特彆。
餘歲想了想說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個老和尚給的,當時說這個佛珠保平安用的。”
蕭嘉善也沒多想,反正她覺得這串佛珠挺好看的,但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可是大師給她的。
餘歲笑了笑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怕她不收下,還特意強調了:“送出去的東西我可不會要回,你要是實在不想要,那就丟了吧。”
蕭嘉善哪舍得就這麼將它丟掉,這串珠子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突然麵前多出了一個小熊,餘歲轉過頭去就看見時延站在她的身後,抬頭剛好看見少年的那張臉。
時延笑得溫和:“一等獎是這個小熊好不好看?特意為了你考的第一!”
餘歲雙手合十,眼神清澈動人:“哇塞,小弟膜拜膜拜你!”
時延臉頰有些紅,急急忙忙把那個小熊塞在她的懷裡:“送你了,我這小熊可以保佑你考個好成績。”
江宥川忍不住嗔怪:“新同學你真幸福,才來多久就能收到我們時大學霸的一等獎獎勵。”
餘歲笑了笑,笑的是那樣的溫和,少年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蕭嘉善踹了江宥川一腳,有些不滿的瞪向他:“你屁話怎麼這麼多!”
江宥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喲嗬,竟然敢踹小爺,信不信小爺把你剝皮拆骨。”
“咦~”
侮辱性不強,嘲諷性極強!
江宥川有些不滿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老是踩自己的台,隨後他故意偷偷的在她課桌裡放了一隻假老鼠。
蕭嘉善將手伸進課桌裡,一下子就摸到了那隻小老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隨後抓起那隻假老鼠丟在了他的身上。
江宥川原本在聊天,被突如其來的東西嚇了一跳,尖叫聲響徹整間教室。
蕭嘉善看著他這個膽小的樣子,滿臉嘲笑:“不是吧,大少爺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呀,一隻假老鼠瞧給你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條蛇呢。”
江宥川撿起那隻假老鼠憤憤不平的看著她:“我江宥川現在和你不夠戴天!”
蕭嘉善滿臉不屑:“隨便你嘍,我到時候把某些人數學考38分的事情告訴阿姨,我看阿姨以後還會不會放你出去玩。”
江宥川怒不可遏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敢!”
蕭嘉善挑釁的看著他:“你看我敢不敢!”
隨後又一臉無所謂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再去搭理江宥川。
江宥川想了想還是應該以大局為主,大男子漢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最後一臉委屈的看向她。
蕭嘉善正在寫作業總感覺有一道視線粘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
最後終於不耐煩的開口:“你就不能做試卷嗎,或者說你去看彆的地方,乾嘛一直盯著我。”
江宥川夾著聲音開口:“大小姐你就不要告訴我媽了,剛剛都是我的錯,人家不應該那樣說你……”
蕭嘉善聽他那聲音覺得有些惡心,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能不能正常說話!”
江宥川為了自己的小命,努力壓製住脾氣:“好不好嘛,人家剛剛其實不是故意的。”
蕭嘉善升起了一股逗弄他的心思:“也不知道是剛剛是誰說要和我不夠戴天的。”
“我剛剛那都是開玩笑~”
“行吧,勉強原諒你!”
在青春的長河中總有那麼一段時光如同初夏的微風,溫柔而溫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又像秋天的落葉默默的鋪滿了心間,卻不曾被風所驚擾。
餘歲放學一個人回到家裡,家裡依舊是一片漆黑桌子上留著一張紙條【公司那邊有急事我和你媽先走了!】
又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她就像是個被拋棄的布娃娃。
她誰也不怪……怪也隻能怪自己,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很多餘,誰都不願意為了他多去停留。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把藥,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股腦的吃完了。
昏昏沉沉的在沙發上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
可那又好像不是夢……
那是她小時候十歲一個人被關在家裡,整個樓層起火了,她拚命的哭喊卻沒有一個人來救她,大股煙味鑽入她的鼻腔中。
或許不是那場大火沒有人知道她有病,更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哭聲和吵鬨聲以及責罵聲傳入她的耳中,一句又一句在她耳邊回蕩。
餘歲從沙發上驚醒,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隱約可以看到一點星光。
吸了吸鼻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時延來學校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將帶來的早餐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可一直到了中午她也沒來。
他整個人的心思也有點飄飄然,看著身側的窗戶,仿佛窗戶上映照著她的臉……她在對他笑而且笑的很甜!
江宥川將手在他的麵前晃了晃:“夢遊呢?”
時延抬眸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你同桌怎麼現在還沒來呀?”
“我怎麼知道?”
他有點好奇為什麼現在還沒來,中午趁著吃飯的時間回了一趟家。
伸手敲了敲她的房門,過了許久裡麵才傳來響動,依舊是那道悅耳的聲音:“來了!”
緊接著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時延鬆了一口氣,不過在看到她的臉色時又有點緊張,關心的問道:“你生病了?”
餘歲勉強扯出一抹笑:“吃點藥就可以了!”
時延怕她著涼趕緊把她扶了進去,順勢給她倒了杯水,熟練的就像是他自己的家。
餘歲接過那杯溫水仰頭喝完,少女的脖子很白也很細,隱約可以看見脖子上的血管。
時延詢問道:“你家感冒藥在哪裡?”
餘歲笑了笑,她每次都這樣不管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會笑。
時延開始想如果她隻對自己一個人笑該多好,那他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
畢竟她這麼好值得更多人發現!
“我前麵吃過了。”
時延感覺她的臉色還是不是很好:“實在不行就去醫院吧……”
餘歲對於去醫院是比較抗拒的,但是拗不過時延還是跟著他去了醫院。
時延有點好奇她爸嗎呢?
雖然他爸媽也不是經常來看他不過給他請了個保姆,但是餘歲就不一樣了,看樣子家裡好像一直隻有她一個人。
她的父母是怎麼放心讓她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待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