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沒問過他本人的意思,憑什麼幫他拒絕?”時瑜據理力爭。
取出化妝鏡盯著早晨急急忙忙趕回來,洗都沒洗卻依舊漂亮得跟小仙女似的臉蛋看了看,時瑜繼續反駁他:“沒準白影帝覺得我顏值高,悟性高,還肯努力,是塊可雕之才呢?”
謝緒那邊沉默了兩秒,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送你回來的時候忘了提醒你,小仙女,昨晚的飯局,你吃什麼過敏,脖子起紅疹了。”
時瑜在他的話後愣了愣,衝到主臥的洗手間,把遮擋了細膩頸項的部分長發撩起來,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又看,確實有一小塊紅疹,顏色有些偏淺,也沒感覺多癢,謝緒不說,時瑜可能自己都發現不了。
位置在頸側挨著鎖骨處,剛好被時瑜的頭發遮掩。這麼隱秘的地方,她本人都沒發現,他是怎麼知道的?
時瑜想了下昨晚飯局的食物,沒想起來有什麼是讓她過敏的,她平時胃也沒那麼嬌貴,目前還沒食物過敏過。
食物過敏具體症狀是怎樣的,時瑜不知道。是她這樣的?
時瑜想來想去,覺得自己脖子上的印子跟食物過敏應該關係不大,沒準昨天扶謝緒回來這一路,跌跌撞撞嗑到了哪兒也不一定。
但她沒想通的是,謝緒是怎麼知道她這兒有印子的?昨晚他到底盯著她看了多久?
不知道昨晚自己睡著,謝緒醒來的這兩個多小時,兩人還有沒做過彆的,時瑜尷尬了。
手機還和謝緒連著電話的,時瑜回過神,把話題扭回正軌,“你到底能不能幫我請?”
“不能。”謝緒在這事上似乎沒得商量,三言兩語就要掛電話,時瑜急著阻止他,“為什麼?謝緒,現在我倆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的成績也會直接影響你執掌時之娛樂的功績,你就不能再考慮考慮嗎?我知道,你跟白熹很熟,你一個電話,他肯定能來。”
“一條船上的人?”謝緒慢慢咀嚼了下她的話,“時小姐的船是什麼船?”
“演藝這條路上還一點成績都沒做出過,確定不是賊船?如果到時候電影上市後評價不好,是不是我也得和時小姐共沉淪?”
他的話潑醒了時瑜。是了,她怎麼忘了這茬。
她和謝緒是什麼關係?兩家對立了那麼多年,他怎麼可能和她一起麵對圈內的風風雨雨?
時瑜本該心裡毫無波動的,可這會兒胸口卻像是被人擰著似的,難受得緊。
沒有一個人相信她能在演員這條路上走好。甚至戲都還沒開拍,她還一步未走,旁人已經看到了她的終點。
電話還沒掛斷,時瑜卻沉默著一直沒說話。謝緒這會兒還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出於意外地,她都那麼久沒吭聲了,謝緒的電話卻一直沒掛。
時瑜耳朵裡都是他開車時呼呼傳來的風聲,清晨帶了些涼意的風仿佛隔著屏幕刮在時瑜臉上,讓時瑜的臉龐生疼。
時瑜心情低落了會兒,再次出聲的時候,已經掃去了胸口的陰霾。
“我會把這部戲拍好的!”抬起臉龐,目光定格在寬大落地窗外清新柔和的陽光,她說得堅定且自信。
謝緒在她的話後失了失神。她果然還是和讀書那會兒一樣自信。
“那,我的船你還上嗎?”時瑜試探著再次問。
“拉我上賊船?”謝緒把車停靠在路邊,手撐著車窗,黑眸裡的光深邃難明,“時瑜,我倆打個賭吧!”
“嗯?”時瑜看到希望,聲音柔和了不少。
“賭這部電影的票房。第一部女主電影,我要求不高,如果能過五億,解約的事,你就此打消。如果沒過五億,我零違約金放你離開。”謝緒側過臉龐,視線定格在身側波光粼粼的海麵,沉靜的墨瞳掀起一絲波濤。
時瑜在他的話後怔住。他明知道時瑜現在的演戲基礎有多糟糕,沒過五億的可能性對時瑜而言會更大,但賭的卻不是沒過五億就讓她留下來。
時瑜現在商業價值那麼高,謝緒是商人,時瑜不認為謝緒這是在做好人零違約金放她走,他跟她打這賭,就是奔著高票房去的。
他這是在和她共沉淪?
驚覺這個事實,時瑜愣得好半會兒沒說出話。
“你不怕我為了省違約金,擺爛敷衍了事拍戲?”時瑜在電話裡提醒他。
謝緒在她的話後笑了。他都認識她二十五年了,就憑著讀書時她能不服輸地和他較勁那麼多年,謝緒知道,時瑜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身上有股大部分長得漂亮女明星都沒有的勁兒,倔強,不肯輕易低頭,更不會向自己屈服。
“賭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謝緒問。
“成交。”時瑜心情愉悅地把長發撥弄到一邊,拿著電話咚咚咚跑衣帽間找跑活動的衣服去了,“那白影帝那邊,我還有希望成為他的學生嗎?”
“想得美。”謝緒掛掉電話,發動車回了瀾園。
時瑜聽著電話另一端嘟嘟嘟的斷線音,失望把手機扔一邊,決定讓秦舒想辦法去搞定這事。
秦舒能帶出她這麼個頂流,在圈內人脈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的,時瑜覺得,沒準秦舒能把這事辦成。
把上午出席活動的禮服選好,化妝師請來家裡做了個美美的妝造,全部搞定,時瑜忍不住盯著鏡子裡自己頸側那一處紅痕又看了看。
化妝師化妝的時候給她脖子上的印子做了遮瑕處理,厚厚的遮瑕膏掩蓋下,還是能看到一點點痕跡。
時瑜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這印記怎麼來的。
秦舒在旁邊陪著她的,雜誌翻閱了一半,視線飄過來,瞟了她一眼,“昨晚你在謝總那兒過夜的?”
時瑜很誠實:“嗯。”
秦舒一副了解的樣子,波瀾不驚又飄出一句,“這和你身上那些青青紫紫都是謝總留下的?”
時瑜被她的話噎到,臉蛋爆紅。
“第一次戰況就這麼激烈。”秦舒嘖嘖感歎,“謝總平日裡看著薄情寡淡,多看一眼都是對他褻瀆的樣子,想不到骨子裡玩這麼凶啊!”
沒給時瑜辯解的時間,她又不讚同地責備了起來,“年輕人會玩,可你最近活動那麼多,再怎樣也該憐香惜玉一點啊,今天化妝師遮瑕膏都快用完一盒了。”
時瑜等她嘮叨完,才把目光睨向她,“秦姐,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想象力這麼豐富?”
“不是這樣的嗎?你倆昨晚啥都沒發生?”秦舒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眨巴了下眼睛,手中的雜質擱在一旁,“對著你這麼一張臉都能一個晚上什麼也沒發生,謝總行不行啊?”
時瑜:……
謝緒看起來像是不行的樣子嗎?
她和他能什麼事也沒發生,難道不是因為誰也瞧不上誰?
秦舒突然來到時瑜身後,很認真盯著時瑜脖子看了看,“可我瞧著,這印子很像啊。”
時瑜被她的話嚇到,驚得騰地站了起來。
“秦姐,你這話比鬼故事還恐怖。”
拉開化妝間的門,時瑜取過外套先出了門。
她今天的活動是一家奢品店開業的剪彩,時瑜以該品牌代言人的身份出席剪彩禮,聽說品牌方今天還邀請了彆的藝人,具體有哪些時瑜沒關注。
抵達活動現場,時瑜剛踏入店內,店門口的馬路上傳來一個粉絲的驚呼,“白熹,你今天一如既往的帥!”
時瑜側過臉龐,卻見門店的玻璃門被推開,一身簡約時尚黑色西裝的白熹,已經走了進來。
白熹是圈內最年輕的影帝,童星出道,演技一直以來都很好,十六歲第一次獲得影帝稱號,二十三歲收獲大滿貫,眼下也隻有28歲,比時瑜大三歲,但作品數卻吊打圈內一眾年輕演員,算是真正的才貌兼並,在圈內甚至緋聞都很少,粉絲全都死忠粉。
時瑜老早就喜歡看白熹的劇,今天在這裡遇見他,算是意外之喜。
“白老師,我可喜歡你……”時瑜欣喜走過去,剛想和白熹打招呼,瞥見店外瞠目結舌望著自己的一群粉絲,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尷尬換了措辭,“的作品了。”
她其實本來想表達的也是喜歡他這個人的作品,喜歡他的演技和人品,隻是一個激動,措辭沒考慮太多。
但店外白熹的粉絲理解的卻不是這麼回事。
Cnm,時瑜你個心機婊,這是故意說出引起誤會的話,勾搭我家哥哥的吧?
時綠茶,彆想了,圈內圈外誰不知道我家哥哥隻喜歡事業心強的優秀女生,你個全網公認的花瓶,也想來沾邊?
還不站得離我哥哥遠點?湊那麼近,是生怕我家哥哥辨不出你是碧螺春還是西湖龍井嗎?
時瑜才開口說了一句話,白熹粉絲心裡已經恨不得把她叉出現場。
時瑜自己也從現場粉絲火冒三丈的眼神看出了頂流粉絲的瘋狂,往後退了兩步,想和白熹拉開距離,白熹卻開口替她解了圍。
“很開心我的作品能得到時小姐的喜歡。你好,我是謝緒的朋友白熹,時小姐既然是謝緒的朋友,那以後也是我的朋友了。”伸出手,想禮節性地和時瑜握手,一隻手卻憑空伸出,代替時瑜的手,和他握了住。
時瑜抬頭,目光和謝緒撞個正著。
謝緒麵無表情往兩人中間一站,身體隔開時瑜落在白熹身上的視線,嫌棄擦了擦剛碰過白熹的手,手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把白熹往後推了推。
時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