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邊遞過來一個用一條不常見的黑色膠帶封口的手提袋,白瓷一愣,沒睡夠的腦袋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不過她隻愣了一下就想到了這應該是昨天晚上自己故意拉在隔壁的內衣,沒想到那個男人昨天晚上那麼折騰早上還起這麼早,這是不是側麵印證了他年輕身體好。
想到這裡白瓷心裡窩了一口氣,沒接前台遞過來的手提袋,扭頭離開:“不是我的東西,你退回給他吧。”
沾了那個男人的東西她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這次出師未捷身先死是她自己道行太淺也好,是對方高嶺之花也好,總之在以後的日子裡白瓷是提都不想提到。
不過她提著行李箱登上了飛機之後,心裡有一絲慶幸,幸虧是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小島上,一麵之緣而已,過了今天淩晨一點的時間,再和那個男人見麵的機會是千萬分之一了。
想到這裡白瓷沒來由的鬆了口氣,幸好幸好。北城的那群朋友不知道這裡自己發生的糗事。
再候機廳白瓷開了半個小時的會,上了飛機眼罩一戴倒頭大睡,迷迷茫茫間她覺得這幾天度假敗於最後一天,她要是不去撩人也不會昨天沒睡好不會這麼累。
都打破了她十一點之前睡覺的習慣了,回去要趕緊做一個麵部保養。
下了飛機都下午三點多了,白瓷打車直奔位於東三環CBD的公司,幾個下屬都在門口等著她,進了門直奔會議室。
看到門口等著的人的時候,白瓷心裡想的是,歡迎回家,城市動物。
幾個人一遍一遍的過他們兩個小時出來的方案,關在會議室裡一遍一遍的修改,直到聽到不知道誰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白瓷才警覺都六點多了。
“你們午飯吃了嗎?”她抬頭問幾個人。
得到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搖頭,白瓷歎了口氣:“忙歸忙,飯還是要吃的。阿琴,你給大家定一下餐,東大門的老幾樣好了。”
“謝謝老大!”一旁有人歡呼。
“一聽有好吃的,忽然感覺不累了呢。”也有人貧嘴。
白瓷笑著搖了搖頭:“吃完繼續完善方案。”
等一會兒大家吃的時候,白瓷才有機會出了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才覺得有點腰酸背疼,看來不僅要做臉了,全身按摩也十分的有必要了。
快速的吃好飯,接過來趙琴遞過來的咖啡,白瓷才覺得稍微活了過來,她抬頭剛準備誇趙琴幾天不見衝咖啡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卻發現趙琴站在自己的辦工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抬眉:“說。”
“就是,老板,我瞎猜啊,你說這次胡總突然間提前是不是就想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他是不是知道你和何總分手的事兒了?”趙琴躊躇了一下往前一步猶豫的問道。
這個問題白瓷何嘗沒有想到過,但是她和何峻在一起七年,清楚他不是這種人。
但是也不排除他的下屬胡總聽到了兩人分手的風聲來卸磨殺驢了,好在她剛才回來的路上已經給何峻發了微信提了一嘴這件事兒,何峻回了兩個字:“放心。”
白瓷認識前男友何峻的過程,像愛情小說一樣。
七年前,她在傳媒大學讀大三二十一歲,是學校自有刊物的記者,而三十出頭的何峻背靠大樹好乘涼,已經是城東地產的總經理了,接受她的采訪。
采訪著采訪著,他就開始追她了。剛開始白瓷感覺是懵的,一是何峻比她大十歲,二是何峻這人從相貌到事業到家世,都好的讓人無可挑剔。
對於他為什麼會看上自己這件事,白瓷剛開始是困惑的,不過她當時剛剛起了創業的念頭,潛意識裡就知道這個是自己的機會。
更彆說何峻的性格人品也是業界有名的好。
甚至兩個人的第一次,他都極儘溫柔富有耐心。隻是讓她放鬆,他就花了四十分鐘。
當時十分感動的白瓷後來知道,原來藍色小藥丸的奇效時間,恰恰是四十分鐘。
他有病。
白瓷和何峻正常交往七年,真正做那種事兒的次數不到一個手掌,因為後來即使用上藍色小藥丸他也不行。
七年間,他看遍了國內外的中醫西醫。到最後,連白瓷讀覺得他十分的可憐,這個男人跟小說中一樣完美,怎麼就攤上這種毛病。
當一個女人開始憐憫伴侶,看到了他的無能無助,大概率愛意就開始慢慢消失了。
但白瓷是真真切切的愛過他,即使他替她打開了關於男女情事的大門之後,又隻能讓她駐足門外,看著裡麵的點點星光卻失蹤找不到買進去的台階。
真正讓白瓷退卻的是,何峻與日俱增的偏執。他講讓她一輩子聽話,一輩子做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那個帶著崇拜目光仰望他的小女孩。
但白瓷十分清楚一個道理,即使是被嬌寵一聲的金絲雀,最後大多也是落得在黑暗中被開膛刨肚的下場。
人不能永遠靠依賴和幸運生存,特彆是女人。
所以她一直保持清醒,好好讀書,拚命工作,以火箭般的速度成長起來。
大學畢業,她終於在何峻的百般阻撓之下,和同學合開了公司,宜嘉傳媒。
上個月,當她又一次加班到淩晨,被何峻逼著放棄公司的時候,白瓷終於可以冷靜的平視他。
“我們分手吧。”
驕傲如何峻,讓她想清楚再來說,在聽到白瓷的堅持後,他同意了。
但兩人不可能一刀兩斷,何峻甚至整個何家,在整個東區甚至是整個北市都是有牌麵的。
白瓷今天著急趕回來,也是為了承辦他下麵子公司的活動。
對於何峻的人品,白瓷一直是毫無懷疑,他和大家認知裡的二代的區彆在剛認識的時候就清楚了,不然她也不會同意和他在一起,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何嘗不是看上了何峻家裡的背景。
從開始在一起的時候,白瓷就清楚兩個人不會走到最後,但她還是全心全意的投入了那份愛情,畢竟何峻這個人,他值得。
在回會議室重新開始調整方案之前,白瓷看了一眼信息,發現何峻在半個小時發信息問她:“香港好玩嗎?”
刹那間,白瓷腦海中竟然湧現了那個叫Mike的男人,那個自己拿不下的高山。
她急忙甩了下頭,那人在腦海中帶著一圈圈漣漪,慢慢擴散開去。
白瓷整理了一下表情,也不想問何峻怎麼知道自己去了香港,隻麵無表情的回了他兩個字:“好玩。”
“是嗎?”對麵馬上就回了信息。
“是景色好玩還是人好玩?”
白瓷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
難道何峻在派人監視自己?他真的是越來越偏執,都偏執到變態的地步了。
那方麵有病,本來就是他順遂人生的陰暗一色了。而她主動提分手,仿佛是給這塊陰暗校色潑了墨水一樣。
就怕他以後不放自己。
還有以後公司的業績,雖然在決定分手的時候白瓷已經開始悄悄的和何峻相關的公司分割,但是合同一簽都是一兩年的,哪有那麼快就能分割清楚的。
白瓷不敢激他,隻雙手握著手機打字:“哪來的人好玩?我們分開後,我隻想好好休息一陣子。”
對麵不見回應,想了下,白瓷繼續發信息。
“七年感情真的不容易,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真弄到最後兩敗俱傷,就沒意思了。畢竟我們真心的愛過。”
這句話是白瓷推心置腹了,但是何峻置若罔聞,一直沒回消息。
徒留白瓷一個人身體裡忍不住升起了寒意。
默默地歎了口氣,白瓷起身回答會議室,不管怎樣,這個活動還是要爭取的,至於到最後何峻給不給自己做,都沒有關係了。
就像母親常說的那樣,儘人事聽天命。
上了年紀的她也開始信命了。
一幫人有討論修改了兩輪,卡在晚上九點五十八分把方案發給了胡總,白瓷讓他們發的時候抄送了對方公司的策劃經理。
這事兒其實是胡總下麵的策劃經理負責的,他挑出來橫插一杠子,目的是什麼顯而易見了。
白瓷笑著說請大家宵夜,但是大家都拒絕了,都知道她今天早上坐船趕飛機,到了公司也一刻都沒停過,應該比他們都累。
也好,提著行李箱準備回租住在東三環的家裡。
她租的房子離公司很近,其實她經常加班基本沒時間做飯完全可以在公司單獨整理出一個房間睡公司,但是她喜歡居民區那種家的感覺。
不是辦公室那種冷冰冰的玻璃幕牆能帶來的。
兩室兩廳的結構,不到一百平,和周圍的豪宅實在是沒法比,但是一個月租金也要近兩萬了。
當時會租下來,她看中了這個房子在次頂樓,還附贈了一個大露台,夜晚約三兩好友坐在露台上喝酒聊天,俯瞰北市東區的璀璨燈火也是一種享受。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在這裡搞一些茶會酒會什麼的,拓展她的業務交際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