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開幕,尋漠青迎來了最忙的環節,開幕式上媒體一個接一個地問各種各樣的問題,結束後和來賓social,進行展品解讀,下午三點後接連還有好幾個雜誌訪談。
李意深開展前一天就來了,默默當起了尋漠青“生活助理”,配合她的工作節奏,樂在其中地當家庭主夫,唯一的小心思就是拍了很多尋漠青的視頻和照片,分彆發給了微信家庭群和尋家爹媽。
開幕後,尋漠青忙得看不見人影,李意深逛展的時候很不意外地碰見了蔣津,他看起來比上次體麵很多,穿了件黑色馬球大衣,馬蹄翻折袖口與帶蓋貼袋複古又實用,可拆卸式的後束腰下擺風琴褶讓蔣津看起來充滿了英倫的紳士感,不得不承認,蔣津本人確實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蔣津看了看手表,臉上有著典型的虛假客氣式笑容:“李老師,聊一聊?”
李意深直視蔣津,不卑不亢地輕輕頷首。
附近有一間茶室,包廂裡,茶藝師在客人要求下沒有展示嫻熟精湛的技藝,泡好茶後就輕輕退了出去。
蔣津主動約李意深,先行出擊道:“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是長輩引薦的,之前早就聽說過她,國內畫廊圈裡風頭正勁的女人,一場“山外山”水墨畫展,成交額創國畫展新高,很多人盯著她,沒見之前,有朋友和我講這個女人特彆邪門兒,太能勾人。沒見她之前我不信,見著了才知道,什麼叫一見傾心。”
李意深當然知道這場讓尋漠青一戰成名的展覽,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蔣津,“蔣先生,你不是第一個在我麵前說這些話的人。”
言外之意,蔣津不過是尋漠青追求者中一個很普通的失敗者,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蔣津繼續說:“你大概不知道,尋漠青她真的很會拿捏人心。在一起的時候,她看人的眼神總是很專注,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會讓人有種被愛著的錯覺,她不吝嗇花時間、精力,講話的語氣都讓我心動。但是她的理智總是占據高位,她最愛的人是她自己,剛說分開,就能馬上找好下家,身邊永遠不缺男人。我有時候甚至覺得她是沒有感情的,她像一個冷血動物,喜歡高高在上看彆人痛苦。”
他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對李意深說:“是,你認識她久一點,可能在她心裡是有些不一樣,但是恕我直言,你太年輕了,弟弟,你覺得你憑什麼能夠改變尋漠青?就憑認識得久?聽我一句勸,彆太認真了。”
李意深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聽這些廢話,沒了耐心,直截了當地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這就是兩個人最大的不同了,蔣津是生意人,做事、說話都是拐彎抹角帶十八個心眼,李意深直來直去,利索地追求正確答案。
“急什麼?怕她生氣?”蔣津故意激怒他。
李意深冷靜回擊:“我急著回去給她做飯,昨晚她說想吃我們家鄉的魚湯麵。”
“……”蔣津被這一句話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在李意深要走之前,終於點明了主題,“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事情,把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都琢磨了一遍。”
李意深在飄散的茶香中冷靜地看蔣津表演。
“五月份我去找漠青那一次,按照她的脾氣,如果真的生氣,一定會當場翻臉讓我走人,但是沒有,我甚至留了下來和你們一起吃了飯,我那時候還以為她也在乎我,想把我介紹給家人,可回來沒多久她就和我提分開,我當時真的不懂,為什麼她行為這麼矛盾,一麵接納我在家人麵前露臉,一麵又對我這麼絕情,上次看到你們倆之後我才想明白了,她這是把我當槍使呢。”
李意深皺著眉,稱呼都沒了習慣性的尊稱:“你到底想說什麼?”
蔣津覺得李意深是在裝不懂,挑明說道:“我講的還不夠清楚嗎?她利用我來刺激你,我沒猜錯的話,從五月到現在,她沒少折騰你吧?”
李意深沒說話,好像也在琢磨什麼事情,蔣津以為自己占據上風,又接著說:“沒聽明白?那我直說吧,她策劃了這麼精彩複雜的一場展覽,就等著你這個“展品”到位。”
李意深沒說話,他眉頭微鎖,在思考著什麼。
蔣津以為自己的話奏了效,繼續道:“弟弟,尋漠青玩你就和逗狗似的容易,你不是她的對手,明白嗎?”
“對手?我為什麼要做她的對手?”
“什麼?”
李意深是真的不懂,他很坦誠地同蔣津說:“我不想和尋漠青成為對手,也不想改變她,我想和她在一起,想照顧她,對她好,想她一輩子都在我身邊過得舒服自在,她想贏,我就願意一輩子做她的輸家。”
蔣津沒想到李意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一時間竟然也被他堵住了嘴,事先想好的台詞失效了,變成了說不出口的棄稿。
李意深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很得意地說:“很感謝你今天和我說這些,我才能知道原來她這麼在乎我,為我花了這麼多心思。今天的茶我會埋單,不用客氣。”
晚上,李意深把魚湯熬好了就開車出門接尋漠青,她和喜小滿一起出來了。
喜小滿見李意深很乖地站在車旁等著,故意逗他:“李老師,等很久了吧?是不是特彆不放心尋漠青?”
李意深笑了笑沒接話茬,很有禮貌地說:“小滿姐,我們送你回去吧?”
喜小滿拒絕說:“不用不用,我開車來的,“你們”快回家享受二人世界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上了車,李意深試探地問尋漠青:“小滿姐她……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尋漠青嗯了一聲,看李意深怎麼也壓不下去的嘴角,笑著說:“你今天心情不錯呀,小滿她知道你就這麼高興嗎?”
“高興。”李意深單手開車,右手握住尋漠青的指尖捏了捏,眼裡的愛意明亮如月華,明亮得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到。
晚餐後,兩個人先後洗了澡,確定關係以來因為各種原因倆人一直沒動真格的,但上了床難免擦槍走火。
李意深從浴室出來後穿的是簡單的家居服,看起來超乎尋常的年輕可口,尋漠青側著臉趴在床上,看到他的樣子沒忍住笑了笑。
“怎麼了?”李意深對自己的樣子懵懂無知。
“沒什麼。”尋漠青也不說,享受當下的狀態。
李意深知道尋漠青一般這個姿勢睡覺就是真的累了,一言不發地上床,雙膝跨跪在尋漠青身體兩邊給她揉肩。
尋漠青指揮說:“往下點,腰那裡好酸。”
李意深很聽話的往下,雙手重疊,沉穩有力地用掌根按摩尋漠青的腰部,力度由輕到重,讓她慢慢適應,逐漸放鬆腰椎和腰底部的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