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兩人是被門鈴聲給吵醒的。
趙晴安一下子驚醒過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公寓裡。
這會兒,門外的門鈴聲終於停了,可是她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又開始震動。
她拿出來一看,是孫奇峰,這才猛然想起,今天她原本約了孫奇峰一起去看展的,昨晚生病了,結果現在忘得一乾二淨,再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他們本來是約的九點鐘出門的。
趙晴安正要接聽電話,身邊忽然又傳來一個聲音。
“誰啊,吵死了。”
趙晴安嚇得手機差點掉地上,再一看,是傅立文,他趴在床邊,睡了一晚上。
“小叔叔,你不會在地上睡了一晚上吧?”
“嗯。”
傅立文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坐在地上睡了一晚,昨晚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他本來是打算等趙晴安睡著了,他再悄悄起來,去外麵的沙發上睡的。
“你先起來,我要接個電話。”
趙晴安看著一直震動的手機,對傅立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喂。”
趙晴安清了清嗓子,但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她的聲音還是聽起來有些嘶啞。
“安安,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孫奇峰原本是約定和趙晴安在樓下見麵的,可是他等了半天都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給趙晴安發了消息,也一直沒回,他實在不放心,還是決定上去看看。畢竟趙晴安一個人獨居,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此時,站在門外的孫奇峰已經是急得滿頭大汗,心裡盤算著,要是趙晴安再不接電話,他是不是要發動在寧城的所有朋友以及自己的人脈關係,去找人。
就在這時,電話竟然接通了。
他先是鬆了口氣,可聽見趙晴安的聲音,他似乎猜到了她遲遲沒接電話的原因。
“嗯,昨晚發燒了,不好意思啊,實在是不舒服,睡過頭了,也忘了告訴你了,還你著急了。”
趙晴安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去開門。
她走到房間門口,忽然想起來身後的傅立文,急忙回過身去,朝他做了個手勢,讓他待在房間裡彆出去,然後隨手把門給帶上了。
傅立文正扶著床沿站起來,他坐了一晚上,腿都麻了,本來站不穩想讓趙晴安扶他一把的,沒想到她竟然出去了,就這麼把自己給關在房間裡了。
“奇峰,你彆急,我這就給你開門。”
房門外,趙晴安的聲音傳進來。
傅立文一屁股坐在床上,心裡堵得慌。
自己昨晚照顧她一晚上,坐著睡覺身上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她可倒好,孫奇峰一來,就把他關在房間裡,還不讓出去,這是怕被孫奇峰發現嗎?
他就當真那麼見不得人?
傅立文心中醋意大發,要不是因為現在自己的腿麻了,實在是站不起來,也走不出去,不然一定要出現在孫奇峰麵前,讓他知難而退。
……
趙晴安批了件外衣去開門,昨夜氣溫驟降,一陣冷風從門口灌進來,讓她打了個寒戰。
“安安,你還好吧?剛才真是急死我了。”
孫奇峰見到了趙晴安,才總算是放心下來。
“沒事,昨晚吃藥了,又睡了一覺,應該退燒了。”
“那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了,我現在就是感覺還有點累,今天可能不能去看展了。”
趙晴安語氣裡滿是抱歉。
“沒事,你身體最重要,還需要什麼嗎,要不要幫你訂餐,或是買藥什麼的?”
孫奇峰見她麵容憔悴,臉上都沒了血色,關切地問道。
“不用了,我等下想吃東西的時候,自己訂餐就行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或是感覺不舒服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孫奇峰也不想再打擾她,正準備轉身離開,眼角的餘光看見了放在門口地墊上的一雙男士皮鞋。
趙晴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想情況不妙,大腦飛速旋轉。
“這個鞋子是我專門買來放在這裡的,之前看網上說,單身女生獨居的話,最好擺一些男生的鞋子衣服在家裡,這樣給外人製造一些家裡還有男人的假象,就不容易成為小偷的目標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改天我那幾件不穿的襯衫褲子過來,你掛在陽台上,比這個鞋子看起來更顯眼。”
孫奇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大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在電梯裡,孫奇峰的腦中再次閃過剛才趙晴安閃爍的眼神,和有些慌亂的神情。
誰會專門去定製一雙男士皮鞋放在家裡防賊呢?
那雙鞋價格不菲,而且需要預定,工期也不短,他自己也訂了一雙,都還沒拿到手。
或許,他之前擔心的事情,真的已經發生了,他們應該是已經在一起了。
可趙晴安是不是知道傅立文的身上,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呢?
他應該找個機會和趙晴安好好談一談了。
……
趙晴安關上大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沒什麼事,跟孫奇峰解釋一下他就能離開了,誰知道一不小心被他看到了傅立文的鞋子,還好自己夠機智,反應快,剛才看孫奇峰的反應,他應該也沒有多想。
她轉過身去,看到身後站著的傅立文,被嚇了一跳。
“你嚇死我了,什麼時候出來的,不是讓你待在房間裡麵嗎?”
“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非得被你藏起來才行?”
傅立文滿臉委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沒有,我隻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誤會而已,要不然還要解釋半天,多麻煩。”
“是,所以,我就變成了那個不存在的男人,是你為了防賊製造出來的假象?”
傅立文越說越委屈。
趙晴安急忙坐過去,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著,試圖用撒嬌這一招把他哄好。
“哎呀,我那不是隨口一說嗎,再說了,這招確實也是很必要的防範手段啊,要不乾脆你下次那一雙不經常穿的鞋子過來,放在門口吧。”
“我才不要,不是孫奇峰會拿自己的衣服過來嗎?”
傅立文扭過頭去,試圖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完蛋了。
趙晴安心想,原來他剛才都聽見了,這下是哄不好了。
“小叔叔,我頭好暈啊。”
趙晴安無力地靠在傅立文的肩膀上。
“少給我來這套,你身上都不燙了,已經不發燒了。”
傅立文自然知道這是她慣用的小把戲,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可沒那麼容易上當。
“是真的暈,雖然不發燒,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啊,昨晚燒了那麼久,也耗費了很多能量和病毒作鬥爭呢,而且我現在肚子也好餓。”
趙晴安的頭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像是個撒嬌的小貓,她額頭的碎發蹭在傅立文的喉結上,癢癢的,那種癢一直順著血液流到心底裡,他低下頭,吻上了她的額頭。
“肚子餓了就要去吃東西啊,在我身上蹭蹭,就能管飽?”
傅立文捧起她的臉,聲音低啞地看著她說道。
“嗯,管飽。”
趙晴安點點頭,一點也不想認輸。
“那我也餓了……”
傅立文解決自己饑餓的方式可不隻是蹭蹭那麼簡單,他是真的像是餓極了的困獸一般,像將她拆吞入腹。
毫不客氣地吻上她的唇,她肩頭披著的外套瞬間滑落,睡裙的肩帶也被一隻大手靈活地挑開。
傅立文用那顆尖利的虎牙,輕輕地啃咬著她脖頸處的嫩肉,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他則無聲輕笑,放在趙晴安腰窩上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這一次,輪到他體溫升高了。
趙晴安不肯輕易認輸,輕咬著他的耳垂,感受著他逐漸淩亂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他們彼此都有著節奏。
靈巧的小舌滑過下頜,吻上凸起的喉結,把它含在口中。
“嗯……”
他的聲音就這樣悶悶地從中傳來,手掌從睡裙下擺探進去,不會輕易讓她掌控節奏。
趙晴安的頭歪了歪,故意躲過他的唇。
傅立文在這一刻睜開眼睛,一時間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告訴她,已經沒有耐心再這樣玩下去了。
他一把攬住她的後腦,讓她無法閃躲,然後將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這個帶有侵略性的吻,讓趙晴安快要招架不住,可偏偏這個吻又格外漫長。
吻到快要缺氧眩暈,甚至有些意識模糊。
窗外天色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又開始下起了雨。
耳邊除了喘息聲,便是水聲,已經分不清聲音的來源,到底是室內,還是窗外。
終於吻到她身體軟了下來,倚在他懷裡,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趙晴安才知道服軟講好話,想要叫停。
可他偏偏上了癮,現在叫停,已經太晚……
她不知道,男人的占有欲一旦被挑起,遠比女人的嫉妒,更加可怕。
……
趙晴安吃上飯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原本就已經很累了,又被傅立文折騰了一通,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你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傅立文抽出紙巾,幫她擦去唇角沾著的醬汁。
“就是很餓啊,而且有很困很累,吃完就想睡覺。”
“好,那你吃完就去睡,我下午還有工作,不能陪你了,要不你還是搬去酒店住吧,我在那邊可以時常去看你,這樣你也不至於不能照顧好自己。”
“才不要呢,我不想折騰了,在自己的小窩裡養病,才舒服啊,想怎麼躺,怎麼睡都行。再說了,我明天還要去工作室改畫稿,不想來回跑了。”
傅立文本來還想勸她,要她把工作室的事情先放一放,但是話到嘴邊,傅立文還是沒說出口。畢竟,這是趙晴安喜歡的事業,他應該全力支持,要她放手去做才是。
吃過飯,傅立文便從公寓離開。
晚上還有一個商務酒會,裡麵不乏寧城政商兩界的大佬,他推也推不掉。
陪幾位大佬寒暄過以後,傅立文打算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給趙晴安發個消息,問問她身體狀況,可是才走出去沒幾步,身後就被人叫住。
“文叔,你這是要去哪兒?那後麵是個花園,裡麵沒人,黑燈瞎火的,當心摔著。”
傅立文原本就因為晚上來參加酒會,不能陪在趙晴安身邊而惱火,現在聽到孫奇峰這樣帶著些許陰陽怪氣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抓緊時間去和那些大佬們混個臉熟,搞好關係,總是盯著我做什麼?”
“我這不是正苦於沒人給我引薦呢嗎,所以過來找你。”
“那你等一下,我去打給電話,回來帶你去見陸總。”
傅立文自然能猜到他的意圖,能和陸總搭上線,那以後孫奇峰在寧城推進項目將會事半功倍。
“文叔,等一下。”
“又怎麼了?”
傅立文是真的有點不耐煩了,總覺得今晚的孫奇峰有點奇怪。
“你這雙鞋我看著有點眼熟。”
孫奇峰的視線先是看向傅立文腳上那雙黑色皮鞋,隨後視線上移,與他的目光相對。
“眼熟就對了,因為我昨晚就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