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直播效果明顯和之前的拉開了差距，不論是質量還是觀眾的購買行為都和之前截然不同。

雖說李希願不是什麼電子商務的專業人士，可具體的差距還是一眼就能感知出來。

對產品有興趣的人多起來了，對產品本身有興趣的，希望能出更多款式的人也多出來了。

還有詢問包郵區幾天到的。

不論如何，總之，一切都是明顯的欣欣向榮。

李希願心情愉悅的在關電閘，目送小桃離開，考慮今晚要不要獎勵自己，點一份蝦，就先一步聽到了鈴聲。

嘖。

開播前許德廣已經來過電話，現在還來？

李希願把手機翻過來一看，心裡的抗拒倒是少了不少。

電話接通，打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片刻，遲疑開口。

“喂？忙完了嗎？”

李希願不是沒被人喜歡過。

她長相漂亮，性格強硬，有的是人知道她，私底下也多的是誰誰誰喜歡自己的傳言。

但李希願向來不屑一顧，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但這位……

李希願哼笑一聲，“怎麼，電話都打過來了，才想問有沒有打擾到我？”

“抱歉，我這就掛。”那頭的話說完，電話猛然掛斷。

李希願還沒開口逗人第二句，就聽到滴的一聲，手機回歸了平靜的狀態。

李希願笑容僵在臉上，微微張著嘴，捏在手上的麵包片被她捏成了扁扁一片。

片刻之後，她才從嘴裡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聲音。

“嗯？”

他怎麼回事不是他打過來的嘛他怎麼說掛就掛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挑釁我是不是等著我打過去他就等著我

腦子裡快速閃過一串想法，最終什麼都沒留下，李希願麵無表情的啃了一口被捏成實心球的麵包，翻開聊天界麵，找到人，精準的撥打了過去。

對麵遲疑了片刻，這才小心接通了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略顯陌生的，帶著細邊眼鏡的臉。

他麵無表情，扶了一下鏡框，看向鏡頭這邊，兩個手搭在麵前的桌上，脊背筆直。

有點像小學生聽講的姿勢。

有點乖。

李希願捏癟包裝袋，往垃圾箱一丟，麵無表情的嚼著麵包球。

“什麼事情。”

衛澤宇眨下眼。

他又抬手扶了下眼鏡側邊。

明明也沒什麼行動，臉倒是先紅了一大片，鏡片後雙眼眨眨，發出遲疑的聲音。

“我看到你的最新熱度了，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另想要對你說句恭喜？”

怎麼說自己的想法還帶反問句的啊？

李希願都要被他氣樂了，“你要乾什麼就乾什麼，還用請示我的嗎？”

衛澤宇拿起一邊的杯子，抵住下唇，從杯子後麵發出帶著點含糊的聲音。

“我不知道現在我們的關係是否到了這個時候聯係你是否會被討厭的程度。”

“那還貿然打電話過來？”李希願問。

“抱歉，是我的錯，該尊重你的私人時間，下次我會在社交軟件上請示，等待通過之後再與你聯係。”

認真過頭了。李希願有點無語的想。

但是或許是因為有許德廣的對比，又或者她本來就性格霸道，喜歡彆人這麼處處順從自己，她居然還冒出來點不明所以的開心來。

“可以，以後不想惹我生氣就這麼來。”她努力維持著表情的冷淡，回應對方。

“是。”衛澤宇似乎是鬆了口氣。

他似乎是從鏡頭那邊感受到了李希願的情緒，遲疑的開口。

“那，還沒有說句恭喜，你這次的視頻效果很好，直播也明顯有了目標。”

李希願將手機夾在支架上，將直播間的衣服掛在人台上，挪到牆邊。

“嗯，我知道。”

李希願的心情很不錯。

“但是我得提醒你，你現在的成績有相當一部分的運氣因素，不能因此就覺得現在的情況是沒有問題的。”衛澤宇的下一句話，就成功把李希願愉快的心情拍了回去。

李希願低頭整理線的動作一頓，抬起頭，與手機對視。

屏幕上的人表情嚴肅，雙眼認真，直勾勾的看著鏡頭這邊，似乎想傳達什麼。

李希願看著，意識到這人就是這種說話完全不知道什麼叫討人喜歡的類型，和他計較是自己有問題。

她嘖了一聲，被人挑刺的不滿卻是消散了許多。

知道自己的成績虛高是知道，李希願自己也是這麼想，這麼說的，但是外人說就有點討嫌了。

但是看著那張認真的臉，她又氣不起來了。

“嗯，我知道，不過我不認為我的產品有什麼問題，我需要的隻是知名度，流量，銷售反饋罷了。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這些都不是問題。”

“嗯。”衛澤宇應了一聲，他似乎是察覺了李希願的情緒異常，遲疑了下，“我或許不該這麼說？”

“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李希願覺得，按照衛澤宇這個性格，她要是說一句你確實冒犯到我了，他就能原地自閉，又或者是索性再掛她一次。

“這種事情我建議你當著我的麵說，我是想給你一巴掌還是覺得沒問題，你就可以看我的臉色不用我回答了。”

衛澤宇點頭。

“我知道了，你現在在公司嗎？”

“我住公司，你說呢？”

李希願沒過腦子的回了一句。

她拿著手機支架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她所有不多的個人物品都在辦公室的小隔間內，而這一層，也不知道是之前的老板安排的，還是本就如此設計，辦公室裡居然還有整套的衛浴設計。

這可就大大的方便了李希願了。

“光聽話是有點生氣，但是你的表情足以注明你說話的態度，所以看到之後冷靜了許多。”

“你該慶幸我現在性格穩定了很多，不然換做我以前，我真的隻會拉黑你。”

手機那頭沒有聲音，李希願看了一眼，對麵不知道怎麼畫麵卡住了，停留在一片茫茫白牆之上。

雖說還有邊緣的小片細碎綠葉作為點綴，讓畫麵看著不那麼沒有重點，可怎麼看也沒有衛澤宇的動靜。

“喂，人呢？”李希願下意識搖了搖手機，好像這樣就能把人搖出來。

然而手機那頭似乎確定是卡住了，沒有任何反應。

李希願將支架放下，揣著手機，狐疑的去看路由器。

路由器顯示正常，光貓顯示正常。

切換界麵，新網站打開順暢，加載順暢。

就是說，她為了直播可是花錢專門升級過網絡的，怎麼會是她的網絡問題？

可如果不是她的網絡問題的話……

這大總裁的網也會不好？

李希願索性放下手機，去洗漱。

現在顯然不是她睡覺的時間，但事後看看回放，總結身上的問題和需要調整的要點是她一貫習慣。

人向前走，就得時刻拿鏡子回顧自己，否則就容易迷失，認為自己哪裡都好，忘了其實早就偏離了一開始的方向。

換做彆人，視頻半天沒說話，還卡住了，李希願是肯定會直接掛。

可是衛澤宇的話，大概會說句再見再掛，不想被他嚇一跳，還是就這麼維持著就好。

注意力被電腦屏幕裡的錄屏畫麵吸引，李希願像個嚴苛的評審，對著畫麵裡出現的所有問題逐一記錄，偶爾看到有沒處理好的地方，也都一一截圖。

事業是自己的，在衣服到客戶手裡之前，她的表現就是對產品的注解。

雖說現在的條件有限，她也不是專業主播能讓所有人滿意，但是把看到的，能改正，方便改正的每一點都糾正過來，就能越來越好。

李希願看著，沉默皺眉。

人台為了方便展示，是放在她前麵的。然而因為麥克風固定在頭頂的緣故，她也不能隨便走來走去，因此衣服的位置過於靠前，不能展示完全，人台展示的效果大打折扣，這點或許可以用給相機調焦的方式解決。

時間在快速看視頻，挨個記錄問題所在中流逝。

李希願幾乎要忘了自己手機正在做什麼的時候，聲音驟然傳來。

李希願被嚇了一跳，發出驚愕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停了一下，手機那頭出現一張在陰影裡被手機照亮的臉。

“抱歉，我出門時候忘了切換網絡，中間開車，等到了樓下才發現我和你說的很多話都沒能傳達過來。”

是衛澤宇。

她幾乎忘了自己剛剛在和這人視頻了。

不過這顯然不是重點，李希願看著模糊朦朧在陰影之中，隻能隱約看出點輪廓，可依然熟悉過頭的環境。

“你在我公司門口？”李希願驚愕。

“是。”衛澤宇點頭，“你說最好當麵，我就過來了。”

李希願一手扶住了額頭。

救命，衛澤宇是什麼人機嗎？她說這話可沒有讓他當麵上門的意思啊！

不過總之，讓人就這麼在外麵等著顯然不合適，李希願連忙掛斷了手機，匆匆去了門口。

各種玻璃門，穿著寬鬆運動服的衛澤宇正安靜等待著她。

李希願推開門，放衛澤宇進來，反手又將門合攏上鎖。

衛澤宇站在李希願背後，語氣複雜還帶著點不滿。

“你不該讓陌生男人進你的地方還背對對方反鎖房門，這是很不安全的做法，更何況這裡我沒看錯的話，應該隻有你一個人。”

李希願頭也不回，抬手挽了一下因為低頭而垂落下來的長發。

“哦，所以你要試試你打得過我嗎？”

說完，她扭頭回看衛澤宇。

衛澤宇下意識後退一步，想起了李希願多年的豐功偉績。

據他所知，李希願也不是沒遇到過壞人。

偷竊的，看道路狹窄無人，想要借著深夜對李希願動手動腳的。

然後先後三個小偷，被李希願追著打了幾條街，又被她報警送進了局子。

試圖對李希願做點什麼差點被她送進醫院，從此對獨自走夜路女性有心理陰影。

其他的不說，就這戰績，一般大漢都難以達成。

總之，李希願，強，一般人真的惹不起。

衛澤宇偏過頭，咳嗽了一聲。

“抱歉，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