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宇,28歲,職位總經理。
年輕,長相英俊,身材管理優秀,是一般意義上的總裁。
但是如果有什麼不符合一貫人對總裁印象的,就是他其實是個暗戀了彆人十好幾年,結果對方連他是誰都沒記住的戀愛腦。
注了對方十幾年之後,意外遇到白月光,對方還一雙眼直勾勾和自己對視。
這怎麼不能算是一種緣分呢?
衛澤宇不傻,當然知道這事沒譜,多半是她在等彆人,隻是把他當作了在等的人。
那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認識一下?
他理好儀容,直勾勾走到李希願的麵前,腦子裡多少的商務禮儀都變成了一團麻線,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能給她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然而甜蜜的未來隻停留在他的想象裡。
“你誰?”
“來相親。”
李希願兩個詞,砸的他頭暈。
衛澤宇聲帶緊繃,崩出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一句話。
“和我相親。”
然後被服務員直接請出了飯店。
他回頭,隔著玻璃,隻能看到兩個並不分明的身影相談甚歡。
對方年齡看著就不小,大腹便便,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他一點印象都沒,多半是還沒混出什麼名頭。
她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雖說他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吧,可怎麼看也是得比自己要好一點?
衛澤宇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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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澤宇的辦公室有五十多平,換旁人能抵得上一個小型單身公寓。
但這辦公室裡的裝潢卻極為單調,巨大的辦公桌後,書櫃裡除了書一個擺件沒有,隻有聊聊幾件被衛澤宇嫌多餘放進去的鋼筆和A4紙,文件袋。一個看上去就很新的按摩沙發和一台履帶上已經有了明顯磨損痕跡的跑步機。
實木的桌麵上是乾淨利落的一體機和鍵鼠,文件整整齊齊落成兩摞,筆和水杯整齊到隻能滿足基礎使用需求。
而手機則是在這個連裝飾都沒有的桌上獨自占據c位,被供在支架上高高舉起,一枝獨秀。
衛澤桓進去的時候,衛澤宇正對著桌上正中的手機發呆。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他看了一眼,轉身坐到了沙發上,翻身從冰箱裡拿了罐可樂出來,啪的一聲打開。
衛澤宇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雙眼平平的看著手機,發呆。
衛澤桓無聊的翻看易拉罐的信息,剛喝一口,瞬間噴出,聲音也驟然拔高。
“23年的!?還有一個月就過期!?你助理都不知道給你換下冰箱裡的玩意嗎?”
衛澤宇目不斜視,看著在攝像頭後麵閃閃發光的人,“因為冰箱裡的隻有你喝,還有,喝碳酸氣泡水容易骨質疏鬆,少喝。”
“行行行。”衛澤桓來這也不是圖他瓶可樂,果斷放過這個話題,“她相親了,你不去找她說明心意,在這看她直播有什麼用?”
衛澤宇平靜看向手機屏幕,“我後來查到,她的相親對象是個運營,她一定是看上了他的工作能力,我了解她的工作狀態,有助於我了解這個人到底能不能被她劃入可以結婚的合作對象範圍裡。”
衛澤桓聽著,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等下,等下,你是霸總,霸總知道吧?”
衛澤宇按下暫停,看向衛澤桓。
衛澤桓循循善誘的詢問,“我當初給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說看過了嗎?”
“沒有時間,和她相處,最好保證自己的工作狀態在線,她對所有不稱職的角色都是一視同仁的看不上眼。”
衛澤宇說起喜歡的人,情緒卻平靜的好像是在說今天的工作報告還沒有寫完。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喜歡人喜歡了二十來年的人。
衛澤桓嘶了一聲,“你是想和她戀愛,還是想給她當完美合夥人啊?”
衛澤宇眨眼,這會才茫然的看向衛澤桓。
“如果我想和她結婚的話,估計得在她的工作上能幫到她,如果能成為她心裡的完美合夥人說不定可以成功。”
衛澤桓無語,衛澤桓深深的吸了口氣。
“來,弟弟,你聽我給你說。”
衛澤宇看了一眼衛澤桓,又看了一眼時間。
“跑步時間到了,要不我一邊跑步一邊聽你說?”
“你怎麼不說手衝時間到了,一邊手衝一邊聽我說啊!”衛澤桓被無語到發出爆言。
“不,人欲無窮,但是身體是需要節製才能長久運行下去的。所以我不會……”
“得,你還是彆解釋了。”衛澤桓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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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德廣安排了李希願去自己的辦公室去參觀。
李希願先一步去的就是他們公司的直播間。
豪華的全新視頻設備,巨大的綠幕掛在主播身後,上百個品類的產品擺在桌前,收音用的話筒正高高的懸掛在主播的頭頂,穩定的好像樓倒了它都不會倒。
李希願想到了自己直播間的那個話筒。
因為支架懸臂必須要足夠分量加上有足夠的鏈接可靠性才能支撐住話筒如此可靠的維持在主播頭頂的狀態,所以這一個東西的支架都已經足以頂得上她一台收回來的二手打光燈的價格了。
她可舍不得買。
而不用麥克風,就隻能采用隨身攜帶的小蜜蜂。
而一個足以支撐主播工作的,質量可靠的小蜜蜂價格也在一千左右。
她才不出這個冤枉錢。
於是,她的做法是在直播間吊頂上掛了個金屬彎管,把麥克風的線從彎管穿過,用一個打好的死結在金屬管的外端,將其固定在合適的高度,然後麥克風再一路轉到電腦。
麥克風,買相機時候送的。
u型鍍鋅彎管,20。
麥克風延長線,送的。
20支出,立省大幾百。效果除了不能隨意挪動站位和麥克風的位置,和這種懸臂沒有絲毫差彆。
李希願帶著幾分微妙的贏了的心態,審視著裡麵的布置。
許德廣雙手插兜。
他吃喝穿都要最舒服的,這會在公司裡也是穿著襯衫和運動褲,風格稱不上半點,倒是很有幾分老大爺的風範。
但是他說出的專業性話語在李希願耳朵裡本就是加分項了。
“這個直播間不能播一些大件的產品,隻是方便展示桌上的東西,近景展示小件也足夠了,剩下的大件產品都是在另一個直播間。”
有員工過來詢問許德廣的來意,很有幾分提醒不要在這裡說話的潛台詞。
許德廣在嘴前麵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又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離開,然後又帶著李希願走出去。
“你之前的直播錄屏我看過,站點固定,展示基本上全靠你一個人,雖說你明顯有準備,但是說到底還是差了點意思。”
他抬手,示意李希願去自己的辦公室坐坐。
他們的公司並非李希願一開始以為的某項單類產品又或者是自己品牌的公司,而是類似於某種助農產業直播間,會去和產地談合作,他們用比旁的公司稍高的價格收購,後以自己的品牌為擔保銷售他們的產品。
但既然用本公司擔保,就不能隻擔風險。他們會去要求產方按照他們的要求生產。
“當一個ip運營起來,故事講好,品牌樹立起來之後,很多時候就不需要多麼費心,隻需要定期去做一些宣傳和產品的講解就好。”
許德廣示意李希願在自己的茶桌對麵坐下,一邊氣定神閒的說著,一邊用迷你的茶壺給李希願倒了一小口茶水。
她坐在許德廣對麵,聞著第一注被倒掉的洗茶水,忍不住有點可惜。
這麼香的茶葉,倒了屬實可惜。
不過李希願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行動就對他的實力有什麼信任度,畢竟現在為止他都還沒說過半點實操。
許德廣似乎是察覺了李希願的不置可否,看著笑了下,整個人後仰在榆木主人椅裡,後腰被頂起,倒顯得肚子更大了幾分。
“你的賬號我看過,我其實真心覺得,你能有這麼多粉絲真是個奇跡。”
李希願捏著手包的手微微用力。
這可不算什麼好話。
她抬頭,被茶水潤濕的唇瓣帶著瑩瑩水光,反射著窗外的太陽格外明亮,笑容裡似乎都帶上了幾分如刀一般的光澤。
“是嗎?好在我講述的故事足夠真實,也符合現在不少女孩子的期待。”
她是知道自己的公司運營的一般,將自己的故事講出來根本和其他的公司格格不入。
其他公司講述苦難,講述自己的付出。
有的品牌講述心血,講述自己在品質上的鑽研。
而有的人則用狗血,無聊,低俗但有效的短視頻吸引路人的注意力,一樣賺得盆滿缽滿。
她的故事雖然無聊,但是每一句都是來自過去的幻影,足以引起一些人的人回憶,而她的現在,也符合一些人的期待。
“生氣了?”許德廣倒是完全沒有被李希願驟然乍刺,似乎一句話就跳到自己對立麵的樣子震懾住,反而把手上的茶杯往她的手邊推了推。
“喝杯水,我注意到你的嘴唇有點乾裂了。”說著,他從自己的兜裡摸出來個沒有包裝的黑管口紅,往李希願這裡推了推。
“創業早期,沒有錢去買好的化妝品理所當然,但是口紅畢竟是用在嘴唇上,隨時有吃下去的風險,我給你買了迪奧的999,應該符合你的喜好,也應該比你買的能讓你嘴唇更好受一點。”
李希願眨眼,察覺到了一些微妙。
她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抽動一下。
不過片刻,她抬手拿過,打量一圈。
“雖然我不缺這一個,但是先謝過。”李希願的語氣順著對方的台階緩了下來。
“既然你說我的公司視頻有問題,那不如說說,問題到底在哪裡?”
李希願將話題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