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敏一眼就看出周薇身上的這件深色大衣應該是男款,況且...這大衣上的香水味也是男香。
她本以為這件大衣或許是賀硯的,可賀硯是個沒品的,怎麼會穿這樣的大衣,噴這樣的香水。
她這麼想著,看向周薇的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戲謔。
“哪個帥哥的衣服和心落在你這兒了啊?周薇?”
周薇聽出了她言語中的打趣,她挽著她胳膊的手緊了緊,笑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個...不認識的過路人而已,彆想多了。”
“誒,不認識的過路人就能將這麼貴的一件大衣直接送給你啊?嘖嘖嘖,我怎麼不信啊。”
單行敏的家庭條件不錯,她說這件大衣價值不菲,那一定是價值不菲的。
況且...以嚴少康的身價,穿在身上的大衣哪兒會有太便宜的。
“沒有送給我,隻是借我穿穿而已,我會還給他的。”
周薇從不虧欠任何人,她垂下眸看著身上的深色大衣彎了彎眉眼。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外麵太冷了。”
“行吧。”
……
一回到寢室,單行敏就去上廁所了。
清北大學的宿舍分很多種,六人寢,四人寢,雙人寢。
周薇和單行敏住的就是雙人寢,除了最基本的上床下桌外,這個寢室還附帶一個還算不錯的獨立衛浴和小陽台,環境是不錯,就是宿舍費也要稍微貴一點。
周薇格外小心的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她從衣櫃中拿了個衣掛,然後將手中的大衣掛了起來。
這件大衣不便宜,如果損壞了,周薇賠不起。
也是因此,她將這件大衣掛在了衣櫃上麵的鉤子上,這樣衣服既不會拖地,也不會擠在衣櫃裡。
她掛完這件大衣,就坐在桌子前打開了電腦,在搜索欄上輸入了“京世集團”這四個字。
京世集團是名副其實的業內翹楚,特彆是在前幾年徹底打開海外市場後,這個集團的業績就“一步登天”,算得上是京津地區,甚至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佼佼者了。
周薇是學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她對於國內的經濟情況,市場情況都不是特彆的了解,但她也知道這個京世集團,知道那兒是無數國內大學生,海歸……的夢中情司。
她知道自己身邊也有很多往屆的學長學姐,擠破頭都想要進這個集團實習,轉正。
她快速瀏覽了一圈有關於京世集團的信息,最後又去搜了一下“嚴少康”這個名字。
這一搜,就搜到了許多拋去京世集團,拋去嚴氏的一些“桃色”新聞。
什麼香港娛記播報:“香港最大珠寶商,應老先生的孫子近日疑似在外包養了一個巨熊女明星,二人攜手走在香港街頭,好不甜蜜。”
“珠寶生意難做,香港一男子竟在街頭脫衣。”
這條新聞上甚至還給嚴少康的眼睛打了碼,看著格外的鬼畜。
周薇一時間想不出嚴少康那麼冷冽的一張臉被蒙上眼睛是什麼樣子,她看著那張照片忍不住輕笑出聲。
單行敏上完廁所出來,就看著自己這個一向恬靜的舍友對著電腦傻笑,她走到她身後,抽了兩張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然後看向了周薇的電腦屏幕。
“嚴少康?你沒事兒搜他乾什麼?”
周薇被單行敏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到了,她鬆開手中的鼠標輕拍了拍自己。
“阿敏,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單行敏擺了擺手,將手中的紙團隔空丟到了自己的垃圾桶裡,然後指向了嚴少康那張鬼畜的照片又問了一遍。
“你沒事兒,搜我小叔叔乾什麼?”
小叔叔?
周薇愣了一瞬,她緊皺著眉回過頭去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單行敏。
“你認識他?”
單行敏當然認識他了,她不僅認識他,甚至跟嚴少康還有一點兒八竿子打不著的血緣關係。
她直起身子伸手將自己的椅子拽了過來,然後就坐在了周薇的身邊悠悠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認識,我們兩家有一點兒...呃,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血緣關係,按照輩分算的話,我要叫他小叔叔的...等會兒...”
她說著說著就覺出不對勁來了。
單行敏皺著鼻子看向了已經被周薇板板正正的掛起來的大衣。
“我說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這是不是我小叔叔的大衣?”
嚴少康是上周剛剛回的北京,嚴氏為此還特地辦了一場宴會給他接風洗塵,這一場宴會京津兩地有權有勢的人可都來了,甚至還上了當日財經新聞的頭版。
單家為了這一點的血緣關係,上周也是封了一份厚禮赴了宴會。
單行敏她爸媽為了讓她能跟嚴少康的關係親近一點,日後有事兒也能幫一幫他們家,所以使了一些手腕讓她親自將那份禮送了上去。
要不然...單行敏哪兒有機會跟嚴少康這樣的大人物近距離接觸啊,也是因此,她也深深的記住了他身上這股少見的香水味。
她這一問,周薇的神色肉眼可見的尷尬了起來,連帶著她的耳廓也跟著染上了些許紅暈。
“嗯,我今天在新兆紀被賀硯纏住了,是嚴..嚴董替我打發了他,還將這個大衣也送給了我。”
她沒什麼好瞞的,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單行敏聽著就跟見了鬼一樣的站了起來,她走到大衣前撚了撚那大衣的料子,反複確認著這到底是不是她聽說的那個意大利手工大師親手做的。
“我聽說...呃...小叔叔有點功能上的問題,所以一直都不近女色,怎麼就能將大衣送給你呢。”
她說著說著這個嘴就開始往外漏單家千叮嚀萬囑咐都不讓她說出去的嚴氏“秘辛”。
“我最開始以為功能問題是訛傳呢,直到..小叔叔一回北京,嚴爺爺就明裡暗裡的找了不少有名的老中醫去老宅,我聽媽媽說,那些老中醫應該是給小叔叔治病的,你懂得。”
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說出來,周薇也了然的點了點頭,隻是她還有點疑慮。
“如果嚴..嚴董真的有一點功能障礙的話,那這些桃色新聞是哪裡來的?”
有八卦看,單行敏也就沒再執著於那個大衣,她湊到了電腦屏幕前抓著鼠標翻看著上麵的新聞,最後邊笑邊得出了一個新的結論。
“香山珠寶的公關手段吧,應老先生今年已經八十多了,但他膝下就隻有應小姐這一個女兒,應小姐又隻有小叔叔這一個兒子,前兩年在香港的各個新聞報道上傳的沸沸揚揚,說小叔叔不行,我聽說那段時間應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全是想要跟應小姐結婚的男人,上至四五十,下至二三十的,一抓一大把。”
“畢竟...應家總不能到小叔叔這一代就絕後了吧。”
豪門世家,最重視血脈,如果嚴少康真有什麼功能上的問題,那對於嚴氏也好,應氏也好,都是個大問題,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會影響集團股票的價值。
對此,周薇表示理解,也表示...可憐。
“那這個當街脫衣是怎麼回事兒?”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問我小叔叔唄。”
周薇沒再打聽嚴少康的隱私,她的視線掃過掛在衣櫃前的大衣抿著唇問向已經拖著椅子坐回去的單行敏。
“那你知道嚴董現在在哪裡嗎?我想把這件大衣還給他。”
“在哪兒啊。”
單行敏跟嚴少康不熟,她骨子裡甚至還有點抵觸跟嚴氏有太多的牽扯,畢竟他們單家的生意做的好好的,沒事兒搞什麼擠破頭都不一定排的上號的商業聯姻。
要不是父母逼的太緊,上次的接風晚宴,她死都不會去。
按她的話來說,那就是“有空社交,不如睡覺,所有人都會騙我,隻有我的被子不會。”
“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爸媽應該知道,你等著我給你問問哈。”
“謝謝。”
周薇雙手合十的朝著單行敏拜了一下,單行敏也是笑著擺了一下手。
“薇薇,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啊,真是的,如果你真的不好意思的話...就給我買兩串草莓的冰糖葫蘆吧,我想吃後街那家的,你懂得。”
“好,等徐亞盈把我手機拿回來,我就給你買。”
正如單行敏所說的,她雖然不知道嚴少康現在在哪兒,但是她爸媽還真知道,甚至在收到女兒這條消息的時候,都激動壞了。
就差把妝發工作室請到宿舍裡,讓他們給她好好地打扮一番,然後再將她送到嚴少康的床上。
單行敏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阻攔了自己父母的癲狂行為。
為她這“大義滅己”的行為,周薇愧疚的買了六串草莓糖葫蘆給她。
……
第二天上午,上完了早八的那堂課,周薇就拎著裝著大衣的紙袋子打了一輛車去了京世集團的總部。
自嚴少康的父母離婚後,他就一直在香港陪著應小姐,也是上周才回的北京,這一回來就要接手整個京世集團。
聽說,他是個實打實的工作狂,除了剛回來那兩天的接風晚宴外,這幾天都泡在集團裡沒日沒夜的熟悉集團事務,為了儘快接手京世集團。
好像是因為嚴少康的父親,老嚴總身體出了點問題,才匆匆忙忙的召了這個兒子回來。
單行敏就隻知道這些了,再多她也不知道了。
周薇拎著手裡的紙袋子站在京世集團的樓下,抬頭望向眼前這幾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有些局促的咬住了下唇。
整個京世集團的總部都建在北京的中心商務區,她眼前的這五六棟樓都屬於京世集團。
除了這幾棟外,北京各處還設立了好幾處京世集團的分部,深圳,上海等經濟繁榮地區也有著無數京世集團的分公司,子公司。
周薇隻知道京世集團的規模很大,總部很震撼,可當她真的站在樓底朝上望去的時候,隻能覺出淺薄的四個字來。
權勢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