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雨06(1 / 1)

一盎司的藍 不洗小熊 5300 字 3個月前

藍夏還記得他們的第一個吻,在沒有開空調的閣樓。

蟬鳴不絕於耳,閣樓的窗戶被打掃衛生的阿姨打開通風,隻關了紗窗。

司宸雙手撐在她身後,將她圍在自己懷裡,讓她幾乎動彈不得。

太近了,近到藍夏有些緊張,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想讓他靠得自己太近。

但他的力氣向來大,藍夏推不動他。隻感覺此刻的他像是一隻獵豹,又或者是一隻雄獅、獵鷹。

總之不會是一隻溫順的哺乳動物。

閣樓的氣溫太高了,空氣中的高溫像是要把人烤化,就連呼吸也感到肺部被灼傷。

高溫讓人無法呼吸,而他的熱烈的吻讓人快要斷氣。

藍夏不停地往後仰,換來的是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與他貼得更緊。

毛孔微張,汗水交織,他的手掌帶著燙人的溫度。剛握上她的腰,她便扭著要躲。

吻她的時候,司宸不說話,像是在醞釀一場即將傾盆的暴風雨。

他更加急促地吻她,甚至用牙齒輕咬她,以此來聽她喉間溢出的聲音。

司宸猝不及防地就將她正麵抱起,他成熟的寬大的手掌能輕鬆握住她的大腿,架在自己腰上。

藍夏害怕掉下去,隻能緊緊抱著他。

這間閣樓是家裡人專門給藍夏收拾出來,做為她的畫室的。但裡麵同時也放了很多司理司宸的東西,後來司理讀大學,他的東西已經裝箱塵封。而司宸的東西和藍夏的東西,經常混雜在一起。

大人們尚且需要分辨一下,但是兩人心裡清清楚楚誰的到底是誰的,隻有司宸經常裝糊塗,借故拿藍夏的東西來用。

這裡有一張雙人沙發,天氣涼爽些的時候,藍夏會在這裡午睡。

司宸往沙發一坐,將她抱坐鎖在自己懷裡,吻追得緊,手遊得快,很快藍夏就捂著嘴想要阻止他作亂的手。

太熱了,都能嘗到皮膚是鹹的。

司宸給藍夏種下能被衣服遮擋的草莓,又強迫已經氣喘籲籲的藍夏也給自己種幾個。

……

藍夏手指綿軟無力,被人倒扣住,摁在枕頭上。

指縫之間,是司宸的手指,戒環和他的皮膚親密相接。

還是夏天,依舊很熱,儘管房裡開了空調,但她還是流下了汗水。

司宸還是強勢,還是不說話,吻她的時候急、狠、重。

藍夏明明該熟悉他的動作,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親密過,她總感覺已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急,好像他還是溫柔的,他雖然不會回答她的要求,但會默默調整到她舒服的姿勢。

但這次,藍夏提過兩次意見,並沒有被麵前急躁的腦袋所采納。

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很恐怖的刺激。

藍夏幾乎兜不住聲音,甚至酸軟得無力抬起手來捶打他。

司宸終於看見她哭了,回憶裡沒有看到妹妹哭,但現在,妹妹哭了。她就在這裡,和他的距離為負,肉眼可見的顫抖,眼睫毛上掛著他期望看見的細小的淚珠。

他一直知道她會生理性流淚。

絲滑的皮膚下,骨骼也清晰,司宸拽著她的腳踝向自己身後拉,猛地往前一送。

他要聽到她無法控製的令他心癢的聲音。

他得償所願。

房間裡拉著窗簾,屋子裡很昏暗,難以視物。但在這樣的環境裡待久了的人,會適應這個昏暗的光線,視力依舊很好。

藍夏能看到司宸繃著的臉,鼻尖隱隱反光的汗珠;她看到自己身前搖晃的雪山上覆著的掌上的青脈;也看到她和他到底有多緊密。

她終於潰不成軍,放任自流。

真正結束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爬起來。

這場運動消耗了她所有的能量,肚子裡空空如也,餓得有些眼花。

整場下來都麵無表情的男人在為她擦拭水漬。

後來,他拿著紙巾動作輕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淚痕。

“去洗澡吧。”

“不要洗。”藍夏有些賭氣,她都累癱了洗什麼洗。

“嗓子都啞了。”司宸用手背輕輕摩挲了兩下她的喉嚨處。

“關你什麼事。”

藍夏的聲音嘶啞中帶著點哭腔,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相處模式好像回到了以前。司宸低沉而短促地笑了一下,起身扔掉紙巾,出了臥房的門。

不多時,他端著一杯水進來。

“喝水。”

“不喝。”

“那再來一次好了。”

藍夏轉過頭,滿眼是不可置信和怒火的交加,她輕咬著下唇,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三秒後,她還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端著水杯的手在發抖。

司宸掌住她發抖的手,隨著她的手一起送到她的唇邊。

一杯水被她喝光。

水杯被他隨意擱置在床頭櫃上。他俯下身將她抱起來,往浴室的方向走。

藍夏累得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哼都懶得哼一句,隨便他抱著自己走。

還好,是真的洗澡。

“家裡沒有零食,等會兒去超市給你買。”他替她擦洗的時候說。

“嗯。”藍夏回答得敷衍。

終於洗完,藍夏坐在浴室外的板凳上慢吞吞穿衣。

吸食了她的精氣的司宸,動作敏捷,腳下生風,很快套上了乾淨的家居服,出門前對她說:“我先去給你做早餐,穿完衣服後趕緊出來,有什麼事要叫我。”

“嗯。”

藍夏換好衣服出來時,廚房已經飄來了陣陣煙火香氣。

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急迫,但她確實很著急,肚子已經叫過好幾聲。她就窩在沙發裡,將廚房的牆壁望眼欲穿。

門鈴就在這時響起。

藍夏看了眼時間,才八點半,她不打算離開沙發去開門。

視線往旁邊一偏就見司宸挽著袖子從廚房出來。

往門口走的時候他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一副好像知道門外是誰的樣子。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環抱著雙膝,並不知道門口發生了什麼。

隻聽見門開後,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一個來自司宸,貌似在趕那個人走,另一個人的聲音在藍夏聽來是有些耳熟的,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又聽見那聲音陡然拔高:“我求你了!真憋不住了!”

接著,她看到一道影子閃進來,迅速奔近客廳的洗手間。

司宸關了門,門口大概是還有什麼動物,正哼哼唧唧地撒嬌。

藍夏坐直了,偏著腦袋想看看是什麼。

雪白的毛茸茸的腦袋急不可耐地從牆壁拐角處出現,尾巴甩著小小的弧度,提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藍夏,似乎有一些不太確定。

“雪餅?”

藍夏脫口而出麵前這隻薩摩耶的名字,雪餅確認了,尾巴甩動的幅度變大,整隻狗在原地跳了跳,衝她叫了兩聲,忽然像離弦的箭一般朝藍夏衝過來。

藍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雪餅,原本也張開手要擁抱它,但雪餅的熱情程度遠超她的想象,根本不會刹車,整隻狗朝她撞過來,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上,興奮地開始舔她。

“司宸!”

藍夏發出求救信號。

胡亂舔人的沒有禮貌的小狗被人架著胳肢窩抬起來。

“沒禮貌!你爸沒教你見到女孩子要溫柔客氣一點嗎?”

藍夏從沙發上坐起來,聽到他說這句,聯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不自覺地撇嘴鄙夷。

司宸沒有看到藍夏鄙夷的表情。

因為被架起來的雪餅發出了絕望的哀嚎。它嗷嗚嗷嗚地叫,在表達司宸將它束縛住不能和藍夏貼近的不滿。

它動作幅度大,司宸光是控製住它就已經花費了很大力氣,更彆提已經滿嘴的狗毛。

見雪餅嚎得太慘,藍夏抬起手摸了摸它柔軟的狗頭。

“雪餅,不許叫了,再叫彆人還以為我虐狗。”

雪餅聽到她這樣說,停止大聲嚎叫,哼哼唧唧了半天後忽然又開始放聲嚎。

藍夏一把捂住它的嘴筒子。

“狗狗是聽不懂人話哦。”

司宸低頭看,原來她是在和狗說話啊。

雪餅已經是一隻成年的薩摩耶,體重目前有六十三斤,一直抱著是有些費力的。

再加上它一直在司宸懷裡扭動,司宸花費的力氣要更大,很快就招架不住。

藍夏卻看得開心,鑒於他今早無恥的行徑,她希望雪餅還能更重一點。

“司宸!你對我女兒乾嘛!我上洗手間就聽見你在這裡欺負它!”

藍夏扭頭看去,男人隻穿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灰色的工裝短褲。

“……妹妹……藍夏?”注意到司宸飄來的一記眼刀,他默默地把妹妹兩個字換成了她的名字。

“宋添哥。”藍夏衝他抬起手搖了搖。

宋添是司宸的好友之一,經常跟著司宸在私下裡找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給藍夏寫情書的男生的麻煩。

當然,這些藍夏並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司宸說你不是在意大利嗎?”

“我回來了,辦點事。”

“辦事?哦!你倆和好了?和好了是吧?”宋添看了司宸一眼,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宋添知道兩人之前在一起過,也知道當初分手的時候藍夏分得有多決絕。原本以為這兩人大概率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複合了。

而且,看家裡這樣子,藍夏應該已經重新搬回來和他住在一起了。

“我們……”藍夏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結婚這件事,她害怕司宸不願意說。

“我們結婚了,把你的流氓□□好,彆往我老婆身上撲。”司宸把雪餅往地上一放。

“結婚!”宋添顯然很震驚。

雪餅終於恢複了自由,立刻往藍夏身上撲。藍夏並不擅長應付這種場景,借此機會瘋狂揉搓雪餅的腦袋,雪餅高興得又要舔她,藍夏笑著躲。

“嗯,昨天領的證,你還有事嗎?”

宋添總感覺麵前的人說話的時候帶著低氣壓,他縮了縮脖子,後知後覺今天來的大概不是時候,現在該走了。他衝雪餅招手,往門口走。但雪餅並不動,像是沒有聽見主人的召喚,隻跟在藍夏身邊搖尾巴。

從宋添剛養雪餅,帶著小雪餅第一次見藍夏開始,雪餅就對她表示了強烈的喜愛。

司宸第一次見到雪餅的時候就讓宋添管好自己的流氓狗。

宋添怒了,衝他大聲:“它是母狗!”

司宸雙手插兜,“母狗怎麼了,母狗就能借此機會亂撲女孩子啊?”

宋添默默咽下一口氣,咬著牙還擊:“你妹控得有點過頭了,我看藍夏以後結婚的時候你要怎麼辦。”

司宸恍惚了一下,竟然真的自顧陷入這種想象之中,結果便是一整天都沒有再說話。

這些宋添都清楚,所以他也知道,這時候遠離某個醋壇子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見雪餅不動,宋添往前跑了兩步,遛狗繩套住它身上穿的遛狗帶的接扣,拉著它往外走。

人狗在房裡熱鬨好一陣才終於離開。

藍夏並不是不喜歡雪餅,其實第一次見到它,她就很喜歡。它長得可愛,像一團蓬鬆的棉花糖,性格也好,又和她合得來。但她實在難以招架小狗的熱情,這時候隻會想躲。

就像今天,在雪餅終於離開的那一刻,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熱鬨的房間終於又歸為平靜。

司宸又重新進了廚房,不多時端出兩碗香噴噴的番茄雞蛋麵。

藍夏聞到這味道的時候感覺自己快要餓暈了。

她快速坐到餐桌旁,挑起筷子吃麵。

這時她無暇顧及司宸的臉色,隻一味地品嘗美味。

等終於安撫了一點饑餓的胃的時候,她才問司宸:“宋添哥怎麼會這麼早到這邊來,他經常來嗎?”

沒聽見司宸的回答,藍夏咬斷麵條,抬起頭看他,隻見司宸哂笑一聲。

“可惜他已經走了,你剛剛怎麼不親自送他到門口,再關心一下他為什麼要來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