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深秋9(1 / 1)

聽冬 顧裳初 3779 字 3個月前

2007年1月1日,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灑在大地上,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外衣。

“叮咚——”清脆的門鈴聲在屋內響起,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堇一母親趙盼的麵容。

路清桉立刻揚起一抹禮貌的微笑,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阿姨好,我是路清桉,我來找堇一。”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了一顆巨石,瞬間讓趙盼的表情變得不淡定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孩,眼神中滿是驚訝與疑惑。與此同時,堇一的父親聽到動靜,也放下手中的報紙,邁著沉穩的步伐,從客廳朝門口走來。

“你叫什麼?”堇父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路清桉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再次清晰地回答道:“伯父你好,我叫路清桉。”

此時堇一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她打開屋門,一眼就看到父母正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一副審問犯人的嚴肅表情,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而在門口的位置,擺放著幾樣包裝精美的禮品。

堇一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一邊換著鞋子,一邊開口問道:“爸媽,有人來送禮啊?”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眼神在父母和禮品之間來回掃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暖黃。

趙盼坐在沙發上,神色溫和卻又帶著幾分鄭重,她抬手示意堇一走到自己麵前。堇一帶著些許茫然,緩緩挪動腳步,站在了父母的跟前。

趙盼拉過堇一的手,語重心長地開口道:“一一,媽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是以後彆再對媽媽撒謊了。你要知道,謊言就像滾雪球,會越滾越大,最後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她的眼神裡滿是關切與期待,緊緊盯著堇一的眼睛,似乎想要將自己的話語深深地印刻在女兒的心裡。

堇父也放下手中的報紙,微微坐直身子,接過話茬說道:“是啊,一一。以後有什麼事情沒必要瞞著爸爸媽媽,老是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會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慢慢消失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堇一站在兩人麵前,完全摸不著頭腦,臉上寫滿了困惑與無措。

她微微皺著眉頭,眼神在父母之間來回遊離,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就被教訓了一頓。

但看著父母那嚴肅的表情,她也不敢多問,隻能弱弱地點點頭,小聲說道:“我知道了,爸爸媽媽。”

二老見堇一認錯態度良好,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堇一見機,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我先回房間了。”得到父母的默許後,她如釋重負,轉身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堇一的身影剛消失在轉角,趙盼就迫不及待地湊到堇父身邊,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興奮地說道:“一一談的這個男朋友,要個子有個子,要長相有長相,學曆還那麼好,真不錯。咱們一一眼光可真好。”

堇父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卻也隱隱露出一絲笑意。

他雖然沒有像趙盼那樣表現得那麼激動,但心裡對路清桉的印象其實也還不錯。

十幾分鐘前。

路清桉,已經將精心準備的禮盒放在了門口,轉身離開了堇一家。

他走在街道上,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龐,帶來一絲冬日的涼意。

他想起了外婆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名分都需要自己去爭取。”

2007年的除夕夜,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彌漫著濃厚的節日氣息,五彩斑斕的燈光將夜空裝點得格外絢麗,歡聲笑語和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交織在一起,處處洋溢著團圓的喜悅。

然而,在這間小小的出租屋裡,卻彌漫著一股與外界截然不同的寂靜與落寞。

路清桉獨自一人窩在出租屋裡,窗簾半掩著,屋內沒有開燈,昏黃的路燈透過窗戶的縫隙,灑下幾縷微弱的光,勉強照亮了陽台的一角,其餘地方則被黑暗籠罩著。

他靜靜地靠在沙發上,整個人仿佛與這黑暗融為一體。手中夾著的煙頭閃爍著猩紅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嫋嫋升起的煙霧,如同他此刻紛亂的思緒,肆意飄散。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緊接著,門緩緩打開,堇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手裡拎著一些年貨,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原本滿心歡喜地想要給路清桉一個驚喜,可一踏入屋內,看到這昏暗壓抑的場景,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路清桉,你怎麼不開燈啊?”堇一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彆開。”一道嘶啞的聲音從沙發的角落裡傳來,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這聲音讓堇一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朝著沙發的方向走去。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了路清桉那有些落寞的身影

他的頭發有些淩亂,臉色略顯蒼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傷。

煙霧繚繞中,他緩緩抬起手,將煙頭在煙灰缸裡用力踩滅,動作緩慢而沉重。

堇一走到他麵前,緩緩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他的眼睛,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試圖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下一秒,路清桉突然伸出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將堇一猛地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堇一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掙紮。

可就在這時,路清桉那帶著幾分沙啞、滿是疲憊與哀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彆動,讓我抱一會兒。”聲音裡的無助和脆弱,讓堇一的心瞬間揪緊,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堇一猶豫了片刻,隨後試探性地輕輕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環抱住了路清桉。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肩頭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她微微一愣,下意識地低下頭,發現路清桉的臉正埋在她的肩頭。

她的心中湧起一陣心疼,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拍打著路清桉的脊背,柔聲說道:“你怎麼了,可以跟我說說嗎?”

過了好一會兒,路清桉那悶悶的聲音從堇一的肩頭傳來,仿佛帶著無儘的痛苦與絕望:“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我沒有家,堇一。”

聲音裡的悲傷如同潮水一般,將堇一淹沒。

路清桉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離世,從那一天起,他就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隻能與年邁的外婆相依為命。可每次看到外婆,那晚慘烈的車禍場景就會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他逃避、害怕,幸福似乎從此與他絕緣。

堇一完全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是路清桉如此痛苦的日子。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心中滿是對路清桉的心疼和憐惜。

她輕輕拍了拍路清桉的後背,安慰道:“路清桉,你這麼努力,這麼好,如果可以的話,今年去我們家過年吧,我媽媽有時還會問我你最近的情況呢。”

上次路清桉去她家,事情暴露之後,路清桉當時就跟她解釋了一切,她這才明白父母當時為什麼會是那樣的態度,那場大烏龍事件仿佛還曆曆在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窗外時不時有煙花作響的聲音。

過了許久,路清桉才緩緩抬起頭,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哽咽,輕聲問道:“堇一,你覺得我好嗎?”

“好!”堇一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中滿是堅定。

“那我會有女孩喜歡嗎?”路清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堇一微微一愣,隨即肯定地說道:“會啊,怎麼不會。”

路清桉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地盯著堇一的眼睛,聲音低沉而又充滿期待地問道:“那你喜歡我嗎,你願意給我一個家嗎?”

這句話如同一聲驚雷,在堇一的腦海中炸響,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這句話的含金量一字一句的傳入少女的耳朵。

見堇一沒有回應,路清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聲音帶著一絲落寞:“不願意嗎?”

堇一這才回過神來,慌亂地從路清桉的懷裡起身,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她看著路清桉眼中的失落和期待,心中一陣慌亂,擺了擺手,定了定神一字一句說道:“沒有!我沒有不願意,路清桉,這次我是你的救世主,我願意給你一個家。”

少女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路清桉的耳朵,那一刻,他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情感。

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雙手捧起堇一的臉,緩緩靠近,吻上了他日思夜想的唇。

【我路清桉的救世主回頭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