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一從KTV跑出,一輛破舊汽車突然停在她身旁,車門猛地被拉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將她狠狠拽進車裡。
堇一拚命掙紮,眼神向不遠處的KTV老板求救。
可老板隻是冷漠地揮了揮手,那一瞬間,堇一心中的希望徹底破滅,原來他們竟是一夥的。
堇一被扔到汽車狹小的後座,蜷縮在角落。身旁,幾個大漢的汙言穢語不斷鑽進她的耳朵。
其中一個大漢,眼神中滿是貪婪與欲望,一邊搓著手,一邊用令人作嘔的語氣說:“這個女的身材真好,讓我先爽爽。”說著,便伸出布滿老繭的臟手朝堇一抓去。
堇一恐懼到了極點,使出渾身力氣掙紮,喉嚨裡發出“唔噎”的聲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時,坐在後麵、麵色凶狠的男人怒目圓睜,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二狗的後腦勺上,吼道:“找死是嗎?這是要賣到東南亞的,她完好無損的樣子才能賣個好價錢。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小心我挖了你的雙眼!”
挨罵的二狗心有不甘地揉了揉鼻子,嘟囔著:“知道了,大哥。”隨後,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他猛地一腳踢在堇一的小腹上,惡狠狠地吼道:“老實點!”
這一腳力道極大,堇一感覺腹部仿佛被重錘擊中,小臉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鑽心的疼痛讓她幾乎昏厥 。
那輛破舊的汽車在夜色中七拐八拐,仿佛一條狡猾的毒蛇,在城市與荒野的交錯地帶穿梭。
車輪滾滾,揚起一路塵土,也將堇一的蹤跡徹底掩埋在黑暗之中。
溫夕心急如焚,雙眼布滿血絲。從發現堇一失蹤的那一刻起,她與周柏深沿著KTV周邊的大街小巷,一家店一家店地詢問,一條路一條路地尋找。可整整一夜過去了,就像大海撈針,沒有絲毫收獲。
溫夕拖著沉重且疲憊不堪的步伐,來到堇一家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可屋內一片死寂,無人回應。她的心猛地一沉,顫抖著掏出鑰匙打開門,屋內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
無奈之下,溫夕隻能懷著沉痛與愧疚,找到了堇一父母的電話。
當二老匆忙趕來,溫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帶著無儘的自責與悔恨,向他們坦白了一切。
聽到這個噩耗,趙盼瞬間感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堇父的懷裡。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
“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啊,警察先生,求求你們一定要好好找找,她怎麼就活生生地丟了呢!”她靠在堇父的懷裡,整個人悲痛到幾乎站立不穩,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
警局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警察將溫夕和周柏深帶到審訊室,神色嚴肅地開口:“請詳細描述一下昨晚發生的情況。”
此時,審訊室外,趙盼的哭聲在寂靜的走廊裡來回回蕩,那悲慟的聲音仿佛一把把尖銳的刀,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
她的身體因過度悲傷而顫抖,堇父在一旁紅著眼眶,儘力攙扶著她,自己卻也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周父母和溫母接到消息匆匆趕來。就在這時,溫夕和周柏深恰好從審訊室走出來。
溫母看到溫夕的瞬間,積壓在心中的憤怒與痛苦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她疾步上前,手臂高高揚起,“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巴掌結結實實地甩在了溫夕的臉上。
“你個掃把星!害死你哥哥還不夠,現在又鬨出這種事!你是想把整個家都毀了嗎?”溫母的雙眼布滿血絲,聲嘶力竭地咒罵著,“你就像那隨便讓人上下的公交車!如今又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周柏深見狀,眉頭緊緊皺起,毫不猶豫地跨出一步,側身擋在了溫夕身前,大聲說道:“伯母,您彆這麼說!這些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跟溫夕一點關係都沒有。”
溫母卻一把拉過周柏深,情緒激動地喊道:“我教育我女兒,哪兒輪得到你插手!這可是一條人命啊,出了事你能進去擔責嗎?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周父在一旁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黑著臉大聲吼道:“周柏深,你給我滾過來!你看看你乾的好事,現在還想替彆人背鍋?”
一時間,三家人在審訊室門口各執一詞,激烈地爭吵起來。
憤怒的指責聲、痛苦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場麵陷入了一片混亂,誰也無法勸服誰 。
堇一失蹤已然三天,這起失蹤案登上電視新聞,在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而在學校裡更是傳得沸沸揚揚。
各種毫無根據的謠言肆意蔓延,如洶湧潮水般將溫夕和周柏深淹沒。
校園的各個角落,都充斥著對他們的惡意揣測。幾個女生聚在走廊,瞧見溫夕路過,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故意提高音量。“這個殺人凶手怎麼還有臉來學校啊,平日裡看著穿得人模人樣,沒想到私下裡這麼開放,指不定和堇一失蹤有啥關係呢!”
尖銳的話語一字不漏地鑽進溫夕耳中,像一根根毒刺紮在她心上。
周柏深的處境同樣糟糕。此前在大禮堂他教訓過的那些人,趁著這個混亂時機,頻繁地對他進行挑釁。
終於,矛盾激化,一場群毆不可避免地爆發。周柏深因此犯了錯,被學校停課處理。
如今,溫夕隻能獨自在學校裡艱難支撐。
可等待她的,是更為殘酷的校園霸淩。
這天,她如往常一樣,腳步沉重地推開班級的門。就在這時,“嘩啦”一聲,一盆冷水從頭頂傾盆而下,瞬間將她澆了個透心涼。“啊!”溫夕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尖叫出聲。
教室裡的同學們見狀,哄堂大笑起來。還有些人故意壓低聲音,卻又恰好能讓溫夕聽到:“活該!死了才好呢!”
那一句句惡意滿滿的話語,像冰冷的寒風,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將溫夕緊緊包裹其中。
在鋪天蓋地的惡意中,溫夕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無儘的黑暗深淵,心中甚至閃過自殺的念頭。
輿論的壓力如泰山壓頂,讓人難以承受。堇一失蹤這麼多天,生死未卜,溫夕越想越絕望,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
最終,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溫夕做出了痛苦的決定。
她認為是自己給周柏深帶來了麻煩,於是忍痛與周柏深分手。隨後,溫母帶著心灰意冷的溫夕,匆忙搬離了洛城,離開了這座城市。
離開前,溫夕顫抖著手指,給周柏深發送了最後一條短信:“對不起,周柏深,我們分手吧,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
當周柏深看到短信,心急如焚地追到火車站時,火車已經緩緩啟動,載著溫夕漸行漸遠。
他望著遠去的列車,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淚水奪眶而出,滿心都是無能為力的絕望。
溫夕離開的次日,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在邊境海關,一場正義與邪惡的交鋒正悄然上演。
夥販賣人口的犯罪分子,神色慌張又故作鎮定,試圖蒙混過關。
原來,他們是初涉這罪惡行當,毫無經驗,選擇海關出逃本就是一步錯棋。
海關警察憑借敏銳的職業直覺,很快就盯上了他們。一番緊張激烈的周旋後,犯罪分子被成功押扣,蜷縮在角落的堇一,終於重見天日。
曆經這幾天暗無天日的囚禁,堇一已奄奄一息。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裡,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僅偶爾給她喂點水,卻從未給過一口飯。
稍有不順,便對她拳腳相加,堇一活生生成了他們發泄怒火的“工具”。
獲救時,她那原本白淨的小臉滿是乾涸的血跡,白皙的皮膚也沒一處完好。
額頭腫起大片淤青,胳膊上布滿或深或淺的傷痕,甚至還有幾個被煙頭燙出的焦黑疤痕,觸目驚心。
堇一迷離之際看到警察嘴裡呢喃道:“媽媽。”說罷,便沒了任何的聲響。
被緊急送往醫院後,堇一被迅速推進手術室。手術室外,趙盼心急如焚,雙手死死拉住丈夫的手臂,指甲都泛白了,聲音帶著哭腔,近乎哀求般悲慟道:“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絕不能讓她死在手術台上,一定要把她救回來!”情緒幾近崩潰的她,身體搖搖欲墜。
身旁的護士趕忙上前,輕聲安撫著,慢慢將她拉開:“趙姐,您先彆激動,一一肯定會好起來的,不會有事的。”
可趙盼的目光始終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淚水止不住地流,滿心都是對女兒的擔憂 。
周父母帶著周柏深匆匆趕到醫院,醫院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每一分空氣都仿佛凝固著緊張與焦灼。
此時的趙盼,雙眼紅腫得像熟透的桃子,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門,淚水不受控製地從臉頰滑落。
多日來的擔憂、恐懼與痛苦,如同洶湧的潮水,在她心中不斷翻湧。
當她眼角的餘光瞥見周柏深的身影時,積壓已久的情緒瞬間如火山般爆發。趙盼猛地轉身,幾步衝到周柏深麵前,手臂高高揚起,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嘶吼,“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巴掌結結實實地甩在了周柏深的臉上。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在安靜的走廊裡回蕩,仿佛要將趙盼心中所有的怨恨與悲痛都宣泄出來。
周柏深被這一巴掌打得側臉偏向一邊,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掌印。
這
是堇一出事這麼長時間以來,堇家人對他最惡劣的態度。之前,哪怕心中有怨,也一直強忍著,沒有打罵過他。
可現在,當趙盼看到獲救時奄奄一息、遍體鱗傷的堇一,那顆母親的心仿佛被無數鋼針狠狠刺痛,痛得無法呼吸。此刻,她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周柏深身上,在她眼中,周柏深似乎成了這一切悲劇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