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guise 14(1 / 1)

Disguise 14

#群聊:有事說(4)#

寧藍:@速凍牛奶絨

寧藍:打電話怎麼不接呢?

邵清秋:@速凍牛奶絨

邵清秋:你好寶貝,開門,查崗。

許越:在忙吧,實踐活動估計累得夠嗆。

寧藍:我特地挑傍晚打的。

寧藍:問過了組織部那邊,說是已經解散回去休息了。

許越:@寧藍

許越:姐的人脈[強][強][強]

邵清秋:可能累壞睡了。

寧藍:睡醒了記得給我回個電話。

#與哄睡機的會話#

哄睡機:看你今天累壞了,回去記得放鬆一下腿。

哄睡機:不然第二天會肌肉酸痛的。

哄睡機:……

哄睡機:不想理我嗎?

哄睡機:早上不是故意掛斷你的電話,是馬上要遲到了。

哄睡機:你們寢室的陽台門修好了嗎?

哄睡機:我幫你報修了,明天應該會有人來。

哄睡機:今天晚上還打嗎?

哄睡機:我保證這次你不掛斷的話我絕對不會掛斷。

哄睡機:唉。

……

活動結束解散回到寢室,冬絨拿鑰匙推開門。

她的兜裡裝著第二天活動要用的經費,之前清點過,幾筆散錢加起來一共是一百元整。

幾個男生怕遺失了,一致決定放在她這裡保管。

身上因跑動而出的汗已經變冷,後背的衣服濕津津地黏在身上,渾身都不太舒服。

冬絨收拾了一下東西去澡堂洗了個熱水澡。

本來以為洗過澡會舒服一些,沒想到身上各個關節還是隱隱作痛。

她胡亂吹了下頭發就躺進了被窩,幾乎是剛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這覺睡得格外實沉,也格外不安穩。

半夢半醒間,冬絨總覺得宿舍陽台的門敞開了,冷氣颼颼地往屋裡灌,即使是已經將身上的被子努力裹緊也無濟於事。

她努力想掙紮坐起來關門,眼皮卻好似有千斤重,怎麼睜也睜不開。

喉嚨升起一股缺水的渴意,疲憊感從四肢百骸上湧,關節的酸痛感令她不舒服地出了一身汗。

等到冬絨好不容易從夢境中掙紮醒來,外麵的天已經灰蒙蒙地亮起。

她嗓子乾得快冒煙了,連肌膚都在發燙。

她起身緩了緩,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之前寢室裡有人在的時候,覺得不舒服還能互相照顧。

現在周圍床鋪都空蕩蕩的,無論做什麼事都隻能夠自己動手。

孤獨感再一次如潮水般將冬絨包裹,她拾了拾力氣,抬起脫力酸軟的手,掙紮著下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喝過熱水之後,身體的症狀減輕了一點。

她從抽屜裡翻出溫度計,給自己測了□□溫,38攝氏度。

從小到大她都體質很好,很少生病,發燒的次數更是寥寥無幾。

僅有的幾次發燒,也隻燒了一兩天就痊愈了,甚至沒去過醫院。

爸媽從小就誇她省心好帶,她也覺得生病無非就是難受一兩天,算不上什麼大事。

冬絨翻找出之前備好的感冒藥和發燒藥,也沒仔細看說明書裡的用量用法,一股腦地將藥片塞進嘴裡咽下。

吃完藥她陷入了很長一陣的清醒時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馬上六點了,距離集合時間隻有一個半小時。

不如就趴一會兒好了。

冬絨將滾燙的臉埋入臂彎。

可能是最近一直感冒,加上昨天跑步出汗後洗澡,不小心著涼了才有點發燒。

她原本想請一天的假,而後忽然想到他們四個人的經費都在她這裡,如果她不去的話,其他的三個人估計會很難辦。

將近七點鐘的時候,她又測了一次體溫。

吃完藥後的體溫已經有點降下來,轉成低燒。

冬絨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將那些藥都收拾到包裡,準點出發。

今天的活動是要乘坐大巴去校外的公益老年福利院裡幫忙打掃衛生和完成找人遊戲。

一上車,冬絨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幾個學姐拉上大巴。

“進去之後自己找位置坐,等下會點名。”

冬絨點了點頭。

前麵的那幾個座位都已經被早到的幾個人占了,她一路往後座走。

忽然聽見有道聲音在喊她的名字。

“這邊!冬絨!來這邊!”

冬絨順著望過去,看見了方科的臉,他的周圍還坐著周枕景和範溫茂。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走過去,笑眼彎彎地和大家打招呼:“早上好啊大家!”

“早,”方科愣了一下,“你嗓子怎麼啞成這樣啊?”

冬絨清了清嗓,連自己都沒想到聲音會變成這樣。

她偷偷瞟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周枕景,發現後者也正一臉專注地盯著她看。

“哦,感冒有點加重了,”冬絨隨口扯了個借口,她有點不自在地扯了扯臉上的口罩,“我已經戴了口罩。”

“吃過藥了嗎?”周枕景開口問。

冬絨點頭:“吃過了。”

“空腹吃藥不好,下次還是先吃點早餐吧。”

冬絨笑眯眯地攤開手:“趕緊讓我看看今天又發什麼早點了。”

一個沉甸甸的打包盒被放到了她的手心。

冬絨低頭一看,是一盒蝦餃,她錯愕地抬頭看向麵容平淡的周枕景。

“我們學生會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哪能啊,”方科已經打開自己那份大快朵頤,“是我們周哥自費給我們開的小灶。”

他咽下一口:“我尋思周哥你也不是廣港那邊的人啊,口味還挺清淡。”

“嘿嘿,下次如果帶點韭菜盒子或者煎餅果子,我更喜歡。”

周枕景麵不改色地說:“我家司機是廣港人,他帶的。”

冬絨笑了笑,拿著盒子忍不住幫腔:“蝦餃很好吃呀,我很喜歡吃。”

她端著早餐看了看,範溫茂和方科兩個人坐在後排,周枕景一個人坐在前麵。

他身邊的那個位置……應該是為她留的吧?

冬絨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坐下,轉頭見周枕景並沒有製止的意思,這才將自己的包脫了下來。

她打開盒子,發燒好像奪走了她食欲和味蕾,原本很愛吃的東西如今吃起來也難以下咽。

嚼了半天咽下了第一個,正準備再勉強塞第二個的時候,大巴的車門被關上了,領隊的學姐開始點名。

冬絨的名字按照首字母排序劃分,排在很前麵,很快就點到了她。

“冬絨。”

冬絨揮了揮手:“到。”

她坐在後排位置,因為嗓音啞了,聲音又很輕,被淹沒在了前排的說話聲裡。

“冬絨來了嗎?”

冬絨無奈又揮了一遍手:“學姐,我到了!”

“冬絨?”

“她來了,在我身邊。”

這次說話的人不是冬絨,而是坐在她身旁的周枕景。

男生的嗓音清冽且極富辨識度,輕而易舉地穿透了人群,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嘈雜的巴士內有一瞬間的寂靜,有幾個女生悄悄轉頭向後打量。

學姐這才看見了冬絨的位置,將名冊繼續往後點:“來了啊,那就好,下一個。”

冬絨悄悄地鬆了口氣,衝著周枕景感激道:“謝謝。”

她繼續低頭吃那幾個食之無味的蝦餃,最後還剩了大半,實在是吃不下了。

冬絨不想浪費,重新裝好放進了包裡。

吃完早飯,短暫的清醒時間徹底宣布告罄,困意瞬間襲來。

冬絨重新將口罩戴好,眼皮困得直打架。

發燒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精神上的疲憊。

即使出門前已經加了一件蠻厚的衣服,但是她的身體仍然不自覺地感覺到冷。

車開得並不平穩,時不時有點顛簸。

冬絨燒得有點迷迷糊糊,隱約感覺身邊有個發熱的暖源,立馬和隻畏寒小動物一樣靠了過去。

周枕景用指節輕抵著唇,麵色慣常地看向窗外,乍眼一看和平常彆無二致。

但是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他左側寬闊的肩膀微微低著,小心翼翼地托著身側女生的腦袋。

冬絨的眉心輕輕撇著,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發絲從白皙的耳側散落到了眼前處。

她完全無意識地發著抖,敏銳地循著那點熱意,不經意間往周枕景的脖頸處蹭了蹭。

儘管冬絨還嚴嚴實實地戴著口罩,兩個人並沒有什麼肌膚接觸的地方。

可她柔軟的發絲卻撣癢似地掃過了周枕景暴露在外的脖頸,令他一瞬間緊繃了身子。

周枕景偏眼看了一下在肩膀上完全陷入沉睡的人,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眼看著馬上要抵達目的地。

他的手指猶豫了半天沒處落點,最終搭在了冬絨的肩上,輕輕拍了拍,企圖叫醒她。

冬絨兀自沉睡著,完全沒有半點反應。

周枕景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微微低下脖頸,仔細看了看冬絨的臉。

接著再次伸手,這一次,輕輕掐住了她柔軟的臉蛋。

他不敢使勁,隻是就這樣隔著口罩捏了捏,從指腹傳來的奇妙觸感足夠令人燒熱了耳根。

周枕景盯著她,眼底晃著點笑:“醒醒,冬絨,馬上要到了。”

也隻有在她睡著,他才敢這樣正大光明地喊她的名字。

冬絨意識被喚醒了一點,她動了動腦袋,額頭正好貼上了他的頸側。

周枕景笑意微收,他疑惑地重新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那裡正燒得一片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