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guise 11(1 / 1)

Disguise 11

#群聊:悶騷裝貨周枕景#

卓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晉:你們知道嗎?

卓晉:周枕景網聊居然被人家當成了女生

卓晉:這事夠我笑一年哈哈哈哈

晁文:嗬嗬。

卓晉:哥,還生氣呢?

晁文:他算什麼東西值得我生氣^^

翟哲成:雖然你不說,但其實心裡也蠻關心他的。

翟哲成:他那時候不舒服不還是你第一個先發現的嗎?

晁文:要不是怕他半夜死宿舍裡了誰管他?

卓晉:哎,他有時候嘴巴是賤。

卓晉:明明發高燒剛醒來的時候看見我們感動得都要哭了。

卓晉:狗脾氣一上來又翻臉不認人。

卓晉:不過我扶他去看病那時候,醫生告訴我他之前有點心理病史。

卓晉:之前完全不知道,怪不得老見他跑醫院呢。

卓晉:哎,你讓讓他。

晁文:嗬。

卓晉:消消氣消消氣,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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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外賣小狗的會話#

外賣小狗:哎……

速凍牛奶絨:小絨牌貼心樹洞來也!

速凍牛奶絨:[亮閃閃][亮閃閃]

速凍牛奶絨:請說出你的煩惱!

外賣小狗:我和舍友吵架了。

速凍牛奶絨:你舍友?上次在群裡罵你的那些人嗎?

外賣小狗:對。

外賣小狗:我之前一直以為他們很討厭我。

外賣小狗:平時我們都各玩各的,不怎麼聊天,他們還背著我偷偷開小群。

速凍牛奶絨:啊,這樣聽起來關係確實是不太和睦。

外賣小狗:但是這次生病……

外賣小狗:我沒想到會是他們送我去的醫院。

速凍牛奶絨:哎呀……覺得有點感動嗎?

速凍牛奶絨:這樣看來他們人也還不錯呢!

速凍牛奶絨:說不定並沒有你感覺的那麼討厭你!

外賣小狗:或許是吧。

外賣小狗:但是我人際關係很糟糕,有時候明明不想說一些難聽話的。

外賣小狗:偏偏一衝動就出口了。

速凍牛奶絨:要冷靜一點啊!!!><

外賣小狗:算了,話都已經說了。

外賣小狗:我也不會和他們道歉的。

外賣小狗:反正在他們眼裡我也是爛人一個。

外賣小狗:說一兩句話又能改變什麼?

速凍牛奶絨:你不要這麼想呀!!><

速凍牛奶絨:我能感覺到你是想和他們好好相處的不是嗎?

速凍牛奶絨:說錯話了就道歉,覺得感恩就道謝。

速凍牛奶絨:這不是作為朋友最基本的嗎?

外賣小狗:我做不到……

外賣小狗:我是個很沒用的人……

速凍牛奶絨:那這樣吧,你就試試看這次主動道一次歉!

外賣小狗:……

速凍牛奶絨:本來就是你說錯了話啊!

速凍牛奶絨:試一試嘛~

速凍牛奶絨:道了以後我給你買栗子蛋糕!

外賣小狗:……

外賣小狗:我儘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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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理的期末考時間定在元旦假期過後,這幾天複習周過得冬絨簡直苦不堪言。

隨著時日過去,她感冒非但沒有痊愈,反而有點輕微加重了,這兩天口罩幾乎就沒有摘下來過。

冬絨捂著唇低低咳嗽了兩聲,拿起咖啡杯給自己衝了一杯蘋果冷萃,企圖趕走腦袋裡洶湧襲來的困倦感。

她們專業一學期要考試的科目很多,考試時間被零碎切割成了五天。

她最近背的書太多,抖一抖腦袋都覺得知識點在裡麵搖晃,冬絨生怕自己不小心遺忘,連晚上睡覺也睡得不太安穩。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大學的期末考,儘管老師給了重點範圍,學長學姐給了整理資料,但是單科卷子具體出的題型還是未知。

冬絨格外緊張,幾乎是抓緊最後的分秒學習。

在這沉重的學習氛圍裡,唯一還算有點樂趣的就是每天吃午餐的時候聽宿舍裡的幾個舍友談議點校園裡的八卦。

上一次周枕景在停電時唱的那首歌不知道被誰錄了下來,上傳到了社交軟件上,點讚和留言都很多。

那天宿舍裡剛剛做完了最後一次大掃除,冬絨下樓買完飯回來,蓬鬆的發絲上還黏著點濕漉漉的碎雪。

是許越最先刷到了這個視頻,秉著分享的念頭傳閱給了其他人,最終這部開著視頻的手機被遞到了冬絨的手裡。

冬絨平時很少刷這些,就連朋友圈都是關閉的狀態。她麵前擺著著剛買回來的午餐,捏著塑料勺子,盯著手機視頻上那個灰色的播放按鈕,有些鬼使神差地伸手點了下去。

因為是停電,整個視頻的拍攝基調都很暗,周圍還有喧嘩的人聲。

這個手機的拍攝者應該是很早就發現了周枕景的身影,視頻的畫麵雖然有些不穩地晃抖,但是一直都沒有移動過。

隨著畫麵的放大,一聲乾淨的吉他弦音輕輕響起。

即使是那麼昏的天,那麼模糊的像素,冬絨仍然清晰地看清了他撥著吉他的冷白修長手指,以及在那隻食指上泛著銀光的蛇型指戒。

開口的時候他的嗓音幾乎被拍攝的幾個女聲的尖叫聲淹沒。

儘管隻是很短促的幾秒,聽起來也並不嘈雜,但是冬絨輕咽了下喉嚨,心頭忽然生出了點莫名的不痛快,伸手將進度條往後拖動。

她沒想到這個視頻錄得還挺長,幾乎拍攝到了全程,當然也包括來電以後燈亮起的瞬間。

那幾秒剛好是冬絨錯失的。

白熾燈的光線頃刻間亮起,映灑在周枕景薄薄的眼皮上。

視頻上的彈幕因為他忽然變得清晰的臉,正以一種爆炸式的速度增長,密密麻麻地飛掠過屏幕。

就連視頻的拍攝畫麵都因為對焦失敗而虛幻地輕輕顫動著。

但是畫麵最中央的人毫無所覺地微微弓著身,長腿搭著膝蓋,往後地靠著椅背。

周圍人都已經收了興致進了寢室,他卻始終朝向一側,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冬絨忽然記起他們倆隔空對視的那一眼,心頭毫無征兆地滑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那晚的粵語歌,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她彈唱的一樣。

……

收納吉他的那個吉他包因為太久沒人動而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隻是輕微地一掀動,微塵就在陽光下亂舞。

“咳咳咳……”

“媽的,這包到底在床底下裡塞了多久,嗆死我了。”

卓晉用袖子擋著臉,揮了揮空氣裡四散的灰塵,甕聲甕氣地罵著。

他拆著手裡吉他譜的架子,憤憤咒罵著:“也不知道周枕景為什麼忽然心血來潮把樂器翻出來。”

“他自己倒是出儘了風頭,回頭爛攤子都得我來收。”

“媽的,會彈吉他了不起啊。”

話雖然這麼說,他活卻乾得非常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將樂器重新塞回了包裡。

卓晉倚著那個沉重的包,環視了一圈空蕩的宿舍,後知後覺地發問:“他倆人呢?怎麼不在寢室?不會是覺得之前光打嘴仗還不過癮,要施展拳腳來解氣吧?”

“應該是互相不想看見對方,所以出去了,”翟哲成捏了捏自己碩大的拳頭,平靜表示,“要真是出去約架就好了,男人之間就沒有打一場架解決不了的問題。”

“得了,拉倒吧,”卓晉無比嫌棄地皺起眉頭,“這種莽夫行徑,除了讓每個人臉上挨兩拳外加喜提一則通告處分之外,還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他們倆一個大病初愈的病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學生,要真的打起來,我們到底幫那邊?”

翟哲成活動了一下壯實的肩膀,還是不能理解:“他們倆到底為什麼吵架?”

卓晉一聳肩:“彆問我,我也不知道,問就是他們倆本來就積怨已久,隻是那天晚上的事剛好成了導火索而已。”

“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這倆人最好一直呆外麵彆回來了。”

說什麼來什麼,話音剛落,宿舍的門就被推開,進門的人是晁文。

他的表情帶著幾分冷然地掃過周枕景的座位,看到人不在,這才決定踏門進來。

卓晉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同時又暗自慶幸著馬上就考完試回家,這兩座大佛終於可以暫時不必再見麵。

晁文回寢室也隻是順手拿上收拾好的行李,並沒有要久留的意思。

他將桌上的包背到肩上,拉著行李箱的拉杆準備出門。

冤家路窄,人還沒走到門口,門再次被最後一道進門的身影拉開。

沒想到這麼湊巧,晁文靜靜頓住步伐。

他抱著手臂,有點不耐煩地等著周枕景先一步讓開身。

然而等了半天,周枕景仍然緊擰著眉,一動不動地握著門把手。

“你有事能不能直說,彆和個路障一樣杵這成嗎?”晁文盯著他靜靜犀利道,“我五點四十的高鐵票,出租車司機在校門口等著出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空嗎?”

完了。

卓晉左看右看,暗道了聲不妙,以他對晁文的了解,這哥們一旦開始不陰陽怪氣,就說明是真發火了。

周枕景目光微閃,他低頭輕咳了一聲,聲音壓得很快很低,仿佛這樣就能當作沒說過:“抱歉,上次衝你發火,是我不對。”

多稀罕呐。

這話一出,宿舍裡的三個人都明顯吃了一驚。

彆的不說,開學這一整個學期以來,還從來沒見過周枕景這人為誰低頭道過歉。

氣氛變得有點微妙。

晁文靜默了一瞬,鏡片下的目光動了一下,他微低下頭質疑道:“你認真的?”

周枕景被他們三個人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

他偏移目光,渾身像是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樣僵硬,勉強點了下頭:“愛信不信。”

說完,他自顧自讓開了身,摸出手機坐下。

晁文明明是被道歉的那個,但是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充斥著一股無名火。

他被氣得太陽穴直跳,冷笑一聲:“周枕景,這是你道歉該有的態度嗎?”

卓晉從震驚中回過神,為了避免宿舍戰爭第二次爆發,立馬衝上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晁哥,他能道歉已經是個大進步了。”

他殷勤地幫晁文把東西搬出去:“你不還得趕車嗎?快去吧快去吧,彆耽擱了。”

晁文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深吸一口氣,隻能作罷。

周枕景對晁文的憋屈控訴毫無所覺,他癱坐在屋內的椅子上,曲著手指,麵無表情地編輯著發送了一條消息:和人道歉,其實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

沒過兩秒,消息框就如同他所預料的一樣,立馬熱情地彈來了很多條消息。

速凍牛奶絨:你做到了!!!好棒!!

速凍牛奶絨: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速凍牛奶絨:你們有和好嗎?

速凍牛奶絨:你想吃栗子蛋糕嗎?現在吃還是等下吃!

速凍牛奶絨:[撒花][撒花]

周枕景盯著那個被嘰嘰喳喳填滿的對話框,屏幕映出的黑亮眼睛折著一片柔和的光。

過了好一會兒,他唇角控製不住地挑起了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