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guise 10
#群聊:有事說(4)#
速凍牛奶絨:那個……
許越:[耳朵]
邵清秋:[耳朵]
寧藍:[耳朵]
速凍牛奶絨:我……
許越:遇事不決記得抬頭看一眼我們的群名。
許越:請講。
速凍牛奶絨:我上次那個網上認識的朋友……
速凍牛奶絨:之前一直以為她是女生……
速凍牛奶絨:><
邵清秋:結果現在發現他是男的?
邵清秋:怎麼發現的?速速從實招來!
速凍牛奶絨:嗯……
速凍牛奶絨:我昨天和他打電話了。
許越:……
寧藍:……
邵清秋:這關係進展簡直是突飛猛進呢[點煙]
許越:唉,寶大不中留啊!
邵清秋:唉!
寧藍:你不會網戀了吧?
速凍牛奶絨:沒有!沒有網戀!
許越:遲早的事。
許越:幸好是我們學校的,不是隔壁技校的混混。
許越:他哪個專業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許越:前兩天還和我說覺得周枕景臉長得很難讓人不喜歡!
許越:現在又多了個每天聊天互相送飯點外賣的知心網友。
許越:嘖嘖嘖。
速凍牛奶絨:我還沒問呢……
速凍牛奶絨:昨天我太震驚了,剛接通就把電話掛了。
速凍牛奶絨:不過他好像有點自卑,一直不太願意說這些。
邵清秋:少相信男人的人設,三分真情演到你流淚。
邵清秋:給我硬氣一點!
邵清秋:去!現在就和他說清楚!
速凍牛奶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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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不回消息是小狗的會話#
速凍牛奶絨:。
不回消息是小狗:我在。
速凍牛奶絨:。。
不回消息是小狗:寶寶有什麼吩咐?
速凍牛奶絨:不許叫我寶寶!
速凍牛奶絨:我之前以為你是女孩子才默許的!
速凍牛奶絨:現在你已經被我舍友們發現了,男女有彆,我們得拉開距離。
不回消息是小狗:好,聽你的……
不回消息是小狗:拉開多少距離?
速凍牛奶絨:三八線。
不回消息是小狗:不懂就問,上網聊天也有三八線嗎?
速凍牛奶絨:你三我八。
速凍牛奶絨:你發三句我發八句,不許超額。
不回消息是小狗:……
不回消息是小狗:唉,好的。
速凍牛奶絨: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清楚!
速凍牛奶絨:你!
速凍牛奶絨:早上不許再給我點冰淇淋了!
不回消息是小狗:……
不回消息是小狗:那點奶茶?點炸雞?點披薩?
不回消息是小狗:新的選項太多了,三句話也發不完。
不回消息是小狗:這條三八線能不能通融一下,挪過去一點點?
速凍牛奶絨:那也不行!
速凍牛奶絨:我很公正的,不接受賄賂!
速凍牛奶絨:你偷偷點吧,不要讓我知道。
不回消息是小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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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進入期末考試的複習周,所有社團和學生會的活動都暫停,就連課業也變得格外少,空餘出來的時間全部都為之後的考試服務。
圖書館的預約早早爆滿,冬絨隻好呆在宿舍裡溫書,整個微信界麵都被各種複習資料占據著,平均隔兩天就要抱著u盤跑一趟樓下的打印室。
桌麵上的台燈打開著,昏黃的光線擦亮了她毛茸茸的額發,剛舉著簽字筆翻過一頁筆記,就聽到耳側傳來一陣行李箱滾過地麵的滑輪聲。
冬絨轉頭一看,是邵清秋在蹲下身子收拾自己回家的行李。
宿舍裡除了冬絨之外,其他三個人的家就在隔壁市,乘坐高鐵回去也就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也是因為近,每次見她們回家或者返校的時候,手上都帶著一大堆東西,恨不得把整張桌子都塞進行李箱裡打包帶走。
相比之下,冬絨的行李就格外少,要考慮到托運超重和違禁物品攔截的問題,她每次都隻簡單帶一點書和電子設備回家。
冬絨轉了一下筆,想到下周考完試後,大家都要回去了,隻剩下她一個人留在寢室,心情一下子變得鬱悶了起來。
她懶遝遝地重新拿起筆,勾畫出一條知識重點,正打算寫字時,整個宿舍樓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裡。
隻聽見許越在座位上尖叫了一聲:“我才摘了一隻隱形眼鏡,怎麼忽然熄燈了!”
很快又響起寧藍淡定的聲音:“還沒到熄燈時間,應該是停電了。”
這樣的光線也沒辦法再繼續複習,冬絨乾脆起身推開玻璃門走到了陽台邊,裹緊外套探身張望了一番。
她們這棟宿舍和對麵的宿舍樓電路同時跳了閘,此時此刻有不少其他宿舍的人也走到了陽台上觀望情況。
冬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宿管群,阿姨說估計是用電功率過大,已經打電話報了學校的電工搶修電路,預計時間大概要一到兩個小時。
宿舍裡伸手不見五指,暖氣片也罷了工,隻有樓下綠化帶的路燈還有點光亮。
大家自發地搬了凳子在陽台坐了下來,許越和邵清秋也套上寬大的棉服,一人一邊緊緊擠在了冬絨身側。
許越隱形眼鏡摘了一半,此時視力半好半壞,她眯起眼睛打量著對麵寢室樓,戳了戳冬絨的胳膊:“對麵的男寢都是什麼專業的啊?我怎麼猛一眼看去長得都還不錯啊?”
冬絨順著她的目光抬眼看了看,朦朧的月光柔化了每個人的輪廓,乍一眼一看的確有幾個身材蠻不錯疑似帥哥的人。
不過她每天教學樓食堂宿舍三點一線,很少去關注對麵男寢都住著誰,更彆提去了解人家的專業。
冬絨撐著欄杆很誠實搖了搖頭。
許越看了她一眼,意料之中地歎了口氣:“我就知道,退下吧。”
也許是站在陽台上乾等著太無聊,不知道誰帶的頭,開始輕聲唱起了歌。
有些情歌例如Jay和五月天傳唱度很高,有一個人開口,大家就情不自禁地跟著開口合唱。
回聲就是最天然的混響,總是唱竄的詞和偶爾走調的音共同拚合成了這場限定的小型露天live。
隔壁有好幾個寢室的人打開了手機的電筒,懸浮的幽亮光束像是海麵上的燈塔,深夜軟和的風都撲麵而來青春洋溢的味道。
連續跟著唱了幾首之後,冬絨站得有點累了,找了條椅子坐了下來。
她額前的劉海被吹得有點亂,眼睛還未褪去軟軟的明亮,鼻尖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吹了風而變得微微發紅。
冬絨伸手理了理遮眼的發絲,就在這時,聽見了從對麵傳來一陣溫柔的吉他和弦的聲音。
與此同時,還有被晚風慢送來的,一副低冽清澈的男生嗓音。
她聽著,手慢慢頓住。
他唱的是降了慢調的《富士山下》,一首基調很澀的苦情老歌。
“攔路雨偏似雪花/飲泣的你凍嗎/這風樓我給你磨到有襟花”
唱的不是國語,而是粵語版本,這首歌對語言能力有要求,周圍很多聲嘶力竭跟唱的聲音很明顯地安靜了下去。
大家不敢打擾地輕哼著調。
那個彈吉他男生的咬字雖然有點自學的生澀感,卻出人意料地準確好聽。
“連掉了漬也不怕/怎麼始終牽掛/苦心選中今天想車你回家”
到了高潮部分,冬絨忍不住跟著一起唱。
也許是四周的氛圍太好,深冬的雪夜被烘得很浪漫。
唱著唱著,她忽然毫無預兆地觸動掉下了一滴眼淚,趁著周圍的室友都沒發現,很快若無其事地用手背抹掉。
冬絨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距離廣港幾千公裡之外的遙遠津市,在離家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聽到她最為熟悉的廣港語言。
本來今晚因為室友收拾東西有點傷感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也許這隻是一個美好的巧合,但是無論如何冬絨還是發自內心地感謝,今晚這位給她唱了首粵語歌的不知名歌手。
她將蓋在腿上的毛毯掀開,想要起身看看剛剛對麵唱歌的人是誰。
邵清秋站在陽台的欄杆邊上,恨不得把手裡的手機疊成望遠鏡,看清楚對麵這人的真麵目。
看見冬絨走過來,她輕輕推了一把她的後腰:“絨絨,你不是會粵語嗎?趕緊也和對麵唱兩句!”
冬絨像是過年過節被家長推出去表演節目的小孩,連連擺手拒絕。
她扶著欄杆眺望,從她們這棟樓看向對麵仍然是一片漆黑。
冬絨的視線漫無目的地巡視過,最終一無所獲地收了回來。
寧藍衝她們招了招手:“回來吧,站外麵吹風太冷了。”
冬絨有些失望地點頭,餘光瞥見屋內的燈泡鐵絲忽然明滅閃了兩下。
要來電了。
她的心臟忽然跳得很急促,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過頭去搜尋。
接通的電源次第點亮對麵的燈,冬絨的視線掃視,很快定格在某一處。
他還坐在陽台上沒有走,交疊著腿低著腦袋,半框的眼鏡鏡片鬆鬆滑落在高挺的鼻梁骨,微長的發絲貼在冷白的修長脖頸上。
膝蓋上搭著一把吉他,那隻戴著蛇型指戒的手扶著弦,擺在麵前的吉他譜還沒有收,被風吹得嘩啦啦翻頁。
也許是感受到了冬絨的注目,他撩起那雙深邃的丹鳳眼,如有所感地抬起頭和她對上視線。
“什麼緣分,原來對麵寢室就是化科院的,”邵清秋奮力晃了晃冬絨的手,“剛剛唱歌的人是周枕景啊!”
冬絨被她晃得視線不穩,揣在心裡的那架端正的平衡木也被搖得左搖右晃著。
她在心頭輕輕默念補充了一句。
對啊,好巧。
居然是周枕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