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guise 05(1 / 1)

Disguise 05

#與未知號碼的會話#

未知用戶:你的眼睛就算哭紅了也很漂亮……

未知用戶:隻可惜我不忍心弄哭你。

未知用戶:如果可以的話,換作你來弄哭我吧……

速凍牛奶絨:你上線啦!

速凍牛奶絨: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哭了?好厲害!

未知用戶:……

未知用戶:因為我每天都在角落偷偷看你,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

速凍牛奶絨:哎?我這麼受歡迎嗎?

速凍牛奶絨:簡直是女明星才會擁有的待遇呢!(*/w\*)

未知用戶:……是嗎?

速凍牛奶絨:是的!剛剛回宿舍,舍友都沒發現我哭了呢!

速凍牛奶絨:我也不好意思和她們說,我和食堂叔叔因為一句話吵架吵哭了!她們會覺得我很奇怪吧!

速凍牛奶絨:畢竟宿舍裡隻有我是南方人……

速凍牛奶絨:偷偷告訴你,我其實有點……

速凍牛奶絨:隻有一點點啊!

速凍牛奶絨:……想家了。

未知用戶:……

未知用戶:請你吃個草莓雪糕吧,你不是很喜歡吃那個嗎?

未知用戶:【轉賬給對方100】

速凍牛奶絨:哇!忽然天降巨款!心情立馬好轉了呢!

速凍牛奶絨:其實你本質是心軟的財神吧!對不對!

未知用戶:……

未知用戶:彆用那個稱呼叫我……

-

冬絨看著手機裡入賬的雪糕錢,剛剛還失落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轉頭興高采烈地打開外賣軟件,給舍友們也一人點了一份冰淇淋。

“冬絨,老實交代,你上哪發橫財了?”舍友看著各種口味的雪糕外賣,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描她,“這牌子很貴吧,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大方?”

“是我朋友請你們吃的,”冬絨叼著雪糕勺,愉快地用手機攝像頭對準桌麵拍了張照片,發到聊天框裡,“是她很大方!”

幾個舍友默默交換了個眼神,紛紛敏銳地嗅到了點不對勁的八卦氣息,圍繞著她盤問道。

“什麼朋友?男生還是女生啊?”

冬絨撓了撓臉頰,不確定地含糊說:“……男女的啊。”

舍友壓根不吃這套,摩拳擦掌:“到底男的女的,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冬絨見蒙混不過去,隻好仔細回想了一下對方和她聊天時的種種痕跡。

誇她穿裙子好看,看起來很需要她的皮筋,喜歡吃甜的,覺得自己臉長得不夠好看,還能隨時看到她。

冬絨無比篤定:“女生!”

舍友們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失去了往下詢問的興趣。

“……不過你身邊除了我們這幾個形影不離的舍友之外,還有彆的女生好朋友嗎?”

冬絨咽下雪糕點點頭:“嗯,我們隻是網友而已,還不太熟。她性格有點神秘,總喜歡說一些我聽不太懂的奇怪話,不過很關心我呢!”

舍友重新陷回凳子裡玩手機,不是很在意地答:“很喜歡上網的話可能偶爾會玩點幽默的抽象梗,你有時候聽不懂也很正常。”

她從相冊裡翻出一張截圖,興致勃勃地發給冬絨:“一個人玩抽象梗難免會覺得有些無聊,你可以對照一下這張圖,時不時和她互動幾句。聊天的時候反應不要那麼遲鈍,偶爾也要學著給她一點驚喜。”

冬絨聽得似懂非懂,點下了接收鍵。看著那張抽象回複大全,搬出了平時寫課題作業的精神,認認真真地對照著開始閱讀學習起來。

才剛讀了兩句,其他的幾個舍友已經自然而然地將話題跳躍到了彆的地方。

她們算得上是校內互聯網的資深網民,平時學校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八卦,總能得到最前線的情報。

“藝術係那個範思雨,長得挺漂亮那個,據說早修的時候跑去教學樓裡表白被拒了。”

“買的那一大捧白雪山都扔垃圾桶了,還有人在朋友圈問扔哪了想撿呢。”

“和誰表白啊?”

“笨啊,南理帥哥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了,這麼轟動的表白對象還能有誰,周枕景唄。”

以往冬絨要是從她們嘴裡聽到這個名字,權當聽八卦,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但是這次她卻心頭一動,不由自主地屏息豎起耳朵,主動去捕捉有關周枕景的消息。

“不過這樣被拒絕了不會很尷尬嗎?這下全校都知道了。”

“才不會呢,我覺得很勇敢啊,人生又能有幾個能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時刻,估計過了好幾年後回想起來都會覺得當時老娘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周枕景意外地挺難追呢,大家不都說他是那種隻要死纏爛打就能追上的嗎?怎麼到現在都開學過去快三個月了,也沒見到有人成功?”

“誰知道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估計也挺享受女生圍著他追捧的吧,男人都這樣。”

冬絨忍不住插話:“不是的,他人挺好的,不是那種喜歡沾花惹草的性格。”

這還是第一次冬絨插入宿舍聊天幫人說話,其他的三個人明顯感到有些意外和驚奇。

“絨絨,你認識他?”

“他也是學生會的,我們見過兩次,”冬絨頂著大家投來的視線,隱隱感受到了壓力,聲音越來越小,“……總之人就是不錯,反正我接觸下來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不識趣地繼續討論周枕景,很快三兩句話又岔開到了新的話題。

冬絨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幫周枕景說話,打開手機,對話框裡是依舊還沒被回複行“已經吃到了哦謝謝款待”和發送過去的雪糕圖片。

她百無聊賴地發呆刷新著聊天界麵,撐著下巴,腦中有點說不出的紛亂。

……

每周上午的第一二節課,學生會會安排人去辦公室裡值班。

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簽到,順便打掃一下辦公室的衛生。

輪值的名單按照專業的課表分配。

早在剛加入部門的時候,冬絨就將自己的課表提交給了組織部那邊,最後確定值班的時間為周三上午。

邁入十二月份的津市幾乎每天都在下雪,空氣中刮著凜冽的風,高大的銀杏被壓得銀裝素裹,棉靴踩在鋪著雪的綿軟地麵,會形成一片簌簌的腳步聲。

氣溫太低,冬絨不得不放棄了她從家裡帶來的那幾條單薄裙子,重新從衣櫃裡翻找出了幾件保暖的衣服。

等到她一層裹一層厚實地穿好衣服,距離第一節上課鈴聲打響也不遠了。

冬絨拿上鑰匙,緊趕慢趕地出發。

說是值班,其實並沒有人會來中途突擊查崗,一切全憑自覺。

但冬絨骨子裡還是個純良的乖學生,不遵守規矩總感覺心裡不舒服,隻有按部就班地把活乾了才覺得踏實。

隻在外麵走了一小會兒,手就凍僵了,她抖了抖發頂的雪,推開辦公室的門。

每批輪值的人一共有三個,但是冬絨推門進去隻看見了一個人。

屋內開的暖氣熨帖著臉頰,忽冷忽熱的溫度令她的腦袋像是冬天灌滿了水的塑料瓶,岌岌可危地要被結成的冰撐爆炸。

冬絨握著鐵質的門把手,呼吸著,一動不動地僵在了門口。

“不進來簽到嗎?”早就坐在辦公室座椅上的人穿著一身灰黑色的長款風衣,雙手交叉著放在桌麵上,撩起眼皮,氣定神閒地禮貌詢問她。

儘管兩人目前的接觸的次數不多,但是主觀印象裡,冬絨一直對周枕景觀感很好,甚至還能在舍友麵前替他反駁兩句不實的傳言猜測。

但不知道為什麼,生理上,她總是對他存有莫名的畏懼。

類似於蛇和鳥雀這一類的天然宿敵,麵對周枕景的注視,冬絨有時會無端陷入一種被人捕獵盯上的怪異錯覺。

而這種錯覺,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變得更為明顯了。

冬絨咽了咽喉嚨強迫自己忽略,關上門,動作很輕地走過去,問:“簽到本在哪裡?”

周枕景垂下眼睛,將自己書底下壓著的那本本子遞到她麵前。

冬絨接過來道謝,很快又聽見他溫聲問:“需要筆嗎?”

她點了點頭,這次接過來的時候卻沒有剛剛那麼順利。

簽字筆的筆身很短,他的掌心又很寬大,遞過來的時候幾乎握住了三分之二。

冬絨伸手去拿,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周枕景溫熱的指節,兩人肌膚相接,像是觸電般心臟猛然一跳。

空氣裡清晰地漂浮著一股淺淡的潮濕氣息,是周枕景身上的味道,令她的呼吸也變得有些艱難起來。

冬絨連忙低下頭,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裡的簽到本上,打開筆蓋簽名。

辦公室裡隻有兩個人,本子的簽到日期後麵卻跟著三個名字,很明顯,還有一個人簽完名字之後就跑路了。

那意味著,接下來的兩節課時間,她都得和周枕景單獨呆在一起。

冬絨放下本子,環顧辦公室一周,特地找了個距離辦公桌較遠的位置坐下來。

有桌麵上厚厚壘起的文件夾遮擋視線,看不見周枕景的身影,她的處境終於能暫時變得自在一些。

冬絨小小地鬆了一口氣,從兜裡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照例發信息。

一句話編輯完畢發送的同時,安靜的辦公室裡也很巧合地響起了一聲消息提醒。

就好像——她發送消息的對象,現在就在辦公室裡一樣。

冬絨握著手機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奇怪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