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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四十七分,聞暄夏的房門被敲響,伴隨著悅耳的男聲:“午飯好了。”

符合聞暄夏口味的兩葷一素,連米飯都蒸出她偏好的比較軟黏的口感。

聞暄夏滿足地咀嚼著香菇滑雞,心想,她當初彆有目的地提出請葉見熾來家裡做午飯,或許算是慧眼識英雄了。

誰能料到第一次做飯還難以下咽的葉見熾,在這方麵居然有點天賦呢。

對麵持著筷子的手非常乾淨精致,骨節勻稱,手指修長,手背上凸起的骨骼像玉雕扇骨。

不太像近期經常做飯、做家務的手。

聞暄夏忽然想到昨夜的夢,那位與她結婚的麵容模糊的男人也長了這樣一雙手。

男人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單手扣住她的手腕時,指節和腕骨繃出的弧度也很性感……聞暄夏趕緊塞了一小口米飯,努力揮散腦海裡浮現的成.人片段。

她不經意瞥到葉見熾的頸項,心臟像被不知名生物的細針一蟄。

脖頸線條流利,膚色勻淨,耳垂斜下方有顆褐紅色的小痣。宛若冰天雪地裡,伶仃綻開的一枝赤紅近黑的鮮花。

不止是因為隨著葉見熾的吞咽,這顆痣顯得漂亮誘惑,更是因為,聞暄夏綺麗的夢境裡,麵容模糊的男人也長了這樣一顆痣!

今早起床時,不,在夢中的房間與那位男人“獨處”時,聞暄夏就發現他有幾絲熟悉感,短暫地猜測過,他會不會是周茗恒,或……葉見熾。

周茗恒的脖子上也有一顆痣,但是,葉見熾的痣更靠近喉結,位置、大小和顏色簡直與夢中一模一樣。

夢裡,男人動作有點重,漂亮的手把她的月要揉得酥軟,不減輕力道地往上摩挲,激起了聞暄夏的勝負心。

她的手抓住他後腦勺的短發,看向相較於他的麵容清晰得多的頸項,啟唇伸舌舔向喉結旁的小痣。

男人的喉結上下滑動,聞暄夏一口咬住他的頸側,連同深紅發褐的痣。呼吸、肢體與口齒皆是兵刃,雙方大動乾戈……

或許是被盯的時間有點長,葉見熾撩起眼皮,“我身上沾了東西?”

“沒、沒有,我在回顧今早看的教材重點。”聞暄夏沒太卡殼地扯了個借口,然後若無其事地夾菜進食。

總不能說昨晚她夢到了和他這樣那樣,此時一些畫麵還曆曆在目吧。

今天還是葉見熾先吃好。他留下一句“慢慢吃”,去客廳做自己的事。

聞暄夏知道他是在等她用餐結束,然後收拾碗筷。

其實聞暄夏和葉見熾擬定做飯服務協議那會兒,文字和口頭都沒有要求他收拾飯後的餐具。

葉見熾第一天上崗,在聞暄夏邀請他共進午餐前,他就自覺有洗碗刷盤的打算。

受夢境影響心緒的聞暄夏,甚至從葉見熾清冷的外表下,看出他些許賢惠的特質。

聞暄夏大膽幻想,假如她以後賺了很多錢,用鈔能力來打動葉見熾,像夢裡一樣和他結婚——

買菜由葉見熾來,煮飯由葉見熾來,洗碗由葉見熾來,她主要負責賺錢養家,不,他也得負責賺點錢,她也可以分擔點家務,夜晚再共同合作勞動。

日子應該會過得挺幸福吧。

至於像夢裡那般“娶”葉見熾就不用了,聞暄夏對生物學上的父親沒有親情,連帶著不喜歡“聞”這個姓,不需要也不想要自己的小孩(如果有的話)跟自己姓“聞”。

想遠了,想遠了。聞暄夏在心裡問自己,為什麼想的是“用鈔能力來打動葉見熾”呢?為什麼不是用個人魅力來吸引他呢?

一來是因為葉見熾貧窮,看起來很挺渴望金錢的。

二來是因為葉見熾自身的外貌就很出眾。雖然聞暄夏對自己有信心,但如果非要比出個高低的話,她認為他的顏值分會高於她,再則聞暄夏感覺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自己撩葉見熾這事幾乎看不出有什麼成效。

唉,真叫她有點沮喪呢……

下午的學習任務完成後,聞暄夏應朋友的約,傍晚去體育中心遊泳。

這位朋友名叫韋翩絮,四個多月前,就是她鼓動聞暄夏趁優惠力度大報個班學遊泳。

聞暄夏做完簡單的熱身活動,下水遊了兩次五十米,韋翩絮拎著包姍姍來遲。

“我人都離開辦公室了,領導一個電話打來,讓我在晚上七點前交出下月計劃。”韋翩絮邊調整著頭上的泳帽邊吐槽,“搞得我又得回頭做材料。”

聞暄夏兩手搭在池邊,“你弄完的時候,領導還在單位嗎?”

“在啊。她工作蠻拚蠻負責的。”韋翩絮實話實說。

聞暄夏往坐在池邊的韋翩絮的腿上,撩了一捧水,“我覺得你也蠻負責的。”

“嗐,我不過是個小卡拉米。”韋翩絮滑入泳池裡。

“國家的棟梁,韋女士,你太謙虛了。”聞暄夏放低說話音量,“對了,有什麼耗時較少賺錢較多的路子嗎?”

韋翩絮幽幽地睨一眼聞暄夏,“這種路子都寫在刑法裡麵了。”

“我用了限定詞‘較’好嗎。”聞暄夏說,“不敢奢望有韋主任你的收入高,時薪能比全國平均水準高一點就行了。”

韋翩絮習慣了好友的“主任”調侃稱呼,連白眼都不想再翻,“你接家教的話,時薪不低啊。”

“現在處於備考期間,我每星期就星期六上午做家教。”聞暄夏歪頭,“要不……我再多接一份?”

“彆了,你還是把重心放在考研上吧。”韋翩絮腿不動在原地劃手撥水,“你現在缺錢用?”

聞暄夏:“倒也不算……”

不降低目前生活水準,她手中的錢能支撐自己的衣食住行日常開銷二十個月左右。還沒算家教的周結酬勞,和如果把羊州市的房子租出去的收入。

“不算就是不缺。”韋翩絮戴上遊泳鏡,“接近一個月沒遊了,我要多運動運動。來,夏夏,一起遊到對麵。”

聞暄夏暫時歇了和朋友吐露不成形的荒謬打算,以及昨夜荒唐夢境的心思,與朋友拉開些距離,“行啊,看看誰更快。”

兩人共同低身往前躍,擺動著雙臂,蹬動著腿,你追我趕地在水中競泳。

聞暄夏買過兩副遊泳鏡,戴起來都不舒服,索性沒有戴。她的遊法需要間隔性地潛水,頭埋下去時,閉著眼睛,頭抬起換氣時,經常不睜眼或僅是半睜開。

遊泳時她對於前方的景物感知,隻有大致輪廓,並不清晰。

反正在這個劃分標準泳道的深水區,大家都自覺按道活動,不會有人在前方逆向遊過來擋她的泳道,也很少會有亂躥亂跳的小朋友。

“呼——”聞暄夏輕呼出肺部的二氧化碳,前伸的手抓住抵達的泳池邊沿。

她調整好姿勢,頭和頸探出水麵,雙腳踩到池中較高的供暫時停站的台階上。

“我比你快。”韋翩絮的聲音完全不帶喘。

“我的體力……”聞暄夏掀開濕漉漉的眼睫看過去,竟然,看到了葉見熾。

這得是什麼樣的緣分啊。

葉見熾也在深水區裡,也在池邊。同樣是站在比池底高小幾十厘米的池中台階上,晃動的水麵隻到葉見熾的月匈口。

他單手曲著後靠抵在遊泳池岸麵,英挺的眉目沾著水汽,每一寸肌理染著冷萃的燈光。

方正的遊泳池的九十度池角,由頂點和兩條邊組成。

聞暄夏和韋翩絮站在一條邊上,韋翩絮更靠近直角的頂點,葉見熾在另一條邊上,離角的頂點不遠。

拋開角不談,聞暄夏估算了一下,她和葉見熾的直線距離,大約四米多。

不知道葉見熾有沒有看見她。

“說話怎麼隻說一半?”剛摘下遊泳鏡的韋翩絮,“你的體力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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