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妹寶 芽生於野 4078 字 3個月前

梁鶴深一陣頭疼心塞,他嘗試掙開腕上的結,很費力,要先去抓她挽進裡麵的結頭,然後小指勾著把它挑開,這個動作起碼持續了十五分鐘,挑得他手指都開始抽筋了,終於解開了那個精巧的結。

可是……好不容易掙脫束縛的雙手卻有些不知所措,除了有些酸痛,也還有些詭異情緒在左右它們的方向和目的。

三十歲,年輕氣盛,星星之火一旦點燃,就有燎原之勢。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去碰她。

梁鶴深伸出手去,握進掌心的胳膊是那麼纖細柔弱,像小麥稈,稍一用力,就折斷。

他碰上的明明是清涼的絲綢,但裹在其中的體溫很快熨出來,又或許是他自己的,潺潺溫泉般灌進掌心,忽生一種妙不可言的渴望和不甘:抓不住,又妄想抓住。

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就像燎原之火被一陣颶風煽動,現在翻湧起滔天浪潮。

梁鶴深咬緊牙,小心謹慎又無比緩慢地把她挪開,一點,再一點。

妹寶忽地睜開雙眼,濕漉漉的睫毛扇動兩下。

梁鶴深托著她的手居然僵住,就此屏住呼吸。

“……世叔?”

“怎麼了?”梁鶴深睫毛輕晃,望著她緋紅的臉頰,“還疼嗎?”

妹寶垂眸感受了一下:“唔……好像不。”

“那你自己——”

妹寶直截了當地重新坐下來。

一聲悶/哼——是梁鶴深發出的。

他從不知道自己可以發出那麼羞恥的聲音。

妹寶忽然笑了聲,眼睛亮閃閃的,手掌輕撫在他臉頰:“世叔疼嗎?”

“不。”梁鶴深蹙著眉,呼吸聲很重。

“那我再動一下?”

“……”

手掌猛地收緊,往裡,這截腰細得單手可握,那麼脆弱,又那麼有勁。

一起一落間,妹寶俯身而下,抱住了梁鶴深的背,她的呼吸也愈加急促而滾燙。

……狂風拍浪衝破桎梏後,剩下的就隻剩下酣暢淋漓了。

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怎麼坐了起來,梁鶴深靠著床背,腰下墊了隻枕頭,這枕頭也根本不知道是誰抓過來的,他一隻手托著她,一隻手無處可去地攥著床單。

古怪又荒唐的一夜,就像鬼怪躲在暗處,操縱這一切。

持續了不算太久,隻是連綿又迷.亂的感覺拉長了時間,汗水弄潮了窗外的晨昏線,淡薄的微光浮進來,帶動著空氣中的顆粒物搖擺。

梁鶴深側眸,看見妹寶依然咬著嘴唇,咬出一抹殷紅的顏色,他抬起手,從她汗涔涔的額頭上抹過:“是……還疼嗎?”

妹寶成了一塊脫水的海綿,軟軟無力地趴在他的肩頭,聞言微睜開眼,帶笑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不,世叔最好了。”

再也忍不住,全部澆灑在裡麵。

——該死!

-

陽光打進窗,正好照在了梁鶴深的眼睛上,他擠擠眼皮,疲憊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再伸手去撈手機,看時間——九點了。

記憶中,他有多長時間沒有睡到這個時間了?

難得的是,彆墅靜悄悄的,蕭曉洋也沒有來叨擾他。

懷裡,妹寶還睡著。

淩晨那出後,兩人就這麼睡了,就像是雙雙去極樂世界走了一遭,有種看破紅塵的閒散從容。

梁鶴深小心挪動,自己先坐了起來,再給她掖了掖被角。

掃一眼房間,滿地狼藉,兩人的內褲都還在地上躺著,更難堪的是,他的假肢還立在遙不可及的桌邊上,看戲一樣看他。

三個方案。

一,叫醒妹寶,讓她先把內褲撿起來,然後把他的假肢取過來。

二,叫蕭曉洋來,讓他把兩人的內褲撿起來,然後把假肢取過來。

三,他自己爬過去,然後……

靠!梁鶴深揉了揉眉心,掀開被子下床……

祈禱著她不要又忽然睜開眼,這個時候睜開眼就真的會非常不討喜!

——很好,她沒睜開眼。

梁鶴深迅速穿戴好假肢,先收拾滿地的狼藉,然後去浴室給自己擦身體,擦到某個部位時,還擦出一點血跡。

梁鶴深又重重地歎出一口氣,眉頭皺得死緊。

離開浴室,他杵著手杖,端了小盆熱水走到床邊,擰帕子,掀被子——眼神一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這具嬌小柔白的身體上布滿指痕,估量長度寬度,好得很,全是他的傑作!床單上也留有被體溫熨乾的痕跡,老天爺,他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禽獸?都殘成這副鬼樣子了,還能做出這種……

梁鶴深腮幫一緊,咬牙,看不下去,又不得不看下去。

稍作清理後離開,輕闔上門,先回三樓換衣服,然後去一樓,正巧碰見蕭曉洋在走廊走來走去。

梁鶴深輕咳一聲。

蕭曉洋回過頭,一眼,看見梁鶴深臉頰上不可思議的紅暈,撞鬼一樣趕緊撇開臉:“……我去給您熱早餐。”

“站住,早餐讓彆人去熱。”梁鶴深喊住他,視線下垂,小聲說,“你出去買一盒左炔諾孕酮片。”

嘰裡咕嚕的,一溜過去了,蕭曉洋就聽見了前半句,他一把年齡了,不說耳背吧,但聽力確實沒年輕人那麼好使了,就脫口而出:“什麼東西?”

梁鶴深麵紅耳赤地重複:“左炔諾孕酮片!”

“耳朵不好休假去治,我準你帶薪假!”他杵著手杖轉身,頭也不回往餐廳去。

蕭曉洋撓撓頭,被訓得莫名其妙,一邊往外走一邊小心翼翼地記:左、缺、諾、韻、同、片……應該是一種藥吧?

火速去了藥店,報了名字後,蕭曉洋先遭了店員一記白眼,低頭再一看:神踏馬左炔諾孕酮片,這不就是緊急BY藥嗎?

欺負他沒文化?欺負他年齡大?一把年齡了還來買這東西?

店員一副很無語的表情,拿眼白瞥著他:“知道怎麼用嗎?”

蕭曉洋暗自擦汗:“知道知道!”

“喲,瞧您這歲數也該知道了,這藥可是很傷身體的。”

“……是是是。”蕭曉洋付了錢趕緊撤。

剛出店門,背後兩個店員交頭接耳:

“都這把歲數了,他老婆都絕經了吧?”

“嗐,這還不明顯,坑騙了小姑娘唄!”

“……人渣啊!”

蕭曉洋:“……”他恨這個時候他的耳朵完全不背了。

回南苑小榭,梁鶴深已經吃過早餐了,保姆拉著蕭曉洋問發生什麼事了,今天先生吃飯吃得賊快,跟誰掐了計時器,又拿了把槍頂他腦門上似的。

還能發生什麼事?沒結過婚,也沒見過彆人結婚?

蕭曉洋看著年輕保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緘口不言:“本分點,彆多話。”

“先生呢?”

“端了一份早餐上樓了。”

“哪樓?”

“二、二吧!”保姆仔細想了想,回憶起電梯數字,確定了,“二樓!”

蕭曉洋腳步踟躕,不知道該不該往樓上走,這要是撞見太太衣衫不整的樣子,他就可以卷鋪蓋滾蛋了。

直到梁鶴深的消息發過來:買到了嗎?直接送來二樓。

蕭曉洋趕緊上樓。

梁鶴深杵著手杖在房間門口等著呢,蕭曉洋剛把東西掏出來,一道疾風掠過,他望著自己空蕩的手心——

背後一陣囂張狂笑。

再一抬頭,梁鶴深一臉黑沉地盯著他的背後。

程奚音從周鬱手裡搶過藥,一臉嚴肅地嗬斥他:“笑什麼笑,很好笑?”

“你多大歲數了?你做這種事不做措施?”這句話是對梁鶴深嚷的。

梁鶴深一口悶氣在胸腔炸得劈裡啪啦的,“……”,做什麼措施?他根本沒想過要做!

算了。水已經釀成了酒,現在去辯解什麼?高粱本本分分待在罐子裡,是水它自己要往裡麵灌?

“給我。”他伸出手。

程奚音遞過去:“你知道怎麼用嗎?”

梁鶴深冷聲說:“有說明書,我又不瞎。”

“家裡有維C嗎?”程奚音繞開他直接開門而入,一個眼刀出去,警告的口吻,“你倆該乾嘛乾嘛去。”

蕭曉洋和周鬱麵麵相覷。

“去書房拿維C。”梁鶴深對蕭曉洋扔下一句話,跟著進了房間。

房間裡就剩了一個罪魁禍首和一個醫生,梁鶴深百無禁忌地問:“妹寶還沒醒,會不會有問題?”

程奚音挑眉:“能有什麼問題?”

梁鶴深有些難以啟齒:“做的時候一直喊疼,還、還出了點血。”

並不是婦產科醫生的程奚音猝不及防地噎了下:“……第一次,很正常嘛!”

“是,我知道,但是……”

“太累了吧。”程奚音打斷他,徑直去到床邊坐下,先掀開被子看了眼,再回眸,“你也該溫柔一點的,她年齡還小。”

梁鶴深一張老臉恨不得當場裂開,張嘴,又緊抿,欲言又止,最終無話可說。

“你臉色不好,腿疼?”程奚音掖好被子,“妹寶我幫你看著,你去休息吧,不是還要按摩和複健嗎?”

梁鶴深思索一下,把藥放在床頭櫃:“她睡醒了就叫我,這藥得飯後吃,飯後兩小時。”

“知道了知道了。”程奚音不耐煩地攆他走,“我還要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