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請輸入密碼。”
電子按鍵的聲音清晰地轉至尹斂的耳中,她的指尖不由捏了捏衣角,盈盈清眸隔著段距離望向門口挺拓的青年。
......
不知道剛才怎麼想的。
蕭璽野用那樣的語氣一開口,她就不由自主答應了下來。
額骨似乎還殘留著他額頭的溫度,光是想起方才他們在車內額頭相抵的情景,就有燙度在臉上隱隱發熱。
可他們又不是真的噓寒問暖的情侶,答應他上樓,她大概就能猜到進門後會發生什麼了。
“叮咚”一聲,掌中的手機屏幕亮了下。
尹斂打開微信,是時澤的消息,問她安全到家了沒有。
這樣...應該也算安全到家吧?
隻是誰家的區彆。
尹斂抿唇,正在屏幕上打字,手機信息框冷不丁插入了一條視頻通話的請求,是陳帆。
有些刺耳的鈴聲在空曠的走廊裡響得突兀,正在開門的蕭璽野聞聲淡淡瞥了她一眼。
“這麼晚了還要回信息接電話,尹小姐還挺忙。”
“......”
尹斂不理他,繼續在與時澤的對話框裡打字。
【尹斂】謝謝,已經安全到家。
發送消息後,她沒什麼猶豫地將陳帆的視頻通話按了拒聽鍵。
那邊果然沒一會兒開始信息轟炸。
【陳帆】姑奶奶,你什麼時候開始不接電話了?
【陳帆】你還在那兒等嗎?我托了關係約臨藝老板明天見麵,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再去討說法。
【陳帆】尹斂,看手機!!!!!
叮咚的提示聲接連不斷,尹斂斂了眉,有些不忍心告訴陳帆真相,尾指抖了抖,剛想回他——
遽然突然感覺身體一輕。
驟然的失重感讓她不由輕呼出聲,纖細的小臂條件反射將青年的脖頸抱住,卻在後一秒感覺腰肢一緊,熾烈的溫度通過小臂如同盤踞的蚺蛇那般緩緩收緊。
她倉猝抬眸,望進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
“蕭璽野,你乾什麼?”
“憐憐。”
又來了,又是這個稱呼。
帶著漫不經心的緊迫感,順著他描摹她五官的眼神越發逼仄。
“你是不是——”
“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
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尹斂已經記不太清了。
大敞著的門被冷落得不成樣子,門外細密的津津水聲在走廊裡傳出輕微回響,女人細碎的呻/吟被悉數吞咽進滾燙的吻中。
尹斂手掌無力地敲擊著青年結實的背肌,耳尖粉紅一片,烏黑的發絲順著臉頰滑至蕭璽野的喉結處,紮得蕭璽野有些癢。
深吻的動作到一半戛然而止,她迷蒙地睜開清眸,就見他眼眸下垂,虯勁的手掌輕易將那一縷跳脫的發尾撫至她耳後,低沉的聲音帶著點欲。
“憐憐,掐我試試。”
她被吻得迷糊,一下沒聽清他講得什麼。
“嗯?”
蕭璽野:“掐我脖子。”
尹斂難以置信地望他:“......這是在外麵。”
“這一層都是我的,不算外麵。”
尹斂盯著他鼻尖那顆痣不敢亂動,卻感到他的掌骨帶著她的指根,徐緩從他衣領處上滑,直到落在脖頸處的凸起,那裡正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滾動著。
瑩白的指尖被青年壓得充血,力道正隨著他壓著她的姿勢漸漸收緊,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著,尹斂反應過來,嚇得立馬掙脫他的手,開始推他的胸膛。
“我不喜歡這樣。”
“......是嗎?”
問的那句很啞,勾得人心癢,蕭璽野深深望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單手抱起尹斂往門內走去。
“砰”的一聲,門被他用腳關上,客廳是與上次她來時一樣的寬敞乾淨,整體都是簡約的暗色調,就是有些太沉悶了。
她以為蕭璽野會直接帶她去床/上,抱著他的脖頸不由緊了些,驀地想起什麼,問他。
“你家裡還有套嗎?”
蕭璽野的腳步沒停:“沒有。”
“什麼?”尹斂掙紮著就要在他懷裡下來,“那我下去買......”
“我和你說過的吧,沒說今天要做。”
喉嚨滾了滾,還沒等尹斂反應過來,蕭璽野把尹斂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眼神在她被吻花的唇上停留幾秒。
“當然,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
尹斂感受著沙發上柔軟的弧度,抬眸望向麵前清挺的背影,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臉上又開始發熱,她拍了拍自己的麵龐,差點以為自己是真感冒了,要不然今晚怎麼會腦子這麼不清醒。
手機仍舊響個不停,尹斂斂神,低頭望向滿屏的信息,思索片刻,還是沒在手機裡告訴陳帆在九尾聽到的事。
既然他已經為她聯係到了臨藝老板,明天不妨去聊一聊。
這個啞巴虧,她不會隨便吃。
和陳帆報了平安,手機那頭總算消停了會兒。
一件事解決,另一件事又緊接著湧上心頭——
他們今夜不做,那蕭璽野,為什麼要帶她上樓?
正凝眸思考著,太陽穴旁突然傳來“嘀”的一聲,她回過神來轉頭望去,是一隻溫度計。
剛剛離開的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到了她身邊,手裡拿著測量好的溫度計左看右看,表情有些沉。
“三十七度九。”
聽到那個數字,尹斂自己都懵了片刻。
在樓下胡謅亂扯的借口,沒想到真的應驗到了自己的身上。
“對不起。”
霍然想起什麼,尹斂的表情迅即由驚訝轉為愧疚。
“剛才還和你接吻了,不會傳染給你吧?”
“......你第一個擔心的是這個?”
蕭璽野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有時候真搞不懂她的腦回路。
他側身走去客廳中央的桌子,尹斂才看清那裡放了一隻醫藥箱。
原來樓上有藥,是真的。
“發燒,感冒,其餘沒什麼症狀,”他從醫藥箱裡拿出幾盒藥放在桌上,“這幾盒夠了,水在冰箱裡,我給你拿?”
蕭璽野認真說話的時候,聲音比以往低些,像被撥動的大提琴琴弦。
尹斂被他問得不知道怎麼回答,有些匆忙地站起身。
“不用麻煩你了,我家裡也有。”
他沒應話,隻是將視線從醫藥箱轉移到她的身上。
尹斂自覺有充足的理由,卻沒由來得被那雙眼睛看得心慌,猜想是自己說得還不明確。
“我們的關係,沒必要給我這些,現在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蕭璽野還是沒說話。
尹斂揣想是大少爺沒被這樣拒絕認為失了麵子,於是再三道謝,站起身朝門走去——
“憐憐。”
沉抑的嗓音從身側傳來,她疑惑地抬眸,就感覺有什麼苦澀的東西混著青年的吻不容置辯地壓了過來。
她沒有防備,被壓得連連後退,蝴蝶骨靠在大門上。
腰後是門把手冷硬的金屬,身前卻是他灼烈的溫度。
尹斂輕聲嗚咽一聲,藥片混著津液被吞下,她不可置信地抬眸,恰好對上他沉靜的眼眸。
“我突然想起來了。”
他又叫她一遍,語氣愈發輕柔,口齒交纏間語氣含糊,燙得她唇珠微顫。
“床頭櫃裡,還剩一盒。”
最後的字句將尹斂的心震得發顫,她感覺到他的吻逐漸下移,從吮吻唇珠,到下巴,再到鎖骨以下發燙的肌膚。
“你上次買的,覺得還行,就多買了幾盒。”
他的吻落在了起伏處,尹斂猛地閉起眼睛,抓住他的頭發。
黑暗中,他輕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麵。
“看來以後得再多備一些才行,防止你中途跑掉。”
尹斂希圖負隅頑抗:“你不是才說過,沒說要做——”
“也沒說不做啊。”
......
騙子。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尹斂隻覺得耳朵被雨堵住,顱內的理智似乎也在大雨如注的風暴裡飄曳。
漸漸地,腦海中的一些東西變得不那麼重要,因為有其他地方攥取了她稀薄的注意力。
強橫的,溫熱的,他的——
“蕭璽野,”尹斂用手背止住他親吻她嘴角的動作,用僅剩的理智好心告誡他,“感冒真的會傳染。”
吻突兀被止住,青年也不惱,開始一下一下啄吻她的手指,從指根一路到指尖。
尹斂被他吻得指縫微開,他就趁機用舌尖透過指縫舔舐她的唇瓣,弄得她唇上和手上都亮晶晶的。
“嗯,你說得有道理,”吻得儘興了,蕭璽野才煞有其事地回應她,要是聲音沒那麼啞,倒真像是知錯就改的乖學生,“所以......”
“藥我們各吃一半。”
唇舌被擠壓到再也無法閉合。尹斂沒想到,再感受到沙發的觸感,會是這個時候。
趁一吻間歇,她喘著氣,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在找彆的話題。
“今天知道林雲瓊認識我,你好像一點也不驚——唔!”
隻是話剛綻露半句,又被迫吞回腹中。
蕭璽野吻得更凶,一手撐著沙發扶手,一手護著尹斂的頭不讓她磕碰到什麼。
她的發絲綿軟,隨著動作,一下一下地蹭著他的掌心,以溫和輕緩的弧度,蠻橫無禮地激栗起他青筋血管的躁動,存心刁鑽到要灼燙他的心口。
尹斂選擇在這個時候提起第三個人。
顯然是太不明智的做法。
“專心點,憐憐。”
她的雙腿被他的固定著動彈不了,好不容易一顆藥被半渡半喂地咽了下去,失力地仰起脖頸望向天花板,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
溘然聽到包裝撕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