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1 / 1)

雪夜新婚 一枚柚 3140 字 3個月前

茶室裡很安靜,這一聲“老公”,因著語調輕,聽著像是含了幾分撒嬌意味。

其他人都很清楚地聽到了。

“在那等我。”謝遲宴溫聲道,邁著大步離開。

門口腳步聲漸遠,謝從洲半躺沙發上,大早就被鬨起來,仗著一身起床氣撒不出來的理由,想讓老婆關心會自己,一副似乎真扮假的委屈樣,此時也裝不下去了,喉嚨混著笑,低低笑出了聲。

謝關南欣慰:“這小兩口感情真不錯。”

謝從洲頭枕著老婆大腿,輕捏著白皙手指,還不忘應道:“爺爺金口玉言。”

穆書青嫌棄道:“也就你爺爺這種老直男,看不出來一點。”

謝從洲說:“奶奶火眼金睛。”

謝關南給自己沏了杯茶,不緊不慢地說:“真演假演有什麼區彆,結果達到了培養感情的目的,就對了嘛?”

謝從洲又說:“爺爺老謀深算。”

馮知霧終於看不過眼了,捂住一直拉偏架的老公的嘴唇。

謝從洲正在興頭上:“?”

馮知霧低聲:“怕你被混合雙打。”

謝從洲一臉“老婆所言甚是”,朝著爺爺奶奶各舉了個大拇指,無聲表示他精神上雙倍的巨大支持。

-

秦凝雨打完電話後,懷裡抱著毛茸茸的橘貓,靜靜等著謝遲宴來。

那句“在那等我”,磁性嗓音響在耳畔,讓人很有安全感。

沒過多久,秦凝雨看到謝遲宴朝她走來。

男人身著常服,深邃眉目暈染一層柔和光暈,長身玉立,難掩清貴氣質。

“怎麼跑上麵去了?”

秦凝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舉起點手臂,露出懷裡懶懶趴在懷裡的橘貓:“跟圓圓一起上來的,原本有木梯,結果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圓圓。”謝遲宴喚了聲,“下來。”

橘貓很聽話,彈跳力驚人,輕輕一躍就跳下高台,繞起男人褲腿撒嬌,邊蹭著毛茸茸的尾巴,邊嚶嚶軟叫。

真是隻撒嬌精,秦凝雨感覺心都要被萌化了。

“凝雨。”

秦凝雨聽到喚聲,才依依不舍地挪開目光,終於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輕聲道:“可以幫我找回那個木梯嗎?”

“不用這麼麻煩。”謝遲宴朝她伸開雙臂,“抱你下來。”

對上這雙深邃眼眸,秦凝雨沒怎麼猶豫地點了點頭。

“怕就閉眼。”

低沉嗓音落在耳畔間,秦凝雨傾著身體,側腰被有力手掌握住。

近距離對視時,秦凝雨有些不受控地閉上雙眼。

動作間,勁實小臂弓起力量感的肌肉線條,幾乎沒費什麼力就把她抱了下來。

落地後。

頭頂響起低沉磁性嗓音:“順利著陸。”

這話好像在哄小朋友。秦凝雨緩緩睜開眼眸,明明剛剛點頭很爽快,可等真的被抱下來對視了,卻感覺臉頰莫名發熱。

小橘貓扒著褲腿嚶叫,秦凝雨退開小半步,挪開目光,從充滿清冽木質氣息的懷抱裡撤離,俯身把它重新抱回了懷裡。

還欲蓋彌彰地說了句:“圓圓好黏人。”

謝遲宴說:“帶你去茶室。”

“大家都在。”

秦凝雨輕輕點了下頭。

剛走進茶室,秦凝雨環顧了一圈,老太太、老爺子、小謝總也在,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冷感美人,骨相生得極好,此時微彎著眼眸,似清冷月光消融,難掩的驚豔活色。

謝從洲一眼看到她懷裡的橘貓:“嫂子這親和力可以啊,我們家最膽小的圓圓都黏人上了。”

小橘貓看到主人,就箭步衝了上去,在主人懷裡撒嬌賣萌露出肚皮。

秦凝雨跟著謝遲宴坐了沙發上。

馮知霧笑道:“大嫂好。”

秦凝雨也笑:“小霧好。”

“你們彆跟兩個客服機器人一樣。”謝從洲語調懶懶地打趣,“大嫂,小霧也怕生,處久了就跟家裡人一樣了,喜歡撒嬌,你擔待些。”

然後被老婆輕踢了下腿。

謝從洲了然:“你看,害羞了。”

“大嫂,你彆理阿洲。”馮知霧眼眸幾分無奈,“他天天胡說八道的。”

對於這位小叔子的胡說八道,秦凝雨早就領教過了,隻是笑了笑。

因著貓咪同好,她們意外地聊得來。

晚些時候,穆書青拉著徐姨楊姨去了廚房。

“老太太倒是有勁,一大早就喊著要包餃子,”謝從洲還在幽怨大早上被喊醒不能跟老婆膩歪的事,“我一會要多吃點。”

又忍不住八卦:“大嫂,這兩天就呆在老宅,明兒不打算出去玩玩?”

秦凝雨之前已經提前確認了謝遲宴的行程,明天是沒有安排的,慣性地問了句:“這兩天好像沒有安排吧。”

謝遲宴語調沉穩:“有,下午走。”

剛剛冒尖的期待倏然落空,秦凝雨想她幸好剛剛沒有先說出口,微垂眼眸。

謝從洲覷著兩人神色:“符溪的合作?”

謝遲宴說:“老狐狸待了這麼久,我正好去跟他打個招呼,不然顯得我們多沒有待客之道。”

“他倒是賊心不死。”謝從洲懶散笑了,他知道自己這位大哥,在工作上向來是親力親為、一絲不苟的,既然大嫂都不說什麼,他隻能無奈搖了搖頭,“大哥,你這種工作狂,總有一天會被大嫂拋棄的。”

馮知霧悄悄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彆胡說了。

過了會,馮知霧要給圓圓開罐頭,謝從洲跟著一起走了。

剛剛還熱鬨的茶室,驟然安靜下來。

秦凝雨捧著瓷杯,慢吞吞喝著熱茶。

耳畔傳來低沉嗓音:“怎麼了?”

秦凝雨回神,搖了搖頭。

謝遲宴看了她眼,又問:“真沒事?”

“沒事。”既然對方要忙,那就算了吧。

於是秦凝雨微彎眼眸,又點了點頭。

“路上順利。”

-

下午,謝遲宴準時出發。

邁巴赫行駛在大橋上,謝遲宴接到老太太的電話。

穆書青問:“阿宴,你晚上還回來吃餃子嗎?”

謝遲宴說:“不了,我去辦事。”

穆書青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下周才能回來。”謝遲宴問,“老太太找我有事?”

“我倒是沒事。”穆書青口吻遺憾,“就是不湊巧,我早上聽小姑娘說托人拿到兩張滑雪紀念館的票,想著約你明天去,就是可惜了她的用心,估計是想著給你驚喜。”

修長指骨叩在腿側,謝遲宴微頓:“老太太,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謝遲宴靠在座背,半闔眼眸,修長指骨輕捏鼻根。

想起小姑娘當時問他行程時猶豫的神情,臨走前藏住失落的輕笑,以及昨晚雨夜明媚笑眼裡的期待。

原來是這個秘密麼。

林徽祈眼觀鼻鼻觀心,瞧了眼窗外大下午就昏沉沉的天際:“老板,這天氣瞧著可不好啊,沒準會有雷暴。”

謝遲宴口吻淡淡:“是麼。”

林徽祈沒再開口,他跟老板這麼多年,一直懂得什麼是該說不該說,又或者什麼時候多說少說。

半晌,就在林徽祈覺得明天注定是遺憾的時候。

車後座傳來低沉穩重的嗓音:“最近兩天的行程,可以調整嗎?”

林徽祈說:“符溪的合作可以讓譚總監先探口風,下周再議,國外SEI能源的會議,可以推遲到大後天,最遲後天要登機。”

“都推遲安排。”

謝遲宴似是想到了什麼,無奈搖了搖頭,低笑了聲:“現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