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1 / 1)

沈韞禾笑著說:“若陛下不嫌,臣妾便開口了。”

謝仰雪示意她開口,他自然能看懂那些治國之道,隻是他突然想讓沈韞禾多待一會。

“從前有一位女子,她是家中的長姐,在她之後還有兩位妹妹一個弟弟。家中供不起這樣龐大的人群,於是就把這位長女買到了酒樓做舞娘。”

“供不起生這樣多做什麼?”謝仰雪打斷道。

“民間重男輕女,窮人者更甚。”沈韞禾解釋。

謝仰雪對這種愚蠢無話可說。

沈韞禾繼續:“那位長女不甘心,拿了酬勞後便會偷偷給自己留下幾文,她攢了許久,終於能買得起一壇像樣的酒。”

謝仰雪皺眉不解。

“這壇酒自然不是自己喝的,她想學點什麼,可是女子又不許科考不準入仕,那些手藝也不願傳女。隻有一個奇怪的醫仙,隻要一壇好酒,他便來者不拒的收徒。”

“那他豈不遍地是徒弟?”謝仰雪嗤笑道。

沈韞禾搖搖頭,“他隻有四位徒弟。”

“他是隻要一壇好酒,可酒的好壞由他來定。”

“這位姑娘的誠心打動他了?”謝仰雪問。

沈韞禾繼續搖頭道:“沒有,這壇酒自然入不了那古怪醫仙的眼。”

“她自己又照著酒樓的法子釀了一壇酒,那壇酒吸引了醫仙的注意,醫仙有了興趣嘗了一口。”

“然後醫仙中毒了。”

……

“那位姑娘卻引起了醫仙的注意,醫仙誆她說山上有一株奇草,名喚紫英,株無葉,隻開花,花為紫色七瓣。讓她在七日內尋到。”

沈韞禾突然停下道:“陛下可識藥理?”

謝仰雪思索後開口:“這味藥倒是與重瓣很像,隻是重瓣株徑有葉。”

沈韞禾點頭道:“正是,這姑娘在山上找了七日,完全沒找到那醫仙所說的紫英,最後隻能空手而歸。”

“誰知下山時再找那醫仙的毒他的已經解了,那姑娘說並未尋到,醫仙卻收了她為徒。”

“陛下可知為何嗎?”

謝仰雪道:“山中並無紫英,不過是那醫仙的騙局,他在考驗那人是否誠實。”

“陛下聰明絕頂。那醫仙說,醫者最忌諱就是換藥材騙人,分毫之差就能要了彆人性命,有一絲一毫的差彆都不行。”

“這位姑娘就成了醫仙的徒弟,白天在酒樓跳舞,夜裡挑燈學那些典籍文書。她天姿聰穎,很快便有了成就,蒙麵為他人診脈,一次隻收十文。這小小的十文湊夠了她的贖身錢,從此她便不束於酒樓。”

後來她為師父采藥時遇見了一位身中蛇毒的公子,她為那公子解毒包紮,最後匆匆離開並未留下姓名。

那位公子乃是清流門第,對她一見鐘情,卻苦苦尋不到她。

直到那是街上有新的醫館開業,百姓載道慶賀,他好奇的也望了過去,一眼驚鴻。

那位女子便是救他之人。

後來這位公子就裝作無生路可走,騙了那位姑娘,成了她醫館中一名打雜的,不收分文,隻求一碗飯。

姑娘同意了,在日日相處中萌發了情誼,姑娘的父親卻找來了。

“我說我今日去酒樓賒賬那掌櫃的怎說不行,原來是你翅膀硬了自立門戶啊!”

“爹,我每個月都給了您錢。”

“那些錢哪夠啊!你都有錢開門店雇夥計,卻沒錢給你父親孝敬?!”

“父親,你日日喝酒聽書自然多少錢都不夠花,從此我的錢隻給母親。”

“你敢?!你今日給不給,不給我砸了你的醫館。”

“砸吧,砸了我沒有了收入,便再無分文給你。”

“我把你賣到妓院不就有了?”

“你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問道。

“當初就該把你賣到妓院,你娘哭著求著不讓,說讓你去酒樓做個舞女,好歹還能見到,婦人之仁。要是要把你賣入妓院哪還有那麼多事。”

“你不配做我父親。”

“你還敢說老子了?你以為我想當你爹啊?你每個月給的那點錢能頂什麼用,妓院給的錢恐怕比得上你這輩子掙得錢了。”

那公子終於忍無可忍,開口道:“那便去府衙斷案,逼良女從娼的罪名我看你擔不擔的起。”

“你算什麼?哦~”他對著自己的女兒道:“你有相好的了,怪不得不願意入青樓。”

那姑娘已再不願與這個父親多說一句,乾脆開口道:“敢砸,我就敢再不給你們一分錢,敢逼我,我就報官。”

她爹卻笑著道:“好好好,是爹不好。爹這就走,爹去送你妹妹入青樓,哈哈哈哈哈哈。”

“你敢?!”“你妹妹小,總不會報官吧。”

她終於沉默,認命般走到了父親麵前開口:“將醫館門關上,我帶你拿我的所有錢。”

她父親喜笑顏開道:“這不就好了。”

門終於關上,黑暗將屋子籠罩的乾淨。

那姑娘一針紮入了他父親命脈。

她對著苟延殘喘的父親道:“你這樣的畜生,本就不該活著。”

那位公子被驚的不知所措,他長到現在若守的仁義道德都教他孝義為先。

他開口:“你怎能,怎能就這樣殺了他?”

姑娘回:“你去報官吧,將我的錢都給我的母親。”

然後便再未與他說過一句話。

那位公子還是報官了,但他站在了那位姑娘身邊。

他說:“賣女酗酒,毆打發妻。本就該斬。”

沈韞禾在告訴他:“棄母殺子,你父親他死的不冤。”

那個辦案的官員認識這位公子,他同僚家中的老幺,他給了這位同僚薄麵,判了這女子免牢獄之責,罰十文。

那位女子終於哭了,說了這麼久沉默一來的第一句話:“謝謝你。”然後她坦誠開口“我知你身世不凡,是我縱容你做了打雜的,是我先利用你。我救你的一命你已報了,不必再跟著我了。”說完她就離開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公子。

那位公子並不是被家中委以重任的人,不從文反而愛習武,整日跟著朋友上山采風爬山,不然也不會在她那做了那麼久的雜役。

他回家開口自己要娶這位女子。

他爹嚴厲道:“你這逆子!平常胡作非為我都因你小縱著你,如今竟敢利用家中權勢為這樣一個女子作證辯駁!”

他父親喘息後又開口:“我家滿門清流,怎容你娶一個舞妓,還是一個殺了自己親爹的舞妓!!!”

“她不是舞妓,她是兒子的救命恩人,是兒子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