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韞禾扯著他的袍子晃到。
謝仰雪詭異的平靜下來了,然後捏著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
“你好自為之。”謝仰雪說,然後攬著沈韞禾乾脆的將她抱了起來。
?!
不太好吧,算了能活下來就好。
沈韞禾扭頭望著李疏塵用口型道:“謝謝你。”
然後有指指婷月,比了個拜托拜托的手勢,意思是拜托幫我把婷月帶回來。
李疏塵很聰明的讀懂了她的意思。
墨英開口:“她在威脅你嗎,小姐?”
…
“我已經入宮,莫要再喚我小姐了,還有,你剛剛想做什麼?”李疏塵嚴厲道。
“小姐,不,小主,我怕是淑妃娘娘要陷害你,所以就先……”
“先下手威脅她?作實我害她?”李疏塵要氣笑了。
“不是不是!我想讓她不許陷害小主!”
“所以你就要威脅她?”
“嗯!”
李疏塵笑了,片刻後又笑不出來了。
她終於開口:“墨英,你不適合陪我入宮。”
“小姐!”
“你聽我說,宮中人心詭譎難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你這樣的性子,我怕我護不住你。”李疏言歎了口氣繼續道:“今日遇到的是願意替你我辯解的淑妃娘娘,明日是誰呢?明日那人還會為我們辯護嗎?”
半晌她低頭道:“是我護不住你,不怪你。”
“小姐!我保證再也不莽撞行事了!你彆趕我走!”墨英急切道。
李疏言搖搖頭道:“你已隨我入宮,我又如何再能趕你走。好好向淑妃娘娘賠罪,你我在這宮中也能好過些。”
“是。”墨英點頭道,然後抱起了昏過去的婷月回殿。
“陛下你生氣了嗎?”
“陛下?”沈韞禾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謝仰雪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陛下!”沈韞禾對著他的耳朵道。
“你要做什麼!”謝仰雪終於忍無可忍的問。
“陛下真的誤會了,李貴人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完全沒有要害我!她救了我。”
謝仰雪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沈韞禾挫敗感頓生,但是還是繼續解釋:“有時候人眼見到的也並非是真的,陛下就是個例子。”
“嗬,何例?”
“表麵漠不關心實則分外在乎。”沈韞禾看著他說。
謝仰雪彆開了她的眼,沒有再說話。
沈韞禾說的是他對他母親,謝仰雪理解的是說自己對她。
一看奏效了,沈韞禾繼續道:“李貴人也是如此,她若真的想殺了我,就會任由我溺斃在池水中,又怎會救我再多此一舉?”
“陛下放心,臣妾分的清好人壞人。”
“那依你之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謝仰雪嗤笑著問道。
“陛下是……,嗯,是個有點好的壞人。”沈韞禾最終思索後回答。
?
謝仰雪雙手一顛就似要把她扔下去。
“誒!誒誒!”沈韞禾趕緊攬住了他的脖子。
說實話你不樂意聽。
謝仰雪沒有把她摔下去,所以沈韞禾抱著他的脖子輕聲開口:“好吧,勉強算是個有點壞的好人。”
隻是她連累了李疏塵,還有婷月...
她們會把婷月帶回來的對吧,不能不帶啊,女主冰雪聰明肯定能懂她的意思。
沈韞禾憂愁的想著,於是乾脆開口:“陛下,臣妾不冷了,放臣妾下來吧。”
?
“朕看起來很好耍是嗎?”謝仰雪咬牙切齒的問。
沈韞禾直覺不好,求生欲拉滿:“臣妾怎麼敢,隻是陛下日理萬機,如若再為臣妾浪費時間,豈不是又有人要說臣妾狐媚惑主?”
謝仰雪扭頭看著她的臉,沈韞禾的辯解蒼白無力,他卻偏順著她道:“愛妃不說,又有何人會知曉朕是個昏君?”
沈韞禾震驚的望著他。
天!你竟然知道自己是個昏君?
“陛下日日勤政為民,怎會是個昏君。”沈韞禾避開他的視線開口。
一說謊就不敢看他這個毛病真的不能怪她啊!
謝仰雪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隻要看一眼就能猜透她的想法,不如不看。
“眼見不一定為實。”謝仰雪笑著把這句話重新送給了沈韞禾。
然後鬆手將沈韞禾放了下來,居高臨下的對她道:“以昏君作比朕,太輕了。”
沈韞禾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
這句話不錯,可她不能讓謝仰雪再變成那樣了。
她直直的跪了下去,行了叩拜之禮後才開口:“陛下,您是明君。”
謝仰雪,你要做明君。
謝仰雪頗有些好笑的望著她,眼神卻冰冷徹骨,他緩緩開口:“愛妃在怕什麼?”接著他蹲下平視著沈韞禾,“你落一個禍國殃民,朕落一個昏庸無道。”
沈韞禾皺著眉望向他,謝仰雪掐住她的下巴繼續瘋魔道:“你我合棺同葬,一起遺臭萬年,在百年後被忠君義士挖出來鞭屍,不好嗎?”
………
沈韞禾被他這番話逼得無言以對,又氣又不知所措。
她已經努力很努力的讓他想起江吟眠教給他的愛和仁了,這人怎麼好似分毫不改。
沈韞禾咬牙孤注一擲厲聲道:“陛下做昏君誤國可曾想過百姓該如何活下去嗎?”
那些為這個國家衝鋒陷陣的將士,垂暮的老人,無知的幼兒,等丈夫歸家的妻子。
婷月沒有武功,她隨女主去了戰場便是死路一條,像她一樣死在戰場上的女孩還有多少。
那些書裡連筆墨都沒有出現的痕跡,是這個世界裡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謝仰雪溫情再不剩分毫,鬆開她的下巴重新站起身冷漠道:“這世上沒有人不該死。”
他父皇謝朗該死,太子謝堂清該死,母後李明曲也該死,偏偏這些人都這樣惡心的活下去了,唯獨他母親不該死,可他母親偏偏死了。
既然上天這樣不公,那就讓他做閻王好了。
該死卻活著的人由他親手送他們去死,沒有人配活著,自己也不配。
“臣妾也該死嗎?”沈韞禾抬頭望著他,打斷了他肆虐的恨。謝仰雪皺眉盯著她,啟唇欲開口,卻還是笑了,他道:“朕死了,你不得不死。”
沈韞禾這才似真的看清眼前這人,他真的從未改變,是自己太自傲以為那些舉動是謝仰雪的改變。
原來隻要牽扯到這件事,所有的溫情和美好都瞬間化為泡沫。
她像終於仰頭仰累了,認命般的閉眼低下頭。
謝仰雪走了,像從未來過。
如原文所述一樣,今日無陽,風溫柔的將沈韞禾身上謝仰雪帶給她的溫度吹的消散殆儘。
她在地上突然想起夢裡的那句“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
他母親都看不透他了。
雖然氣氛很不合適,但是沈韞禾很想說“你謝早了,我還沒救成功。”
沈韞禾乾脆垂頭喪氣的坐在了地上,無語至極的想,彆人都是攻略反派,反派自然而然就……
誒?攻略?
【愛】,不僅有母親的愛,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愛】!
從前她忙著讓謝仰雪想起母親對他的教導,今日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愛還未試過給予他。
用自己的愛感化,太離譜了吧。
沈韞禾皺著眉在地上想。
可是用愛不能感化的話,謝仰雪的變化又確實有,原文從未寫過他贈予他人香囊,也未曾陪一個人這樣用晚膳,今日她也未被關進冷宮。
有用,但沒那麼有用。
缺了什麼。
缺了一味真心的愛。
沈韞禾有真心,卻沒有謝仰雪要的真心的愛,因為她還不愛他。
一個不愛的自己的人給予的真心,可以打動人,卻沒辦法改變一個人。
從此他陷入若即若離的恐慌,深知自己與她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遙不可及,隔著這層不可見的覆膜感歎自己的不滿足,然後將彼此越推越遠。
“淑妃娘娘?”墨英詫異的喊道。
打斷了沈韞禾努力卻參不透的天機。
“貴人?婷月!”沈韞禾這才想起自己又忘記婷月,此刻婷月正無知無覺的被墨英扛著。
“多謝貴人和?”沈韞禾問。
“奴婢墨英。”墨英恭恭敬敬的開口。
“哦,墨英!多謝你將婷月帶回來。還有今日之事是我連累二位了,實在抱歉,尤其是貴人。”沈韞禾越說聲音越小。
李疏塵詫異的望著她:“娘娘何出此言?救您乃是嬪妾分內之事。”
沈韞禾搖搖頭繼續:“你大可以裝作不會水等人來救我,也省去了自己的麻煩。”
沈韞禾看著李疏塵笑著說:“今日我先賠罪,貴人寬宏大量想必不會和我計較?”
“嬪妾怎敢..”
“誒呀好了,落水再吹風一會風寒了就不好了。還有你我都不是拘謹禮節之人,以後不必拘泥虛禮,你喊我韞禾,我喊你姐姐!”沈韞禾打斷她道。
“娘娘位分遠在嬪妾之上,嬪妾怎擔的起娘娘的一句姐姐……”
沈韞禾狠狠瞪著她。
“你不答應?你要是不答應的話今日我就不回去了,我在這裡凍死我自己!”
墨英差點笑出來:“噗哈..咳咳。”然後察覺不對趕緊低頭憋回去。
好歹也是夏日,怎麼扯到凍死了。
“我要生氣了!你不讓我喊你姐姐我就要生氣了,我要生氣了啊!”沈韞禾看著墨英威脅道。
原文“沈韞禾”那一句妹妹是從位分高低喊的,而不是年齡,換到沈韞禾這裡就變成年齡了。
李疏塵終於開口道:“韞禾。”
“姐姐?”李疏塵抿著唇猶豫著還未開口。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你不會想聽我喊你紫嘖吧?不對女主哪有這個癖好啊。
沈韞禾扯著李疏塵的袖子使出撒嬌大法:“姐姐,我入宮身邊一個同齡人都沒有了,新入宮的妃嬪都怕我恨我,隻有你願意救我還和我下棋,你就認我做妹妹吧。”
沈韞禾麵不該色的撒謊裝可憐,有了在謝仰雪這種高級的反演技詐騙機製,她的演技提升的快的要命,沈韞禾慶幸婷月沒醒,不然婷月一定會委屈問:“那我算什麼?”
寶寶你當然是我的第一個好朋友了,李疏塵是第二個!但是現在說實話不是沒辦法裝可憐嗎?沈韞禾偷偷這樣為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