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麥冬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兩眼一黑。

好心的便利店老板果然替她打了120喊了救護車。

元麥冬躺在急診室裡，手上還掛著葡萄糖點滴，急診室裡嘈雜聲一片，嗡嗡得吵得她腦袋疼。

很快這的吵鬨聲就把護士招了過來，幾個人都挨了一頓訓，終於老實安靜了。

護士看見元麥冬醒了，走到她跟前檢查了一下輸液袋，又提醒她：“你的費用有人幫你繳了。”

元麥冬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大概是便利店老板放心不下，跟著救護車過來了。

果然，她的葡萄糖還沒掛完，便利店老板就從門口進來，看見她醒了喲了一聲：“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生了什麼大病呢，得虧隻是低血糖。”

他嘖嘖出聲：“你這也該愛護一下自己的身體，醫生都說了，你長時間營養不良，還有腸胃病，以後要是不注意，保準兒還要暈倒……”

元麥冬低頭挨訓。

她一副乖巧的樣子，便利店老板也說不下去了：“你醒了就好，回頭多注意。”

元麥冬應了一聲：“醫藥費多少錢？我轉給你。”

她掏出自己的手機。

這會兒的手機都是智能機了，她前兩年還用的是按鍵機，上大學以後大家都用智能機，她爸爸咬牙給她換了個便宜的不知道幾手的雜牌智能手機，才50塊錢，方便她加□□群接收消息。

便利店老板也沒真打算自己替她付錢：“一共329。”

元麥冬的臉扭曲了一瞬，苦著臉給他轉了錢。

她順便看了一眼自己的餘額，隻剩下了2015.17元。

這2000塊錢還是她剛拿到的家教工資，沒來得及轉給家裡。

便利店老板還替她去醫院食堂買了飯，這個錢就沒讓元麥冬給了，他能看得出來她家境窘迫，醫藥費是大錢隻能墊付，請她吃個飯倒是可以。

他店裡沒人看著不放心，看見元麥冬醒了他就走了。

元麥冬的葡萄糖還沒有掛完，她吃完了飯閉上眼，下意識地尋覓起了那個什麼係統。

閉眼之前她聽到了聲音，但那會兒人都要暈過去了，哪還有意識關注係統，這會兒才有空仔細查看。

【叮，係統檢測宿主消費習慣中……】

興許是檢測到她的尋覓，係統主動出現了，然而在發出上麵那句話後，係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元麥冬意識到了：“係統？你怎麼了？”

【滋……滋……滋，係統檢測出錯，自動綁定消費渠道：直播打賞。】

【恭喜宿主成功加載神豪係統，根據您當前的等級，消費限製於直播打賞，當您在直播平台進行打賞後，您可獲得100:1的消費返利。】

【請宿主積極消費，係統升級後可解鎖更多福利和消費渠道，當前係統等級：lv1】

【神豪直播打賞係統】

【宿主：元麥冬】

【係統等級：lv1】

【當前等級進度：0/100w】

【當前返現每日限額：1000元（可升級）】

【現有現實資產：2015.17】

元麥冬也沉默了一下，猜到大概是係統檢測到她的消費僅限於吃飯和轉賬醫藥費了吧？

至於係統所說的直播打賞返現？元麥冬第一反應是，她都這麼窮了，怎麼還要給彆人打賞？第二反應是，這個係統不會是騙人的吧？賽博電子詐騙？把她餘額騙光就卸載？

她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手機、玩遊戲，一點兒也沒聽到係統說話的樣子，這種程度的高科技用來騙人也不可能吧？

但是100:1的返現好像又很吸引人的樣子。

元麥冬仔細算了一下，每天返現限額1000元，如果是真的，隻要十天，她就能白嫖1w塊錢，係統再升級也不知道限額是多少，就按1000來算，她一個月能掙三萬！

三萬塊錢，夠她媽媽半年的透析費用了。

元麥冬咬牙，打開手機應用，下載目前最火的直播平台豆莢。

她很少刷短視頻，但她經常聽自己的室友們聊現在網絡熱門的東西，豆莢是出名的短視頻平台，流量很大，做直播的人也很多，很多主播靠著當網紅一夜暴富，前段時間室友們還說現在網絡直播裡有兩個中年人特彆火。

元麥冬隻聽過，但從來沒去看過。

她太忙了，大學要上課還要兼職，回到宿舍基本就是倒頭就睡，根本沒時間娛樂。

醫院裡信號不好，她又是辦的最便宜的套餐，流量不多，轉了半天，手機突然跳出一條提示：手機內存不足，下載失敗。

元麥冬：？

看不起4g+16GB的手機嗎？

她一瞬間都想不裝算了，但是又實在很眼饞那個打賞返現的金額，於是翻了翻自己的手機應用。

手機內存太小，她手機裡的應用也不多，□□，用來接收班級群消息的；微信，和爸媽聯絡轉賬的；支付寶就不用說了，還有一個薅羊毛用的拚多多，以及釘釘。

釘釘是她有幾任任課老師懶得手動點名，用釘釘來打卡用的。

元麥冬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卸載掉釘釘，但考慮到還有用處，乾脆放棄了，轉頭在□□和拚多多上糾結了一下，最後選擇了清理□□和微信的內存。

這兩個軟件剛下載的時候隻有幾百M，用著用著內存就變大了，各有5GB，占了她手機大部分的內存。

清理過後好歹空出來點地方下載豆莢直播。

注冊登陸不用多長時間，但她剛打開豆莢就震驚了。

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的男人慢慢脫下了身上的黑絲襯衫，皮膚白皙，肌肉繃緊，八塊腹肌恨不得戳到她的眼前。

元麥冬：不是，你們短視頻屆玩得這麼花嗎？

得虧她的手機沒開聲音，她這個手機是落後了不知道多少個版本的了，大部分都是給老年人用的，因此手機聲音特彆大，大到隔著幾百米都能聽見她手機震耳欲聾的來電聲音，她經常要上課和兼職，開著聲音會很困擾，如非必要是不會打開的。

這會兒正好，至少不會打擾到彆人，平常她最討厭的就是在公交車上聽到彆人外放豆莢視頻了。

元麥冬又刷了刷手機，大數據給她推送了幾條視頻和直播間，她點進去之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問係統：“打賞對象沒有限製嗎？”

【打賞對象的顏值分數必須大於8分才能獲得返現，其餘規則需要您自行探索。】

元麥冬哦一聲，隨機點進了直播間。

她看封麵感覺點進去的直播間的男主播長得好像還行，應該怎麼都有8.5分吧？

結果係統半天沒有反應。

她問：“哎？這個沒有8分嗎？”

【係統檢測當前主播顏值：7.5。】

元麥冬：“？”

她問：“我看著還挺帥啊！這個不會是按照你們係統的標準來的吧？那我得找到猴年馬月才能有符合條件的主播。”

邊問，她又邊刷了兩個直播間，都是看著還挺帥的，但係統檢測都不過關，一個還有7.2分，另一個甚至隻有6.7分，明明兩個人看起來長得區彆不大來著。

【係統檢測的都是真實顏值，您看著還不錯的主播可能有整容、化妝、直播美顏等各種因素影響，實際顏值不滿8分。】

元麥冬這才恍然。

她從來不發朋友圈也不刷朋友圈，但她的室友經常在她耳朵邊上念念叨叨吐槽過現在好多網紅美顏濾鏡開得媽都不認識，她以前不太能理解這個美顏能開到什麼程度，現在看能從6.7分提升到她感覺還挺帥的程度……果然是亞洲三大邪術。

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她又繼續刷刷刷，正習慣性地刷過去一個，係統忽然響了。

【叮——檢測到滿足打賞條件的主播。】

【ID：深藏blue】

【年齡：25】

【身高：181cm】

【顏值：8.0】

【親密度：0】

元麥冬又迅速劃了回去。

她沒看過直播，這會兒點進來，先仔細觀察了一下。

豆莢手機都是豎屏直播，左上角顯示著主播的ID，屏幕中央就是他的臉，巧合的是，她刷到的人還正好是剛注冊豆莢登陸進來以後刷到的那個擦邊男人。

他和發的視頻還是有一點點區彆的，但差彆不是很大。他臉上依舊戴著金絲眼鏡，黑襯衫換成了白襯衫，一條細細的金鏈子從鏡框垂到了他的臉頰邊上。

他臉上含笑，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好似很深情地望著屏幕。

看長相和之前那幾個主播差不多，也可能是係統評分給她帶來的濾鏡，這個看著好像是要更加順眼一點，應該是美顏開得不大。

他這會兒正在和直播間聊著天，元麥冬沒有開聲音，聽不見他說什麼，不過她也不太關心，而是找到了禮物欄研究了一下。

豆莢的充值比例是1:10，充值一元可以獲得10鑽，最便宜的禮物隻要1鑽，最低充值金額是1元。

元麥冬沉思了一下，點擊充值1元，然後給深藏blue送了一個最便宜的1鑽的禮物小心心。

係統毫無反應。

元麥冬：“？”

果然是賽博電子詐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