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你狗腿(1 / 1)

尾冬溫暖的日光透過雕花小窗照在塌上女子的身上。

“公主公主,彆睡了!”春桃將洗臉盆放在一邊,“公主你還記得今日你有事情要做,再睡就來不及了!”

“再睡一會。”秦渝清扯過被子蓋在頭上,無視了春桃的話。

“公主!”春桃沒辦法,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隻好生拉硬拽將秦渝清從床上拽了起來。

“公主,時間真的來不及了。”春桃語氣中滿是無奈,無視了秦渝清幽怨的小眼神。

“馬車都備好了?”秦渝清歎氣,還不是因為某人,本來事情暫告一段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誰承想啊。

半夜,秦渝清將手中的書放下,這個朝代就連科舉的時間都與眾不同,是每年的初春進行,意味著春的希望。

而書的旁邊放著一封精致的信箋,上麵寫著三個大字。

“邀請函。”秦渝清喃喃自語,她無意識敲擊著信箋,“這秦悠然明日到底想做什麼,這麼想來文山賞花宴的時候,也沒有看到秦悠然的蹤跡。”

正思索著,誰知猛地一抬頭又看到某位俊俏的小武將倒掛在房梁之上。

“大半夜私闖閨房不好吧?”秦渝清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怎麼說我也是公主,小陸將軍這麼做就不怕我狀告父皇嗎?”

陸景川搖頭,從房梁上翻身下來,理不直但氣非常壯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末了,許是想到行為有所欠缺,陸景川難得解釋道:“合作,要秘密進行,不能驚動其他人。”

秦渝清有些無語,她仔細辨認陸景川的神色,見對方的話並沒有其他意思,是真的想要秘密行動,沉默了半晌,秦渝清說道。

“就算如此,這也不是你闖我閨房的理由,更何況我還是一朝公主。”

“嗯。”陸景川乖巧點頭,“下次不會了。”

我怎麼就不相信呢?

秦渝清看著陸景川毫無表情的臉,雖然知道他一貫便是如此,可還是狐疑地看著他。

“說吧。”秦渝清將桌上的一摞書抱起來,轉身走到一旁簡易的書架前,“半夜找我所謂何事?”

“想你了。”放書的聲音正好擋住陸景川的聲音,所以秦渝清並未聽清。

“你說什麼?”秦渝清將書放好,坐在桌子上給她和陸景川都到了一杯茶水道,“坐著說。”

“不必。”不知為何,秦渝清總覺得,陸景川情緒突然就低落了。

不過她並不關心為什麼,反正隻要不影響合作就行。

“這是魯城老中醫開的方子。”陸景川將一張方子放在桌麵上,“錢不夠和我說。”說完陸景川就要翻窗出去。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要給我?”秦渝清用手點了點桌子上的方子,“為何?”

陸景川抿唇,他似乎思考該如何回答,似乎過了很久,秦渝清都開始打瞌睡的時候,陸景川惜字如金講出三個字。

“不知道。”

“?”秦渝清該生氣還是該笑了,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歎了一口氣道,“錢我會還你的。”

“不......”

“我不喜歡欠彆人的錢。”

“......”

“好,記得喝藥。”

秦渝清看著陸景川離開的背影,總覺得他似乎有些落寞。

二十多歲也不是小男生了,怎麼情緒還奇奇怪怪的。

秦渝清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先好好休息吧,明日還有一場不知是鴻門宴的宴會。

等秦渝清徹底醒神,已經到了出宮的馬車麵前,她不太喜歡招搖,便讓春桃找了一輛普通的馬車。

“公主,這馬車有什麼好的,破破爛爛的。”春桃掏出軟墊,鋪在椅子上,抱怨地說道。

秦渝清在春桃的攙扶下坐了上去,示意春桃也坐上來跟著自己,等待兩人都落座了秦渝清才說道。

“可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輛馬車的租金已經算貴了。”

“您可是公主,又怎麼能與普通人相比?”春桃不理解,在她的觀念裡麵,皇家血脈自然是比百姓要高貴的。

秦渝清搖頭,她明白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並不能立馬改變,就像是女子不得參與科舉,隻能相夫教子的思想。

她敢肯定,就算她贏了郭林,女子贏了男子,任然會有人說,這不過是僥幸而已,且會拿第一輪武將比文官多一人說事。

大概會說,這群粗鄙的武夫之輩,又怎麼懂文學,之類的話吧。

“春桃,我且問你,百姓與我有何不同?”秦渝清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不必著急回答我,你可以先想想,為何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春桃似乎沒想到秦渝清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下意識她想說:“因為您是公主,公主生來就是與百姓不同的。”可聽著秦渝清的話,她第一次去思考,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渝清滿意地點頭,春桃雖然性子是毛躁一些,但勝在聰慧、會主動思考,是一個可用之人。

馬車外的街道人聲鼎沸,不少和現代一般的攤販在不斷地吆喝著,但大多數皆為男子。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外麵傳來了女孩哭泣的聲音。

“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你是誰!你有看到我娘親嗎?”

小孩的哭聲讓秦渝清的心頭莫名一顫,她對春桃吩咐道。

“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說著,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準備和春桃一起出去,便聽到街邊傳來混亂的聲音。

“這孩子是誰家的,糟了糟了。”

“怎麼不看好孩子啊,倒黴的遇上了宋家少爺。”

“好好的一個孩子啊,就這麼,造孽啊。”

聽著百姓的話,秦渝清心底閃過不好的預感,耳邊孩子哭聲愈加尖銳。

“我要娘親!放開我!我要娘親!”

“小妹妹,你娘親在我府上,跟著哥哥我回家,哥哥帶你找娘親。”一個聽起來十分油膩的聲音在馬車前響起,下一刻聲音突然暴躁地說道。

“前麵的馬車是不是想死,連本少爺的馬車也敢攔。”

“放肆,宋家少爺好大的膽子,就連公主的車駕也可以不放在眼裡嗎!”春桃一貫聽不得彆人詆毀她家公主,此刻直接掀開車簾走出來,叉著腰朝著宋家少爺開罵。

宋家少爺?秦渝清思索了半天,才在原書中的犄角旮旯裡麵找到相關的人物介紹。

宋耀祖,是丞相府宋家唯一的男丁,從小被家裡人溺愛的長大,在原書中是一位毫無三觀道德的人。

“公主?誰家公主坐這寒酸的破馬車,不妨讓小爺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的公主啊。”

秦渝清難得遇到一位人物描述與原書中分毫不差的人,她掀開簾子看向宋耀祖說道:“宋家少爺好大的威風。”

“是你!”宋耀祖看到秦渝清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他猛地將小孩子推到在地,朝著秦渝清走來。

“春桃,把孩子抱給那位母親。”秦渝清看到街邊有位婦女焦急又憤怒,幾次衝上前都被人攔住,臉上掛滿了絕望的淚水。

婦人聽到秦渝清的話,連忙抱住孩子,眼看就要跪下來磕頭,被春桃攔住道。

“公主說了,不必下跪,下次好好帶著孩子就行,小心點。”

婦人連連道謝,遞給春桃一包東西後便轉身離開。

秦渝清有些欣慰地看向春桃,這孩子還真的聰慧,要不然想個辦法從陸景川手中搶過來?

她突然有點不舍得殺了春桃了,這麼好的人才不能浪費了。

“六公主,少爺我是丞相府宋家少爺。”宋耀祖搓著手走到秦渝清麵前,“之前在文山我就感覺六公主氣質不凡,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秦渝清看著宋耀祖的模樣,腦袋中想起一個詞,蒼蠅搓手。

一瞬間的,她有些犯惡心。

“你有事嗎?”秦渝清冷著臉,狐狸眼中是漠然和一閃而過的殺意,“沒事,滾。”

對待像這樣的人,秦渝清沒必要給他好臉色,免得他還順杆往上爬。

可她低估宋耀祖厚顏無恥的程度,也低估他的品行。

“六公主好大的脾氣。”宋耀祖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快樂,他的臉上堆滿了肥肉,笑起來的時候嘴巴長大,口水順著嘴角落了下去,滴入衣服中,”不過,六公主怎麼知道,小爺我喜歡脾氣大的美人。”

再講下去,秦渝清覺得昨天,哦不,前天、大前天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六公主,聽說你拒絕和陸景川那沒良心的狗東西成婚,做得簡直太對了。”

沒良心的狗東西?

奇怪的,秦渝清隻覺得怒氣直線上升,聽著宋耀祖說陸景川做那些死人活,手上不知道沾染多少人命,在那些天牢裡麵辦事的,都不乾淨什麼的。

秦渝清再也忍不住,她看向春桃道:“走。”

春桃走過來掀開簾子,秦渝清剛想上去,一雙比豬蹄還肥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且一股無法言語的腥臭味傳來。

“放肆!”春桃下意識爛在秦渝清麵前,可她還沒有行動,便聽到一聲慘叫,隨後有一顆碩大的“球”飛了出去。

“帕子。”秦渝清伸手接過春桃遞過來的帕子,像宋耀祖這種虛胖的,她直接反手捏住丟了出去。

看來這幾天遇到的刺殺沒有白白遇到,起碼運動後,氣血也比之前足了一些。

“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宋耀祖撲騰了半天,在家丁的攙扶下才起身,非常沒有禮貌伸出手指著秦渝清破口大罵,“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你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小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咦,好惡心好惡心。

秦渝清一邊擦著手,一邊看著對他們大放厥詞的宋耀祖,隻覺得已經被擦得泛紅的地方又臟了。

但她心中困惑,正常來說,不管再怎麼橫行霸道,見到皇家還是得低頭做人,可宋耀祖並不是。

他認出自己是六公主的那一刻,眼底沒有對皇家的敬畏,隻有一種秦渝清無法形容的興奮感。

“要我說六公主,隻要你嫁給小爺我,小爺我讓你每天過得神仙般的日子。”宋耀祖絲毫沒有眼力見繼續說著,而他身邊的家丁已經躲遠了。

“像陸景川那個狗東西,要是小爺我再遇到他,要把烙印燙在他臉上,刻上卑賤的奴······”

宋耀祖的話截然而止,他驚恐地癱坐在地上,雙腿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秦渝清手持一把小巧的弓箭,冷聲道:“再亂說,本公主不介意打斷你的狗腿。”她接過春桃從遞過來的箭羽,再次挽弓搭箭對準宋耀祖的腿部中心位置道,“你以為我逗你玩的?再不滾,打斷你的狗腿。”

“滾。”

可誰知,這宋耀祖是個沒眼力的,還嘴欠的。

“你你你!你等著!老子遲早會睡......”

“啊啊啊啊!”

“臭婊......啊啊啊啊!”

慘叫聲接連想起,宋耀祖癱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大腿,一旁的家丁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來。

“還不帶著宋少爺去看太醫,你們愣在這裡做什麼?”春桃反應過來,大聲嗬斥道。

秦渝清看著被人抬上馬車的宋耀祖,她並沒有下狠手,這宋家小少爺最多就是躺幾個月。

“記住,我打你不過是因為。”秦渝清直視宋耀祖眼底的恨意道,“你欺/辱百姓,強/搶民女,侮/辱有功之臣。”說完秦渝清晦氣地放下簾子。

宋耀祖的馬車這一次很自覺的讓開了。

馬車裡,秦渝清不斷地用清水擦著手臂,直到手臂上傳來刺痛的感覺。

突然一隻微涼的手抓住秦渝清的手,熟悉的梅香味傳來。

“不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