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著不是跟蹤(1 / 1)

你們不合適 橋楓夜 3919 字 3個月前

裴隱寒心生疑竇但還是等待了一段路,直到確定那人確確實實是在跟著他。用跟蹤都顯不出此人的光明正大。

他倒要看看這是何許人,於是吩咐馬車停車,從車上下來。

周圍的暗衛和護衛都十分擔心裴隱寒的安全,手握佩刀暗器伺機而動。

那跟著的人見到裴隱寒的馬車停下來了之後也緊跟著停了下來,裴隱寒緩緩走到那人的馬車麵前掀開簾子。

馬車中的蒲稚憐正糾結怎麼和他說,心裡急的團團轉,隻好一直跟著裴隱寒,誰料他竟然停了下來,蒲稚憐正要伸出手掀開簾子查看發生了什麼,另一隻手卻已經掀開他的簾子。

急中生智,她連忙扯下自己遮擋住臉的麵巾,趁著裴隱寒一個不注意,飛快的從轎子上幾乎是滑了出去。

頓時裴隱寒周圍的人見到此人出來了都伸出刀來架在蒲稚憐的脖子上。

“不要動!”裴隱寒一聲令下,蒲稚憐這才抱住了線上人頭,隻是裴隱寒看著這張臉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但還是不敢妄加定論。

蒲稚憐的化妝手法是相當好的,隻要她不開口,旁人都會以為這是個因為營養不良而導致的瘦弱矮小,麵色還黑黢黢的,一看就是個苦命人。

蒲稚憐抱歉的抬起頭對著裴隱寒笑了笑,卻突然被身邊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狠狠的凶了一下:“看什麼看!你為什麼一直跟在我們的馬車後麵!”

蒲稚憐被嚇得一哆嗦,裴隱寒見到此人如此害怕的樣子,生怕自己錯怪了好人,萬一隻是同路呢。

裴隱寒抬起手示意不要這樣逼問她,便蹲下來,和蒲稚憐的視線對其。

蒲稚憐看著一臉迷惑的裴隱寒,心中暗暗叫苦,怎麼自己這化妝技術已經到了這種高度,連每日見到自己的裴隱寒都認識不出來了嗎。

裴隱寒細細端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蒲稚憐哪裡敢開口,便搖搖頭不敢說話,旁邊的人見狀刀更逼近她的脖子一步。

裴隱寒此時心中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伸出手抬起了蒲稚憐的下巴,他記得自家王妃的下巴上有一枚小痣。

大概是蒲稚憐把自己畫的太黑的緣故,竟然硬生生將那枚可以辨認的小痣隱藏了起來。

但縱使她化妝技術再好,也逃離不了掉粉的命運,裴隱寒這一上手便覺得自己手上有些粉膩的感覺,手收回來一看果然指尖沾染了些許棕褐色的脂粉。

他當即明白過來,一反剛才耐心的樣子,有些憤怒的起身,背對的蒲稚憐,並讓人解開了對蒲稚憐的束縛,她這才得以站起身來。

蒲稚憐心中拿不準,還是有模有樣的繼續裝了下去,她故意壓低的嗓音,又可以帶著沙啞,儘管那嗓音讓周圍人聽了都暗暗發笑,她道:“我不知哪裡冒犯了大人,怎麼這樣就將刀架在小民的脖子上,嚇壞我也。”

裴隱寒本對她這種偷跑出來的行為有些生氣,她這樣不聽話,不將自己的性命看的重要,反倒讓他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有離彆的感傷都像個笑話一樣,雖然他其實內心是無比希望蒲稚憐能陪著她,但處於一個丈夫的責任,他還是選擇讓她留下晉王府。

為了使這種複雜的情緒有釋放的方式,於是他選擇的偷偷生氣,裝出來那副樣子給蒲稚憐看看,但蒲稚憐一開口他做的所有努力全都坍塌了,蒲稚憐像怪驢一樣的發音立馬就讓他的嘴角上揚,直到實在忍不住,一下子鑽進了自己的馬車之中。

護衛連忙走到晉王的轎子旁邊詢問怎麼處置這個人。

隻聽轎子裡一個沉穩的聲音答到:“就讓他跟著,派人保護他。”

外麵的護衛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留下一頭霧水的蒲稚憐繼續用她那怪叫著的驢一樣的發音說:“官老爺這是乾什麼,得給小民一個說法呀。”

其實她就是想看看裴隱寒,但護衛一邊忍住笑一邊裝作凶狠的樣子催促她回到自己的轎子上:“你走不走?”

那人挑釁的說。

蒲稚憐隻好吃癟的回到了自己的轎子上,殊不知裴隱寒看似平靜的轎子,裡麵早已經捂著臉無聲的笑起來。

就這樣,蒲稚憐的轎子跟著裴隱寒的轎子一直走著,走了一個上午,直到轎子突然停下來,蒲稚憐的轎子也咣當一下停了下來。

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他的轎子並不適合長途跋涉,在一路的顛簸之下,輪子掉了。

蒲稚憐下車就看見追著輪子跑向遠方的轎子車夫。

還有已經下來的裴隱寒,他同樣在看著熱鬨。

蒲稚憐沒有辦法,隻好繼續用著她獨家的怪叫聲音追著車夫:“車夫,你彆跑,。輪子,你彆跑。”

那場麵真是感天動地,她追他追它。

直到氣喘籲籲,車夫終於追上了輪子,可不知怎的,追上了倒是追上了,怎麼車夫比輪子跑的還要快。

蒲稚憐當即反應過來,這車夫哪裡是在追車輪,敢情是想逃跑,可他逃走了,蒲稚憐去還怎麼做轎子。

“你彆跑,我還沒給你錢!”

車夫此時終於大喊道:“我不要錢了,我要命!”

想必這一路下來車夫也感覺到了了周圍的異樣,可身邊人看著逃又逃不走,隻好等待這麼一個機會,放開了跑。

蒲稚憐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她是真的跟不上了,這車夫真是好體力。

無奈她隻能悻悻的拿起那個車輪回到了自己的獨臂轎子旁邊,眉宇間一臉的委屈。

裴隱寒看著這一切頓時心生不妙,他有一種預感,感覺下一麵蒲稚憐就要去哭出來了,於是也顧不得自己要裝成什麼樣子,立馬走到蒲稚憐的身邊,說:“這位小兄弟,你坐我的車吧,我們應該是一路。”

蒲稚憐這才抬頭看著裴隱寒,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一陣被戲弄的感覺湧上心頭。

裴隱寒越來越著急,直接拉起蒲稚憐的手來,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也幸好他眼疾手快,將蒲稚憐拉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馬車裡蒲稚憐坐的正正的,看著一臉慌亂的裴隱寒一言不發,直到裴隱寒開口,語氣中頗有抱怨但是又不敢抱怨太多的說:“王妃,你來了,你也應該告訴我一聲嘛。”

蒲稚憐這才開口:“你是不是早就認出來我了。”

蒲稚憐橫眉冷豎,裴隱寒已經覺得膝蓋有些發軟,奇怪,曾經殺人放火都不怕,怎麼麵對這樣的一個小小女子就心裡開始發怵了呢。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但還是不敢有半分欺瞞的對蒲稚憐說:“夫人化妝技術甚好,一開始我還真的沒有認出來,不過為夫愚笨,這也是後來才發現。”

蒲稚憐心中有些不滿,誰知道這後來是什麼時候的後來,上一秒下一秒也是後來。

她沒辦法,見到裴隱寒那張臉頓時什麼火氣都沒有了,這裴隱寒到底是個什麼狐狸精,蒲稚憐暗暗想道。

裴隱寒伸出手,在蒲稚憐的臉上刮了一下,道:“夫人,你剛才跑的流汗了。”

蒲稚憐頓時大驚,彆的不說這種棕褐色的粉本來就難買到,即使是買到了質量也十分不好,幾乎一沾水就劃掉了。

她摸向自己的臉,果然,那些粉順著她的汗水已經流了下來。

裴隱寒拿出手絹來給她擦臉,他的手輕輕的擦在她的臉上,對著蒲稚憐說:“要不我們就不化妝了,這樣也省些力氣。”

“不行”,他的這個提議當即就被蒲稚憐拒絕了。

這次出門不僅是為了偽裝成男人不讓裴隱寒看出來,更是為了姐姐,她那樣的人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聯係父親將她捉拿回蒲家的。

蒲稚憐沒有向裴隱寒解釋為什麼不行,但裴隱寒現在幾乎已經成了條件反射,蒲稚憐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他往蒲稚憐的身邊挪動了一下,緊緊的貼著蒲稚憐,頓時他的體溫隔著衣料傳了過來。

裴隱寒帶著有些羞澀的語氣問蒲稚憐:“你怎麼會想到要來。”

蒲稚憐瞥他一眼,心裡知道裴隱寒此時心中在想什麼,可她偏不如他的意:“想回家了。”

她翹起二郎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裴隱寒頓時有點失望的低下頭,擺弄起自己的玉佩來。

“那就可惜了。”

“可惜什麼?”

裴隱寒說:“可惜我這次先去的不是明州城,而是另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蒲稚憐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車隊已經又在緩慢前行了,這樣加急的趕路,預計三天後才能到明州城。

“寧州與明州的交界惠山鎮”,裴隱寒說。

“那我也要和你去”,蒲稚憐說。

“你不是要先回家嗎”,裴隱寒反問她。

“我隻是關心一下明州的災疫,傳到哪裡了”,蒲稚憐反駁道。

朝廷一向不允許女子參政,更彆提像蒲稚憐這樣離經叛道,傳出去又會說晉王府連一個婦人都管不住。

不過裴隱寒不在意這些,他晉王府的謠言還算少了嗎,更何況蒲稚憐願意,那他也就心甘情願的陪著,隻是這明州的災疫,他沒到現場,雖然大臣們已經將能告訴的都告訴的裴隱寒,但畢竟裴隱寒在朝中勢單力薄,那群老臣的忠言,希望是真的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