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貝齒撚紅線(1 / 1)

裴隱寒離開了,而背對著他站著的太子卻麵容漸漸變得陰狠,朝堂上已經沒有人,隻有裴琛一個人,他抬頭望向了那張龍椅。

*

晉王府中。

裴隱寒穿著一身厚重白衣錦衣華服,上麵繡著繁複的泛著銀光的花紋,走到蒲稚憐院子卻不見她人。

“王妃呢”,裴隱寒問春柳。

“王妃正在房間裡看書”,春柳回答。

裴隱寒哦了一聲。

“我這就去通知王妃”,春柳見裴隱寒沒有什麼動作,說道。

“不用”,裴隱寒抬手阻止,讓春柳下去。

裴隱寒輕推開蒲稚憐屋子的門又輕輕關上。

此時蒲稚憐正捧著一本《太平禦覽》靠在床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渾然不覺裴隱寒來了。

裴隱寒也沒有走進屋,而是在外麵的桌子旁坐下,透過珠簾靜靜的看著蒲稚憐。

看著她修長纖細的手翻過一張書頁,有時候她會皺起眉頭。

終於她這樣看書覺得身體不舒服,換了個姿勢,這才看見裴隱寒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透過珠簾。

雙目對視的瞬間,裴隱寒對著蒲稚憐笑了笑。

然後他的手就撥開了珠簾,坐在了蒲稚憐的床邊。

“在看什麼?”

蒲稚憐翻過書頁給他看:“喏”

“對了,正好你來了,我有些疑惑想要問你。”

裴隱寒側過頭看著她,耐心的道:“你說。”

蒲稚憐嘩啦嘩啦的翻著,直到停下來,她指尖指著一處:“你看這個人講的,他說命在天,不在藥,你覺得對嗎。”

她疑惑的看著裴隱寒。

裴隱寒一挑眉,這句話他的老師也問過他。

當初他在邊關艱苦之地待到絕望的時候,曾給千裡之外的老師送過一封信。

那時候他不知道人生的出路在哪裡,是否要一輩子都要在這個地方,有沒有什麼出路,或者解決的辦法。

老師隻是在信上問他這麼一句:命在天,不在藥,你認為如何。

他看著蒲稚憐的那雙眼睛,用自己的經驗回答了她:“我認為是對的。”

他七年在那個危險的地方都沒死,七年後被詔了回來,他還以為自己會在那裡待一輩子。

命在天,不在我。

他對蒲稚憐說:“人天生地養,天地如同父親母親,從出生,父親母親就決定了我們的一切,容貌音色智慧地位。”

蒲稚憐想了想,繼續問道:“可是我的命是湯藥救回來的。”

裴隱寒摸了摸蒲稚憐的頭:“說不定是老天不讓你死去呢,老天怎麼舍得讓人間如此蠻橫的女子死去呢,她還要留下來折磨我這個罪人。”

“你有什麼罪?”蒲稚憐問裴隱寒。

“不知道,或許是上輩子的事情。”

蒲稚憐放下書,坐了這麼久,她的腰隱隱有些痛,於是拉著裴隱寒的手說:“陪我出去轉轉。”

裴隱寒自然樂意,走著走著,他對蒲稚憐說:“過些日子我就要去南方了,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南方?南方哪裡。”

“寧州”,裴隱寒說,其實是明州,但明州是蒲稚憐的老家,那裡已經十分危險,他不想蒲稚憐聽了著急。

“多久回來?”蒲稚憐問他。

“大概兩個月”,裴隱寒心裡也不知道,那裡災疫如此嚴重,說不定會喪命在那裡,想到這裡,他鼻尖一酸,緊緊抓住了蒲稚憐的手:“我好舍不得你。”

說完頭靠在了蒲稚憐的肩膀上,他還不滿足,整個人抱住了她,頭埋在她的懷裡。

他那麼一大隻就這樣被蒲稚憐抱住。

蒲稚憐摸著他後背鋪開的如瀑布般的長發,安慰他:“那記得時常來書信,我其實也舍不得你。”

“真的?”他孩子氣一般從蒲稚憐的懷中猛地站起來,那雙眼睛又滿懷愛意的看向她了。

她抬手摸了摸裴隱寒的頭,理順了他的鬢角:“真的,裴隱寒,我很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想和你過一輩子。”

裴隱寒眼中已經泛起些淚光:“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蒲稚憐朝著他點頭:“嗯!”

裴隱寒在自己身上摸索著:“對了,我差點忘了。”

他掏出一截紅繩,“這是我在寺廟裡求的。”

裴隱寒伸出自己的手腕,早已經綁上了一股細細的紅繩,和他手中的一樣。

蒲稚憐饒有興致的伸出自己的手腕任由裴隱寒係著,好奇的問他:“你求的什麼。”

“我怕說出來嚇到你”,裴隱寒不還意思的笑起來。

“說吧,我不怕。”

“我希望我們這輩子,下輩子都在一起。”

蒲稚憐被他這癡樣子逗得忍俊不禁,用手輕打了一下裴隱寒的胸膛:“真是幼稚,人就這一輩子,哪裡來的下輩子。”

她打的輕,裴隱寒卻捂著胸口笑起來:“是,是,夫人說的對。”

蒲稚憐見到此人一笑起來簡直一臉的花癡樣,上手掐了掐裴隱寒的臉頰,輕搖著笑道:“你這副不值錢的樣子,我真怕到了南方,叫那些女子把你吃乾抹淨了。”

她抽回自己已經被裴隱寒係上紅繩的手,他不知道從哪裡學的,那麼快就打了一個一個精致的結,簡直不像男人能乾得出來的。

她正要說這結打的好,卻被裴隱寒打橫抱起。

她一下子心慌,摟住了裴隱寒的脖子。

“你要乾什麼 ”

“喂”

蒲稚憐意識到裴隱寒正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白天,現在是白天”,她提醒裴隱寒。

“白日又如何”,他抱著蒲稚憐進了房間,一腳將房門踹開。

“放我下來”,她踢著雙腿。

“不放”,裴隱寒執拗的說道。

那雙炙熱滿含桃色意味的眼睛看向蒲稚憐,一陣熱氣從他的身上朝她襲來,她連忙避開了眼神。

裴隱寒就抱著她往裡走。

她緊緊抓著裴隱寒的衣襟,卻不敢看他,低頭小聲說:“房門。”

裴隱寒低下頭離更近一分,用著極為曖昧和挑逗的語調:“什麼,我聽不清。”

她青澀顫抖的回答:“房門…還沒關,被彆人看見不好。”

“關上了難道彆人就聽不見?”他聲音喑啞比剛才更為低沉。

蒲稚憐的臉幾乎羞愧的鑽進他的身體裡,祈求道:“關上,求你了。”

“我雙手抱著你,怎麼關。”

“我來。”

裴隱寒卻後退一步,離門遠了些,故意叫她伸手夠不到門。

她知道裴隱寒存心,抬起那雙眼睛,她的唇早已在情愛的升騰之中燃起火一般的顏色,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轉身,用她那雙穿著繡花鞋的腳移動了那扇門,隨即自己再也忍不住,用自己的腳重重的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