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的距離,讓蒲稚憐一下子回想起在他府邸上纏綿的那夜,也是渾身的酒味,也是這麼近的距離。
氣上心頭,她鉚足了力氣對著裴隱寒的胸膛來了一拳。
裴隱寒吃痛,悶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這一拳打的蒲稚憐的手都微微有些疼了。
她起身離開了屋內。
翌日,裴隱寒醒來隻覺得胸口格外的疼,還沒等他徹底蘇醒過來,小鄧子便跪在了裴隱寒麵前。
沒有大事的時候小鄧子是不會跪在裴隱寒麵前的。
他揉了揉自己疼的厲害的頭,“怎麼了小鄧子。”
“白大小姐來了。”
“哪個白大小姐”,府中有一位要娶的大小姐已經很讓他頭疼了,此時他有點聽不得大小姐這三個字。
“白清霽,白大人家的千金”,小鄧子連忙解釋。
裴隱寒頓時精神起來,“她怎麼來了,她現在在哪裡。”
“正和蒲小姐在廳中交談。”
蒲稚憐自從那一拳打出去之後這一晚上睡得格外的好,一大清早就起來了,也一大清早就見到了一個美人站在晉王府門前。
那美人見到蒲稚憐極為規矩的朝著她行禮,姿態優雅,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女子。
她開口道:“白清霽懇求見晉王裴隱寒一麵。”
蒲稚憐看著麵前高雅嫻靜的人,歎了一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門口的護衛見到剛要說什麼,蒲稚憐抬手止住了她。
白清霽走上前來,對著蒲稚憐說:“多謝。”
她自那日讀過白清霽的書信之後對特意了解了白家,最後隻是和春柳一起感歎:
白家真厲害啊。
白家是世家大族之一,白清霽是家族中的嫡女,按理說這樣的身份與裴隱寒幾乎十分適配,隻可惜站錯了隊伍,在那場慘烈的內鬥之中,一塊免死金牌保住了白家家主的命,但卻沒能阻止白家逐漸沒落的命運。
蒲稚憐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將她引到了前廳坐下,一路上她看著這女子高雅嫻靜的樣子,不僅心生讚歎,白清霽氣質淡然,行為舉止處處矜貴,如果她是個男人也會為之可以連命都不要。
這樣子就算蒲稚憐儘力裝也裝不出來的。
更何況她是白家嫡女,白家唯一的女兒,唯一的掌上明珠,世家大族,出身高貴,而她是十五個女兒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商賈之家,如果不是賜婚,她和裴隱寒怎麼也不會走到一起。
白清霽坐下,蒲稚憐給她端了一杯茶。
“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已經派人去叫晉王”,蒲稚憐說,她頗為欣賞的看著白清霽。
“敢問姑娘是何許人”白清霽溫柔的笑道,“我許久沒有來過,不知道這府裡添了多少新人。”
蒲稚憐思考了一會,道:“我應該算是是這府裡的管家。”
“算是?”
“還跟在原來的管家身邊學習”,蒲稚憐回答。
“原來如此,聽說晉王要娶王妃。”
蒲稚憐點點頭,“明日就是他們大婚之日。”
“那這新王妃......怎麼樣,人好相處嗎”,白清霽關懷的問。
蒲稚憐想想,她對自己一向的評價都是天下第一厲害人物,但是對外人說出去還是有些奇怪。
“是個不溫不火的性子”,蒲稚憐思考良久,最後說出來這麼一句。
裴隱寒不知什麼時候衝出來,蒲稚憐看見了他,連忙起身:“你來了。”
“你怎麼在這裡”,他憤怒的看著蒲稚憐。
白清霽不明所以,連忙起身拽住了裴隱寒,“不要為難管家,有她我才能進來。”
裴隱寒略有驚訝的看著蒲稚憐,道:“管家?”
“蒲熠璃,你現在從這裡離開。”
蒲稚憐沒有計較,既然他讓離開,那她就離開。
她行了禮,便要離開。
蒲熠璃?白清霽來之前聽說過婚約,她居然就是晉王的新王妃,那剛才那番談話。
“站住!”裴隱寒對著蒲稚憐的背影說。
蒲稚憐轉身,卻看見裴隱寒越來越生氣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情吩咐嗎”,她乖巧的問裴隱寒。
“蒲熠璃,客人上門你應當與我一同招待吧”,他壓製著怒火對蒲稚憐說。
蒲稚憐不知他安的什麼心,他明知道她認識白清霽,他明知道她不喜歡他任何的露水情緣,蒲稚憐很生氣,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垂眼,乖巧的對裴隱寒說:“好.”
白清霽走到裴隱寒身邊,對他說:“裴郎,我來隻是想見你一麵。”
“白胡娘可是從蜀地來。”
白清霽朝著她行禮:“回王妃,我是從蜀地而來。”
“蜀地偏遠,不如在晉王府歇幾天再走”,她對白清霽說。
“蒲熠璃,你到底在想什麼”,裴隱寒沉默良久才開口,眼中又是那抹痛苦的神色。
“客人來了,我理應好好招待。”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我知道。”
“你是我的王妃。”
“是又如何。”
裴隱寒走上前,帶著怒氣,“是又如何?”
“蒲熠璃,你沒有心。”
蒲稚憐掙脫開他的桎梏,狠狠地說:“我有心也不會放在你身上。”
蒲稚憐儘了地主之誼,安排好了白清霽的住所,一切都打點好了。
晚上的時候,要試明天的嫁衣,甚至白清霽還在蒲稚憐身邊看著她穿上嫁衣。
一身紅衣倒襯得蒲稚憐更落寞,嫁衣穿上了,明天整個汴京城將會有最盛大的一場婚禮。
晉王府燈火通明,仆人都在為了明天的婚禮忙碌。
“姐姐穿這嫁衣,真是好看”,白清霽羨慕的對蒲稚憐說。
蒲稚憐的手撫上白清霽的臉龐,溫柔的說:“我才應該叫你一聲姐姐。”
“這嫁衣本應是你穿。”
蒲稚憐猶豫著說出了這句話,她並非真心講出。
她希望白清霽能看到希望,努力嫁入晉王府,最好快一點就嫁給晉王,這樣她就可以儘早脫身,她不願意和其他女人共侍二夫,也不願意看著自己對裴隱寒的感情越來越複雜。
白清霽看著蒲稚憐的眼睛,她越來越不懂蒲稚憐了,莫非真如傳聞那樣,這位王妃對晉王沒有感情,那她嫁入晉王府,簡直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