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珠怎麼著也是夜府的掌上明珠,是一直被寵大的。像這樣的粗活怎麼可能會做?這都是府裡的下人們才會做的。
夜珠稍微的停頓了一下,這還真是她前世在東海為人質的時候學來的,那個時候為了生存不得不跟著那些山婦學著做飯。
直到重生後依然記得。
她隻是記得她會做飯,而且做的很好吃,尤其是烙餅,野菜餅,做的很好吃。
她記得她曾經做過野菜餅給彆人吃,而且為了做草藥野菜餅,她去很多地方挖過野菜,但是那個吃過她餅的人到底是誰,她記不起來了。
她隻是笑了一下,淡淡的語氣道,“偷偷的學來的。”她說這話的時候,麵上純潔,眼睛清澈如水,如同一汪清泉。所說的話讓人沒來由的不相信。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小小的櫻桃唇咬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圓滑而整潔,她連吃飯的時候都很好看。
她一邊咀嚼著一邊看著慕容韶笑著。
慕容韶也狠狠地咬了一口,那種熟悉的味道瞬間在口中蔓延,勁道而有綿軟的野菜餅,尤其是特有的野菜的味道,吃起來讓人很享受。
禁不住說了一句道,“還是曾經的味道。”
之後,他又吃了第二口。
她一邊吃一邊看著她笑,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禁不住問了一句道,“你好像吃過?”
他停止了咀嚼,抬頭凝視著她,看著她純淨的臉上不染絲毫凡塵,難道她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了嗎?
隻是片刻的停頓,他便很坦然的語氣道,“吃過,至今記憶猶新。”
夜珠也怔了一下,很不解地道,“你吃的野菜餅和這個指定不同?”
慕容韶使勁地搖搖頭,很認真地道,“一模一樣。”
夜珠把口中的餅子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說什麼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慕容韶。
這個野菜餅是她自己創出來的,前世的那些山婦隻是教她如何烙餅,如何炒菜。
她想吃餅,又想吃菜,便自己創出了這樣的菜餅子。而且裡麵的配料都是她亂來的,隻是因為好吃,便記住了。
此時的慕容韶竟然說吃過,而且是一模一樣的。夜珠瞬間有些疑惑。
隻是很短的時間裡,她便笑了笑,道,“我猜你肯定是記錯了。”
慕容韶沒有再說話,他怎麼會記錯?
但是他沒有再回應這件事情。她不記得也好,隻要他記住就行。這一世換他來守護她。
看著慕容韶不回應,她覺著自己應該是猜對了。一邊安靜的笑著,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仿佛是餓壞了。
野菜餅是熱乎乎的,還有著她身上的體香味,想必這都是她用身子暖著的緣故。
慕容韶真的覺著特彆好吃,一邊吃得很享受,一邊看著她微微蠕動的嘴唇。
那飽滿而泛著潤澤的雙唇,那晚兩人在水池裡吮吸了很久,想到自己的唇部都被他咬破了。他心中有些甜蜜。
夜珠恍然不覺他在想什麼,隻是以為他吃得很投入。便加了一句道,“你若是喜歡,我經常做了給你吃。”
慕容韶沒有拒絕,點點頭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夜珠這次回答的很痛快。
慕容韶一邊吃,也一邊想著一個問題。這是在皇宮裡,可不是荒郊野外,她需要采摘野菜做餅子吃,想必她在秦安宮過得並不好,有可能連飯都吃不飽。
“你是哪家的伴讀?”慕容韶終於直奔了主題,在夜珠吃得很敞快的時候問了這一句。
“秦安宮裡的,玉蝶公主的伴讀......”她是脫口而出,說到這裡,她立刻停頓了一下,而後又尷尬的笑了一下。
慕容韶便沒有再接著問。上次她迷了路,這次又是帶著菜餅子偷出來,想必伴讀的日子也不好過。也可能是在裡麵受了欺負。沒有人庇護。
“你不在華陽殿裡讀書,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慕容韶一麵抬頭環視著四周,一邊看了看空中的日頭。剛剛雨過天晴,空氣清新。此時根本沒有到下學堂的時間,而她便出來了。
“夫子講的我聽不懂。”夜珠實話說著道,“最近夫子總愛提我,不會就罰站,我是在罰站的時候跑出來的。”
慕容韶淡笑了一下,看著一臉無辜的夜珠,道,“你想不想學好?”
夜珠想到自己學好了,可以不用罰站,也不用挨板子。更重要的是夜太妃也不用去府裡告狀,自己的母親一直擔心,對她的病情也不好。
想到可以令自己的母親開心,想到這樣自己可以少惹很多麻煩。她歪著腦袋,看著慕容韶,疑惑道,“你當真有辦法?”
慕容韶使勁地點點頭道,“當然,不過隻要你聽話?”
夜珠聽到這句話,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紅。她還沒有理解慕容韶說的是什麼。想到兩人在池子的那天晚上,他們幾乎要把對方揉到身體裡去了。
她有些害臊。
她是有過前世的人,她當然知道男女之間的事情。想到這裡,她的耳朵竟然‘騰’的一下紅了,鼻尖處有些微微的冒汗。
慕容韶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歪著腦袋,小聲地問道,“想通了?”
夜珠隻是笑,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
“若是想通了,每天中午去天一閣,帶上你的課本,算題,還有策論。我在那裡等你。”他說完,不去看夜珠,其實他是害怕夜珠不答應的。
好不容易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也許前世的種種會一點一點的喚醒。她若拒絕了,若是再找機會就很難了。
“你是訓馬師,也讀過很多書?”夜珠疑惑的問著。
“是。”
“你可真有學問。”夜珠說完這一句之後,便又快速的點點頭道,“你真的能教好我嗎?”
“嗯。” 慕容韶使勁地點點頭道,“應該可以教好你。”
“兒時我們家其實請了很多夫子過來,最主要的就是我爹爹讀書也很多,可是他們都沒有把我教好。”
慕容韶隻是笑,不說話。
夜珠也不再說話,其實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慕容韶終於看著她,很溫和的聲音道,“把你的小手拿過來。”
夜珠怯生生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麵前。她的手前幾天才被打腫了,剛剛消腫。
他輕輕地捏著她的手腕,看著她嫩白如同白玉一般的手腕,這若是幾杆子下去,非得破皮不可。
他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會,看著上麵的痕跡,道,“若是不想讓你的手再腫起來的話,你也可以不來學。”
想到自己中午的時候可以躲開玉蝶公主一段時間了,她點了點頭,道,“每天都可以去嗎?”
慕容韶點點頭,笑了。
兩人從裡麵出來的時候,聽到慕容韶依然在和夜珠聊著天一閣的事情。
劉高低著頭在前麵走,一句話不說了。這天一閣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地方嗎?
那是珍藏書的地方,就是朝中大臣要進去,也得有皇上的聖旨方可入內。
夜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領進去了。
而這個丫頭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還猶豫不決,在送夜珠離開的時候,劉高禁不住加了一句道,“珠珠姑娘,你可長個心吧。”
夜珠隻是笑,還沒有明白太監話語中隱藏的另一層意思。
兩人分開的時候,慕容韶再次加了一句道,“珠珠姑娘,明天不要忘了,還可以在這裡吃午飯。”
夜珠想到自己連日來在秦安宮都沒有吃飽過,忽而轉了轉身上的背包道,“明天我指定來。”
慕容韶這才離開,示意劉高送她回去。
這大白天的,若是皇上再穿成這樣送一個小姑娘回去,便不像話了,況且這也是為了保護她。
就他現在的狀態,很多大臣不知道放了多少的眼線在宮裡,就是為了看看接近他的姑娘是誰。
若不是他們定好的那幾位姑娘中的一位,這些老臣們怎麼會善罷甘休?
與其說是表麵上和她保持距離,不如說其實就是為了保護她。
華陽殿。
夜珠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下課的時間,夫子本是罰她出去站著,這麼長時間裡也沒有見到她進來,若是彆的學子們,在外麵站一會便偷偷的溜回來了。而夜珠已經站了好幾個時辰了,還沒有見到這麼實心眼的姑娘。
剛剛下雨的時候,夫子朝著外麵看了好幾眼,以為夜珠會跑進來,哪知道外麵根本沒有動靜。
夫子拉不下麵子,畢竟是因為夜珠不會背書才在外麵罰站的,若是現在讓她回來還有什麼意義呢?
此時看著她衣衫乾淨利索的進來,根本沒有淋雨的跡象,便也沒有當回事,裝作什麼事情沒有發生一樣,便也不再追究了。
倒是同桌的玉蝶公主,看著她衣衫乾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沒好氣的道,“你是出去罰站呢?還是跑到哪裡避雨去了?”
夜珠轉頭看著她,加了一句道,“我若是淋雨感冒了,姑母豈不是很操心?”
“哼!”玉蝶公主冷冷地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臨走的時候,依然讓夜珠抱著大大的書包走在後麵。
又見到榮陽王世子,很顯然他想過來給夜珠說話,被幾個公子哥起哄,被硬拉著走了。
玉蝶公主在後麵隻撅著嘴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