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第十天(1 / 1)

從烤肉店出來,上了車,紀書魚剛係好安全帶,齊季問她:“回彆墅?”

紀書魚想了想,“你們呢?也住那兒嗎?”

早上過去的匆忙,沒來得及細看,但兩層小洋房呢,住一個她加司機在內四個人綽綽有餘。

齊季搖頭,“不,你一個人住,我們住酒店。我忘了說,節目組給工作人員訂的新酒店和《夜影》是同一家,你不適合過去。”

嘶,華平古城也不算小啊,酒店那麼多,這都能撞上?而且齊季放著好好的彆墅不住非要去住酒店,腦子沒毛病吧。

紀書魚不理解。她真心提問:“你放心讓我一個住?”

齊季:“……阿澤習慣獨自生活,他不喜歡跟人合住。”

紀書魚翻了個白眼,“可是我喜歡。”

她愛熱鬨,可受不了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那麼大的房子裡,晚上關了燈睡覺,黑漆漆的連點人聲都沒有得多害怕啊。

齊季不接話,他才不要跟紀大小姐同住一個屋簷,“小王會每天過去幫你做飯打掃衛生,你安心住就是。”

“不要。”紀書魚一口否決,“我也要去住酒店。”

住彆墅當然好,但讓她一個人住那就不美好了。相比之下她更願意住酒店。

齊季:“不行!你和阿澤什麼關係你沒數嗎,要是被狗仔拍到你們同住一家酒店還不知道會被寫成什麼樣。這事兒堅決不行,我不同意。”

紀書魚涼涼道:“仇人關係,我知道啊。那你覺得,是我們被狗仔拍到可怕呢,還是永遠換不回去可怕?”

齊季:“……”

他硬生生打了個寒戰,這時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是啊,這一天過得兵荒馬亂,像是噩夢一樣,齊季長這麼大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突然一覺睡醒,啪,好兄弟的芯子換人了,還換成了個女人,更要命的是這個女人還跟兄弟極其不對付。

要不是有契約約束,以紀書魚對宋澤的厭惡程度,說不定會徹底毀了宋澤的前途。

被狗仔拍到可以讓節目組和劇方出麵澄清,但要是兩個人的身體換不回去……

齊季麵色變幻,咬咬牙拿定了主意,通知司機:“去酒店!”

“不急,”欣賞夠了齊季的變臉,紀書魚在他警惕疑惑的眼神中撥通助理小李的微信語音,“是我,有空嗎?行,把我的化妝包和假發拿過來,再帶一套我沒在公開場合穿過的衣服,要寬鬆點的,定位發你了,速來。”

齊季瞠目結舌:“你要乾嘛?”

紀書魚掛斷語音,懶懶道:“還能乾嘛,換裝啊。”

她又不傻,酒店裡人來人往,魚龍混雜,齊季不願意他倆被拍,作為當事人的她隻會更不願意。和合作夥伴正常營業那是因為事關錢途,有錢賺,跟一個妨礙她錢途的死對頭被拍同框,紀書魚會嘔死。

剛才不說,是看齊季不爽,故意嚇唬他的。目的達成,也就沒了隱瞞的必要。

齊季已經不想說話了,紀大小姐太氣人,心累。

為了不被發現端倪,小李特意打了輛網約車來送裝備。紀書魚讓她上車裡休息,順手給小李轉了兩百塊錢的紅包。

“報銷往返車費,多出來的錢算夜宵補貼和辛苦費。”

小李也不扭捏,痛快收下:“謝謝姐。”雖然對著這張臉喊姐有點艱難,但這語氣這做派,是她熟悉的紀姐沒錯了。

齊季冷眼旁觀,看出來這兩人互動自然,不像是在他麵前做戲,紀書魚私底下對身邊的工作人員應該挺大方。

紀書魚察覺到齊季的視線,沒回頭,邊往外掏裝備邊說:“花了宋澤多少錢,等換回去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他。小李,這句話也轉告宋澤,讓他該花花,不用有負擔。”

小李哎了一聲。

齊季嘴張了張,‘我不是這個意思’在嘴巴裡囫圇轉了一圈,又默默吞回肚子裡。

然後他就和小王、司機三個大男人親眼見證了紀書魚大變活人,不僅換頭還換了個性彆的全過程。

艸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認不出眼前這個膚如凝脂眼波流轉唇色嬌嫩的長發美女皮下是宋澤的身體!

這就是亞洲邪術嗎,恐怖,恐怖如斯!

紀書魚看了眼明顯三觀震碎的眾人,掀起睫毛卷翹的上眼皮,斜斜看他們一眼,嘴角一勾,“怎麼樣,放心了吧?”

扮男人她不熟練,扮女人,她可是專業的。

齊季:“……”

放心,他可太放心了,就這模樣,隻要紀書魚不開口說話,怕是宋澤本人見了也認不出來。

……

紀書魚挽著小李,泰然自若地進了酒店。

一路上遇上好幾個《夜影》劇組的人,眼神無一例外地會先落在她身上,有肆無忌憚的,也有小心隱晦的。這種程度的關注對紀書魚而言不值一提,她眉頭都沒皺一下,統統無視。

她不理會,這些人反倒上趕著問小李新來的大美女是誰,是不是紀書魚同公司的師妹要來劇組客串,有沒有男朋友。

小李拿出兩人提前串好的說辭:“這我家書魚的本家表姐,正好學校放寒假了,來探書魚的班。人高校老師,已婚有娃,素人來的,不準拍照啊,小心告你侵犯肖像權。”

好可惜,這麼漂亮的大美女居然年紀輕輕名花有主還是個寶媽。一眾心思浮動的男人們铩羽而歸,除了感慨幾句,也不怎麼關注突然冒出來的美人了。

紀書魚心情非常好,還有一種燈下黑的緊張刺激感。小李把房卡給她,她頂著樓道監控攝像頭,堂而皇之地刷上宋澤的房門。

嘀嘀兩聲,門禁解鎖,紀書魚推門而入。

這是酒店的行政套房,歐式古典裝修風格,紀書魚走過色彩明亮的寬敞客廳,擁有一看就很軟很好睡的大床臥室,最後推開緊閉的衛生間房門,透過亮得晃眼的梳妝鏡,和站在洗手台前望著鏡麵一臉驚慌的宋澤撞了個正著。

紀書魚難以置信地緩緩低頭,往宋澤身下看去。宋澤褲子垂到腳踝,一手拿著片還沒拆封的安睡褲,另一隻手保持著要摸不摸的姿勢僵在身前。

紀書魚麵色猙獰,崩潰大喊:“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宋澤的表情比紀書魚還扭曲,“你這是什麼打扮?!”

天啊,ta怎麼能對我的身體做這樣的事?!

紀書魚走到宋澤正前方,人已經在暴怒邊緣,“解釋。”

宋澤沒有那種做壞事被發現的心虛和驚慌,反而是尷尬和不知所措居多,這讓紀書魚勉強壓下各種陰暗猜測和即將爆發的負麵情緒,沒有喪失聽他解釋的理智。

宋澤耳根紅透了,實在難以啟齒:“……太癢了,小李不在,我……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設,剛脫了褲子,還沒來得及細看,紀書魚就闖進來了,還是這副鬼樣子。

宋澤還能正常回答問題多虧了心理素質過硬。

因為失血和痛經,他臉色本就不太好,現在嘴唇都發白了。

紀書魚聞言愣住:“癢?”呃,不會是過敏了吧?

她直接蹲下來,抬手唰地拉下最後那層薄薄遮擋,湊近一看,嗯,宋澤沒騙她,還真是過敏了。

宋澤:“……”

“咳,可能是小李拿錯了,”過敏的滋味不好受,錯怪了宋澤,紀書魚語氣軟了很多,臉上升起陣熱意,硬著頭皮解釋,“我一向隻用國外的那款液體衛生巾,用其他牌子就會過敏。行李箱裡裝了抑菌藥膏,你等我找找,塗上就不癢了。嗯……你自己塗,還是我幫你塗?”

都互穿了,還不清楚什麼時候才能換回來,不該看不該碰的遲早會看會碰,來之前還會膈應,這會兒居然已經沒什麼抵觸情緒了,也是神奇。

紀書魚沒有細想。

宋澤最終還是自己塗了藥膏。

收拾妥當後,兩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因為剛才那一幕,氣氛依舊尷尬。

兩人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

宋澤不習慣女裝的自己,耳根處還殘留著一抹微紅,麵色冷冷的。紀書魚也不習慣冷臉的自己,兩人都不想看對方。但該解決的總要解決。

“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