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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後,陸展顏跟隨沈氏進入閨房說起了體己話,陸蘭汐也被薑氏偷偷拉回了院中,堂內隻剩下陸元柏和兩位王爺還在相互客套著。

剛才聽陸元柏說完,蕭晟便若有所思。

他今日除了陪陸蘭汐回門外,還有另一個目的,那便是想要替蘭汐爭一爭陸家掌家權。

不僅僅是為了圓蘭汐的夢,他也需借著陸家這塊肥肉彌補上國庫虧空,將來更需借它籠絡權臣。若是陸家真被陸元柏交到了陸展顏手上,那無異於是便宜了蕭樾。

若真是如此,那之後他若是再想弄來陸家這巨大財富,便幾乎不可能了。既然陸元柏說陸展元一心科舉,那若是能助他成事,或許陸元柏也能鬆口........

想到這裡,蕭晟順勢說道:“下月便是秋闈了吧,展元同樣也是蘭汐的弟弟。若嶽丈信得過本王,大可將此事交給我,本王必有辦法讓展元在秋闈中殺出重圍。”

默不作聲的蕭樾突然“噗呲”一聲:“三弟果然大膽啊!竟敢公然在秋闈上做手腳,看來是全然不把父皇和陸家的安危放在眼裡!”

“二哥不用動不動就搬出父皇來嚇唬我。今日我敢將此事說出口,必是考慮周全。隻要二哥不去告發,那便不會有事,更不會牽連陸家。”

陸元柏聞言一驚,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多謝晟王的好意,展元這孩子能不能突出重圍說到底還是得靠他自己。他若是有真本事,那說明我陸家後人有入朝為官之命;可若是沒有,那我陸家也不強求。”

“我真是不希望展元白白占了他人寒窗十年的名額,更怕有朝一日他入朝為了官,卻落得個欺君之罪!”

一片好心被拒絕,蕭晟臉色難看。一旁的蕭樾看戲般笑著安慰:“三弟不必氣惱,嶽丈明白你的用心良苦。”

蕭晟一臉不屑,話鋒一轉將矛頭再次對準陸元柏。“本王剛聽聞嶽丈說起展元無心掌管陸家,那嶽丈對陸家未來掌家權又是如何抉擇的?”

“這........”陸元柏話還未說全,再次被蕭晟打斷。

“本王到是認為,蘭汐平日裡掌管晟王府下來頗有些手段,想必是得了嶽丈真傳。若是嶽丈能給蘭汐個機會經營生意,想必她也不會比任何人差,嶽丈覺得呢?”

這一次,陸元柏到是沒有著急說話,而是靜靜待他將話說完。他舉起桌上一杯酒下了肚,借著酒勁苦笑起來。

繞來繞去,最終還是繞到他陸家掌家權身上。晟王打的什麼算盤,他不是不知。隻是,他不能再像從前那邊直言拒絕,畢竟如今的他是陸蘭汐的夫君。

展顏和蘭汐同為陸家兒女,若是他說將未來掌家權交到展顏手中,晟王定是第一個不答應。

他既不能直接了當拒絕,更不能展現出半點偏心的成分,百般思索之下,陸元柏猶豫著說出口:“陸家掌家權,自是能者居之!”

論做生意,陸元柏深知陸蘭汐比不上陸展顏。

蕭晟卻鑽了空子:“嶽丈就如此確定蘭汐不如展顏?”

“自是.......”

“依本王看,未必吧!”

“本王到是覺得蘭汐的經商實力不輸展顏,若是嶽丈當真如剛才所言,陸家掌家權是能者居之,何不也給蘭汐一個機會?”

陸元柏:“........”

若不是看在他是晟王的份上,陸元柏早就餐桌離席了。每每他想要開口言說時,被總是被打斷。好說歹說,他也是京都第一大商戶,卻沒成想在絕對的權威麵前,他還不敢隨意動怒。

陸蘭汐生意頭腦如何,他怎會不不清楚。

陸家家大業大,自幼時展顏鬨著要學做生意起,他便將名下鋪子半數都寄在三位兒女名下,讓他們獨自經營。

展顏自那之後日日起早貪黑,一心鋪在鋪子上,樣樣不用他操心,店鋪生意在京都更是做得風生水起;展元則是絲毫不管鋪子,而是全權交由他手下搭理,尚且也還能穩住收支平衡。

唯獨蘭汐,不僅不差人打理,自己甚至還動起了歪心思,看上了店鋪那點盈利,偷偷將其挪為私用。最後東窗事發,她害怕責怪,竟拿出本漏洞百出的假賬本試圖瞞天過海。

也是自那之後,他才徹底將她名下店鋪收回。可陸蘭汐卻因此記恨上他,控訴他眼裡心裡隻有展顏和展元。

晟王提起此事,想必是抱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或許,從他起初答應迎娶蘭汐起,就存了這番心思也說不定。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抉擇,隻好再次將目光投向一側不語的蕭樾。

蕭樾覺察到氣氛凝重,輕啟嘴唇:“三弟的意思是:要打算要弟妹和你嫂嫂比上一場?”

不知為何,在蕭晟麵前,他格外喜歡稱呼陸展顏為“你嫂嫂”。一方麵是想提醒他長幼有序,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動歪心思。

蕭晟心中暗喜,隨之冠冕堂皇說道:“本王隻是希望嶽丈能給蘭汐一次機會。若是真能如二哥所說,能讓蘭汐和......嫂嫂比上一場,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我同意!”

陸展顏和沈氏聊了些家常,又重新將以往閨房中的舊物重新收拾一番,讓冬霜搬上了馬車。誰知,兩人剛進大堂便聽到他們的談話。

蕭晟不會輕易放手陸家,她早有心理準備。既躲不過,那便隻能正麵迎戰?論做生意,她還是有足夠信心的。

蕭晟聞言嘴角含笑,以為大事將成。卻不料身後陸蘭汐突然殺出一個回馬槍,隻聽聞一口回絕:“我不願意!”

“為何?”蕭晟一臉不悅,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哪裡是她說不同意就不同意的?

可當著陸家所以人的麵,他也隻好耐心詢問緣由。

“王府裡一應事物,你都搭理的井井有條,本王對你有信心。況且,你不是一直說嶽丈一直不願給你機會表現,如今本王替你爭取來了,為何又突然不願了?”

比做生意?

彆開玩笑了,她哪裡能比得過陸展顏啊!

陸蘭汐滿臉不樂意。

王府裡的大小事物,她都是交代給下麵人去乾的,要她真的去做,不是難為她嗎。而且作為王府女主人,哪有自己親自乾活的道理,不都是指使著彆人乾不就成了,何必勞累自己呢?

她可不像陸展顏那麼一根筋,凡是都喜歡親力親為。

可這些,她萬萬都不能讓蕭晟知曉,隻好繼續扮著柔弱:“我隻是覺得姐姐生來不用爭便什麼都有,但我卻要靠著王爺為我爭取,心中不甘心罷了!”

“況且,若是我輸了比賽,那豈不是駁了王爺在外頭的名聲。”

蕭晟聞言哈哈大笑。

他明白了,原來她是怕輸掉比賽從而影響到他。蕭晟有所動容,心疼地將陸蘭汐摟入懷中,小聲在她耳邊安慰:“你放心,本王自會幫你!”

“可.......”陸蘭汐還是不放心,她可不願意讓蕭晟看到她不如陸展顏狼狽模樣。

見她還是滿臉愁容,蕭晟隻好再次拍打陸蘭汐背部:“不必擔心我,一切有本王!”

蕭晟雖慶幸蘭汐能為他著想,但這事終究不是她說不願就不願的。若是不能將陸家財富收入囊中,恐怕不久的將來,國庫虧空之事便會被父皇知曉.......

眼見沒了回旋的餘地,陸蘭汐也不再抗拒。

她嫁入晟王府雖然才短短三日,但大抵也摸清了他的性子。在晟王還未動怒前,她尚且可以仗著從陸展顏那偷來的情分偶爾驕縱下。

可若是他認定的事情,是萬萬不能違背他意願的。左右結果都那樣,何必不賣給他個人情,好讓他覺得是自己做了讓步。

陸蘭汐強顏歡笑:“好吧,看到王爺的麵子上,那我便和姐姐比上一場?”

二人身後,四臉迷茫,除了薑氏滿臉欣慰著陸蘭汐終是有了好歸宿。

陸展顏和蕭樾見狀,不自覺看眼了對方,卻又快速瞥開。陸元柏和沈氏更是全程黑著臉,蕭晟和陸蘭汐關係竟變得如此親近?

待到兩人恢複正常,陸元柏才緩緩交代起正事:“城南城北剛好都空置了一間店麵,這兩間店麵就交由你們姐妹二人做生意。”

“比賽周期.......就以半年為期。”他想了想,繼續道:“至於啟動資金,我會從陸府私庫拿出二十萬兩銀票分於你們,最後店鋪盈利高者獲勝。”

一聽每人可以獲得十萬兩銀票的陸蘭汐,瞬間心花怒放。這麼多啟動資金,做什麼不能成功?

從前爹爹分給她幾家在京都最繁華的店麵,一年的租金也不過才一千兩銀票,看來爹爹這次著實是大手筆了。

她好奇問道:“若是都虧了如何?”

陸元柏:“........”

蘭汐這丫頭,生意還沒開始做,就淨想著虧損之事,果真還是不能對她抱有希望。

“這十萬兩銀票,就當是為父補充給你們二人的嫁妝。不論虧損或放棄,這十萬兩銀票都會儘數歸於你們二人之手!”

此話一出,陸蘭汐高興過了頭,差點興奮跳躍起來。直到察覺到蕭晟臉色不對勁,她才收斂些,可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壓不住。

蕭晟恨鐵不成鋼,她這態度無疑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他實在是想不通,她幼時那不可一世的傲氣都拿去了?

那時的她就算是深陷囹圄,也不會妄自微薄,甚至還會告訴他,隻要有希望就一定要去試一試。

蕭晟在沒人瞧見的地方偷偷歎了口氣,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