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金牌得主[花滑] 曲書遊 7361 字 3個月前

於思夢看見這個標題,最初怔愣後的第一反應是黑心營銷號在虛假傳播消息。然而,當她點進這條新聞的鏈接,新聞稿的撰寫人一欄赫然顯示的是官媒。

於思夢看見官媒的名字後,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隻感到幾分不真實。分明今日下午她才剛在冰場內親眼目睹白蕭然演示步法,怎麼可能晚上就傳來了他退役的消息?

更何況,白蕭然今日在冰麵雖說沒有做跳躍,但無論是他滑行時的狀態,還是前兩日回應路人複出問題時的曖昧態度,都不像是本人已經早早決定退役的樣子啊?

“夢夢?”

於思夢本來是要拿平板給李奶奶看照片的,見她此時久久沒有說話,李奶奶和於思思也意識到幾分不對,關切地問:“到底怎麼了?是網斷了麼?”

“不是。”於思夢沉默良久,這才緩緩回應了李奶奶的話,一邊露出有些苦澀的笑容,“隻是……就在剛剛,我剛才和你說的運動員那邊似乎宣布退役了……”

……

花滑這項運動,說小眾也算得上小眾,但由於其高於多數運動的觀賞性,這項運動在世界的一定範圍內還是具備了一些人氣的。

於思夢之前一直在研究花滑,但是看得視頻以女單居多,得知白蕭然退役後,她當晚專程搜索了好些關於這位前國家隊運動員在網絡上的消息。

現在的花滑男單進入了四周跳時代,但即便如此,卻也並不代表隨便一個國家就能找出能跳四周的運動員。恰好相反,在國際賽事能跳四周的男單運動員兩個巴掌就數得過來,且他們大多都隻會一種四周。

男單不同於女單,女選手因為生理特點需要度過發育關,因此向來講究的是儘早出難度;可男單隨著年齡增長肌肉量往往會越來越高,但凡沒有傷病,技術水準便能做到穩步攀升。

正是因此,白蕭然在兩年前於國內正賽第一次跳出4Lo時,才會引起國際花滑圈內如此浩大的聲勢和反響。

和國際上的大多數男單比,他不僅難度出得早,難度儲備也高,是當前全球唯一能跳出三種及以上四周跳的花滑頂級人才。

更可貴的,是他不僅技術難度高,花滑節目的滑行表現力和藝術性同樣一騎絕塵,且還技術規範,雖說還不會4Lz和4F,但他菲利普跳和勾手跳的用刃和點冰技術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挑不出錯來。

於思夢手指在屏幕緩緩滑動,一目十行瀏覽網頁信息。

除開對於白蕭然技術難度介紹,她還看見了一些教練團隊成員、國家隊隊友、冰迷對他的評價。

有說白蕭然不僅天賦好,性格也謙虛的……

有說白蕭然心態很穩,即使是大賽也從不怯場的……

還有一則白蕭然的總教練於去年十一月份接受的采訪,曾經提及白蕭然當時正在進行加訓,如若一切順利,有望在來年比賽上看見白蕭然的4F……

至於此次白蕭然此次退役的原因,興許是因為消息出來的時間太短,本人和國家隊方麵暫時沒有給出具體的解釋。

……

白蕭然退役一事,帶給了於思夢本人不小的震撼,可即便如此,原本的訓練生活還得繼續。

周一下午,於思夢前去冰場訓練時,遠遠便看見廣茂冰場周圍圍了好大一圈人,有扛著攝像機的,有拿著話筒的,直把整個商場的樓層堵得水泄不通。而與之相對,在冰場內滑冰的客人倒是較往日少了不少。

於思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入口刷卡入場,隻見小劉獨自一人坐在前台,焦頭爛額地應付著圍觀群眾,一邊大聲喊著“不接受采訪”。

於思夢拿到冰鞋,放下背包,隻見張小哥今天也在候場區,於是她便上前打了個招呼。

“張老師,”於思夢說,“這些人都是衝著白蕭然來的?”

“沒錯。”張小哥似乎也是不久前從外邊擠進來的,一邊擦了擦頭上的汗,“他們好些人扛著相機,見到咱們冰場的工作人員就想著要采訪!冰場的很多客人們怕入鏡,生意都被趕跑了大半!”

“那白蕭然呢?”於思夢問道,“他今天在冰場嗎?”

張小哥聽歎了口氣,“蕭然今天沒有來。”

說完這話,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急急補充說:“誒,小於,你可千萬彆把蕭然是咱們冰場老板的兒子這事透露出去。今早小劉還特意和我講呢,那天是他一時嘴急了,再加上沒把你當外人……”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於思夢自然也理解張小哥話裡的苦衷,鄭重地衝他點點頭。

第二天,於思夢來冰場時,冰場周圍照舊圍了不少人,隻是相較於前一天少了不少,冰場內的客人與之相對則稍稍多了一些。

第三天,“白蕭然退役”一事的熱度逐漸下降,冰場周圍雖說還堵著零星幾個記者,但他們大多數人都在下午四五點時沒耐心地離開了。

剩下的幾個“釘子戶”也在小劉等工作人員的堅決驅趕下,最終訕訕離去。

一直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周四,廣茂冰場迎來了賽前第一次“滑速模擬測試”的日子。

周四的下午,於思夢照例背著背包,抱著水桶,在下午兩點左右抵達了廣茂冰場。然而,還不等她進入冰場,一隻手就憑空攔住了她。

“且慢!”黃雨婕伸著右手,頗為強勢的橫在於思夢麵前,“於思夢,我有話想和你講。”

“有什麼話,大可進冰場了再說。”於思夢瞥了黃雨婕一眼,心中不滿她直接這樣攔住她。誰知,黃雨婕聽了這話,竟然十分罕見地沒有反駁,也沒顯出生氣。

“好,那就進去說!”

她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於思夢心中雖說驚訝,但也確實沒什麼理由拒絕了。於是,她走進冰場,找了個椅子坐下後,她放下背包和水桶。

“你想和我說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黃雨婕說,“我就是想問問你,一個月後冰場舉辦的比賽,你是不是要參加?”

於思夢反問:“我參加或不參加,又與你何乾?”

黃雨婕一聽這話,瞪了於思夢一眼,明顯是憋著火氣,“我想知道你參加哪個項目,然後去報名!”

於思夢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一時也不知道黃雨婕此番到底是該算記仇,還是算坦率,“我報名了滑速。”

“隻有這個?”

“隻有這個。”

“好,那我也去報名。”黃雨婕說,“於思夢,你敢和我打賭麼?”

“打賭?”於思夢有些稀奇,“什麼賭?”

黃雨婕似乎等的就是於思夢這句話,立馬回答:“比賽當天,我倆誰的名次高算誰贏。輸的那個人,不可以再來這家冰場訓練。”

於思夢聽了這話,不由正眼打量起黃雨婕,皺著眉問:“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為什麼想和我比。”

“很簡單,”黃雨婕雙手叉腰,“因為我討厭你!”

“討厭我,”於思夢淡淡地重複,“討厭我哪裡?”

“我——”黃雨婕開口,一時有些語塞,腦中卻是閃過了不少她與於思夢二人在寥寥數麵之緣給她留下的記憶。

有自己在上私教時,剛巧趕上於思夢也在冰場,張小哥隨口對她的一句誇讚……

有在俱樂部聯賽時,於思夢獨自一人在冰上滑冰,全然不顧周遭參賽選手的緊張氣氛;

還有幾天前,於思夢眼裡全無路人對其的異樣眼光,自顧自背著惹眼的水桶在冰麵滑行,顯得古怪又滑稽……

“總……總之——”黃雨婕揚起聲調,有些著急地說,“我討厭你,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你隻需要告訴我,到底敢不敢和我賭?”

“黃雨婕,”於思夢雙手抱胸,上下掃視了麵前的女孩幾眼,突然輕聲笑了,“你應該也知道,我剛學花滑不久,而你從五歲開始學花滑,已經整整學了七年。按照常理,硬拉著我和你比滑速,其實很不公平。”

黃雨婕自然也不是不知道這茬,她梗著脖子,耳朵紅了,“怎麼?所以你是想拒絕?”

“不,我可以接受,”於思夢說,“但如果我贏了,你也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黃雨婕說:“你想讓我答應什麼?直接說出來!”

“第一,從此往後,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任何人,但凡是在這個冰場練花滑的,你都不許再隨意對他人提出嘲諷和質疑,而是要對其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於思夢說。

黃雨婕皺起眉,“你這算是個什麼條件?”

於思夢說:“你隻需告訴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個條件雖說古怪,但不算難,黃雨婕咬咬牙,“行,我答應!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於思夢說,“我聽張老師說,你的旋轉一直不錯,如果我贏了,往後我向你請教花滑旋轉技術,你不能拒絕我。”

“就憑你,滑行都沒學會,還想學旋轉?”黃雨婕一臉不屑,“行呀!但凡你能贏我,我一定說話算話!”

“那我就說第三個條件了,”於思夢笑眯眯地說,“在我贏你之後,你必須得在比賽之後大聲承認你輸給了我,得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

黃雨婕聽了這話,臉都綠了。

於思夢提出的三個條件,乍聽起來都不是什麼難如登天的事,可正是這種半帶藐視半帶戲弄的態度,讓她心中感覺非常不爽。

“於思夢,”黃雨婕生氣地低吼道,“你提這麼些個條件,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隨你理解!”於思夢叉著腰,“還是那句話,同意還是不同意?”

“好,好!同意!我同意!”黃雨婕大聲說,“但是你可彆忘了,如果是我贏了,你就再也彆想在這座冰場滑冰……並且,你不僅不可以在這座冰場滑冰,如果我贏了,從此往後,你都不能再練花滑!”

“嗬嗬,行呀。”於思夢笑了。

黃雨婕今年隻有12歲,12歲的孩子,已經見識過不少陰暗和負麵的言語,已經可以說出對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很有幾分惡毒的話。

可黃雨婕如今說出的話言語雖惡毒,在於思夢看來卻更像是某種屬於孩子的幼稚。

“好,”黃雨婕看見於思夢答應,不由得笑了,“那我們就說定了!你不許反悔!”

於思夢說:“你放心,我不反悔。”

“哦,對了,”黃雨婕說,“今天晚上可彆忘了來廣茂冰場。我聽張老師說,每周四晚上都有滑速模擬賽!”

“你還記得挺清楚!”於思夢說,“就算你不提醒,我也會來的。”

黃雨婕冷哼一聲,“我那是為了提前看你笑話!”

下午的時候,於思夢結束訓練回到家,李奶奶已經做好了一半晚飯。看見於思夢回來,李奶奶笑著說:“夢夢,今天練的怎麼樣?”

“挺好!”於思夢也對奶奶露出甜甜的笑容,隨後關上門。

洗完手換好衣服,於思夢看見於思思捧著小學的暑假作業小跑進客廳,“姐姐姐姐!我有幾道數學題不會!你能教教我麼?”

“拿來我看看。”

於思夢接過於思思手裡的練習冊,一眼就看見了上邊空著的題目。

這種小學的題目在於思思眼裡也許算難,但壓根難不倒前世985畢業的於思夢。

於思夢拿來一支鉛筆在練習冊上隨手幾畫,很快就教會了於思思這幾道題目該怎麼做。

於思思寫完題目後,一臉崇拜地看著於思夢。

“姐姐,你真厲害!”於思思說,“我記得你以前一直挺討厭數學呢,沒想到這麼難的題你都會。”

“你彆忘了,我都是初中生了!”於思夢忍俊不禁,一邊爽快地說,“以後有難題,儘管來問姐姐我!”

“好!”於思思點頭,“姐姐,我真的覺得你這些日子變化好大……”

於思夢一聽這話,表麵依舊滿臉笑容,心中卻有些小緊張,“嗬嗬嗬,怎麼變化大了……”

“就感覺,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懂事了許多。”於思思歪著頭,語氣有些懵懂,“等爸爸媽媽回來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吧!”

於思夢心中微微一懸。

自從她穿越以來,她還從未見過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父母。

雖說她如今有原身和父母相關的記憶,但那些記憶的細節卻並不算豐富。

不僅如此,從原身的記憶中,於思夢還能隱隱感覺到,原身並不喜歡她的父母親,而她的父母親相較於思思這個懂事的妹妹,很顯然也不那麼喜歡於思夢。

若不是這對父母親常年在外地出差,過去的於思夢,和父母之間的矛盾隻會比和李奶奶的矛盾更多。

於思夢說:“說起來,好久沒有爸爸媽媽的消息了,最近他們有和奶奶打電話麼?”

於思夢本是隨口一問,誰知於思思竟是點點頭,“打了,今天下午剛打過呢!”

於思思說完這話,歎了口氣,“隻可惜,你幾分鐘前剛出門了。李奶奶和爸爸媽媽誇了你好久,爸爸媽媽還和我說,他們八月底要回家放幾天假。”

於思夢說:“你歎什麼氣?”

“沒什麼,”於思思憂心忡忡道,“隻是想起八月底的時候,馬上就要開學,我好害怕我暑假作業寫得不好,到時候媽媽又要檢查……”

“沒事,姐姐提前幫你檢查一遍。”於思夢安慰道。

不知為何,明明父母是血緣上離自己最親的人,可當姐妹二人談起他們時,氣氛卻變得有些壓抑。

於思夢於是拿出遙控器,打開電視音樂節目。

姐妹二人看了一會電視後,李奶奶在廚房喊道:“來吃晚飯啦!”

“好嘞!”於思夢和於思思立馬來到廚房。

平日裡李奶奶向來都要姐妹二人專注學業,從不要求她們做飯。

可飯雖然不做,但端盤子端碗這種小忙於思夢於思思卻還是會主動幫的。

很快,一家三口坐在桌前,於思夢說:“奶奶,我今晚7點得去冰場。”

“晚上去冰場?去乾嘛?”李奶奶奇怪地問。

“冰場組織了活動。”於思夢說著,把比賽和模擬賽的事和李奶奶詳細解釋了一遍。

說完之後,於思夢心中突然些忐忑,李奶奶雖說最近一直很好說話,但不代表晚上去冰場和白天去冰場就是一碼事。

如果老人覺得7-9點的時間太晚,不讓自己出門,那可就麻煩了。

“嗯……所以,你去這個模擬賽,是提前熟悉到時候比賽的環境是麼?”李奶奶聽完於思夢的話,緩緩開口問。

“沒錯。”

李奶奶放下筷子,沉吟片刻,“想贏比賽沒什麼錯,隻是,這天色實在太晚了……”

於思夢的心正要提起來,下一句,李奶奶又說:“這樣吧,夢夢你一個人去實在是不安全,以後每周四晚上,奶奶陪你一起去冰場吧!”

於思夢一聽這話,一時間隻感到驚喜和不可置信,“奶奶,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李奶奶點點頭,一臉認真說,“你可彆看奶奶老了,這幾兩天我還專門上網看了呢,網上那些小姑娘,滑起花滑來可漂亮了,還能合著音樂!剛巧,我也想看看,夢夢你這些日子花滑到底練的怎麼樣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想去!”一旁的埋頭吃飯的於思思也抬起頭來,“我也想看看姐姐花滑練的怎樣了!”

李奶奶和於思思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於思夢心中十分意外,但卻也感到了驚喜和幾分感動。

雖說她是一位穿越者,但李奶奶和於思思身為於思夢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她們的這番話語,依舊讓她感受到了某種力量。

半小時後,祖孫三人來到廣茂冰場。

由於今晚要舉行模擬賽的緣故,廣茂冰場在6:30左右就已經提前清場了。冰場的準備區稀稀拉拉已經來了一些人,應該和於思夢一樣也是衝著模擬賽而來。

於思夢刷卡入場後,當天加班的小劉一眼就看到了她,“小於呀,你來啦!”

“劉老師好!”於思夢微笑著對小劉打招呼,“哦,對了,這兩位是我的奶奶和我的妹妹於思思。”

“好嘞,歡迎你們!”小劉笑著說,“工作人員這會正在冰場布置障礙物,再過十幾分鐘模擬賽就正式開始了!”

“好。”於思夢點點頭。

於思夢首先來到了熱身區,開始做上冰之前的準備。準備活動即將完成時,冰場的布置也差不多快結束了。

於思思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姐姐,一臉崇拜加好奇,“姐姐,之前都忘了問,今晚冰場的模擬賽到底是比什麼的呀?”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於思夢擦掉額頭上一層薄汗,“總體而言是比滑速的。”

“於思夢!你來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於思夢的斜後方響起。

於思夢歎了口氣,轉過身,毫不意外地看見身後站著的正是黃雨婕。

“是,黃雨婕,我來了。”於思夢有些無奈,“你莫非又想和我說什麼事?”

“於思夢,你知道嗎?”黃雨婕叉著腰,“冰麵上的賽道現在已經布置好了!我剛才看了一眼,今年的賽道和往年的完全不一樣!”

於思夢聽了這話,微微一愣,“什麼叫和往年完全不一樣?”

“今年的賽道更窄,難度也更高!”黃雨婕一臉的幸災樂禍和得意,“雖說是模擬賽,但一會冰場教練們也是要測速和計時的!”

“於思夢,你一會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