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金牌得主[花滑] 曲書遊 8608 字 3個月前

當天下午,於思夢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平板,確認廣茂冰場官網刊登的具體比賽規則。

“滑速比賽”,顧名思義,比拚的就是參賽選手在冰上滑行的速度。

但說是比拚速度,卻又不儘然。

廣袤冰場這次舉辦的滑速比賽,除了要求參賽選手具備滑行速度,還要求選手在冰麵上具備靈活性和基本的滑行功底。

就比如,在比賽時,賽道會進行分段:既有單純筆直滑行的賽段,也有要求選手反向滑行的賽段,同時還有障礙物賽段,專門考驗選手的靈活性。

於思夢大致看完了規則,覺得這個比賽的安排總體而言很公正,也很科學。

畢竟,花樣滑冰的滑行並不同於短道速滑,僅僅隻考驗速度,而是要求選手在速度達標的基礎上,呈現出冰麵上的靈活性和自如感。

將比賽賽道分成不同的賽段,考驗的是選手的綜合滑行能力,但又不會過於複雜,因此也能有效地和步法考察區分開來。

事實上,於思夢之所以打算報名參加滑速比賽,除了為完成係統任務,其實也有其他方麵的考量。

第一層考量,為的就是一個“簡單”,滑速的比賽,相較於跳躍和旋轉,比賽內容更加單純,需要練的內容少,短時間內自然更容易提升水平。

第二層考量,則在於打基礎。

於思夢近些日子一直認真思考關於花滑各項技術動作的學習規劃。根據她從網絡以及廣茂冰場其餘學員的了解,正兒八經學習花滑的新人,具備一定的冰麵基礎後,在滑行能力尚未健全的階段直接開始練習旋轉,亦或是練習跳躍,都十分常見。

畢竟,專業花滑講究的就是一個儘早上手,儘快形成肌肉記憶。

然而,於思夢本人經過慎重考慮,卻並不打算這樣乾。

事實上,無論有無係統的任務,眼下她的首要目標都會是專注於練習滑行。

而在滑行之外,無論是跳躍、步法,還是旋轉等技術動作也好,她暫時都不準備立馬練習。

於思夢看完規則,放下平板,果斷拿出筆在報名表上填好了參賽信息。

近些日子,於思夢遵守承諾,在家刻苦好學,已經把初中頭一學期的課程預習了一小部分。

不僅如此,為了讓李奶奶看見成效,於思夢還主動拿著課本去找奶奶考察,徹底定了老人一顆為孩子學習擔憂的心。

若是放在往日,如果於思夢拿著表格叫李奶奶簽字,李奶奶不一定會同意;但如今,李奶奶將於思夢的刻苦和努力都看在眼裡。

正是因此,當於思夢拿出表格說明目的後,李奶奶二話不說,立馬就拿筆簽了字。

畢竟,孩子在學習之餘,出於興趣想要報名一兩個比賽,又有何不可呢?

第二天早晨,於思夢出門的時間比前一天還要更早,並且罕見地背了一個小包。

她在去冰場的路上經過一家廢品回收店時,中途走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中多出了一樣東西。

於思夢來到廣茂冰場時,剛好是8點50,距離9點正式營業還有十分鐘。她在冰場入口外掏出月卡,正準備刷卡進去,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前台小劉和白蕭然兩人的腦袋正湊在一起,似乎在小聲商量什麼。

“蕭然,你真的確定?真的要把12-15歲組的賽道安排成這樣?”

前台的桌麵上擺著一台平板,小劉神色呆滯地盯著平板上的內容,一邊用手在上邊指指點點。

“確定呀?”白蕭然點頭,以一本正經雲淡風輕的口吻答,“參賽的多是練花滑的孩子,這樣的賽道,他們有什麼理由應付不了?”

小劉一臉為難,他張嘴,正要再說些什麼,正巧眼角餘光看見了於思夢,於是回過頭。

“小於,今天這麼早——”

小劉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整個人變得有些呆滯。

“等——等等,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小劉一邊說話,一邊瞪著於思夢懷裡抱著的東西——

隻見,身高目測1米5出頭的於思夢,如今正懷抱著一個怎麼看怎麼突兀的藍色直飲水機飲水桶,規規矩矩站在冰場大門外等著刷卡。

聽到小劉的疑問,於思夢抬起頭,“劉老師,如你所見,這是一隻水桶。”

“不不不——”小劉猛搖頭,“我知道這是水桶……隻是……這是哪來的?你把它抱來冰場又是怎麼回事?”

“劉老師,”於思夢目光誠懇地看著小劉,“實不相瞞,我今天想做一個東西,前台這裡有剪刀和502膠水麼?”

在於思夢說話的時候,小劉的目光全程盯著她懷裡抱的水桶,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白蕭然看了眼於思夢,饒有意味地笑笑,說:“剪刀和502膠水?你彆說,前台確實有,你等我拿給你。”

“謝謝。”於思夢客氣地回答。

於思夢昨天下午目睹了白蕭然在前台被一大幫人圍住,如今也明白了眼前這位國家隊運動員在國內乃至國際花滑界鼎鼎大名的身份。

隻是,如今的於思夢且不提前世壓根沒練過花滑,腦中也是偏向穿越過來的外來人的心態,因此看見白蕭然坐在廣茂冰場的前台,她倒也沒覺得這情形有多詭異和激動人心,而是平平常常接過白蕭然遞來的剪刀和膠水。

接到工具後,於思夢轉身就在冰場準備區找了塊地席地而坐。

小劉在前台坐不住了,興許是沒見過於思夢如今這副陣仗,乾脆留白蕭然一人值班,也上來湊起熱鬨。

“小於,你說說,你這又是膠水又是剪刀,到底是想乾嘛?”

於思夢說:“我想做一個可以背在背上的水桶。”

“背在背上的水桶?”小劉瞪大眼,一時有些想不明白,“你要它做什麼?”

“花滑訓練用。”於思夢說完這話,神秘一笑,一邊放下早晨出門背的小包,從裡麵拿出了好幾截可拆卸、可以調控長度的背包帶子。

於思夢如今外表隻是個12歲的女孩,如果說小劉一開始以為她隻是在開玩笑,眼下看著於思夢這架勢,他也終於明白了小姑娘是認真的。

“於思夢!”小劉的語氣變得嚴肅,“有些話雖說有些掃興,但我必須提醒你,在冰麵運動有風險,你是新手,背著一個這麼大體積的水桶上冰,一不留神就會受傷!”

“劉老師,你放心,”於思夢點了下頭,“我專門挑選了體積適中、形狀合適的水桶,就是為了最大限度降低水桶形狀可能對訓練帶來的限製。”

“說起來,你練習滑冰,目前也隻有一周出頭吧?”小劉換了個角度勸說,“一會要是真的帶著水桶上冰,摔倒的幾率太大了,真的不安全。”

“我現在滑行已經比較穩了,”於思夢語氣老成地對小劉說,“沒事,我不怕摔!”

小劉一本正經地勸說外表隻有十二歲的於思夢無果,一時隻覺得有些風中錯亂,並且也開始感到了幾分棘手。

無論如何,就算是把安全問題拋在一邊不談,在從業生涯中見識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腦洞大開要背著水桶上冰,且還執行力超強,現場就要開始做手工,這種經曆放在任何冰場員工身上,都是極為震撼的。

更彆提於思夢在小劉眼裡還是個未成年,小劉認為,於情於理,自己都必須勸服於思夢放棄這個想法。

“蕭然!”小劉彆無他法,看向前台,“你也算是這家冰場的半個主人了,你來勸勸小於妹妹吧!”

“行。”白蕭然離開前台,走到於思夢和小劉旁邊。

方才於思夢和小劉對話的時候他雖說一直坐在前台,但二人對話的內容他卻是一字不差聽了進去。

白蕭然看了眼於思夢堆在地上的材料和水桶,沉默片刻,問道:“小於妹妹,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準備拿這個水桶練什麼?”

於思夢抬頭看了他一眼,毫不遲疑地說:“練滑行。”

“練滑行?”白蕭然先是一頓,眼神微微閃了閃,露出幾分不像是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思索神色,“怎麼練滑行?”

這一回,於思夢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一會語言。

“你應該也知道,掌握身體的重心對於在冰麵的滑行特彆重要吧?”

“是的。”白蕭然沒想到一個十二歲女孩的口中能說出這種很有幾分專業的話,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於思夢,“但那又如何?”

“如果在一隻桶內裝滿一半的水,再把桶背在背上滑冰,結果又會怎樣?”於思夢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白蕭然聽了這話,瞳孔一閃,“桶裡的水會晃……”

“沒錯!”

“不是,等一等——”

小劉在一旁蹲著,有些看不下去了,“桶裡的水會晃又如何?就是因為會晃,所以才更不安全!蕭然,你快勸勸她,彆一會在冰上出了事故,得不償失!”

“且慢!”白蕭然上前一步,輕輕攔下了小劉激動的手,“劉哥,我倒是覺得,既然小於妹妹是廣茂冰場的會員,會員想要做水桶,我們就該幫她。”

小劉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等著白蕭然,“你說什麼?!”

“咱們冰場也沒有不讓帶著水桶上冰的規定,人家顧客下定決心,你也沒道理阻止她。”白蕭然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下一秒,他一轉身就直接蹲了下來,“小於妹妹,我看明白了,你是想把這兩根帶子穿在水桶的把手上,再調整長度對吧?”

於思夢也沒想到,前一秒看著還想阻止自己的白蕭然,下一秒突然態度大變,聽見他的話,一時還愣了愣,隨即道:“是。”

“你年紀太小了,502膠水不能獨自使用;”白蕭然說,“還有,你似乎沒考慮到水桶裝水後重量會增大。直接用502膠水固定後上冰練習,這樣很不安全。”

於思夢有些遲疑:“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

“我幫你,”白蕭然乾脆地說,“一會找一些材料和細鐵絲,最好在水桶下方再安兩個固定圈口,這樣才夠保險。”

“你選的水桶,形狀很合適。”白蕭然把於思夢的水桶輕輕掂了掂,補充說,“水桶的一麵形狀平整,剛好可以貼合你的背部。”

“多謝,”於思夢愣了愣,如果一開始她還有些懷疑白蕭然幫助自己的真實性,那麼如今聽完這番話,她便是徹底信了。

……

於思夢本人其實不太擅長手工,有了白蕭然的幫助,“水桶背包”的製作效率可謂大大提高。

白蕭然先是把小劉支回了前台,接著直接帶於思夢進到冰場的職工休息間。

找來了各種工具,忙活四十來分鐘後,兩人當真做好了於思夢一開始在腦海中構思設計的可以背在背上的水桶。

“白前輩,謝謝你。”於思夢拿到水桶後,鄭重其事和白蕭然道了謝。

事實上,她今日屬實有些意外,完全沒料到白蕭然身為冰場老板的兒子,不僅沒阻止自己,反倒還專門抽出空來幫她。

“你不用謝我,就算不來幫忙,我也得坐在前台值班,”白蕭然聽過這話,笑著擺了擺手,“能偷閒待在員工休息室裡,反而是我賺到了。”

於思夢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感慨。

如果她沒有記錯,白蕭然今年應該是17歲。

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能毫不怯場、體麵麵對一大群人的圍觀詢問;能做到妥善處理、圓滑應對冰場內的各種情況;且還能毫無國家隊運動員的架子,在和人交談時讓人感受不到距離感,感到舒服自在,屬實是很不簡單。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上冰了。”於思夢拿到水桶,也不想再多耽誤白蕭然的工作,“今天真的謝謝你。”

“行,你去吧。”白蕭然笑道。

於思夢離開員工休息室,首先前去冰場的衛生間給水桶裝水。

事實上,這隻水桶雖說看起來誇張,但容積卻也不算太大,總體算起來6升出頭,裝滿一半水,重量也就約麼3.2公斤,和一般於思夢這個年紀的小學生書包的重量相比,甚至還要輕上一些。

但即便如此,背著這樣一個水桶上冰,對於一般的花滑學習者還是有不小的難度的。

難度其一,就在於水會在滑行過程中晃動,給滑冰者帶來橫向慣性。

難度之二,則在於3.2公斤的水桶雖然對於平地上行走的孩子不算太重,但對於冰麵上的人而言,卻也是不小的負擔。

畢竟,憑空多出的3.2Kg,光在重量方麵就會給人造成不小的影響。

更何況,滑冰者背著水桶上冰,重心改變,對於掌握身體的重心平衡都會增添難度。

不僅如此,這種狀況下,如果於思夢一不小心在冰麵摔倒了,受傷什麼的,倒是可以靠她前世習武的受身技能避免。

但如果水桶砸在了冰上,落下了大坑,對於整個冰場的客人和工作人員都會帶來麻煩。

正是因此,於思夢一開始見小劉想要阻止自己時,心中其實還是有幾分小忐忑的。畢竟,要是真的從冰場的經營角度出發,於思夢其實還真不占理。

總而言之,今日她能背著水桶上冰,當真還是多虧了白蕭然。

於思夢在前世時,向來被人誇行動力強、感想敢乾,但這並不代表她做事衝動。正正相反,於思夢今日在做完準備活動背著水桶上冰後,並沒有再向往日那樣直接開始練習交叉步和轉體,而是降低了滑速,儘可能穩當地在冰麵進行直行。

一切不出她所料,水桶的重量雖不算太重,但背著水桶上冰的感覺卻和往日大不相同。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從地球來到了月球表麵,整個人在冰麵上所感受到的重量還有行動方式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而於思夢今日的計劃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抵抗住水晃動時的慣性、熟悉背著水桶在冰麵滑行的感覺之後,開始上手練習背著水桶時的轉體動作。

……

於思夢在冰麵聚精會神練習的時候,殊不知小劉一直在前台探頭探腦地望向這邊。

如果說小劉一開始悄悄觀察於思夢,是出於對小姑娘安全的關注,那麼當他看到於思夢上冰時動作小心翼翼,一直儘可能避免摔倒後,他觀察的理由倒真是出於幾分好奇了——

他是真的想知道,於思夢用水桶進行所謂的“滑行練習”,到底是鬨得哪一出。

“我說蕭然呀,”小劉想不明白,乾脆看向身旁的這位國家隊運動員兼同事,“你今日這是怎麼了?小孩子突發奇想也就罷了,你又為何讓小於帶著水桶上冰?”

今日廣茂冰場的生日由其地好,白蕭然此時坐在前台的另一側,正忙著給冰場的客人收款取票,一邊時不時低頭瞅一眼桌上的平板,還不忘拿著電子筆在平板的模擬賽道上勾勾畫畫。

“還能因為什麼,”白蕭然沒有回頭,語氣顯得很隨意,“人家小於學員為了練習花滑突發奇想,我身為她半個花滑領域的前輩,自然得多加支持。”

“你說的多加支持是幾個意思?”小劉覺得白蕭然在敷衍他,神色有些不滿,“我在這冰場工作也有好幾年了,從沒見過有人背著一個水桶訓練,難道這是咱們花滑國家隊開發出來的訓練方式?”

“不是。”白蕭然回答地很乾脆,“國家隊沒有這種訓練方法。”

小劉聽了這話,鬆了口氣。他因為工作的緣故和白蕭然認識有些年,在他眼裡,白蕭然這人相處久了,雖說表麵看著有些愛開玩笑不正經,但每到關鍵決策前都是頂頂的可靠又果斷。

“所以說嘛,小於那是在瞎鬨騰罷了!”小劉說道,“依我看,一會兒你抽出空來,乾脆找她談談,讓她彆用那水桶訓練了,不安全!”

“國家隊沒有實行的訓練方式,就一定是錯誤的訓練方式?”白蕭然並沒有直接回應小劉的話,而是突如其來反問,“就因為對方年紀小,經驗少,難道就一定說明她的每一個想法都是錯的?”

“這——”

小劉沒想到白蕭然會說這話,一時有些語塞,“當——當然也不一定是這樣!但大多數時候——大多數時候,總歸是專業的訓練方式更可靠嘛!”

“劉哥,你還記不記得,花滑曆史上第一個女單四周跳是在2002年,可是在2002年後直至今日,再沒有第二個女單跳出四周跳?”白蕭然冷不丁說,“你覺得原因是什麼?”

小劉搖頭,“不知道。”

“主要因素不是彆的,而是在於訓練方式,”白蕭然說,“花滑是一項技術革新很快的運動,最開始的花滑隻有一周和二周跳,可如今的男單花滑已經進入四周跳時代,女單花滑也早已進入三周跳時代。然而,技術做到了革新,訓練方式和設施卻沒有完全跟上。”

小劉平日裡隻是廣茂冰場的前台打工人,對於花滑就算有所了解,但也偏向業餘。

他聽了這話,頓時也不敢再輕易反駁了,於是說:“那你說,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會出現這種情況,不僅僅是源於缺乏資源和外部條件,還源於運動員和教練員的訓練心態。”白蕭然說這話時,語氣透著些涼意,“不敢創新,不敢嘗試,一味循著前人經驗訓練,心態過於保守。久而久之,一個運動員任憑有再好的天賦,也會被荒廢掉,亦或是早晚有一日,被勇於開拓的創新者甩在後頭。”

白蕭然說出這番話時,言辭犀利,語言直白,就連嘴邊經常掛著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小劉見狀,意識到眼下氣氛有些不對,於是打著哈哈,“你說的有理。”

“哎……”

白蕭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而繼續將注意力放回平板電腦。

小劉盯著他的側臉,躑躅片刻。

“蕭然呀,說起來,你先前和你爸通話時,聊到了你和秦教練吵架那事,這事兒後來怎麼樣了?”

秦教練全名秦德治,是白蕭然在國家隊的指導教練,也是國家隊花樣滑冰項目的總教練。

隻見白蕭然聽了這話,無奈搖了搖頭,眼裡的冷意散了,轉而露出標誌性的營業微笑。

“還能怎樣,教練和運動員間總歸需要不斷磨合——”白蕭然說,“哦,對了,賽道我畫好了,到時候咱們冰場辦滑速比賽,障礙物就照這樣擺!”

……

於思夢背著水桶,她在冰上大致適應了二十來分鐘後,估摸自己可以開始練習轉體了,於是靠邊停在冰場邊緣的欄杆旁喝了口水。

休息片刻後,於思夢開始了正式的練習。

背著水桶進行單足和換足轉體,遠遠沒有看上去的簡單。於思夢經過這幾天的練習,原本已經做到了熟練地在滑行過程中加入轉體動作,控製身體重心;可是背著搖晃的水桶時,卻多出了一股慣性。

於思夢頭幾分鐘練習,很快就摔了跟頭。

又過了十來分鐘,她察覺了一種規律——

每當自己轉體時,由於水桶中水裡的慣性停留在原本的位置,她的身體總是會感受到反方向的力,阻止她快速控製自己的重心。

而當她終於身體搖晃,在轉體動作後找回重心時,水桶裡的水又因為重力影響倒向她滑行前進的方向,就像是有一股力在背後推了她一把。

每當這個時候,隻要稍稍一不留神,人就容易向前跌倒。

就這樣,於思夢背著水桶在冰上練習,中途跌跌停停,相較於往日裡的訓練,滑速並沒有提升,反而下降了不少。

她背著水桶,在冰上極為惹眼,隨著冰場裡顧客越來越多,停下來駐足觀看於思夢滑冰的人也越來越多,更有甚者,開始對於思夢的練習方式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然而,即便眼角餘光看見了那些人的好奇和議論,於思夢卻壓根沒在意。

她從小就有個好習慣,但凡她專心起來練習某件事,她便會徹底投入進去,完全不受到外界打擾。

於思夢中途時有休息,練習完兩個小時候後,時間到了中午。

於思夢看了眼時間,琢磨著要回家了,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冰場的入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黃雨婕今日穿著一件黃色的T恤,外邊套上了一件黑色的緊身運動衣,背著一個運動背包,如今正站在冰場外規規矩矩刷卡入場,不僅如此,冰場準備區邊還站著張小哥。

於思夢瞬間反應過來,她今日早上來的冰場,好巧不巧,撞上黃雨婕上一對一私教課了。

“於思夢!”

黃雨婕視線越過冰場的欄杆,同樣一眼看見了於思夢。

她立馬皺起眉,十分嫌棄地說:“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