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陳孟談看辛苑沒有站穩身子,失控地向後倒去,神色一變,伸手試圖拉住她:“小心!”

辛苑胡亂地揮舞手臂,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不幸的是,抓是抓到了,可連同救命稻草一起拽了下去。

辛苑眼睜睜看著陳孟談的臉放大,在趙然的大呼小叫中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隻能慶幸地上鋪了相對比較柔軟的墊子,而不是什麼堅硬的水泥地麵或者瓷磚之類的。

這短暫的一瞬對於辛苑來說卻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但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隻是後腦勺不知道硌在什麼東西上,感覺很奇怪。

辛苑動了動腦袋,試探性地睜開了一隻眼睛,正好和陳孟談來了個四目相對。對方半跪在她的身體一側,手臂撐在她的臉旁,臉上寫滿了擔憂:“你沒事吧?”

這個姿勢多少有點曖昧了,辛苑感覺臉頰發燙,含含糊糊地說:“嗯……沒,沒事。”

“那麼,可以請你放過我的手了嗎?”

辛苑愣了愣:“啊?”

陳孟談動了動被辛苑壓著的左手,微微笑了一下:“你壓得我有一點痛。”

辛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墊在自己腦袋下的是他的左手,猛地坐起身來,又一頭撞在陳孟談的額頭上。

“……”辛苑尷尬得想撞牆,立刻道歉,“對不起!”

趙然見兩個人都沒受傷,已經放下心來,又看到這一出烏龍,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陳孟談緩緩地抬起左手蓋在額頭上,有些哭笑不得地開口:“辛苑,真有你的,算我低估了你的殺傷力。”

辛苑無言以對,隻能再次道歉:“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沒有怪你。”陳孟談撐著膝蓋站起來,問,“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到哪裡?”

辛苑搖搖頭,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整理淩亂的頭發和歪掉的眼鏡,不太好意思正眼看陳孟談和趙然。

陳孟談揉著手背,問:“所以,這樣算誰贏了呢?還是下次再比?”

經此一役,辛苑已經認清楚了一個事實,她確實低估了男女之間的力量差距對比。陳孟談這次都沒認真,應對她尚且跟鬨著玩似的,假如認真起來,她豈不是要被吊打?

不不不,這種臉丟一次就好了。

辛苑大腦飛速運轉,故作鎮定地咳了兩聲:“雖然我摔倒是個意外,但我願賭服輸,就算你贏好了。”

算他贏也沒什麼,不就是跟著自己放學嗎?大不了就把他跟屁蟲,無視就好了……吧。

陳孟談聽出她是在為了麵子強撐,既然自己不虧,也就沒有戳穿她,笑著說:“承讓承讓。”

這時,吳瀟瀟推門走了進來,嘴裡還在抱怨:“趙然你是怎麼回事啊,發消息都不回,我在外邊等了五分鐘才鼓起勇氣擅自進來,結果你就在裡麵嘛!”

趙然連忙賠不是:“我的錯,剛剛看班長和辛苑進行友誼賽,沒注意手機消息。”

吳瀟瀟一聽就急了:“友誼賽?什麼友誼賽?為什麼不通知我。”

辛苑無奈地說:“你彆聽趙然胡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友誼賽。”

“哦?那是怎麼回事?”

“就是……”辛苑支支吾吾,羞於再提自己的糗事,求助地看向陳孟談。

陳孟談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會意一笑,問吳瀟瀟:“怎麼就你自己,另外三隻呢?”

“啊?你問我啊?”吳瀟瀟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又沒和他們一起來,我怎麼會知道。”

陳孟談聞言轉頭看向趙然,趙然不等他發話,馬上衝向手機:“我這就去催!”

吳瀟瀟小聲嘀咕了一句“狗腿子”,這次換成對陳孟談舊話重提:“班長,你和辛苑到底有什麼友誼賽啊,神神秘秘的。”

陳孟談看了一眼辛苑,見她緊張地蹙起了眉,不由得嘴角上揚:“沒什麼,已經結束了。”

吳瀟瀟一頭霧水,還想再追問,三個男生走進了教室,走在最前麵的手裡還拿著手機:“說馬上到就是馬上到,趙然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趙然掛斷了電話:“你們好意思說呢,還不是因為你們平時就前科累累,上學遲到都是家常便飯。”

“嘁。”男生不甘示弱地反駁,“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吧,有臉說我們?”

“誰說的,我——”

陳孟談不等趙然說完,拍拍手打斷了他的話:“好了,人好不容易到齊了,就彆廢話了吧,你們自己看看都幾點了?”

“就是!”趙然立即附和,“快快快,動起來了同誌們!”

由於男生們的遲到,趙然不顧他們的反對,執意把結束時間推遲了半個小時。中間休息時,陳孟談特意幫他們點了飲品過來。

排練結束後,幾個男生想繼續去網咖打遊戲,說動趙然加入之後,又想拉著陳孟談一起去。

陳孟談擺手拒絕:“你們自己去玩吧,家裡晚上有客人來,我爸媽讓我早點回去。”

“那好吧,我們先走咯。”

“好,拜拜。”陳孟談說,“你們也彆玩太晚了,偶爾也看看書吧。”

男生們擺擺手,飛快地溜了。

吳瀟瀟從衛生間回來,正好聽見陳孟談的話,說:“班長你還真是囉唆,好像他們會聽一樣。”

陳孟談不予置評:“提醒的義務該儘還是要儘的。”

“好吧。”吳瀟瀟聳聳肩,背起自己的包,“辛苑,我們也走吧。”

“好。”辛苑應了一聲,起身要走。

“等一下。”陳孟談叫住她們,問,“你們兩個同路嗎?”

吳瀟瀟說:“不同路啊,我們結伴走去地鐵站而已。”

“那你們等我兩分鐘,我鎖好門和你們一起走。”

“哎?”吳瀟瀟意外地瞪大眼睛,想了想又反應過來,“噢,對了,你和辛苑回家同路。”

陳孟談挑了挑眉:“這你也知道?”

“辛苑告訴我的呀。”

陳孟談望向辛苑:“哦——原來如此。”

辛苑對上他的目光,不自然地撇開視線,心想他這是什麼眼神,好像自己說這些,是有意表明自己和他關係很好似的。

並沒有這回事好嗎!

辛苑已經答應了吳瀟瀟,現在突然說自己有事要先走的話,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因此隻能硬著頭皮陪她等陳孟談。

好在吳瀟瀟話多,到地鐵站的一路上她都在嘰嘰喳喳地說話,大部分都是在說他們班的事,偶爾會cue到辛苑幾句。

辛苑默默地在吳瀟瀟身邊當捧哏,需要她開口時就簡單地回應兩句,不需要開口時就保持微笑,沉默是金。

這種和諧的狀態持續到了進入地鐵站,吳瀟瀟和他們兩個不是同一條線路,安檢後三人就分開了。

辛苑還是一言不發,刷卡進站,踏上下樓的扶梯,陳孟談跟在她後麵,問:“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辛苑麵不改色:“我本來就很安靜。”

陳孟談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出了聲,偏偏語氣還很正經:“啊,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輸了比賽,還在不高興呢。”

他是懂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辛苑回頭,仰頭白了他一眼:“你少說幾句話也沒人拿你當啞巴。”

“我這不是怕你把我當啞巴嘛。”陳孟談往下走了幾級,站在辛苑的下麵,讓自己的視線和辛苑基本齊平,收斂了笑容,問,“你真的沒有摔到哪裡吧,我還是不太放心。”

他的神情是難得的認真,辛苑倒有點不適應,說:“有墊子緩衝,你又幫我擋了一下,沒有摔到。”

陳孟談點點頭:“嗯,那就好。”

辛苑遲疑半晌,彆扭地說:“說起來,我還沒有謝謝你呢。”

儘管有墊子在,後腦勺直接摔上去應該也不會好受。

陳孟談嘴角揚起小小的弧度:“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你的手還好嗎?我應該壓得你很疼。”

陳孟談伸出左手,把手背舉到她眼前:“隻是當下疼了一小會兒,早就沒事了。”

辛苑“嗯”了聲,一時間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兩人之間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這條線路的乘客並不多,辛苑想著說不定能占個座位,一直往靠近尾部的車廂位置走去,陳孟談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麵。

辛苑在倒數第二節車廂停下了腳步,陳孟談無聲地站在她身邊,拿出了手機。

站台門的玻璃裡模模糊糊地映出他們的身影,辛苑看著陳孟談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點擊,應該是在回複誰的消息,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是給誰發消息呢?

辛苑不受控製地想到這個問題,愣愣地出神。

陳孟談回完消息,收起手機就看她在發呆,有些好笑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回神啦。”

“啊?”辛苑轉頭,“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

辛苑當然不可能說出自己的想法,搖頭否認:“什麼也沒想。”

“真的?”

辛苑心虛地撇開視線,轉移話題:“你怎麼都不去找楊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