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按照陰陽兩界的規矩,你越界了,請跟我去靈異局走一趟。”

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低沉的聲音中帶有幾分磁性。

江離獄轉過身子,這才看清跟蹤她的人。

男人四十左右,五官生的極好,眉目深邃,高鼻薄唇,上半身穿了件白色T恤,下身搭配一條寬鬆的運動褲,唇角微微勾起,悠然清淺。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在心中評估兩人的差距與動手的可能。

一來,男人能悄無聲的進入她的結界不受影響,還在她準備離開時故意暴露氣息,實力大概率不容小覷;二來,江離獄也有所顧忌,陽間不是她的主場,她現在的實力隻有全勝時期的三成,陽間亦有高人坐鎮,她不想輕易跟陽間的人動手。

“隻是取一些東西而已,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你我何不交個朋友?”

江離獄心中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悄悄的調動全身的靈力,臉上卻是堆起虛假的笑容,邁步走到男人跟前問道。

男人不說話,也沒有把路讓開的架勢,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

“冥界何時出了這號人物?”

裴司辰暗道,心中生出疑惑,當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冥界在陽間的負責人隻有兩類,一類是陽司,數量最多,靈力偏弱,職責是負責將所在行政區內的遊蕩的孤魂野鬼送入地府;還有一類則是冥界的冥檢史,共計九人,實力較為強悍,負責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鬼魂事件並且與人界的靈異局高層對接。

眼前這小丫頭抬手之間便設置出一道結界,甚至還能做到時間靜止,這般手段絕對不是普通的陽司,可冥界九位冥檢史他都見過,九人之中並沒有眼前這位。

“我不跟違法的人交朋友。”

見小姑娘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男人回過神來一臉正氣道,順帶著還從腰間取出一副金黃色的手銬。

江離獄眸光一冷,臉上的笑容轉瞬間化作赤裸裸的殺機,右手化掌為拳,靈力裹挾著拳頭朝男人臉上用力砸去。

秉持出手即致命的打法,江離獄這一拳極重,再加上小丫頭出手很突然,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戰神裴司辰此刻被打個措手不及,竟是硬生生挨了一拳。

裴司辰頓覺頭暈腦脹,連天地都在旋轉。

江離獄並無戀戰的打算,腳尖輕點,身體輕盈,從裴司辰身側經過徑直衝向外麵。

“砰!”

剛飛行不到十米的距離,江離獄撞道一張無形的屏幕上麵,她落在地上,甩了甩被撞的發懵的頭顱,心裡暗罵一句“狗男人”,臉色難看無比。

“真的不準備交個朋友嗎?”

江離獄沉聲問道。

男人此刻也緩過神來,拿出紙巾擦擦鼻子裡流出來的鮮血,又伸手揉了揉痛的要命的鼻子。

交朋友,裴司辰被氣的發笑。

這小丫頭剛剛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如今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要跟他交朋友,他看起來像是那種蠢人嗎?

“交朋友就不必了,我無福消受,我在這裡設置了結界,你逃不掉的,現在請你立即跟我去靈異局走一趟。”

男人態度嚴肅道,晃了晃手裡的金色鐐銬。

“你在想屁吃。”

江離獄高冷的拒絕。

裴司辰也不廢話,該說的他都說了,既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他擺出攻擊的姿態,身影疾馳如風,瞅準機會朝江離獄猛撲而來。

江離獄麵色微變,身子側向一旁,男人的拳頭順著她的發絲擦過。

“功夫不錯嘛?”

男人道,第二次攻擊再度攻來,還是直拳,江離獄正想像第一次一樣側身躲避,卻見男人唇角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原本的直拳瞬間變成左拳,浩大雄渾的拳勁轟然擊出,拳風所及之處,泥土翻飛,如巨龍裂地般聲勢駭人。

江離獄臉色平靜的猶如湖水,沒有任何起伏,腦子比身體更快做出反應,仍是選擇躲閃,然而這具身體太過虛弱,以至於身體沒有跟上腦子的動作,她剛準備轉動頭顱,男人的拳頭已經接近她的麵門,眼見躲閃不及,江離獄一咬牙準備接下這記拳頭。

裴司辰清寒的眸子泛著冷意,裡麵不見一絲憐憫,對於敵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女人也不例外。

他給過這小丫頭機會,隻可惜對方似乎並不領情,既然如此,他也沒有留手的必要。

拳頭裹挾著拳風衝向江離獄的麵門,在落下的一瞬,裴司辰心中突如其來的湧出一股無法言說的陣痛,他本該攻小丫頭麵門的手忽然轉變方向,化拳為掌最終拍向江離獄胸口。

女孩喉嚨裡湧出一股腥甜,身子不受控製的後退幾步,一直退到後背抵住一顆大樹才勉強止住身形,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江離獄半跪在地上,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蒼白。

這具身體長期營養不良,之前還時時遭受江吉貴的毒打,本就虛弱的厲害;眼前這男人的手腳功夫很高,若是在冥界,這種男人她能打十個不帶喘一口氣的,可是在陽間江離獄不得不承認她遠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江離暗罵道,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跡。

“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男人揚了揚頭略顯得意,將金色的手銬扔在江離獄麵前,“你自己來吧,若是我來的話,下手可不會溫柔。”

“且,欺負孩子算什麼本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江離獄冷哼一聲,表情驟然變得嚴肅,厲喝道:“滅神鞭。”

她手腕翻轉,手中出現一條一米的長鞭,少女黑色的瞳孔化作幽藍,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晰起來。

地上塵土飛揚,江離獄眼中閃過一抹決然,左手抓起一把塵土迅速扔向男人的眼前,男人被迷了雙眼,一時間失去江離獄的方向。

江離獄從地上起身,幽藍色的瞳孔緊緊鎖定男人的靈魂。

滅神鞭,乃是遠古大神媧遺留下來的無階靈器,可打人、神、鬼之根本—靈魂,她從地獄裡出來後能在冥界混的風生水起,這件靈器居功至偉。

普通鬼魂,一鞭子下去魂飛魄散,即使是鬼王,也鮮有能撐過三鞭而不死的。

此物威力雖然霸道,但也需要大量的靈力支撐,為地府辦事事,總有些鬼非要給她惹麻煩,故而江離獄經常用滅神鞭來震懾群鬼,甚至因此獲得個“鬼見愁”的名頭,後來崔玨那家夥受大帝命令,嚴禁她對鬼王及以下的鬼魂使用滅神鞭,她也就很少用到這件靈器了,一直到今日再度被啟用。

洶湧的靈力注入滅神鞭中,江離獄舉鞭揮下,一股無形的力量化作一支利劍斬向男人的魂魄。

“轟。”

裴司辰腦袋一陣轟鳴,靈魂震顫,連腳步都有幾分虛浮,一股劇痛從靈魂深處湧出,他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額頭冷汗直流。

在邊境戰場上廝殺二十年,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危險,也受過各種嚴重的傷,甚至不打麻醉做手術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那些疼痛與靈魂的痛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裴司辰腳步不穩,扶著一棵小叔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沒有倒下。

江離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七竅流血,靈魂像是被千刀萬剮。

她身子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臉上還有一絲錯愕。

滅神鞭身上的光芒逐漸黯淡,最終化作一道印記出現在江離獄的手腕處。

“反噬。”

江離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神情之中滿是錯愕,“怎麼會?”

從獲取這件靈器到現在,以前從未出現過反噬的情況,今天還是第一次,江離獄摸不著頭腦。

兩倍的反噬非同小可,體內的筋脈斷斷了八成,狂暴的靈力在體內肆意衝撞,五臟六腑也移了位置。

見裴司辰恢複清醒朝她走來,江離獄不甘示弱,強行從地上爬起來。

體內的骨骼哢嚓哢嚓作響,斷裂的骨頭插入皮肉中,江離獄麵無懼色,再度做好戰鬥的準備。

“你自己把手伸出來吧!另外聯係你的上司讓他親自去靈異局領人,還有把你父母的聯係方式給我。”

裴司辰拿出手銬一副公事公辦道。

江離獄懶得理會,仍是一拳轟出。

狗男人可以打敗她、折磨她,她也可以戰敗,但絕對不會向男人屈服。

幾次三番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偷襲,裴司辰老臉有些掛不住,心中生出煩躁,江離獄更不配合,煩躁愈甚,索性欺身而上將江離獄的手控製在她身後,又用手銬銬住她的雙手。

江離獄動了動雙手,靈力順著經脈傳入手腕,她將靈力注入手銬中企圖撐破手銬,卻感到手銬越來越緊,與此同時,無數根尖細的銀針刺入她的手腕。

血珠子順著手銬內測流出,江離獄發現自己竟然不能調動體內的內力分毫。

裴司辰餘光瞥見江離獄的小動作,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老大。”

男人撤掉偉人館的結界,不遠處停著一亮黑色轎車,轎車裡走出來一名少年遠遠的與裴司辰打著招呼。

“這是,啥情況?”

少年撓撓頭麵露不解之色。

“你們的老大不僅打女人,還打小孩。”

江離獄冷聲道,若是目光能殺人,裴司辰這個狗男人不知道被她殺死多少回了。

“閉嘴,手下敗將沒有說話的分。”

裴司辰斜了江離獄一眼。

“狗男人。”

江離獄咒罵道。

男人眉頭緊皺,轉身去車裡拿下來一塊擦車窗的抹布塞進江離獄的嘴裡。

“有能耐繼續罵啊。”

世界瞬間清淨,裴司辰得意的看著江離獄道,果然,這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就是小孩子了。

“唔唔。”

見實在發不出聲音,江離獄趁機一腳踹了上去。

男人往旁邊一躲,江離獄的攻擊瞬間落空,而後被男人壓進了車裡。

“去局裡。”

關上車門,裴司辰對前麵的司機少年吩咐道。

汽車轟的一聲駛入馬路上,裴司辰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身形瘦弱,沒有一點肉,仿佛隻剩下骨頭;衣服是十幾年前的老款式,大概穿了很久,被洗的發白;露出來的胳膊與小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在戰場上廝殺二十年,裴司辰對這些傷疤很熟悉,呈片狀分布的是燙傷,呈條狀分布的是鞭傷,還有一些圓形的傷疤,裴司辰反而看不出是因為什麼造成的了。

“絕對有故事。”

裴司辰心裡篤定道,當然還有一絲疑惑,想不出一個孩子的身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也不知為何,一向心靜如水的他此刻竟然生出一股煩躁,裴司辰乾脆拿掉了江離獄嘴裡的抹布。

“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江離獄聲音冷漠,眼神如刀,若非她在陽間實力被削弱到三成,又猝不及防的遭到滅神鞭的反噬,才不會輕而易舉的被狗男人抓到。

“我無意跟你動手,是你先動手的。”

裴司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子通紅,時不時流著血。

江離獄沒理會男人,主動閉上眼睛,他體內冒出藍色的光點。

五分鐘後,光芒消失,江離獄眼睛悄然睜開,見與男人挨的很近,她身子往旁邊移了移,在兩人之間留出一個座位的距離。

除了她的叔叔們還有大帝外,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其餘男人都跟江吉貴一樣,都不是好東西,江離獄厭惡江吉貴,更厭惡旁邊這個狗男人。

黑色的轎車逐漸駛離城市,最終停在城郊一棟不起眼的院落裡,車子在大門口被攔停,駕車的少年拿出證件遞給一旁的保安,保安驗明身份,少年驅車駛入院子裡。

“嗡~嗡~嗡。”

轎車剛一停下,裴司辰口袋裡的手機開始振動,他掏出手機,看到上麵的來電提示,於是吩咐少年先把江離獄帶到十三號審訊室。

“你一定會求著我出來的。”

江離獄餘光撇了眼男人的手機氣定神閒道。

“帶下去。”

裴司辰麵色不變,少年不敢違抗自家老大的命令,也不管江離獄同意不同意強行把人從車裡拉出來後送往審訊室。

“爸。”

男人接通電話,對麵是一位中氣十足的老爺子。

“還知道叫我爸!”

手機裡傳來咆哮聲,鎮的裴司辰耳膜生疼,把電話往遠處拿了拿。

“老爺子吃槍藥了。”

裴司辰心裡道,他貌似沒有惹老爺子吧!

“怎麼了?”

待老爺子發泄一會兒平靜下來後,他才開口問道。

“你剛才是不是抓了個冥界的人?”

裴老爺子問道,天知道剛才地府的大佬十殿閻王、四大判官一起出現在他麵前時那場麵多麼驚悚,嚇得心臟驟停差點原地去世。

他何德何能竟讓地府的高層儘數降臨在他家裡,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好兒子給他惹下的禍事。

“抓了個小姑娘,打算關兩天就放回去。”

裴司辰如實回答道。

“犯啥事了,竟然讓你親自出手。”

裴老爺子問道。

裴司辰想了想,還是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及猜測告訴老爺子。

“她的身份沒問題,這點你不用擔心,行事雖然不合規矩,但沒有傷人,算不上什麼大錯。”

“把人放了,記得賠禮道歉,態度誠懇點。”

“還有,都四十歲的人了,準備拖到什麼時候結婚,你媽給你挑選了幾個對象,趕緊滾回來相親。”

“另外,你黎叔叔兩年前去了春城,在春城二中教書,記得去看看,順便替我問個好。”

裴老爺子慢條斯理道。

“你讓媽彆忙活了,相親我是不會去的。”

裴司辰硬氣道,“我不能對不起星落。”

“她都失蹤十八年了,難不成你要等她一輩子?”

裴老爺子有些生氣,裴家隻有裴司辰這一根獨苗,他不想讓裴家斷了香火。

對方沉默許久,裴司辰點上一根煙,臉上多了一抹回憶與憂傷,“是我的錯。”

十八年前,兩人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他獲得進入軍部的資格,想要到戰場上大展拳腳;戰場太過危險,尤其是域外戰場,黎星落希望他呆在帝都繼承家業,兩人因此大吵一架,那一晚黎星落在他喝的牛奶裡下了藥,也要走了她的初夜,卻在第二天留下一紙信封後消失。

本以為隻是普通的離家出走,沒想到這一離開就再也沒有了黎星落的消息,這些年來各種找人的方法都嘗試過,可黎星落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任何蹤跡。

“你的婚事我管不著,但必須把抓的人放了,還有賠禮道歉。”

裴老爺子歎一口氣道,不再繼續逼迫裴司辰回來相親。

“不可能。”

裴司辰直截了當的拒絕。

“今天正午十二點之前你若是還沒有放人,那你去地府給我養老送終吧!”

帝都,裴老爺子說完,不等裴司辰開口,直接掛斷電話。

“後台挺硬啊!”

裴司辰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吐出一口煙霧,香煙燃儘,這才掐滅煙頭下車奔向十三號審訊室。

審訊室內除了一張桌子和椅子外空無一物,江離獄被銬在木桌對麵的窗戶上半躬著腰,既不能坐也不能站,雙腿發酸。

房門被推開,出現一雙大長腿,裴司辰徑直到江離獄跟前解開她手上的鐐銬。

“你走吧,但若是有下次,我還是會抓你。”

裴司辰一臉不情願道,沒辦法,自家老爺子親自發話,儘管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放人,但道歉絕不可能。

裴司辰摸了摸自己那通紅的鼻子,分明是這小丫頭先動手在先。

“不走。”

江離獄坐在椅子上,活動活動被勒的生疼的手腕挑釁的看了裴司辰一眼。

“你彆挑戰我的耐心。”

裴司辰眉心突突直跳,壓下想要揍人的衝動。

“我就挑戰了,你能奈我何。”

江離獄挑眉,繼續道:“你道歉求我,我就離開。”

請神容易送神難,反正她有後台,後台還挺硬的,足夠她囂張些。

“真的不走?”

裴司辰聲音冷了下來。

“不走。”

江離獄往地上一躺,擺出一副要長久留在這裡的樣子。

“祁白。”

裴司辰朝門外喊道,不多時開車的少年來到男人跟前。

“老大。”

“咱們軍中用的藤條給我拿過來一根。”

男人冷冷的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屁孩道。

熊孩子就是欠教訓,她連軍中那些小崽子都收拾了,還怕一個小丫頭片子。

“這,不好吧!”

祁白一瞬間明白自家老大的用意,抬眼看到裡麵的場景,頓時抽了抽嘴角,能將自家老大氣到這份上的人可不多。

“還不快去。”

裴司辰瞪了祁白一眼,少年身子一顫,不敢為江離獄說話,立即去尋東西,不一會兒把一根拇指粗細的藤條遞到男人手上。

“砰。”

房門被男人從裡麵鎖上,嚇得江離獄身子一顫。

“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男人甩了甩手裡的藤條。

江離獄從地上站起來,此刻心中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一時嘴快惹了眼前這個瘋子。

“與你無關。”

她說道,腳步悄悄移向門口,準備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寫一份悔過書,保證以後不再犯,我放你離開。”

裴司辰將紙筆扔到江離獄麵前。

自家老爺子發話,他才不想跟個小屁孩計較,可這小屁孩實在是讓人火大。

江離獄將筆掰成兩半,又將紙撕成碎片,挑釁似的扔到裴司辰臉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裴司辰好不容易壓製下來的怒火被儘數點燃。

他陰沉著臉朝小屁孩走去,江離獄猛的揮拳,直擊對方的下顎,男人頭顱微微一側奪過拳頭,迅速控製住江離獄的雙手,隻聽“哢嚓”一聲,女孩剛解放的雙手再度被戴上手銬。

江離獄見狀,迅速低身,掃堂腿帶著風聲橫掃而出,男人麵色古井無波,手中的藤條毫不猶豫的落在女孩後膝蓋最脆弱處。

江離獄吃痛,本能的跪在地上,男人趁機左手把她的後背往前一按,江離獄瞬間趴在桌子上麵。

“既然你父母沒有教過你,那我今日就替你父母教教你什麼叫做有禮貌。”

男人道,手中的藤條落下。

“啪。”

力道不重,羞辱的意味卻是足足的,聲音在房間響徹,回蕩在兩人耳邊,江離獄掙紮的身子忽然間靜止不動,眼底泛起陣陣猩紅,嘴裡長出獠牙,甚至連整個身體也冒出紅光半虛半實。

裴司辰並沒有打人的想法,隻是想給江離獄一個教訓,故而象征性的打了一下之便停下動作。

“這次是給你個教訓。”

男人將藤條扔掉,順帶著取掉江離獄手上的手銬。

“我咬死你。”

剛一鬆手,江離獄順勢掐住裴司辰的脖子把人撲倒在地上,張開滿是尖銳獠牙的嘴巴狠狠的從男人胳膊上撕下一塊肉來。

一陣紅光閃過,兩人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