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7(1 / 1)

我不是冥神 棄岸 4145 字 3個月前

她兩句話把周霖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嘴巴動了好幾下,憤恨地轉身出去了。

蔣老歎了聲,替周霖說好話:“姑娘彆生氣,周霖他也是擔心你。你是沒看見,這幾日他都要急瘋了!太陽快出來都不肯回房,非要守在你門外!若是活人,他這三日不吃不睡,不一定憔悴成什麼樣了呢!”

閻月也覺得自己的話重了,這不是往人心口上紮刀子麼!

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她隻能問:“那把他叫回來,哄兩句?”

蔣老笑笑說:“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備不準還會說些不好聽的,讓他自己待會兒吧!倒是還有個人,從你受傷跟回來便也守在外麵。”

閻月瞬間想到那方臉鬼,問:“那人是秦捕快吧?”

蔣老點點頭:“這兩日,我都讓他在我屋裡歇著。若你想見他,我將他喊進來。”

閻月本想跟秦捕快了解下情況,讓楚枝先回去睡,免得白日說書沒精神。

楚枝卻說:“茶樓已歇業三日了!你受傷昏迷,南青姐也起身艱難,我哪還有心思說書?”

秦捕快進門正聽見這句,愧疚地垂頭躬身向閻月道歉:“對不住,都是在下連累姑娘受傷,還耽誤了茶樓生意。”

閻月語氣不善:“你知道就好。”

秦捕快更加神色無措,無所適從杵在原地,看樣子幾乎想要跪下磕一個了,耳朵卻聽到兩個字。

“坐吧!”

待秦捕頭忐忑坐下,閻月再度開口問:“為何你不從一開始就跟我說明白?”

秦捕頭囁喏道:“因為,我那時也不知道自己對不對。真是對不住……若我知道他是妖,定不敢讓姑娘涉險……”

秦捕頭沒家沒業,所以誰有事他都樂意頂班,就算沒人找他幫忙,他自己也會用閒暇時間繼續調查案子。

他第一次懷疑楊進,純憑捕快的直覺,覺得這人不對勁兒。但哪裡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

後來他拿著畫像去給一位受害的姑娘看,經過指認他才去抓的人。

誰知抓人當晚,便又有姑娘便又遭了毒手,一下子洗清了楊進的嫌疑。沒等他拿到確鑿證據,知縣大人就將人放了,還革了他的職。

他氣不過,雖然朱捕頭派人跟著楊進了,但他不放心,還是暗中跟去了。進而發現這廝似是盜賊出身,腳上功夫極好,竟很快甩掉了跟蹤的兩名捕快。

他仗著對城裡熟悉,繼續跟上楊進的腳步,卻還是在尤家附近的街角處,失去楊進的蹤跡。

本以為跟丟了,誰知後腦一棍子,直接昏倒了。

幸好他身子骨結實,很快就醒了,發現自己正躺在尤二姑娘的床上。他這才意識到上了當,楊進是故意甩掉彆人,引他上鉤好栽贓!

他一時惱怒,想將人按住,也能算是抓現行了。不想竟完全不是對手,豁出性命,也隻是在對方腿上咬下了一塊肉。

那時尤家姑娘已經喊人了,楊進一個躍起就翻牆跑了,他費勁巴拉追出去,沒想到直接就被擰斷了脖子。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鬼,無人能看見他、也無人能聽到他說話。

他原本寄希望於尤家,想著等尤家報了官,便能知曉那晚楊進才是采花賊,他真的是捕快。不想尤老爺怕影響女兒名聲,不許家人報官,那麼也就無人能知曉,他最後做了什麼。

秦捕快說,半盞明月茶樓名聲在外,可他原本是不信的,隻當是茶樓搞出吸引客人的噱頭而已。

可那時他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來試一試。誰料剛進來就見到閻月在跟周霖這個鬼說話,還讓周霖去跟其他鬼客人聊天,找些奇聞軼事做說書素材。

他怕閻月不肯幫忙,於是故意說得神神秘秘,想引她去幫忙繼續調查……

閻月一直在給楚芝轉述秦捕快的話,楚枝聽到這直接就跳腳了:“好哇你!你是故意害我們東家!”

閻月連忙替秦捕快說話:“他也不知道楊進是妖啊!但凡知道,還能不知死活湊上去,惹得楊進報複不成,乾脆直接殺了他泄憤?”

楚枝氣衝衝道:“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你和南青姐做錯什麼了?遭了這麼大罪……”

她說著說著小嘴就癟起來,又要哭。

閻月戲謔道:“是誰先前百般維護那兔妖,還說小白咬他不對呢?”

楚枝圓臉倏地一紅,嗔道:“哎呀我年紀小,難免識人不清嘛!以後我再也不喜歡容貌俊朗的了,看見俊朗的來茶樓就給他打出去!”

白塵:……?

閻月咯咯直笑,扯動肩膀上的痛楚,疼得倒抽氣。

“你這會兒少逗她笑!”南青邁步進屋,柔聲斥楚枝:“她傷口上有妖力,還沒愈合好呢!小心笑大了把傷口崩開。”

閻月趕緊拉過南青,上上下下仔細查看一番,“你如何了?都傷哪了?我還注意壓著說話聲音,怎麼還是把你吵起來了。”

南青似乎不習慣這種親昵,彆彆扭扭地說:“我沒事。何況我是妖,總比你一介凡人強多了!”

相處這些日子,閻月已經摸清了南青的性格。

她是那種自以為麵熱心冷的人,實際她皮笑肉不笑的待客方式,連客人們都感受得出來。而她的心,也根本沒有那麼冷。對毫無邊界感的楚枝,對呆憨笨拙的自己,她從來都是竭儘全力。

閻月指著秦捕快說:“秦捕快剛說要把他的積蓄賠給咱們,雖然不多,也是份心意。”

南青淡淡地說:“我沒事,全憑東家安排。”

閻月點點頭,又問秦捕快:“如今楊進已死,你的執念應該破了才是,為何你還在這兒,不入輪回?”

秦捕快是剛死沒幾天的新鬼,還是前晚才從蔣老口中得知,他這樣徘徊在人間,是因執念所致。他自己也十分困惑:“我,不知道。”

閻月想了想說:“可能需要斂屍和澄清真相。”

白塵見她剛醒就把心操了個遍,有些不滿,假裝哼唧著醒來。

閻月果然聲音軟得發嬌:“哎呀呀,把我們小白吵醒了……”

白塵心裡甜滋滋的,佯裝虛弱,晃晃悠悠站起,卻腿軟一般歪在閻月身上,

閻月驚呼:“怎麼回事?小白受傷了?可找郎中給它看過了?”

楚枝有點懵,“沒有啊!先前吃飯的時候挺好的,應該是把腳睡麻了吧!”

白塵橫她一眼,委委屈屈地拿腦袋頂閻月。

閻月把它撈進懷裡,就聽楚枝又說:“小白這幾天啊,除了吃飯喝水拉尿,就一直守著你。我回頭也撿隻狗去,眼裡心裡都隻有我!”

閻月摸著小白的頭說:“你才撿不到我們小白這樣又乖又懂事的狗狗呢!是不是小白?”

白塵嘴都張開了,終究還是沒忍心咬下去,氣哼哼地對楚枝和南青,發出不滿的叫聲。

“……汪!”

真恥辱!

這簡直是他數千年妖生以來最恥辱的一幕!

白塵叫完就把臉埋進閻月的懷裡,不肯再抬起。

“哦呦!”閻月驚喜道:“第一次聽到小白這麼叫,它以前都是嗷嗚嗷嗚的叫呢!”

楚枝道:“這是生氣了,嫌咱們吵醒它了,不高興呢!”

閻月恍然大悟:“哦哦哦,還真是。大半夜的,你們這幾天都辛苦了,快回去睡吧!秦捕快去最後一間倒座房小住幾日,回頭我與朱捕頭商議一下,看看你的事如何處置。”

人妖鬼各自散去,閻月把小白抱進被窩,親了又親:“哎呦喂小白白,姐姐想死你了!木木木木麻!”

白塵臊得臉頰發熱,極為不耐煩,卻怕碰到她傷處不敢推拒。剛安靜下來,耳邊又聽到她有些後怕的聲音。

“小白乖,以後打架這種事,你可不能再衝上去了哦!打架是大人的事,你這麼小,摻和進去太危險了!聽到沒?”

白塵哼唧一聲,伸出舌頭舔了下閻月,又換來一通親親,心滿意足地攬著他睡去。

望著她的睡顏,白塵暗下決心,得教她點功夫防身,否則待他離開後,她再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次日早起,白塵就知道她自己想到的辦法了。

閻月居然讓南青去給她找一柄鋒利且便攜的匕首,這樣隨身攜帶,遇到來犯的妖物就割破手掌,“封印”妖物!

白塵想起那晚兔妖的臉被灼燒,當時就隱隱懷疑,如今從二人對話中得到確認,閻月的血能克製妖族。

難怪那晚楚枝給閻月包紮傷口,但傷在前肩,她一個人不太好操作。可即便如此,南青也隻是在旁指點,並未上手幫忙。

又得知了她的一個秘密,但似乎,代價有些大。

南青和楚枝要去茶樓,說中午會叫食肆給家裡送飯,讓閻月好好在床上歇著。

朱捕頭來時,閻月正在換絡子。

她裝小黑石頭的絡子,不知怎得沾了血漬,許是那晚受傷,不小心弄上去的。

她將秦捕快的遭遇與他說了,朱捕頭吃驚不已,淚水盈在眼眶,連連追問秦捕快的屍首如今在何處。

閻月有些尷尬,昨晚忘了問了。

於是約定好,讓他今晚帶人來,閻月帶他們去給秦捕快收斂屍首。

朱捕頭說兔子的頭和屍體都在衙門,他們一時想不好如何結案。總不能在結案陳詞上寫,是兔妖奸/□□女、報複殺人吧?這上奏到府衙去,隻怕所有人都要以“妖言惑眾、惑亂人心”挨頓板子。

說到這兒,朱捕頭問:“那晚南青姑娘,為何要割掉兔子的頭?”

這個閻月倒是知道,南青的原話是:“妖物需要首身分離,否則養足精神、恢複妖力,那些捕快根本關不住他。”

閻月說的委婉一些:“怕那兔妖法力恢複,再次暴起傷人,介時咱們全加起來也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