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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眾人接受了警察叔叔的一通教育後,離開了派出所。

警察叔叔以為打擊了黑惡勢力,誰曾想,是兩個無冤無仇的醉漢之間的耍酒瘋。

酒瓶尖利結實,要不是炎幸及時趕到,這小說已經可以完結了。

總共賠償上萬元,沈徒和大哥各賠一半,原本劍拔弩張,氣焰跋扈的二人,互相道了個歉,寫了個再不打架保證書,灰溜溜走了。

夜晚風涼颼颼,酒醒了七分的沈律渾身哆嗦。

隨手拽了程妙然放在包上的外套給自己蓋腿。

剛蓋上,外套被一把拽走。

少年皺起了眉頭,立馬驚呼:“冷!”

“凍死你活該!”炎幸麵無表情,瞪了沈律一眼:“來我問問你,人家小情的胸口好受麼?”

沈律的眼神閃過一絲惡心,他自知理虧。但轉頭又記起了自己是尊貴少爺這件事。“......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炎幸學他腔調:“就你這酒量,喝ad鈣奶都能醉的,就這樣還挑事。真有本事也行,你看你那個慫樣,被人摁著打呢。”

沈律不服,剛要張嘴爭辯。

可自己被打破了嘴角,一做大表情就扯得傷口生疼。“管你什麼事?怎麼,我和彆的女人開房你吃醋了。”

沈律比原主小五歲,高中生,正是中二病的年紀。

當初兩人交往時,周圍人就很莫名其妙。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二人。都以為少爺玩膩了小的,原主想吃嫩草。

誰知道倆人雙初戀,玩得是純愛。

沒有了殺馬特假發的少爺,眸光清亮,鼻梁高挺,樣貌標誌。

骨架大但還沒有成熟男人的結實感。

嘴裡吐出來的話難聽,但過來人一聽就知道,充滿了做錯事後想為自己開脫轉移矛盾的驚慌和幼稚。

“你幾歲了,還一口一個開房開房的。男人不自愛,就是爛白菜你知不知道?”

“你......關你屁事。”沈律裝逼失敗,結果把自己丟橘子裡去了,本來就丟臉到難以附加,又被自己的女朋友抓了個現行。此刻迫切想要轉移話題:“你來乾什麼啊,你不是去相親了,不是去找彆的男人了嗎?你都有彆人了你還管我乾什麼?出軌了還來教育我,你惡不惡心?”

炎幸眼皮一跳。

果然,這個年紀犯中二病的小孩,有一套自成一派的邏輯係統。

她忍不了。

“對啊,我來乾什麼,我應該讓你挨一酒瓶子變植物人,不應該把你救下來,讓你活蹦亂跳的還有力氣罵我。把我閒的。”

“我沒出軌,沒給你戴綠帽子,戴也不會讓那個男的給你戴。人樣都沒長出來你說我和他談戀愛,沈律你還是人嗎?”

生怕兩個人再吵起來,程妙然立刻打斷:“招娣是有苦衷的!而且那個是代相親!不是本人真的相親!”

沈律不抬頭,也不聽解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代不代的,反正都是相親。”

“但是這事說實話,我也能理解沈律的心情,看到女朋友和彆的男生一起吃飯,作為男朋友肯定不開心。但沈律你做的也不對。再怎麼樣,你也不該真的和湯圓圓去開房。”

“我都說了我沒開!”

“那你去乾什麼,有錢花不出去?家裡的床塌了不能睡?”炎幸反問。

程妙然表示讚同:“就是啊,你那是沒開成。你看你又摟又抱的,湯圓圓本身就恨不得貼你身上,你還給她這個機會,我看這個綠帽子到底誰給誰戴,還說不好呢。要是我們都不在,誰知道你倆能進行到哪一步?”

“對了,招娣,你怎麼知道開房會出事啊,我還以為你是吃醋你男朋友和彆的女生出去呢。”

炎幸岔開這個話題。“那個KTV人那麼雜,肯定會有亂七八糟的人啊。誰知道沈律就是那個亂七八糟的人。”

“倒也是啊。”

沈律不樂意聽,站起來,高大的身子直立炎幸身前:“哎,你什麼意思,還成了我的問題了?你和彆的男人相親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就想和我玩玩,到時候在和彆人結婚?”

“有這個可能。”

“你......”

眼見兩個犟種又要吵起來,程妙然情緒激動:“她賺錢是想給你買生日禮物!”

話音剛出,捂嘴,後悔。

“你說什麼?”沈律瞪大了眼睛。

“......”

程妙然借機勸導:“哎呀,沈律你不是快過生日了嗎,炎姐想給你個驚喜。本來她死活不想說的。”

“你是個男人,道歉這種事總不能讓女生來吧?更何況剛才要是招娣不把那個酒瓶打開,你現在早沒命了。”程妙然趁機戳了戳沈律。

“......”

聽見禮物兩個字,沈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癟癟嘴,嘴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竊喜。

本來就沒真打算和湯圓圓怎麼樣,他知道湯圓圓喜歡自己,就是想借著這個便利,演一出戲,氣氣炎幸。

為此他給湯圓圓送了一套不便宜的求求秀裝扮,搭人情。

而且本來他開的就是鐘點房,根本沒打算過夜。

“你真的要給我買禮物?”

“......”

“......我沒碰她。”沈律起身,低著頭,不大好意思地伸伸手,最終紅著耳朵,拉起了炎幸的手,十指纏繞了上來:“你今天穿的還挺漂亮的,這個小裙子很適合你。”

“我真的沒打算和她有什麼關係,就是演戲。我對天發誓。”

“你要生氣多久?”

程妙然跟著附和:“就是,你們兩個趕快來個和好的kiss,小情侶彆因為這種事吵架了。”

“你說什麼呢。”沈律立馬和善了表情,害羞地撓了撓頭:“初吻哪能這麼隨隨便便。”

“?”程妙然張大嘴:“哇,你們還沒親過?沈律你看著不像個好人,沒想到這麼純情?”

“滾啊。”

但炎幸,對高中生之間的男歡女愛,了無興趣。

沈律的憤怒情緒會隨著誤會消解的瞬間緩和,程妙然興奮地吃瓜。

多麼美好的青春,多麼熱烈的夜晚。

如果瓜主不是自己的話。

炎幸甩開他的手,盯著他漂亮的眼睛:“沈律,我賺錢不是為了給你買禮物,我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好的生活。還有,我們分手吧。”

程妙然:“?”

沈律:“?”

話音剛落,沈律愣在原地。

向來都是他甩彆人,沒有彆人甩他的道理。更何況對於炎幸,他還是挺喜歡的,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戀。

“為什麼啊?”程妙然難以置信。

“你是不是發燒了?”沈律伸出手摸炎幸的頭。

“我沒發燒。沈律,我隻是覺得,我們都應該成為更好的自己。”炎幸回握住沈律的手,放了下來:“你馬上要高二了,不抓緊時間改命,難道要和我繼續糾纏嗎?而且,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談戀愛這種事,先搞錢再說吧。”

“談戀愛耽誤你搞錢?”沈律眼神幽幽,冷哼一聲:“這樣,你以後乾那個相親,我不會管你,但你不許讓彆人碰你,拉手也不行我會吃醋。”

“不是這個問題。”炎幸踮起腳,揉了揉沈律的頭發。不知為何,她明明也沒多大年紀。但總覺得沈律有種像兒子般不懂事的感覺。“我對你,沒有戀愛的感覺。”

沈律仔細回想,炎幸比他大很多,他身份特殊,家境優越。

同學們對此知根知底,也故意接近他,希望能攀上一點半點關係。

沈律不喜歡同齡女生的幼稚和因為家境對他莫名其妙的接近感,就隱姓埋名,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編造自己家父親是個發傳單騙人的騙子,家裡欠了一屁股債,被人人喊打追到家門。

自己是個窮的到處討生活的窮小子,一來二去,騙到了同樣對家庭一肚子不滿的大姐姐。

誰知道這個姐姐也是個幼稚鬼,兩個人交往期間小吵小鬨不斷,但原主每次都會先低頭,來回哄。

完全是把沈律當不懂事的弟弟看。

“你說什麼?”

“我說我對你......更像兒子那種?反正就是完全沒有戀愛的心動感。”

“?”

“你和我交往以來,抱也抱了,手也牽了。就是,沒有想和你睡覺的感覺。”

沈律噎住了。

一晚上丟了兩次臉,沈律很沒有麵子。

但程妙然在眼前,要是他繼續挽留,似乎又顯得很沒麵子。

“......誰是你兒子啊?”

“分就分啊,你裝什麼,還沒感覺,我對你還沒感覺呢。”沈律單手拎起雙肩包,扛肩上。

頭也不回走了兩步,突然猛地轉身,一把抱住了炎幸,摁住她的頭,緊緊埋在肩膀上。

許是沒有適應,他抱著炎幸的手有些哆嗦。

摸著頭的手看似力道巨大襲來,摁上的時候,卻溫柔無比。

“哇!”程妙然激動的捂嘴。

炎幸被抱的喘不過氣,身高的劣勢,她剛好夠到沈律的肩膀。

整個人呼吸困難,動彈不得,隻能回抱住沈律的後背,“啪”一巴掌重重下去。

“嗷嗚!”沈律吃痛,自覺放開了手。“你打我乾嘛?”

“以後不要打架了啊,菜雞。”

沈律光速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快速跑開,邊跑邊回頭招手:“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炎幸擦著臉,朝他比了個中指。“也彆再讓我看到你了!”

——

轟轟烈烈的一晚上結束,炎幸找了一家24小時的便利店,趴在店內就餐的桌上,湊合睡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她準備久違地回趟炎家。

目的無他,智鬥炎母,要回戶口本,去改掉這個惡鬼附體般的名字。

炎招娣。

原主住在城中村,這裡已經在商議拆遷的事。馬上就趕著舊城改造,拆成棺材盒似的成排土棕小高層。

如今還是老舊的自建房。

一樓留給二老,炎父常年在外出海打魚,一般是炎母劉桂芳一個人住。

二樓黃雅梅一家三口住,她住在三層矮小的閣樓。

到了家門口,炎幸停下了腳步。

離家出走莫名其妙回來,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炎母的狂轟亂炸。

但老天爺偏要她麵對。

炎母正坐在東邊大門前摘豆角,旁邊還有一條待宰的魚。

屋內不時飄出燉排骨的獨特芳香。

想必這新鮮的豆角,便是美味佳肴的佐菜。

她早年在飼料廠乾會計,如今飼料廠倒閉,辦了個提前退休。整日在家閒的沒事,召集了鄰裡相親一群大爺大媽切磋麻將技藝。

晚上則是廣場舞的常客,一跳跳到深夜。

整日吆喝著炎幸不努力多賺錢,也沒見她出去賺錢。

炎幸躡手躡腳,拾起一塊石頭,對準西邊廁所大門:“啪”。

炎母果然中招,立刻起身,扔掉豆角,前去查看。

炎幸瞅準時機,往屋裡那麼一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