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第七天(1 / 1)

《推我》導演坐在錄製團隊正中央,握住身旁齊季的手,日常不苟言笑的臉笑成燦爛的太陽花。

“齊經紀你不厚道啊,宋老師這哪是不適合上綜藝,分明是自帶綜藝感,天生的綜藝人啊,要不是當初我們節目堅持死磕宋老師,這麼好的綜藝苗子,還不知道要被你們公司藏多久。”

導演光說不夠,還要用暴殄天物的眼神對他表示強烈譴責。

齊季:“……”

他總不能說導演你認錯人了,天生綜藝人不是宋澤,是宋澤身體裡的紀書魚吧?

齊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導演,能不能安排後期把這段剪掉?我家藝人的公眾形象需要維護。”

“你懂什麼?”導演滿臉匪夷所思,“就宋老師這造型,節目播出後都不用我們花錢營銷,妥妥的熱搜預定。”

這個小齊,一點經紀人的職業敏銳度都沒有。換他當宋澤經紀人,早就把宋澤捧成國民頂流了,哪像現在,空有影帝頭銜,卻因為缺少曝光遠離公眾視線。宋澤現在當紅,大家記得他是影帝,再過幾年更年輕的當紅影帝出來了,誰還記得宋澤是誰。

還是宋老師有眼光,懂得善用道具放大他的美,給觀眾朋友們帶來福利。

導演愈發看不上齊季,要不是顧慮著這是合作方不能得罪,他高低要給齊季上一課。

紀書魚手背在身後任由npc綁緊,配合著蒙上雙眼。錄製現場漸漸安靜下來,吸氣聲此起彼伏。

齊季摸摸鼻頭,忽略導演暗藏鄙夷的眼神,鬱悶地看向鏡頭,隨後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氣。

紀書魚偏了偏頭,不解道:“大家怎麼了?”

一束柔光打在紀書魚臉上,照亮整個麵中部。紅絲帶,高鼻梁,斜飛入鬢的劍眉,搭配這張臉上純真的表情和懵懂的語氣,好似個不諳世事落入凡塵的絕美精怪。

郝有看向左右。

兩位女嘉賓星星眼,正在欣賞美色。兩位男嘉賓,一位好像也在欣賞美色?另一位……呃,口嫌體正直地欣賞美色?

紀書魚等不到回答,更好奇了,“到底怎麼了?”

郝有壞笑著衝紀書魚賣關子:“播出後你就知道了。”

紀書魚:“……”

有紀書魚這樣的珠玉在前,其他五人歇了攀比的心思,快速綁好,在npc男仆的帶領下分彆進入六間密閉的房間。

紀書魚感覺自己被扶到柔軟的沙發上坐好,腳步聲遠去,厚重的門扉關閉聲後,房間裡徹底安靜。

咕嚕嚕的腹鳴聲,從紀書魚的胃部響起。

紀書魚伸出舌尖,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好餓,從早上到現在她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現在又餓又渴,腦袋裡的皮脂層光滑地能溜冰,隻剩下最原始的進食欲望。

紀書魚吸了吸鼻子,精神猛地一震。好香,是食物的味道!

她立刻仰起頭,坦然自若地問:“有人嗎?來個人幫我鬆綁啊,嘉賓快要餓死啦。”

藝人該有的矜持,紀書魚表示不存在的。

沒人回應。

紀書魚扭了扭手腕,絲帶綁得很緊,短時間很難掙開。她隻好繼續呼喚節目組:“導演,我申請十分鐘乾飯時間。把我們綁在這兒又不讓我們吃東西,小心我以工傷起訴你哦。”

這下導演終於回應了,“該環節需要各位嘉賓自救成功才能獲得食物獎勵。”

按照劇本,這個環節由嘉賓自我發揮,節目組不做強製乾預,隻在房間裡放了剛出爐的噴香烤雞和讚助商提供的飲料,算算時間,嘉賓們也該餓了。

聲音通過房間內的音響設備傳過來,證明嘉賓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導演組的鏡頭之下,也證實了紀書魚是第一個靠投訴節目組觸發劇情的嘉賓。其他嘉賓想必也都聽到了。

行叭,薅節目組羊毛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紀書魚努力思考。

自救……得想辦法把手腕上的絲帶解開。

她蜷起手指摸索絲帶。摸著摸著,蒙在絲帶下的雙眼猛地睜開。

這好像是魔術結?

紀爸爸以前去菜市場買菜總打魔術結封口,說這樣既方便又牢固,紀書魚可太熟悉這種打法了。

她嘗試著用左右食指和大拇指交錯拽住垂下來的兩條邊,輕輕一拉,這條絲帶就像德芙,縱享絲滑地脫離了手腕。

耶,解開啦。

紀書魚快活的笑起來,一把掀掉礙眼的絲帶,眼睛循著香氣找到烤雞,雙手鎖定,手指靈活地上下翻飛。停手時,完整的烤雞已被她按照雞的身體構造卸成了大大小小十多塊。

遠程鏡頭後的導演:“……”

身臨其境的followpd:“……”

好震撼。

這雙手是怎麼做到令手控黨斯哈的同時又讓人目不暇接,像是看了一場精彩的魔術?

齊季也沒錯過這一幕。他看向盤子裡被紀書魚分屍地明明白白的烤雞,猛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導演一把將後期組組長薅過來,激動地雙眼發光,“剛剛那段,看到沒,後期剪輯給我上大特寫!原速和慢動作各來一遍!還有宋老師解絲帶那裡也要特寫!”

這可都是名場麵,事關節目熱度,該給的特寫一個也不能少。

紀書魚正在努力演示如何優雅地填飽肚子。

Followpd眼睜睜看著紀書魚嘴巴開合間,盤子裡的烤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沒了三分之二,她才戀戀不舍地停下動作。

整個過程中紀書魚嘴角四周始終乾乾淨淨,隻上下唇瓣沾了薄薄一層油潤光澤,看起來不僅不顯臟亂,反而襯得這張臉越發唇紅齒白。

Followpd硬生生看餓了。

紀書魚聽到腹鳴聲,笑眯眯地將剩下的三分之一烤雞遞過去,熱情道:“你吃吧,彆浪費。”

不用考慮身材管理,紀書魚心情愉悅,放開吃了個飽。

這麼看來,和宋澤互換身體也不完全是件壞事。

Followpd半推半就地接過餐盤,紀書魚起身趁機打量房間。

深棕色木質地板泛著油亮的蠟質光澤,沉重的木質大門和房頂雕著繁複的燙金花紋,房間裡除了該有的桌椅沙發外還擺放著一張被層層帷幔遮住的柔軟大床。

看著像是劇本裡身為伯爵的城堡主人給未婚妻的親友團們安排的豪華臥室。

紀書魚在房間裡快速搜查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物品。

她走到臥室門前,試著轉動金屬門柄,輕輕一拉,門開了一條縫。

咦,沒反鎖嗎?

紀書魚用力一拉,房門大開,門口正對走廊。她走到走廊扶手處站定,朝下望。

從二樓通往樓下大廳的扶梯處掛著一具身穿白色婚紗的逼真人偶,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掛在人偶脖子上的繩結,人偶頭頂的白紗和飄逸的白色裙擺。

紀書魚:“……”

正常流程嘉賓該尖叫了,但她實在叫不出口啊。

紀書魚果斷轉身,快速敲響兩側房門,將其他五位嘉賓紛紛喊出來,指向樓下示意他們看。

林兮伸長脖子往下看了一眼,立即捂住眼睛尖聲大叫:“啊!死人啦!伯爵的新娘死了!”

隨著她這聲尖叫落下,管家從大廳門口衝進來,憤怒地指控樓上,“半個鐘頭前,夫人獨自前去試穿婚紗,說要請你們幫她參考,不許任何人打擾,誰知竟會命斷於此!我可憐的夫人,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殺了她!”

管家手握成拳頭,啪啪拍向胸口,一邊拍,一邊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六人。

徐逸轉向紀書魚,冷靜道:“第一個發現的人是你嗎?”

紀書魚瞬間入戲:“對,是我。”

五位嘉賓齊齊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紀書魚。

沈睿推了推鼻梁上用作裝飾的金絲眼鏡框,篤定道:“通常第一個發現命案現場的人嫌疑最大。”

紀書魚反駁道:“那是因為我解絲帶解得最快,吃雞吃的最快,最快的n(v)……男人就是我!”

沒辦法,誰讓她快呢!

嘉賓們:“……”

紀書魚見嘉賓們滿臉震撼,以為他們不相信,不假思索地扯住followpd的袖子,問他:“你一直在拍我,你來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Followpd:“……”

鏡頭緩緩對準肩扛攝像機,身材魁梧的跟拍。鏡頭下,一滴汗緩緩從可憐的跟拍額角滑落。

可憐的漢子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

紀書魚拍拍他肩膀,後知後覺道:“不能說是吧?好了好了,當我沒說過。”

蘇穎笑了兩聲,見其他人看過來,飛快地捂住嘴,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覺得,宋老師應該沒說謊。”

林兮看她一眼,撇嘴道:“這可不一定,宋老師可是影帝呢,他演技好,說不定把我們都騙了。”

“不,我不是影帝,”紀書魚搖頭,“我隻是伯爵未婚妻的親友。”

林兮:“……”

郝有:“我們先下樓搜查吧?”

他的提議獲得了一致同意,紀書魚跟著嘉賓一起下樓。

眾人齊齊聚在吊起的婚紗人偶前。

離得近了,嘉賓們臉色都不太好看。道具組也不知從哪找來的人偶,不僅麵部五官栩栩如生,就連人偶身上的肌膚紋理也無限接近人體皮膚。

人偶那雙黑白分明的琉璃眼珠在泛白的強光下反射出無機質的冷光,偶爾對視一眼都覺得滲得慌。

紀書魚把臉埋進郝有肩頭,大聲說:“郝哥,我膽小,我害怕,驗屍環節你們上。”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怕,但誰讓她現在是宋澤呢。

宋澤必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