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八股文(1 / 1)

桓瑛依舊居住在彆院裡,她聽到了隔壁院子裡的女人再次傳來了哭聲。

她每次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哭泣,她在那個男人的麵前從來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在他的麵前一向都是堅韌,不服輸。

一牆之隔的陌生人完全能夠理解到她的脆弱。

桓瑛不再阻止她的哭泣,隻有讓她發泄出來之後,她心裡麵才不會那麼難過,才不會隻想著去尋死。

她的哀怨如同女鬼一般的纏繞著眾人,他身邊的貼身丫鬟早已經離開了他回到了夫家,就連她的貼身丫鬟都走了,那些冷血的婆子們,克扣她的衣食,現在天氣變冷了,她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也沒有炭火給她,她肯定熬不過今年了。

相比之下,桓瑛愈發覺得豆腐西施的生活不容易,豆腐西施那天忙於生計,那裡有心情悲秋傷春。

如果豆腐西施知道桓瑛對她的想法看法如此正麵,一定樂得開心。

事實上,豆腐西施收攤回去後,就對茶棚喝茶的美少年念念不忘。

因為桓瑛提前走了,豆腐西施乾脆就提前收攤。

“哎,豆腐西施,你這裡不是還有水豆腐嗎?你怎麼不賣了?”

“不賣了,不賣了,剩下的拿回家吃了。”

“今天你今天怎麼說他那麼早啊,那天都還沒下黑,太陽還沒下山了。”

豆腐西施忍不住翻白眼,他想什麼時候收攤什麼時候擺攤,那不是她的自由嗎?

豆腐西施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她在想著白天的美少年。

黃平家裡做的鹹魚吃不完,他就住在豆腐西施隔壁。

“豆腐西施,這麼早就睡了,她平時都是很晚才睡的。”

有時候,豆腐西施會提前一天起來把豆腐磨好,這是常有的事。

豆腐西施幾乎跟黃平見不到麵,為了生計奔波,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黃平家做的鹹魚也是首屈一指,黃平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豆腐西施,心想著自己哥還住著這麼標誌的人物。

黃平當然想著是嬌妻,美妾還有美幣,但是現在彆說嬌妻美妾了,就算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情願留在府裡麵嫁給管事的,都不願意嫁給黃平。黃平既無功名,又無家產,還不如留在府裡繼續當丫鬟。

黃平天天給豆腐西施送鹹魚,一開始禮尚往來,豆腐西施也給他回贈了新鮮的水豆腐,那想到在黃平眼裡,這是他跟豆腐西施郎情妾意的證明。

豆腐西施已經嫁過人了,她現在是寡婦,娶她的話,是不是聘禮是不是可以少給。

豆腐西施可沒有黃平想那麼多,她認為隻不過是鄰居之間的互相來往,都是在整條街上當小販的,人情往來少不了,平時多過來的豆腐,都是你送我我送你,賣豬肉的屠夫,賣青菜的阿婆,他們都是互相送來送去的。

豆腐西施睡不著,原本想扯著兩匹布做一身衣服,奈何黃平這幾天一直都來叨嘮她,她隻能熄燈早早睡下。

可始終睡不著啊!那個美少年叫什麼名字啊?許安叫他十三郎,十三郎是什麼出身。他經常身穿青衫白衣,雖然都是普通的布衣製成的,沒有任何布丁,他應該不至於貧困潦倒,至少他還能讀得書,可他為什麼沒有書童跟著,獨自一人在京讀書,難道是他父母雙亡。

“豆腐西施,你睡了沒?”

豆腐西施乾脆當做沒有聽見,倒頭就睡。

“豆腐西施,你睡了沒。”豆腐西施不願意再跟黃平說話,要是真的黃平嫁給了黃平,黃平一家子肯定會嫌棄豆腐西施是寡婦,生意不好就怪寡婦受氣。

豆腐西施搬過來那會,黃平家的鹹魚生意並不好,黃平的母親就認為這都是因為隔壁住著一個寡婦,是寡婦帶來了晦氣,每天都在指桑罵槐。

豆腐西施心想著自己隻是一個婦道人家,跟一個潑辣的大媽和不安好心的兒子起什麼衝突,寡婦門前是非多,豆腐西施也忍了下來。

豆腐西施忍下來後,可不得了,黃平的母親得寸進尺,認為豆腐西施身為寡婦給彆人帶來晦氣,是她理虧。

如今黃平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但是黃平跟其母親挑三揀四,長得不夠清秀的不行,太瘦了,乾不了活,太胖了容易吃得多,家世也要清白,最好是要讀過書。

挑來挑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除非是遇到了天仙下凡。

黃平就打起了豆腐西施的注意,豆腐西施怎麼也算是中人之姿,再說了她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藝,以後肯定吃穿不愁,她做完自己家的豆腐,還可以幫他們家做鹹魚。

黃平這算盤打的響,可惜,豆腐西施是個很看重男子容貌的人,她也不指望能夠大富大貴,夫婿一定要俊美,可黃平實在是長相平平。

如今桓瑛還年少,到了二十多,三十多,會不會就長彎了。

如果豆腐西施見過秦王就不會有那樣的想法。

秦王已經過了三十五,依舊容貌俊美,五官精致,舉止優雅,是京城不可多的美男子。

身為秦王的兒子,桓瑛還繼承著父母雙方的美貌,要說人家真會長,轉門挑著父母的長處長,桓瑛繼承母親白皙紅潤的膚色,烏黑亮麗的長發。

隻要他站在那裡,不說話,就能吸引人。

不光是豆腐西施,其他的

黃平與之相比,就連大戶人家的小廝府比不上。

豆腐西施有著自己的手藝,她做的豆腐有口皆碑,完全不需要再嫁黃平。

豆腐西施對再嫁的夫婿隻有一條標準,那就是必須得長得好看,如果不好看的話,生出來的小孩也醜,自己長得好看,也必須嫁給一個好看的丈夫,這樣才稱得上是一對璧人。

豆腐西施確實不是一個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

可黃平並沒有這麼想,他認為這是豆腐西施沒有看到嫁給他的好處。

難道豆腐西施真的要嫁給那個桓十三的窮書生嗎?

桓十三在京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租著彆人的老宅住人,那怕發生了女鬼哭泣,桓十三因為貧窮不得不住,如果是他黃平,早就搬走了。

豆腐西施不喜歡他黃平,完全是他黃平沒有錢,如果他有錢豆腐西施早就貼上來了。

黃平連送了好幾天的鹹魚,豆腐西施都不避而不見,豆腐西施為了避開黃平,提前去賣豆腐,提前收攤。可她始終都沒有見到桓十三!

難道桓十三生病了?或者他要娶妻了?像他這個年紀,家裡訂有親,恨不得早點嫁過去。

榜下抓婿,比比皆是。萬一桓十三高中狀元,發達了,完全可以攀上好親事,與清流世家聯姻。

見豆腐西施著急的詢問桓十三,許安納悶兩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十三郎現在在家中看書,閉門不見人,說是要考會元?”

“會元?”豆腐西施也被桓十三的想法下了一跳,桓十三年紀輕輕卻敢誇下海口。

“是啊!我們費勁考得個秀才,這輩子能中舉人就不錯了,可十三郎,人家有誌氣啊!非得要三元及第,名列三甲。”許安估摸著桓十三至少都能得個進士,進翰林院當翰林,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那裡像他這樣,既要溫習功課又要做包子賺錢糊口。

實在是太難了,有心而無力。

“他能考上嗎?”豆腐西施有些擔憂?

“就算不能考上又如何呢!他現在已經去舉人了,就算考不上,他可以回老家的書院教書,都已經是舉人老爺了。”許安認為自己的處境可比桓十三差多了。

許鶴帶著桓瑛,雲秀溫書,說起來,桓瑛病了之後,許鶴就不用上課了,清閒了許多,許鶴就在京城附近遊玩,遊玩了一圈實在是無趣,剛才又回來給桓瑛上課。

雲秀實在是打不起精神,許鶴剛出去了一會,靈秀就拉著淮陰開小差。

你是不知道你們淮山書院的那幫同學是多麼的無理呀,他們啊!狗眼看不見的瞧不起人來。這樣的人彆說再朝為官,能幫你一下,到時候不直接給你捅刀子就不錯了。

“他們都是一群詩家子弟一起從小長大的父輩,祖輩之間都是相互認識,他們自然團結一致排外。”桓瑛就沒有融入過他們。上次跟煙雨樓相見,除了文衡慕,其他人就招呼都不跟桓瑛打,愣是要跟桓瑛劃清界限,他們可不願意跟秦王這個“奸臣”有所來往,再說秦王就是個泥腿子,在他們看來秦皇跟那些得勢的宦官也沒有區彆,哪怕秦王鎮守了邊關10年,他們也不會感激。

“你那些同學可真夠清高的。”雲秀回想見到的那幫書生,他們穿的都是綾羅綢緞,腰間掛著玉佩和香囊,“一點都不看出來是十年寒窗苦讀。”

“他們哪裡苦了,在家裡麵也有丫鬟書童伺候著,在書院裡麵,他們也把書童帶了過來。”桓瑛對自己的那幫同學也沒有多少好感。

“看來你在橫山書院過得也不瀟灑嘛。”雲秀嘟囔道。

“我才出去了一會,你們兩個就聊開了,還要不要上課啊?”許鶴回來敲了敲桌子。

歡迎桓瑛驚奇的發現許鶴他這個老師的教法跟前世的一些老師的做法差不多。

許鶴還算的是為人師表,如果跟橫山書院那幫夫子相比的話,許鶴安全就是個恩師,從來都沒有在學生這裡拿好處,相反他不藏私,儘興儘力的教導學生,對學生一視同仁。

許鶴還一起教授雲秀,桓鳴沒意見,桓瑛一個人讀書也孤單,教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有時候,佳禾縣主也跑過來蹭課,不過她是個待不住的人,聽到許鶴嘴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跑了出去。

佳禾縣主還納悶,許鶴怎麼也跟侯府的那些夫子一樣,也是滿嘴的孔子曰,孟子約,她還以為許鶴不教四書五經。

佳禾縣主一點都不喜歡聽四書五經。

每到許鶴教到四書五經的時候,佳禾縣主就跑得遠遠的。

許鶴教桓瑛雲秀鑒賞水墨畫時,佳禾縣主又湊了上來。

許鶴還是像往常一樣授課,今天佳禾縣主沒有跑過來搗亂。

雲秀動不動就愛開小差,許鶴都已經習慣了。

“我看你們今天都沒有精神上課,都打起精神來。”許鶴又敲了敲桌子。

桓瑛看著可憐的桌子都不知道被許鶴敲了多少次,沒有報廢已經算是木匠的手藝好,雲秀被許鶴用戒尺打腦袋的次數比桓瑛多,桓瑛隻有在偶爾走神的時候被打,雲秀可是家常便飯。

“要是佳禾縣主在就好了。”

“為什麼?”桓瑛不解,好端端的怎麼扯上了佳禾縣主。

“要是佳禾縣主在,她能夠吸引火力。”

“你還嫌不夠亂啊!”

“我看你們也沒有心思學了,今天就到這了。”

“耶。”雲秀非常開心。

“我們今天練字。”許鶴瞥了雲秀一眼。“十三郎,在考場上,書法也是非常有講究的,字跡清晰工整,不潦草,最好是中規中矩,不要隨意寫草書。”

桓瑛點了點頭,在古代有些朝代,科舉就是考八股文,要就是為帝王家服務,所有的稅收都是供養帝王一家,家天下,向來如此,就連狀元也得看帝王的喜好。

桓瑛和林長風一樣,上了考場完全中規中矩,按著考場的規則來,可惜有些考生終究都不知道考場的規則,甚至有些隻知道死讀書,壓根就不知道考什麼,長期都考不上舉人。

考的詩詞歌賦以歌頌朝政為主要內容。

雲秀是女人,不參加科舉考試,她也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難不成考不上就不活了。”雲秀看著桓瑛臉上一臉鬱色。在一旁開解桓瑛,“非得要考?”

“你還真彆說,還真有人考不上,上吊,跳河的。”桓瑛也聽過不少這樣的案例。

“十三郎考不上就考不上,不要想太多,有時候就是你時運不濟。”或者說是你父輩得罪過的人當考官,許鶴不願意再說下去。他就是那個倒黴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