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鬼胎(1 / 1)

“穀愛啊,奶準備了一桌子飯菜,今晚上就回家吃吧,你總這麼待在陳家也不是個事兒,彆人不得說你爸。”

“你爸他不容易啊,這些年雖然你不怎麼住家裡,在錢上你爸可從來沒虧待過你,你總得考慮再繼續住在陳家對你爸的影響。”

李棗花忽然變了一張嘴臉,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池穀愛回家。

權當做剛才罵池穀愛的那些話,還有給池穀愛潑臟水的事兒,從來沒有發生過。

想到鄭曉紅跟前夫生的兒子跑廠子裡偷東西,把她兒子給坑慘了,到手的升職機會飛了,李棗花對鄭曉紅就沒了好臉色。

嫌棄地一把推開要來扶她的鄭曉紅,李棗花臉上堆著笑就往池穀愛跟前湊。

李棗花現在隻想將池穀愛哄回家,不能讓她再跟陳家一條心。

等池穀愛搬回家裡住,她不僅可以理直氣壯地跟池穀愛要生活費和孝敬錢,還能改善兒子越來越差的名聲。

說起池穀愛住到陳家的事兒,李棗花就鬱悶。

當年池穀愛剛住去陳家,她可是非常高興的,覺得總算不用時刻看到池穀愛這個礙眼東西了。

一看到池穀愛那張臉,她就會想起廖香雲,想起當初在廖香雲手上吃過得那些虧,還有受的委屈。

再加上當時鄭曉紅剛生完雙胞胎還沒多久,家裡陡然多了兩個要喝奶粉的孩子,花費極大。

她兒子的工資養一大家子倒是不怎麼吃力,可她想經常買肉吃,條件就不允許了。

池穀愛去陳家住後,這口糧就能省下來一份兒。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王魯南就不是個愛吃虧的主兒。

前腳將池穀愛接去家裡住,後腳就找到她兒子建軍,非逼著建軍掏撫養費。

建軍這人好麵子,拉不下臉,還真就掏了。

每月十五塊錢,算是荷包大出血了。

李棗花每回想起這事兒,就悔的不行。

早知道死丫頭去陳家住,還要建軍給錢,她說什麼都得攔著。

死丫頭在家裡,有自己看著,一個月的吃喝花用就算翻了一倍,也用不了十五塊啊。

省下的那些錢,都可以給她大孫子存著,將來娶孫媳婦用。

隻是她知道建軍給錢的時候,已經晚了。

後來她倒是想攔著不給,可建軍說什麼都不同意。

說要是讓王魯南跟陳方平白白幫他養孩子,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見攔不住建軍,她就提出讓池穀愛那死丫頭回家住,誰知那死丫頭說啥都不回。

她心裡對王魯南也有些打怵,根本不敢去陳家將池穀愛硬帶回來,事情就這麼僵持了下去。

而這一僵持,就是十來年。

如今眼看著池穀愛有了鐵飯碗,能拿工資了,李棗花心又開始了躁動。

因著是從戰場退下來的,這死丫頭剛入職工資就不低,足足有六十多塊。

這還隻是工資,不算逢年過節的各種福利。

六十塊錢雖然不是很多,比不上她兒子每月一百二十多的工資,可也不算少了。

至少,就比在車間工作多年的鄭曉紅的工資還要高。

這筆工資她要是能拿到手,家裡的經濟肯定能寬裕不少。

隨著龍鳳胎長大,家裡的開支也在不斷增加,必須得有新的進項,才能維持住家裡現在的生活水平。

原先鄭曉紅的那個兒子成了搬運工,每月能往家裡交二十塊錢。

她在吃食上克扣對方,給對方少吃點,一個月下來能省下將近十塊。

可惜現在那周成海進了局子,怕是要蹲好幾年牢房,這財源算是斷了。

剛好池穀愛成了公安,就被她給盯上了。

一個丫頭片子,將來肯定要嫁人。

手裡攥著那麼多錢乾啥,到時候豈不是都便宜了她婆家?

李棗花心裡暗暗發誓,必須要將那些錢都給摳出來。

隻可惜李棗花打算的再好,也得池穀愛願意配合才行。

對於李棗花的要求,池穀愛一口回絕了。

回池家?她日子過太好找憋屈不成?

池家現在連原主當初住的屋子都被池穀雨占了,她回去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這就不說了,李棗花打的什麼主意,當誰不知道呢。

她的錢就算丟給乞丐,都不給這死老太婆花一分!

“我最近胃口不好,這頓飯顯然是沒福氣吃了,你們還是留著自個兒吃吧。”

“還有,這時候擔心你兒子的名聲了?當年我剛去陳家住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恨不得敲鑼打鼓,巴不得我再也不回那個家了。”

“你們想改善池建軍的名聲?那就多做人事,多積德,彆淨想有的沒的,這比什麼都強。”

接過王春花遞來的雞湯,讓方天河幫忙端著,池穀愛抱穩懷裡的小姑娘直接走人。

眼見池穀愛頭也不回地抱著孩子往陳家所在的筒子樓去了,李棗花氣的抓心撓肝。

“這死丫頭居然直呼她爸的名字,真是不孝啊!還有,她啥意思?是說老婆子我以前都不乾人事?不積德?!”

王春花在一旁嘎嘎笑,樂得不行。

“我說李棗花你心裡對自己是啥人難道沒個數?以後啊,還是多乾點人事兒多積德吧。”

“還有你們母子三個也是一樣的,這當後媽的就是不行,能裝一時,卻裝不了一世,連帶養的孩子都欺負原配的孩子,缺德哦。”

被王春花當麵譏諷嘲笑,鄭曉紅能忍,池穀豐跟池穀雨卻忍不了。

兩人剛要跟王春花吵,就被鄭曉紅拽走。

“媽,你聽聽王老婆子說的是人話嗎?我們啥時候欺負大姐了?她小日子明明過的比我們都好!”

“爸真是越來越偏心了,大姐心裡分明沒有我們這些家人,他還總要我們熱臉貼冷屁股,讓我們跟大姐好好相處。”

聽著兒女的抱怨,鄭曉紅心裡也難受。

尤其是因為大兒子的事,池建軍現在惡了她,看她不順眼,總是挑她的刺兒。

連池穀愛不願意回家,池建軍都怨上了她。

說都是她這個後媽不好,池穀愛才寧願住陳家,也不願意回來。

鄭曉紅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她雖然不是啥好後媽,卻也沒惡毒到容不下原配孩子的份上。

還不是李棗花那老太婆,是老太婆把人給擠兌走的。

池建軍不好怨他媽,就把黑鍋往她身上扣。

對池建軍遲來的父愛,鄭曉紅冷笑。

池建軍要是真像他說的那麼在意這個閨女,當初池穀愛根本不會住到她乾媽家去。

現在想當好爹,想修複父女關係?太遲了。

她看得明白,李棗花跟池建軍卻看不明白。

折騰,折騰去吧,看他們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反正她給池建軍生了一兒一女,哪怕池建軍因為大兒子惡了她,這個家總不會沒了她的位置。

想開了的鄭曉紅,也不為難自己去巴結池穀愛,而是開始勸說龍鳳胎。

隻是很顯然,龍鳳胎年幼,沒有她那麼想得開。

要說龍鳳胎對池穀愛手裡有那麼多錢不眼紅,那是假的。

特彆是池穀豐,他奶可是說了,要是能把錢弄到手,將來都是他的。

所以,他得好好勸說大姐,讓她回家住。

池穀愛可不在乎池穀豐打的小算盤,抱著孩子回到陳家的她,受到了陳秋笛的熱烈歡迎。

“真可愛!真的太可愛了!”

陳秋笛對著孩子的小臉蛋就親了下去。

王魯南隻給她生了個討債鬼弟弟,她老早就想要個香香軟軟的小妹妹了,可惜她媽不樂意再生。

這會兒見到乖巧得不行的小姑娘,簡直熱情的不得了。

“果果有些怕生,你差不多得了,彆嚇著她。”

見陳秋笛抱著小姑娘親了又親,池穀愛趕忙將小姑娘解救出來。

“叫果果?好名字啊,我可最愛吃果果了!”

眼看著小姑娘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地說不要吃她,她一點都不好吃,池穀愛好氣又好笑。

伸手拍了陳秋笛一巴掌,將她拍到一邊的沙發上,開始哄孩子。

等到了晚上,在陳秋笛和乾媽的幫助下給果果洗了個澡,等一家子全都睡著了,池穀愛就開始了行動。

摸著黑,一路往池家所在的筒子樓潛去。

她可沒忘了要找那死老太婆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