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間浴霸還開著,加之裡邊花灑也剛剛關掉,還未走出來的,出水芙蓉般秀麗柔美的夏暖暖便和洗浴間內的所有陳設一並籠罩在一團白色的水霧之中。
“摔到哪了?”
男人狹長深邃的丹鳳眼微眯了眯,看著小姑娘泛紅的眼尾,原本清冷疏離的語氣,放軟了些許。
夏暖暖垂著眼,視線落在男人腳麵的小兔子上,咬了咬唇,發出蚊蟲囈語一樣的聲音:“屁股。”
話一說完,整個身體便像是被架上了燒烤架一樣,炙燙的厲害。
“吭”
男人從喉間溢出悶悶聲響,沉默少許才又開口:
“還有彆的地方嗎?”
夏暖暖心一橫:“摔到時,墩到了尾椎骨。”
“需要叫救護車嗎?”
“或者,我送你到醫院。”
氣氛瞬間有點微妙,顧錦程問的小心翼翼。
【求你快彆說了,有那個年輕人那麼金貴,墩個屁股蹲就墩到醫院的?】
夏暖暖心裡囧的不行,麵上還是強裝淡定,告訴自己無礙,不用尷尬:“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顧錦程點了點頭:“好,那你早點休息。”
顧錦程沒有離開的意思,夏暖暖也沒辦法出去。
一時間,兩人就那麼對著對方眼觀眼,鼻觀鼻的。
算了,夏暖暖自動敗下陣來:“顧錦程,你擋著門了。”
這才發現自己還堵在洗浴間門口的顧錦程,一時間有點尷尬,卻又不想在夏暖暖麵前表現出來,最終,深若墨染的眸子重新打量上小姑娘:“不是摔到了嗎,我抱你上床。”
【沒關係,不用】
拒絕的話語剛從大腦誕生,還沒走到唇邊,夏暖暖隻覺身子一輕,整個人便被身姿矜貴挺拔的男人抱了起來。
慣性使然,當顧錦程有力的臂膀從她的腋下與腿彎穿過,身子失重的瞬間,夏暖暖包裹在真絲睡衣下,藕節似的雙臂已然主動環上男人脖頸。
一時間,淩冽的木質清香,絲絲縷縷將嬌小的少女環繞。
緋色沿著白皙脖頸一路攀爬向上,紅暈很快出現在夏暖暖白皙嬌嫩肌膚。
小小的人即可便像是蒸煮了般,幻化成一隻通體紅紅的蝦。
好在顧錦程將她小心翼翼放回床上後,沒多做停留,就走了出去。
連呼吸都緊張的夏暖暖剛呼了口氣,拍著胸口還沒緩一下,大長腿的男人已經去而複返。
手上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暖寶寶。
“翻個身。”
“啊?”
夏暖暖仰著頭,看著站在床邊的清風霽月般的男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幫你熱敷。”
“不用了吧?”
夏暖暖纖細的十指骨節弓起,指尖緊緊抓著被沿。
翻身脫衣讓顧錦程幫忙為她熱敷尾椎骨?
那也太尷尬了。
光是想想那畫麵,夏暖暖就羞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又不是沒見過。”
“啊?”
夏暖暖腦回路有點跟不上節奏,她的身體什麼時候被他見到過?
她怎麼沒有半點印象?
顧錦程已經坐上了床沿:“夢裡、強上,該不會提了褲子不認賬吧?”
顧錦程覺得夏暖暖明明膽大的很,可和自己在一起時,又總是表現的……
再這樣下去,不知何時兩人關係才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既如此,倒不如他主動一些。
“那不都跟你解釋過了,是傅欣悅看的男男小說……”
“當初還說手機密碼是傅欣悅設的呢,結果呢?”
夏暖暖無話可說,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之於解釋,我更相信親耳聽到的。”
夏暖暖咬著唇,明顯還有一些糾結。
“奶奶為了見你這個孫媳婦,都把自己整到了醫院,我這擔心你還沒準備好,這幾天一個人在醫院可是哄了好幾天,醫院的陪護床睡得胳膊疼腿疼腰疼、哪哪都疼,今天好不容易把人勸回去了,就想回來趕緊衝個熱水澡,抱著你好好睡一覺。”
“快點,翻身趴好,伺候了你,我好早點去衝澡。”
原來顧錦程這幾天並不是外出學習,而是擔心她還沒做好見他家人的準備,才會……
他,這算是解釋吧?
心頭倏爾一輕,夏暖暖眉眼彎彎地翻身趴在了床上。
身上霍爾一輕,夏暖暖知道是被子被掀了去。
想到那雙好看到令她心尖發顫的手,很快要觸及哪裡,她不由得將玉瓷冰肌的小臉深深埋進軟枕裡。
很快,還帶著淡淡涼意的指尖先是在尾椎骨那裡細細地按摸了一陣,才將暖寶寶隔著睡衣貼了上去。
原來感官還比較強烈的疼痛,果然減輕很多。
尤其陣陣暖意很快從尾椎骨這裡一點一點蔓延整個身體,這種暖暖的感覺讓夏暖暖很快有了睡意。
而顧錦程洗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枕頭上,臉頰側向他這邊的,麵色紅潤,眼睛合著的小姑娘。
翌日。
已經沒有那麼疼痛的夏暖暖還是在顧錦程的強烈要求下,在家休息。
而他,則是陪她用了早餐才離開。
閒著無聊,夏暖暖決定還是找點事做做。
可是做點什麼好呢?
她跺著步子,在偌大的房子裡來來回回地走。
怎麼看怎麼覺得顧錦程的房子裝修太過冷淡,缺少家的溫馨感。
剛好她小時候學過畫畫,十級都考了的,後來雖然學業繁忙,沒再報班,但這個興趣愛好一直沒丟。
夏暖暖決定叫跑腿買點材料送來,自己創作。
隨後等作品完工,裝裱一下掛在家裡,也能增添一些生活的溫馨氣息。
網上完成下單之後,想起昨晚因為意外,沒接傅欣悅的電話,隨機回了語音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被接通。
夏暖暖才知道,齊紅英老公他們竟然早幾天就已經見過。
至於哪天見的,這事還得從那晚她心情不怎麼美麗,和傅欣悅、糖糖一起出去K歌說起。
“那天你喝醉了,踩在沙發上又蹦又唱的時候,那人推了咱們包廂的門進來了,估計法庭上沒認出你,要麼是那晚他也喝得不少,斷片了,要麼就是室內光線太暗,沒看清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老色痞一進來,那赤裸裸的眼神就黏到了你身上,還要往你身上湊,你都不知道那人多惡心,一嘴一個,‘小妹妹,來,哥哥陪你唱’。
誒呀,現在說起來,我還渾身起雞皮疙瘩呢,另外你知道那晚我注意到什麼嘛?”
這邊被傅欣悅繪聲繪色演說感染的頭皮發麻的夏暖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又開始吐槽:
“我注意到那人手心潰爛,天,當時你不知道,寶,姐妹嚇的腿都軟了,還是強裝鎮定,一邊阻止他靠近糖糖你倆,一邊冷靜呼叫工作人員。
你說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爛手心,再加上這人那副嘴臉,當時我就懷疑那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傳染病。”
那邊有玻璃器皿發出的清脆聲響,估計傅欣悅在喝水。
“然後呢?”
夏暖暖接著問,“那天庭堂上,紅英姐給我的感覺她手上應該握有一定力度的證據,她有跟你提及嗎?”
“嗯,說了,橙子媽媽跟我說的也是他生病這個,以前他們兩人雖然不再同床,可沒到鬨離婚的時候,這男的還經常回家,前段日子他讓橙子媽媽幫忙將他的大衣拿乾洗店,橙子媽媽當時忙著接橙子放學,忘了掏兜就拿了過去。
後來還沒接到橙子,乾洗店老板電話就打了過來,你猜為什麼?”
這還用猜,都提到口袋了,夏暖暖對於傅欣悅賣的這個關子有點無語:
“口袋有東西,難不成是和三兒開房的證據?”
“可比這個精彩多了。”
夏暖暖聽到對麵有腳步聲,傅欣悅似乎還說了句“行,先放這邊,我等會兒看”,直到腳步聲越來越遠,再聽不到,那邊才又接上:
“是治療AIDS的藥……”
“哢噠——”
與此同時,屋門從外邊被打開。
家裡沒人,視頻電話沒有設置聽筒模式,而且聲音開的也不小,傅欣悅嗓門本來就大,很明顯,最後那句傳到了門口穿著立領羊絨大衣,一頭時髦的螺絲卷打理的十分精致的老太太耳中。
因為,老太太臉上明顯掛著錯愕。
趴在客廳沙發上,捧著手機,沉浸於與傅欣悅電話的夏暖暖,側首看著突然出現的優雅老太太,先是有一瞬間的失神。
再然後,想到昨晚顧錦程口中的奶奶。
一下子,就連滾帶爬,慌慌張張從沙發下來,趿拉上拖鞋,捏著手機,規規矩矩,站到一邊。
“你,就是暖丫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