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我什麼時候被你辦了?”(1 / 1)

任何時候,在單位還是要有相處不錯的同事,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如果可以,最好也和單位的後勤搞好關係。

這是夏暖暖步入工作崗位,認真觀察所得出來的真理。

進審判庭後,夏暖暖雙手合十,特意朝著準備出去的同事和遠處的後勤人員比了個感謝的手勢。

要不是他們的幫助,她至少還要提前五分鐘到達審判庭,核查訴訟人員到場情況、維持現場紀律。

走在前邊的顧錦程身後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將夏暖暖的小動作不露聲色地儘收眼底。

她,還挺招人喜歡……

今天要審理的是一場刑事案件,事發在八年前。

夏暖暖宣讀完庭場紀律,顧錦程宣布開庭。

雖然語音轉文字現在已經在很多行業普及,夏暖暖還是習慣用錄音筆對每次庭審內容進行保存。

有時候不管被告、還是原告,二審或者再次提出訴訟的時候會出現與之前不同的言論,而錄音是最有力的證據。

夏暖暖覺得凡事既然做了,還是用心些好。

所以,必要時,她還會在一個很厚的黑色筆記本上做記錄,並在一旁寫上當時的見解,等案審結束,再查閱資料。

以此,來鞏固她的法學知識。

“請問被告人,是否認同原告的說法?”

麵對一直保持沉默的被告,顧錦程皺了皺眉。

工作中顧錦程的聲音少了慵懶,多了清冷。

沉磁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夏暖暖深呼一口氣,抬手輕撫胸口。

以往的審判長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突然開口的情況,夏暖暖覺得能讓她有這麼大反應的,恐怕,這輩子也隻有顧錦城了。

夏暖暖也說不清為什麼,顧錦程仿佛與生俱來,一舉一動自帶牽動著她敏感神經的超能力。

夏暖暖猜測,不苟言笑的顧錦程動起怒來,肯定特彆有威懾力人,不然,一直沉默的被告怎會輕易開口?

“他說八年前,在他持玩具槍搶劫時,我在幫忙放哨,有證據嗎?”

被告邏輯很清晰。

顧錦程的聲音再度響起:“請傳喚被告方證人。”

夏暖暖在聽到證人的時候,鋼筆尖重重地落在筆記本乾淨的紙張上,在上麵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人贓並獲,被告咬著唇,認下所犯罪行。

當時,庭場便響起了婦女悲愴犀利的哭聲,哭聲中還夾雜著無力的解釋:

“我家孩子踏實能乾,本性不壞啊,八年前他才17歲,不懂法,隻想著幫朋友放放哨、把把風啊,咋就犯了法……”

被告席上麵容憔悴的青年垂著首,始終沒再說話。

法槌落。

沉磁清冷,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聲音貼著夏暖暖單薄的背脊而來:

“肅靜!”

“休庭十分鐘,稍後宣判。”

或許是看現場夏暖暖年齡最小的緣故,那婦女掙脫家人的拉扯,朝書記員的工位撲來。

“書記員、書記員,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兒子至少會被判幾年?”

婦女的聲音顫抖著,看向夏暖暖的眼神閃著一絲絲光亮。

剛從工位上站起來的夏暖暖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架勢嚇了一跳,她緊咬著唇,桌子下的十指捏在一起,因為用力,泛起清冷的白。

“抱歉,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天天跟著出庭,肯定知道的,告訴我,告訴我……”

婦女急切地說著,又上前一步想要拽住夏暖暖。

從未有過這種經曆的夏暖暖驚慌失措之時,隻覺胳膊一沉,整個人朝後倒向一個□□結實的懷抱。

顧錦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微閃,在感覺懷裡少女站定時,才將骨節分明的五指慢慢鬆開。

和顧錦程距離不過一厘米的夏暖暖,鼻翼間全是屬於他的清冷木質香,腦海裡滿滿的是和男人零距離接觸後的直觀感受——

他的肌肉:好緊致、好結實、好有彈性……也,好硬。

突然而來的顧錦程,似是給夏暖暖帶來了無窮的安全感,讓原本緊張無措的少女輕易放鬆下來。

“她隻負責跟庭做記錄,其他的一概不知,這是審判重地,你要是再這樣,相關部門可對你進行依法拘留。”

聽到依法拘留,情緒失控的婦女很快被她的家人拉走。

這時,穿著工作服的安保人員上前擋在顧錦程和夏暖暖前邊,以免其他工作人員再受到傷害或驚嚇。

“顧庭,那我們先過去。”

另外兩位審判員從審判台下來,走到顧錦程身旁時,還特意多看了兩眼,一身製服也壓不住滿滿學生氣的夏暖暖。

“嗯。”顧錦程微微頷首。

夏暖暖這才轉過身來,充滿青春氣息的高馬尾無意掃過男人淩冽有型的下頜。

有淡淡的木蘭花香,出其不意,侵入男人的心脾。

顧錦程有一瞬間的失神,隻是善於把控個人情緒的男人很快便把心底那絲不易察覺的感覺隱去。

暗道:這學妹,還像以往那般……

呆萌。

可愛。

“謝謝,顧庭長。”

夏暖暖刻意和身姿挺拔、矜貴肅然的男人拉開距離。

她擔心朝思暮想的男人如今近在咫尺,一個忍不住,撲了上去。

清淡的香味漸漸消散,顧錦程輕按下眉心:“你先回去,剩下的庭審內容,我會讓南風錄好給你。”

是不是他也覺得,她氣場不夠,沒辦法震懾彆人,容易給人一種好說話的感覺,從而導致那些人有什麼不滿,先瞄上自己?

夏暖暖卷翹濃密的睫毛輕垂,將眼底的落寞遮掩,潔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明明很疼,她卻是無感一般。

“為什麼?”

夏暖暖問的很沒底氣,因為底氣不足,聲音細如蚊吟。

她以為他會聽不到,或者急著去合議庭而不搭理她。

總之,她完全沒有信心顧錦程會花時間給她解釋。

可是,他解釋了:“擔心你。”

原來不是因為怕麻煩,而是擔心她。

夏暖暖落寞的表情在顧錦程深邃的瞳孔中,肉眼可見地重拾生動。

“我還要忙,先過去了。”

【啊!啊!啊!】

夏暖暖在心裡發出土拔鼠一樣的尖叫。

顧錦程並沒有外界所傳的那般高冷疏離,他不僅帥,還好暖。

夏暖暖抿著唇,垂首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可臉頰上的兩片桃粉,早把少女心底按捺不住的欣喜雀躍全部出賣。

……

“顧庭,錄音發給你了。”

審判結束,南風走向顧錦程。

“嗯,你先去開車,我稍後下來。”

南風離開有一會兒,顧錦程回到辦公室,將身上的法官袍脫下、掛回衣櫃。

才鎖門離開。

另一邊的夏暖暖看著整理好的相關材料,想著等南風將最後一部分錄音給她,便可以完成電子檔保存和紙質打印建檔後,一派輕鬆地換了衣服,關電腦離開。

“又被你辦了的顧錦程出現了?”

走廊裡,電梯前的夏暖暖雖然帶著耳機,可奈不住視頻那端傅欣悅聲音太大,尤其是她剛按電梯沒多久,顧錦程也走了過來。

而現在,身姿矜貴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後。

夏暖暖慶幸她戴著耳機。

隻是單純的少女卻忘了,現實中,每個人,對自己的名字,都尤為敏感。

加之顧錦程高考聽力滿分,耳機裡的那驚天動地的一嗓子,他想聽不到都難。

“你小點聲。”

夏暖暖捏著白色的耳機線,刻意壓低了聲音。

少女嗓音軟糯,哪怕帶著怒氣,也像在撒嬌一般。

“怎麼了,不會這麼巧,顧錦程剛好在你身邊吧?”

“要真是這樣,寶貝,拿出你晚上夢裡……”

還好電梯來了,正擔心對麵再吼出點什麼的夏暖暖以進電梯沒信號為由,迅速剪斷了定時炸彈上傅欣悅這根a線。

隻是,下一秒,自認聰明、反應比較快的夏暖暖便開始後悔……

“夏暖暖,我什麼時候被你辦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