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淩亂的街巷內,麻將館熱火朝天,人來人往的進進出出,煙熏火燎的香煙氣息充滿狹窄空間,散發出令人不適的味道。

徐天昊摸過手中的牌,大拇指緊緊摩擦過牌麵,突然,他眼眸裡閃過興奮,快速翻過牌,紅中倏地出現在眼中,劈裡啪啦的麻將推倒聲在牌桌上響起,他粗啞著嗓子大喊:“胡了!”

唉聲歎氣的聲音從四周傳來,他一張張收過遊戲紙幣,放進抽屜裡,再次按下骰子鍵,重新發牌。

山哥夾下嘴角的煙,吐出嘴中煙霧,笑道:“他奶奶的,你小子今天手氣可以啊。”

徐天昊也抽出一根煙,擦一聲點燃,吞雲吐霧:“你也不賴。”

幾人閒談牌戲,完全沒注意到麻將館外,湧入了一群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他們逐個進入每個包間,尋找手機照片上的麵孔,在喧雜嘈亂的娛樂場所裡掀起動蕩。

包間內,徐天昊將手裡即將燃燒殆儘的煙頂進煙灰缸中,最後一點火星滋滋熄滅,他起身,道:“上廁所。”

身旁人頂替他上場,徐天昊拿起皮衣蓋在身上,推開包廂門走出去。

洗手間衝水的嘩嘩水聲響起。

他推開門,走到鏡子前,吹著口哨洗手。

突然,徐天昊停下擠洗手液的動作,身後,比他高的男人用撬棍抵住他的背部,冷冷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栗:“蘇可可在哪裡。”

陸方渝手持香煙,他食指點掉煙頭灰燼,放到嘴裡,麵前,徐天昊眼神倉皇的轉動幾圈,腳底使力,準備往前跑。

“咳咳!”他脖頸被大力勒住,頭部猛的一痛,撬棍底部鈍角擊在他太陽穴位置,令他捂著眼角,痛苦的嚎叫起來:“你是誰!我不知道蘇可可在哪裡。”

陸方渝手腕使力,將徐天昊的衣領提起,他捏著拳頭,用撬棍抵著他脖子,眼神透出狠厲:“還沒到立案時間,警方還未介入,綁匪逃跑途中意外死亡的很多吧?”

聞言,徐天昊滲汗的額角流下汗滴,他嘴角顫抖著,望著眼前的人,道:“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陸方渝:“帶我去找人。”

包廂內,山哥按下洗牌鍵,點燃一隻煙塞進嘴裡,在煙霧繚繞中說道:“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死哪兒去了。”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碰一腳踹開,猛烈的鐵門撞擊牆麵的聲音令牌桌四周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紛紛望向門口,重洗後的麻將從牌桌內升起,整齊排列在山哥麵前,還沒待他反應過來,撬棍哐當砸在他麵前的桌麵上。

“啊!”山哥驚得彈跳起來,他捂住被麻將砸中的眼睛,呲牙咧嘴的喊痛,下一秒,幾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闖進來,將他一左一右架住。

山哥剛抬起頭,睜開眼睛,還沒待看清發生了什麼,一拳重擊揍在他嘴角,他頓時目眥儘裂,一口含著牙的血噴出來,灑在了地板上。

“咳咳咳!!!”山哥肺部劇烈咳嗽著,他頭發被人扯住,仰著腦袋看向麵前的陸方渝,虛弱道:“你是哪條道上的,兄弟我怎麼惹你了。”

陸方渝:“蘇可可在哪裡。”

山哥:“我不知道……”

話剛說完,就見陸方渝湊到耳邊,輕聲對他說道:“想要錢?我讓你命都沒有,信不信?”

聞言,山哥眼神透出驚恐,他咽了下口水,道:“我說,我說。”

夜晚,家裡。

蘇可可和陸方渝躺在床上,她窩在他的懷抱裡,啃著薯片看電視。

電視屏幕裡的綜藝主持人說著笑話,逗得全場嘉賓發笑,蘇可可咯咯樂了幾聲,抬起頭,偷看陸方渝的臉龐,見對方冷著個臉玩手機,也不看節目。

她將手伸進薯片袋子,捏著一片黃瓜味青色薯片,遞送到陸方渝嘴邊,他張嘴接住,吧唧吧唧咬碎咽下去。

到嘴的零食也吃,電視也陪看,就是人不開心。

蘇可可鬱悶的怒吃幾口薯片,又瞧了瞧陸方渝的臉色。

陸方渝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道:“總看我做什麼。”

蘇可可拿出一片薯片咬了一口,留下個小缺角,又將它塞給陸方渝。

對方張嘴接住,吧唧吧唧咬碎吃下,又低下頭看手機。

蘇可可:“……”

“喂,你是不是生氣了。”

聞言,陸方渝終於熄滅手機屏幕,道:“嗯。”

蘇可可略帶心虛的啃著薯片,嘀嘀咕咕:“我也不知道會被綁走嘛。”

蘇可可:“也不知道你氣什麼。”

陸方渝:“……”

他想了片刻,組織語言:“首先,你有沒有覺得自己一個人去見徐天昊這種人,本身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從行事方法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可可打斷:“我不是提前發信息告訴你了!”

陸方渝看她急了,將語氣放緩,抱住她拍了拍背,耐心解釋:“可可,我的意思是,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又長期待在國外,還是個女孩子,關於生命安全之類的事,要尤為謹慎。”

蘇可可被他抱著,氣焰消下來,語氣也變得放緩:“嗯,你說得對,以後我會注意的。”

不過,本公主是從古代過來,不是國外。

她將後半句話咽進肚子裡,又窩進陸方渝懷裡,聞著他身上洗澡後沐浴露的清香,輕聲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陸方渝挑了挑眉,也低下頭,輕聲道:“你身上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蘇可可閉上眼眸,兩人嘴唇靠近,忽然,他聽到陸方渝說道:“我要懲罰你。”

蘇可可紅了臉頰:“啊?”

臥室裡,燈光熄滅。

黑暗中,陸方渝沙啞的聲音響起:“不用擔心,主動是我的事,你配合就好。”

“嗚…”

陸方渝:“睡衣脫了吧。”

蘇可可迷迷糊糊,回答:“嗯?”

忽然,私密處被冰涼的指尖碰了一下,她渾身顫栗,輕聲道:“你乾嘛?”

陸方渝輕笑一聲,在她耳邊道:“懲罰你。”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氣流隨風刮過耳邊,貓咪蘇可可耳朵向後耷拉成飛機耳,前腿兩爪緊緊抱著陸方渝的脖子,坐在他的兜帽裡,兩人一起騎摩托車前往陸爸家。

嗡嗡的摩托車尾氣聲降低,陸方渝的聲音悶在頭盔裡,操心道:“可可,你把背上的小書包給我吧,怕久了你背著累。”

“喵嗚…”蘇可可舔了舔粉嫩鼻尖,搖頭拒絕。

它背上馱著個藍色小書包,勾在兩隻前腿上,顯得乳白色曼康基矮腳貓十分嬌俏可愛。

陸方渝無奈一笑:“那要把你的小書包背好了,裡麵可是裝著你的衣服。”

蘇可可抖抖兩腮白色胡須,不耐煩回應:“喵嗷嗚…”真囉嗦!

前方綠燈重新亮起,轟一聲,伴隨著引擎發動聲,摩托車再度疾馳上馬路。

灰簷瓦欄的蘇州園林式住宅靜靜佇立青石板路中,還沒進白灰高牆,就感受到了這片宅院的寧靜漂亮。

陸方渝將摩托停在車位上,他摘下頭盔,將兜帽後的貓咪蘇可可抱下來,拖在手裡,走向宅院門口。

門上智能門鈴被按響,陸爸坐在大廳泡茶,聽見手機的動靜,連忙拿過按下開門鍵。

荷花池旁的走廊上,蘇可可被陸方渝拖著屁股,抱在胸膛前往宅院大堂走,她雙腿立起,搭在他右手上,琥珀色瞳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四周景致,紅楓樹的綠葉茂密細瘦,假山流水和勾角亭簷精美古樸。

就好像回到了她古代時候的宮殿,蘇可可激動開心的喵喵叫。

懷裡的貓咪明顯看起來很興奮,陸方渝寵溺的摸摸它的腦袋,帶著蘇可可走進宅院大堂。

經曆了一天的貓咪形態,終於在第二天,蘇可可變回了人形。

早晨,她和陸方渝還有陸爸吃完早飯,就跑到書房玩。

陸爸對陸氏集團的生意沒有絲毫興趣,他和陸媽都是熱愛旅行和文學藝術的人,常年不在家,難得這次其中有一個人回來,在得知兒子談戀愛後,就邀請小兩口來家裡坐坐,權當對小輩的關心,不然下次見麵可能都一年半載後了。

陸方渝父親的書房是字麵上真正的用作讀書寫字作畫的地方,蘇可可跟隨陸爸走進去,入目就是牆麵上掛著的水墨國畫。

她走到一副山水畫前,隻見畫鋒剛柔並濟,題詩的墨字遒勁有力,寥寥幾筆朱砂黑墨,就將丹頂鶴畫的如在紙上飛掠溪流。

蘇可可看著水墨畫,由衷讚賞:“好畫,應是觀山有感,儘顯自由心境的思緒下所做,陸叔這練畫也有十餘載了吧。”

陸爸站在她身旁,隻聽蘇可可一語就將他作畫時心中所想意境點出,且對自己的功力判斷精準,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不由驚歎:“可可,你是如何知曉的。”

二人你一嘴我一語,就著滿堂書畫探討起來,看著在書案前,寫下如印刷體般行書的蘇可可,陸方渝心都快化了,恨不得立馬就抱住她親上一口。

老婆竟然這麼厲害,他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