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電子鎖響動的聲音,哢嚓一聲,房門打開。
蘇可可關上門,背靠在厚實的木門前鬆了口氣,幸好原主的表哥沒缺錢到發瘋,不然這件事絕對沒這麼好解決。
她扯下頭上的衛衣帽子,揉了揉腦袋,發現貓耳朵還在,於是鬱悶地將手伸到後腰,將毛絨絨的尾巴扯了出來,身體徹底放鬆下來後,她甩了甩尾巴,走進臥室。
床邊插頭連著長長的數據線,手機屏幕由暗變亮,伴隨著開機的聲音響起,一大堆消息湧入進來,蘇可可拿手機的掌心都被振動提示震麻了。
其中紅點數量最多的,是未接電話提醒,她打開一看,基本上都是爺爺昨天晚上九點多打過來的。
蘇可可猶豫了幾秒,按下撥號鍵。
手機屏幕剛顯示電話號碼,就立馬撥通了,老人健朗硬氣的大嗓門兒從聽筒內飆出:“喂,乖孫女,咋這麼早就起床了?!”
蘇可可手機剛好貼到耳邊,被震得貓耳朵都立起來了,幸好她反應力夠快,自然而然地接話:“昨晚睡太早,所以沒接到電話。”
“哦,我還以為你去泡酒吧蹦迪了呢!”
蘇可可:“.....”這老爺子,還挺潮流。
兩人東扯西扯了幾句,又聊了聊下個月進入陸氏集團工作的事,等老爺子完全放心下來,蘇可可才掛斷電話。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蘇可可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明豔的陽光,以及高樓大廈下車水馬龍的立交橋大道,忽然有一種強烈處在當下現代社會的感覺,她莫名的放輕鬆下來。
其實以原主的身份待在這個時代還挺不錯,沒有朝堂官眷的勾心鬥角,封建禮製的壓迫,一切幾乎都令人輕鬆,當然,除了那個讓自己莫名不爽、自稱陸小貓主人的傻逼人類。
或許是因為打針事件,蘇可可連著幾天都沒睡好覺,再加上早晨醒得太早,一躺在床上,她就開始犯困,強撐著睡意去浴室洗了個澡,等她回到房間埋進溫暖的被窩裡,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
“陸小貓,我回來了。”
複式公寓的大門哐一聲關上,陸方渝將電腦背包隨手放到玄關上,鬆了鬆領帶,走向飲水機拿杯子接水喝。
涼水順著食道流進胃裡,在秋日略帶寒意的溫度下十分醒神,高強度工作後的疲憊被衝散,陸方渝捏著紙杯,環顧了一圈客廳,心裡不禁有點納悶兒,陸小貓呢?
難不成在臥室裡....
陸方渝將紙水杯扔進垃圾桶,提過玄關上的電腦包走上樓梯,並低頭打開手機,點擊秘書新發來的語音消息。
“陸總,明天的航班安排好了,下午三點鐘出發。”
房門打開,陸方渝一腳踩上碎玻璃片,差點滑倒,他摁斷語音,看著滿地狼籍的破碎鏡子玻璃,表情逐漸錯愕,忍不住罵了句:“操。”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床上,雪白棉被下米白色絲綢質睡衣裡,一團毛絨絨的東西挪動了兩下,又奮力拱了拱,折騰了半天,它連著翻滾幾個來回,貓咪的小腦袋終於成功從厚實的被窩裡鑽了出來。
“喵嗷嗚...”蘇可可蹲坐在床上,背上蓋著毯子,貓臉懵逼地甩了甩夾在雙腿‖間的尾巴。
“喵?”它雙爪一把揪住尾巴,耳朵向後耷拉,轉頭看向窗外,火燒雲般的夕陽從落地窗傾斜而入,映照在它小巧玲瓏的臉蛋兒上,兩腮細小的絨毛都隨著太陽分子的沉浮飄動。
蘇可可琥珀色的瞳眸眨了眨,意識到,自己又變回貓了。
“哈...哈.....”乳白曼康基矮腳貓喘著氣,爪子奮力扒拉著下水管道,後腿一蹬,跳上了三樓住戶的遮陽台。
大理石板材質冰涼,深秋的微風吹過,驅散了疲累帶來的熱氣,蘇可可歇了會兒,等沒那麼累了,才站起身抖了抖渾身貓毛。
咕——一聲,肚子傳來饑餓的聲響,蘇可可舔了舔粉嫩的鼻子,咕嚕了兩聲,轉身繼續沿著下水管道攀爬。
“要不是為了方便填飽肚子,我才懶得回來。”自我激勵了一番,蘇可可乾勁滿滿,後腿蹬上四樓住戶窗台,坐在房簷上喘氣。
陸方渝家小區布局不同於她家,因為整個房區都是複式公寓的格局,仿照彆墅區,所以樓層相對較矮,而陸方渝家位於最頂層,第五層。
它抬頭,望了望五樓的陽台,甩了甩夾在屁股下的尾巴,這個時間點,陸方渝應該還沒回家,正在公司加班,自己在陽台玻璃門留的縫隙大概率還在。
自從上次出逃,陸方渝每次一離開家,就會把家裡所有的門窗鎖上,幸好今天早晨出門前,自己打開了客廳陽台的玻璃門,不然這次還不知道該怎麼進屋。
蘇可可抬起爪子,撓了一下粗壯的下水管道,白色PVC水管立馬印出一條抓痕。
“咕嚕....”它立起來,活動了幾下爪子,隨後一鼓作氣,前腿扒上PVC水管,後腿踩上鐵質穩固架,快速往上攀爬。
“喵嗷!”五樓陽台上,貓咪探出腦袋,雄赳赳氣昂昂地一躍而起,乾淨利落地跳上陽台,四爪穩穩落地,它抖了抖兩腮胡須,帥氣地一抬頭,就對上了蹲守在陽台高大男人的視線。
蘇可可:“....”
陸方渝:“....”
陸方渝帥氣的臉龐十分嚴肅,他劍眉蹙起,道:“你是怎麼把陽台門打開的。”
臥室房間裡,拖把摩擦地麵的聲音簌簌作響,哐當一聲,陸方渝將垃圾鏟塞進垃圾桶,滿簸箕的玻璃碎片全部被倒了進去。
蘇可可前爪上下搭在一起,耳朵往毛絨絨的腦袋兩邊動了動,低頭將下巴枕在爪子上,趴在床尾看著陸方渝清掃,尾巴不時甩動。
蘇可可:“喵嗚....”
陸方渝瞥了它一眼,道:“賣萌也沒用。”
玻璃碎片清掃完畢,隻見他將掃把和垃圾鏟一起放到牆邊,然後走到床尾蹲下身,用食指點了點貓咪粉嫩的鼻頭。
蘇可可耳朵向後耷拉,琥珀色的瞳眸眨了眨,和眼前男人對視:“喵嗚...?”
陸方渝捏了捏它的耳朵尖,教訓:“陸小貓,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陸方渝抬手,用食指點蘇可可的小腦袋:“我就納悶了,你一天天的,不是偷偷溜出門玩,就是破壞各種家具。”
他歎了口氣,憋悶道:“要不是你是隻貓,我都懷疑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你,怎麼總給老子使絆子找不痛快呢。”
蘇可可抬起爪子,啪一聲給了陸方渝手背一巴掌。
陸方渝悻悻收回手,表情故作嚴肅道:“聽著,陸小貓,明天就把你送到老劉那兒去,讓他家的飯團教你做人。”
他頓了下,改口:“哦,做貓。”
蘇可可本來被麵前的人訓得耳朵向後耷拉,都快貼到後腦勺上了,聽到這話,它米白色的耳朵瞬間立起來,兩腮的胡子抖了抖,震驚地叫出了聲:“喵嗷嗚...?”你竟然要把本公主送給彆人?
隻見陸方渝露出英俊的笑,解釋:“我明天要出差,澳大利亞,一個星期。”
“所以不能帶你。”
陸方渝再次用食指點貓咪粉嫩的鼻頭,說:“乖一點,知道嗎?不然被懲罰餓肚子,我可救不了你。”蘇可可被他點得瞳眸眯起,耳朵都成向後耷成飛機耳了,終於,它不耐煩地抬起爪子,迅速回擊:“喵嗷!”離本公主遠點!
叮鈴一聲,清脆鈴鐺聲響起,陸方渝乘其不備,將貓咪項圈重新戴回蘇可可脖子上。
想到幾天不能見到這隻小臭貓,竟然有點舍不得,陸方渝一臉真誠,摸了摸它的頭,勉強挽回一下感情:“陸小貓,我會想你的。”
蘇可可拍開他的手,兩腮張開,拒絕道:“喵嗷...”本公主才不要去彆人家!
“陸小貓,你乾嘛呢?”
第二天清晨,陸方渝西裝革履地從樓上下來,他肩上背著電腦包,剛拿出手機準備回複秘書的消息,就看到貓咪蹲坐在門口的行李箱上,一動不動。
蘇可可肥碩的尾巴盤過前腿,尾巴尖在屁股後搖了搖,抬頭看著麵前一臉懵的男人:“喵嗷嗚...”
陸方渝無語了,將手機熄屏,道:“你這混小子,到底想乾什麼?昨天打破鏡子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結果話剛說到一半,他掌心的手機就開始震動起來,陸方渝接通電話:“好,你先上來。”
樓層電梯門徐徐打開,秘書走出電梯,來到陸方渝家門口,他扶了扶眼鏡框,按下門鈴。
叮咚——
麵前的房門緊閉,沒有人開門。
秘書:“?”他猶豫了幾秒,再次扶了扶眼鏡框,按下門鈴。
秘書:“....”老板怎麼不理我。
正躊躇間,哢嚓一聲,眼前的門突然打開,陸方渝懷裡抱著隻乳白曼康基矮腳貓,另一隻手扶著行李箱,冷峻的麵孔看著他,道:“走吧,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