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萍見陳木棉不願說自己和季瑜的故事,突然兩隻手在她身上撓來撓去,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快點,說不說?說不說?”
“饒,饒了我吧,哈哈哈……”陳木棉氣喘籲籲地求饒。
她是真的沒覺得自己和季瑜之間有什麼特彆的故事,無非就是季瑜見到了她的落魄,幫了她;她偶遇了季瑜的尷尬,笑了他。
李翠萍卻不這麼覺得,在李翠萍的眼裡,陳木棉和季瑜的故事就像電影裡的男女主一樣,帥哥配美女。
女主一遇到困難就有男主來解救,然後兩個人還會經常偶遇,這不就是愛情的前兆嗎?
李翠萍摸摸下巴,“我覺得他肯定喜歡你,我們木棉這麼可愛的姑娘,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陳木棉搖頭:“我才不信,他是因為我哥哥才照顧我的。”
李翠萍好奇:“那你喜歡他嗎?”
陳木棉眨眨圓潤的杏眸,思索了片刻,還是搖頭,她喜歡像哥哥那樣溫柔的男生,能事無巨細地照顧她,關心她的一舉一動。
季瑜脾氣有些太硬了,還比自己大那麼多,她才不要。而且他還一直在和彆人相親,說不定很快就會結婚了。
還在刻木雕的季瑜:嗚嗚嗚,我就知道棉棉肯定嫌棄我了。。。
李翠萍憧憬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我的男主呢,我想找一個比我年紀大的,那樣才能保護我。”
陳木棉笑眯眯地抱住她:“我們翠萍這麼可愛,我掐指一算,你的男主已經在騎馬來的路上了!”
李翠萍美滋滋地回道:“那我可就等著了,嘿嘿,我想能早點結婚。”
陳木棉不太理解,她總覺得自己還小,不想這麼早就談戀愛結婚,好友為什麼還想早點結婚。
她略顯疑惑地望向對方,李翠萍:“隻有結婚之後我才能永遠逃離我媽的控製。”
“現在雖然已經離家夠遠了,但是萬一哪天她找過來怎麼辦,而且我也想有甜甜的戀愛談。”她反問道,“你難道不想嗎?”
陳木棉:“我不想,我現在能獨自養活自己就已經很厲害了,下一步計劃是賺錢把我爸媽接過來……”
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小時候還會被家長強製分開,現在天高皇帝遠的,可沒人能管得了她們。
入睡前,陳木棉還在迷迷糊糊地想著,真好,翠萍總算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她們又能天天在一起了。
幾日後的上午,一身利落褲裝的於曉月挎著個布袋子來了棉花農場。
她先找好友閒聊了幾句,神秘兮兮地小聲說了些什麼,驚得對方瞪大了雙眼,臉上也同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於曉月笑著擺擺手,“我要去找木棉了,還有任務呢,下午再來找你。”
阿依麗也笑盈盈地回道:“快去吧,順便多幫我乾點活啊~”
於曉月:“放心,你就等著給我開工錢吧。”
於曉月沿著農場的小路,向棉花深處走去,秋意漸濃,棉花的枝葉都已經乾枯了,隻剩下枝頭的雪白俏立,點綴在一片金黃之間。
陳木棉紮著兩根烏黑亮麗的辮子,頭上裹著一條方巾,身前掛著白色的布袋子,不停地重複著彎腰起身的動作。
注意到於曉月來了,她站直身子,抬手抹去額頭的汗意,“於阿姨,你怎麼來啦?”
於曉月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看向少女尚顯稚嫩卻俏麗的臉龐:“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就來給阿依麗幫忙了。”
陳木棉了然地點點頭,熱情地邀請對方在自己這一片采摘。
陳木棉有些小驕傲,得意地揚揚下巴:“這是我和翠萍發現的,這片人少安靜,棉花質量還好,又大又白。”
於曉月笑著應下了,她正好有事和對方說。
於曉月從布袋子裡拿出頭巾利落地包裹住發絲,走到少女身旁,開始摘棉花。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近日發生的事,又和陳木棉聊了一會兒翠萍,才裝作無意地提起自己周末想去秋遊的事。
於曉月苦惱:“阿依麗忙得抽不開身,季瑜又無趣,我隻能來邀請你們了。”
她說完又補充道:“你們也不用準備什麼,我會提前準備好吃喝的東西,然後讓季瑜開車陪我們去。”
正站在對麵摘棉花的李翠萍,隱約捕捉到了“秋遊”和“好吃的”,悄咪咪的轉移陣地湊了過來。
陳木棉還在猶豫,身旁的李翠萍卻已經挽著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催促答應。
李翠萍:我還沒出去玩過呢,快答應啊姐妹!
陳木棉垂眸看看胳膊上掛著的大饞丫頭,好吧,她也隻能答應了。
於曉月聞言神秘地笑笑,“那就定在這周末早上九點出發,到時候讓季瑜來接你們。”
陳木棉:“好。”
棉花農場內,采棉工們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伴隨著偶爾飄來的各地民謠,一車又一車雪白的棉花被運往全國各地。
日落又日升,周而複始。
軍綠色的吉普車停在了農場路邊,男人從車上下來,穿著一件嶄新的靛藍色牛仔外套,裡麵露出筆挺的白襯衫,細看連發絲都認真打理過了。
季瑜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又抬手將襯衫的第一顆紐扣解開。
重新整理了一下著裝,這才大步向采摘工們的住處走去,路過倉庫時,瞥見巴吐爾躺在一張搖椅上,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巴吐爾嘚瑟:“盆油~聽說你還是看上了我們的漢族姑娘啊~”
“不是剛嘴硬說是妹妹嗎?”
季瑜收回視線,裝作沒聽見的快步走過,不想搭理對方。
這人也是過分,為了嘚瑟,竟然還專門搬了一把搖椅過來。大早上的不乾活,就為了在這蹲他。
身後巴吐爾繼續笑眯眯地看著好兄弟的背影,他和季瑜認識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他開竅了,就是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才能追到手,祝他好運吧。
季瑜此刻已經站在了陳木棉的帳篷外,他伸手想掀開簾子,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退回去了,就這麼站著等對方出現。
他怕對方還沒起床,自己魯莽闖入不禮貌,但是心裡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心愛的姑娘了。
帳篷內,陳木棉和李翠萍也已經收拾好了,陳木棉今天難得沒有紮辮子,柔順的長發披在肩頭,黑白分明的杏眸內滿是靈氣,顯得整個人溫柔又可愛。
手裡拿著一件牛仔外套,這是她和好友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平時乾活沒機會穿,今天出去玩才專門找出來的。
李翠萍催促道:“快走吧木棉,一會兒季警官已經來了。”
二人掀開簾子,說說笑笑地從帳篷內走出,男人的眼前瞬間一亮,少女的長發被微風吹起,仿佛在他的指尖跳舞,撩撥的他心裡酥酥麻麻的。
陳木棉則注意到了男人身上的牛仔外套,低頭抿了抿唇,有些彆扭地想回去換一件外套。
卻被身旁的李翠萍笑眯眯地推著走了過去。
李翠萍:“季警官早啊,真是麻煩你還要專門來接我們一趟。”
季瑜終於不舍地收回了視線,“不麻煩。”說完轉身給她們帶路。
身後兩人又在說悄悄話,陳木棉輕輕擰了好友一下,怪對方不讓自己去換衣服。
李翠萍挽著她的胳膊,湊過去討好地笑笑,小聲安慰:“這件多好看呐,而且你們倆穿著也是緣分。”
陳木棉聞言嬌嗔地瞪了她一眼,李翠萍投降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三人坐到了車上,卻沒看見於曉月,陳木棉疑惑地問道:“於阿姨怎麼不在?”
季瑜有些頭疼地解釋道:“我媽臨時說她要去看望生病的朋友,這次就不來了。”
實際上是於曉月不想去當電燈泡,早上瞎編的借口,和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直視他。
他就算看穿了,也拿母親沒辦法,隻得希望木棉不要因此也不願意去了。
陳木棉倒沒想那麼多,她真以為於曉月是臨時有事才去不了。
三人一時無話,車子啟動,駛向蜿蜒山路。
雪嶺雲杉高聳入雲,偶爾有幾棵野果樹點綴其中,深紅色的果實掛在光禿禿的枝頭。
季瑜把車窗搖下一些縫隙,清冽的冷空氣包裹著鬆脂香襲來,車內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深呼吸一口,感受林間的愜意。
坐在後排的兩個少女正在驚喜地討論著路過的鬆鼠,男人纖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車技嫻熟,眼神卻不經意間飄向了後視鏡。
少女的眼神清澈得像天鵝湖的湖水,晶瑩剔透,杏眸微眨,閃爍著靈動的光芒,耀眼奪目。
一陣微風襲來,少女肩頭的長發被輕輕吹起,掠過鼻尖微微發癢。
陳木棉索性抬手將碎發挽在耳後,眼眸流轉間,似是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嬌嗔地瞪了一眼前方。
她上半身微微向右側轉去,被林間的美景所吸引,右手卻重新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耳垂微紅。
男人被迫收回視線,盯著前方蜿蜒的山路,十指緊握,心裡回味著方才那一瞬間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