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清白(1 / 1)

陳木棉還來不及阻擋,眼前的男人便已褪去了她的鞋襪。

雪白玲瓏的部位被男人寬厚的大手握在掌心,陳木棉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腳趾,心裡像被一根羽毛掃過一樣,微微泛著癢意。

“腳沒事,這幾天儘量不要走路就行。”季瑜又輕輕捏了捏陳木棉的腳踝叮囑道。

陳木棉嗯了一聲,又低聲替自己解釋:“我昨天晚上是因為帳篷裡呼嚕聲太大了,睡不著,才出去走走的……”

陳木棉委屈地抿了抿唇:“走到倉庫附近,我聽見了一聲異響,嚇了我一跳。”

“我鼓起勇氣張望了一圈,卻什麼都沒發現,就趕緊跑回去了。”

季瑜重新替她穿上鞋襪,拍拍手起身道,“我相信你。”

陳木棉見狀也想起身,卻被他重新摁回去坐著,“你先在這乖乖待會兒,我忙完再來接你。”

陳木棉不懂什麼叫接她,是要帶她去派出所做調查嗎,她有些惴惴不安地坐著,腦子裡亂糟糟的。

季瑜卻已經走向了另一邊的同事,同樣身穿警服的卡力克孜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語帶調侃道:“你女朋友啊?”

季瑜皺眉:“我妹子。”

卡力克孜聞言雙手舉起,投降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

暗地裡卻撇撇嘴,鬼才信這是你妹子,你一個獨生子哪來的妹妹。

二人先是找阿依麗要來了全部的采摘工名單,然後叫來了另外兩個同事,給他們挨個做筆錄,看是否還有人能提供更多線索。

季瑜則是和卡力克孜分彆去盤查倉庫內外的種種痕跡,兩千斤的棉花想要一夜之間被運走,光靠一兩個人肯定不現實,外麵肯定還得有卡車接應。

季瑜繞到倉庫後麵,發現了一條小路,像是新開辟出來的,小路兩邊的棉株都歪歪扭扭的斜立著。

他沿著小路走出去,外麵是農場邊緣的防風林,被人為砍出了一個兩米左右的缺口。

走近一看,上麵還粘著幾片棉絮,尖銳處幾條尼龍細絲隨微風飄著,碎石路上也零散地躺著幾團扁扁的棉花團,像是被人用腳踩過。

季瑜上前,撿起一團拿在手中仔細觀察,灰黑色的棉花團中隱藏著幾顆黑色的棉籽,是長絨棉。

結合阿依麗之前說的,倉庫裡的棉花還等著二次篩檢之後才能售出,這些應該就是竊賊搬得匆忙,不小心剮蹭掉落所致。

另一邊,剛從倉庫內出來的卡力克孜,習慣性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的動靜,眼神瞥見一個采摘工此時正鬼鬼祟祟地向倉庫背後望去。

卡力克孜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拽了出來,質問道,“你看什麼呢?”

王二虎聞言畏畏縮縮的,“沒……我沒看什麼……”

卡力克孜沉聲:“沒看什麼,你這麼怕我乾什麼?”

王二虎背微微佝僂著,低頭回複,“我就是有些子膽小。”

已經從倉庫後麵的小路重新繞回來的季瑜,看著眼前這一幕,和卡力克孜對視一眼,詐道,“農場背後的那個洞,花了你不少時間吧。”

王二虎怯懦:“沒……沒花幾天。”剛說完就眼神一縮,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雙手互相摩挲著,右腳也悄悄在地上蹭來蹭去,眼神裡有幾分慌亂。

季瑜繼續說道:“我看你膽子還挺大的嘛,偷了人家的東西還敢繼續留在這兒。”

王二虎一個猛地轉身,竄入人群之中試圖逃跑,卻被緊追其後的季瑜一個箭步就給抓住了。

他還在死命掙紮,轉身右手握拳打向季瑜麵中,腳上也在暗暗使勁,想將男人絆倒,卻被季瑜一個反手,直接給摁倒在地。

王二虎正麵朝下掙紮著,臉上也蹭上了塵土,嘴裡卻還在叫囂著,“老子又沒犯事兒,你憑什麼抓老子?”

季瑜右腿膝蓋抵住王二虎的雙腿,另一隻手扯著他的頭發,把腦袋抬起來,嗤笑一聲,“就憑你蠢。”

說罷從製服內掏出一副手銬,將他雙手反銬在身後,拎了起來,“走吧,帶我們去找你的同夥。”

季瑜叫上其他同事,準備一起開車去抓王二虎的其他同夥,臨走前特意叮囑阿依麗幫忙照顧一會兒陳木棉,他晚上來接。

阿依麗揶揄:我就說他倆有苗頭吧。

陳木棉聞言臉頰飄過一抹緋紅,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她又要麻煩季警官一次了,旋即默默祈禱季瑜能儘快抓住真凶,還她清白。

路上,王二虎還是不願意說出同夥的藏匿地點,季瑜卻已經沿著路上的車印,開著警車向市區方向駛去。

季瑜瞄了一眼後視鏡,盯著後排裡王二虎佝僂的坐姿,想到了最近一直在追查的盜竊團夥案。

根據最新的摸排情況顯示,該團夥一共有四個人,都是四川口音,其中一個的特征就是駝背。

季瑜右手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同坐在後排的卡力克孜便默契地和他打起了配合。

季瑜:“我們已經知道你們團夥最近犯的所有事了,你要是現在戴罪立功,進去之後還能少坐幾年牢。”

卡力克孜接過話茬,“我們季同誌可是從部隊回來的,對付你們這種小蝦米那是分分鐘的事。”

季瑜沉聲:“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老大,現在自首還來得及,不然以你的腦子……”

季瑜刻意停頓了一會兒,從後視鏡中瞥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

“等到時候你們老大也被抓住了,把所有事都推到你身上,你怕是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幾句。”

王二虎背後的兩隻手交握,不停地摩挲著,頭始終扭向車窗外的方向不吭聲,眼底卻有些掙紮。

南郊的一處院子裡,王大虎和另外兩個兄弟正在挑棉花裡的棉籽,時不時被空氣中飄浮的棉絮惹的打幾個噴嚏。

王大虎擰眉:“奶奶的,老二那個孬種,竟然也敢騙老子咯!”

“說都是上好的棉花,就這?還得老子自己在這挨個撿。”

另一個瘦高個嘴上也罵罵咧咧的,“都怪那個姓劉的,說什麼帶棉籽的隻能半價收,老大,我們要麼趕緊賣了跑噻,最近風聲有些緊哦。”

王大虎聞言呸了一聲,“老子能不知道跑噻,還不是老二把一塊金表給落農場裡咯,得等他回來!”

說完拍拍手,扯了扯衣服上粘的棉花,說道,“都彆折騰了,先裝回去,晚上出發,拉到其他城市了再出手。”

車上,王二虎經過了漫長的掙紮,終於還是鬆了口,轉頭問道,“公安同誌,我要是說了,真的能算我自首?”

季瑜點頭應聲:“當然,我們說話算話。”

王二虎把同夥藏匿的地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然後就繼續撇過頭沉默地望著窗外飛逝的樹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排的卡力克孜沒忍住衝季瑜挑了個眉,可以啊兄弟。

季瑜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順利的話這個案子終於能破了,他也不用再繼續天天去蹲點了。

最近市局缺人,一直把他借調過去幫忙,搞得他都不能好好照看家裡。

戰友的妹子都從家裡跑了,今天還又崴了腳,這要是叫陳木柏知道了,還以為是他招待不周呢。

傍晚,季瑜從審訊室出來喝水,一看時間已經很晚了,連忙和領導說自己家裡有急事,必須得回去了。

留下卡力克孜繼續苦哈哈地和領導一起審訊王大虎等人,這幾個人半年內在烏木市接連犯事,一開始隻是在居民樓裡偷皮包等小物件。

膽子大了之後開始偷一些桌椅等大件,追求刺激感和成就感。

幾個人裡王大虎當過兩年偵察兵,反偵查意識很強,他們一直沒能成功抓捕,前段時間還徹底失去了蹤跡。

卻沒想到這次竟然自己送上門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弄來了一輛卡車,乾了一票大的。

阿依麗家,陳木棉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阿依麗仗著她現在行動不便,直接和兒媳婦兩個人把她架回了自己家中。

美其名曰,“這可是公安同誌交付給我的任務,我可不能馬虎。”

陳木棉也隻得被迫接受這熱情的安排了。她小時候崴過一次腳,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逞強,也隻能等好了之後再一一答謝。

半個小時後,季瑜來了。

隻見他進門之後,都沒和阿依麗寒暄兩句,就直接走到陳木棉麵前,雙膝微蹲,抬手將她打橫抱起。

陳木棉被嚇了一跳,掙紮著想要下來。

季瑜皺眉沉聲道:“老實點,一會兒掉下來小心再摔一跤。”

陳木棉看向他帶著些微不滿的臉色,敢怒不敢言,隻得乖乖抬手,挽住男人的脖子。

季瑜將陳木棉放到副駕之後,還是一言不發,沉默地開著車。

陳木棉看著路邊的景色覺得有些不對,這好像不是去市區的路,也不是回棉花農場的路。

陳木棉疑惑出聲,“季大哥,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季瑜:“把你帶去賣了……”

陳木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