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你沒駕照?!”

寧咚青自認為是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但在此刻也忍不住破聲了。

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啊?

其實向柯是有駕照的,隻不過不是這個年代的,他回憶了一下放在床頭櫃裡的那張老古董,大概是民國時候考的駕照了。

都過去多少年了。

“沒事的。”向柯想了想措辭,“我開了很多年的車了。”

真正的老司機。

寧咚青欲言又止,臨走前,她道:“我覺得還是算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向柯一頭霧水:“什麼?”

寧咚青說:“我還是坐地鐵去上班吧。”

“為什麼?”

向柯著急了,這樣他還怎麼和她打好關係,接近那隻薩摩耶?

“我技術真的很好,隻是,隻是……”

隻是他的駕照不是這個年代的而已,但他可以去考。

寧咚青覺得奇怪:“你為什麼一定要接我上下班。”

仔細想想,先是她被追殺,後來向柯就出現了,還一直纏著她,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向柯坐在副駕駛上,手搭在車門上,將腦袋從車窗裡探出去了些:“因為關係到我的人身安全。”

寧咚青:“……”

“拜托了。”向柯雙手合十,態度誠懇,“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據他所知,天道已經在物色新任鬼神了,他必須趕在新鬼神上任之前恢複法力,不然工作就沒了!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寧咚青心緒複雜,她不能完全將向柯納入己方陣營,不管從哪個方麵想,他都太可疑了。

她隻道:“你先考完駕照再說吧。”

寧咚青說完轉身上了樓,向柯從衣服兜裡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胡秘書,幫我報個駕校。”

……

寧咚青上了樓,路上遇到了幾個鄰居,她正要抬手打招呼,鄰居們卻都無一例外地將眼神避開了,側身從她身邊快步經過。

寧咚青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訕訕將手放下,身子稍稍後仰,垂下目光看了眼已經走到下一道樓梯的鄰居,心裡疑惑。

她繼續抬腿往上走,到了樓梯拐角,一抬頭,臉一瞬間變得煞白。

她家的門上被寫了血字。

——“去死!”

兩個惡毒的大字被人用紅油漆寫在了門上,字跡淩亂又瘋狂,寧咚青湊近一看,大字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你覺得貨車會突然失控嗎?”

寧咚青想起今早那輛朝她直衝過來的貨車,當時就覺得奇怪,沒想到還真是一場謀殺。

以前看懸疑劇的時候,這種情節一放出來,加上詭異的背景音樂,總能讓她感到背後發涼。

沒想到事情真正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比想象中的鎮定,至少沒有嚇到渾身抖成篩子,或許是因為之前見識過更血腥的場麵。

寧咚青避開紅油漆,打開了門,寧國慶正坐在門口,看見她後立馬站起來,搖著尾巴繞著她轉圈。

看見它安然無恙,寧咚青鬆了一大口氣。

……

監控仍然隻拍到了一個背影,警察尋遍了老城區的人,也沒有找到目擊證人。

凶手就像有超能力,來無影去無蹤。

從警察局回來,寧咚青就一直窩在沙發上,她開了電視,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然而門上的血字就像火燒鐵刻在腦海裡的烙印,無論她切了多少個台,放了多大的音量,血字在她腦海裡越刻越深。

她耳邊又響起了貨車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那風就像帶了鋸齒的刀,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這一瞬間,這兩天所有的痛苦和恐懼一齊湧上心頭。

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總有一段平靜的時光,然而這些血字擊潰了寧咚青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她將自己蜷縮起來,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彎曲的雙腿,將臉埋了進去,任由恐懼如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被寧國慶重重撞了一下。

以寧咚青的坐姿,本來就重心不穩,被它這麼一創,寧咚青像個企鵝一樣直愣愣倒在了沙發上。

她的頭發被淚水打濕,淩亂地糊在臉上,寧咚青隨意用手扒開,啞著嗓子問它:“怎麼了?”

寧國慶……不對,是披著薩摩耶皮的向柯抬起一隻爪子拍了拍千辛萬苦從櫥櫃裡拿出來的乾淨的盆,示意寧咚青該去做飯了。

寧咚青:“……”

以往能敏銳察覺到她心情失落,然後瘋狂貼貼逗她開心的小棉襖不見了,現在是一隻腦子裡隻有吃的沒良心的狗東西。

寧咚青慢吞吞地從沙發上挪下來,找到拖鞋後,無情地將向柯艱難拿出來的盆收走了,然後放了狗盆到他麵前,倒滿了狗糧。

向柯:“……”

就不能像前兩天一樣用放在櫥櫃裡的盆吃好吃的嗎?

他試圖用寧國慶的可愛軟萌的外表去迷惑寧咚青,然而等他調整好表情,想跟她撒個嬌,一轉身,發現寧咚青已經回房了。

看來她心情不太好。

向柯用爪子拍了拍毛茸茸的肚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他真的好餓。

老天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櫻桃酒喝多了的緣故,他現在感覺身體裡有一股莫名的燥意在湧動,很不舒服。

……

寧咚青回房後就將被子一股腦蒙到了頭上,她此刻心裡一團亂麻,隻能閉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迷迷糊糊中,時光好像倒流了。

她回到了那一天晚上,手裡提著燒烤,大步流星地朝巷子裡走去,寧咚青身體和理智似乎分離了,她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往前走,不要往前走,然而雙腿卻不聽使喚。

然後又是那天的場景,她看到了凶手拖著那具滿是血汙的身體……她不停跑,不停跑,這一次她沒有遇到向柯。

凶手舉起鋒利的刀朝她的心臟狠狠刺去……

“啊!”

寧咚青一聲驚呼,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已經將她的睡衣浸濕,頭發也是潮的,她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適應了一會,她才從窗簾沒有拉嚴實的縫隙裡窺見一抹月光。

寧咚青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按亮手機屏幕,一看時間,淩晨兩點四十三分。

她將手機放回枕頭底下,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坐著緩了一會兒後,她掀開被窩,準備去上個廁所。

寧咚青將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開門的聲音在黑夜中被放大了數倍,她聽到客廳裡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

“寧國慶?”

寧咚青喊了一聲,摸黑走到了客廳,手在牆壁上摸索,要去按燈的開關。

找到了!

寧咚青正要將開關按下,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手腕。

“誰?!”

寧咚青心中警鈴大作,見掙紮不開,她抬腿就要往身後踢去,被那人躲開了。

“是我,彆打。”

黑暗裡,那人聲線清潤,透著些許涼意。

寧咚青疑惑道:“向柯?”

“嗯。”

寧咚青睜大了眼睛,覺得很荒謬:“你為什麼在我家裡?”

她說著就要去開燈,卻被向柯按住了手。

寧咚青語氣不太好:“乾什麼,你放開我!”

這人什麼毛病,大半夜的為什麼會在她家裡?

向柯卻好像沒聽見,他稍稍用了點力,讓寧咚青掙脫不開他的束縛,淡聲道:“彆開燈。”

“為什麼?”寧咚青掙紮數次無果,氣得踩了他一腳,“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了!”

向柯似乎笑了一聲:“你這樣怎麼報警?”

寧咚青有些惱了:“你到底要乾什麼?”

“我沒想乾什麼。”向柯道,“你彆開燈就行。”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寧咚青又抬腿踢了他一腳,向柯吃痛,悶哼了一聲,往後撤了一步。

這一動,就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擦著寧咚青的手臂而過,向柯似乎也感覺到了,他手勁鬆了一下,寧咚青抓到時機,猛地甩開他,帶著怒氣拍了一下燈的開光。

“啪——”

客廳的燈全亮了,強光刺眼,寧咚青眯了一下眼睛。

再次睜開,看清眼前的人的那一刻,她瞳孔無限放大,原地石化。

眼前這人穿著黑色條紋睡衣,麵料很光滑,看樣子是絲綢材質,睡衣領口還是V領。

剛剛寧咚青被他鉗製住的時候,太過大力地掙紮,以至於他睡衣領口的扣子被她蹭開了一顆,大片鎖骨就這麼暴露在燈光底下。

再加上他頭上帶著那對耳朵特彆仿真,時不時會動一下,還有……身後那一條毛茸茸的在半空中搖來搖去的尾巴……

寧咚青有點看不懂了。

她指指向柯頭上的那對耳朵,又指指他身後的尾巴,欲言又止。

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對視著。

“你……怎麼穿成這樣?”

寧咚青率先打破僵局,話問出口,她才反應過來重點抓錯了,又道:“不對,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向柯沒回答,他一會抬頭看天花板,一會低頭看地,就是不看寧咚青。

寧咚青推了他一下:“說話。”

向柯垂眸看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最終隻得長歎一口氣。

喝酒誤事啊啊啊!!!!!

寧咚青見他不出聲,折回房間拿出手機,擋著他的麵按了110,“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報警了,告你衣冠不整私闖民宅。”

“彆報。”

向柯抓住她要按下撥通鍵的手,“我說。”

寧咚青一挑眉,將手機熄屏,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吧。”

向柯揉了揉太陽穴:“我想想。”

這一想便想了有十分鐘,夜晚的涼意都順著褲腳爬上身了,寧咚青催他:“快點。”

向柯“嗯”了聲,然後轉身,彎下腰和她對視。

寧咚青有一瞬間的愣神,她垂下手臂,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你乾什麼?”

隻見向柯將手背到身後,抓住那條搖來晃去的尾巴,將它扯到跟前,對寧咚青說:“摸。”

寧咚青愣道:“什麼?”

“你摸。”向柯重複了一遍,“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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