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李燭和邱珊珊進行了一場深度談話。

首先，她們一起對山海夫婦祛魅了。明星濾鏡實在是太厲害了，誰能想到，節目上、新聞裡那麼恩愛的兩個人，私底下是這樣的。

那個平知交也太過分了，說得好聽一點是吃得太好了，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貪婪、不道德、腳踩不知多少條船。

至於葛山海嘛，看著挺深情的，但誰知道他背地裡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呢。

清算了山海夫婦後，二人互相發誓，對於她們在酒店房間裡看到的事，絕對不會向第三個人透露。

那些都是不可告人秘密，要爛在肚子裡的！

然後，她們查了查郵箱，想看看吳瀧是不是真的把複習資料發給了她們。

對這件事，李燭是半信半疑的，吳瀧這個人神經兮兮的，總是給人一種沒安好心的感覺，他這麼個人竟然主動提出分享複習資料，實在是令人懷疑。

邱珊珊則覺得，他這麼一個跳出三界五行之外、神通廣大的人，用得著坑害兩個最低階的準陰間使者嗎。有那時間，乾點什麼不好。

這麼想著，邱珊珊打開電腦，找到郵箱頁麵，輸入賬號和秘密，點擊進入。

剛登陸進去，一聲輕快的提示音響起。

您有一封未讀郵件。

李燭很是震驚地“哦”了一聲：“快看看是什麼。”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邱珊珊點開收信箱。

考試通知

這是一封來自嶽聞的郵件。

再往下就都是已讀的消息了，有同樣來自嶽聞的“歡迎來到陰曹地府，請查閱工作手冊”，有一封來自楊霓的“陰間使者培訓講義”，還有幾封廣告，“涼風搜搜，一億人都在用的搜索APP”，“夜觀天下，陰曹地府最權威的新聞播客”，“老蔡易容術，讓你時而凶神惡煞，時而和藹可親。”

邱珊珊不知道是什麼更令她失望，是吳瀧沒有履行承諾把複習資料發給她們，還是這封“考試通知”郵件預覽裡傳遞的信息：各位新晉的陰間使者們，入職考核將在兩天後舉行，敬請參加。

她失望地盯著屏幕：長歎一聲：“唉。”

李燭安慰她：“沒事，吳瀧不是說了嗎，考試很簡單的，是個人都能過……”

但說到這兒，她也意識到了問題：吳瀧這個大騙子，既然能在複習資料上食言，為什麼不能在考試難度上欺騙她們。

邱珊珊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擺了擺手，幽幽地說：“算了，我也不知道當時在想什麼，你說得對，吳瀧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就在她懊惱地打算合上電腦的那一刹那，那個輕快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李燭 & 邱珊珊：“！”

邱珊珊連忙打開電腦，果不其然，一封未讀郵件跳了進來。

發件人那一欄，赫然寫著：吳瀧不是烏龍。

李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地捂著嘴指著屏幕。邱珊珊也很訝異，她點開信息，隻見裡麵寫道：

邱珊珊，附件裡是曆屆的考試真題，請查收。還有兩天時間，加油複習，你可以的。

附件：從1500年往後的考試真題.zip

PS: 此資料不要外傳，你懂的。

李燭 & 邱珊珊：“！”

信息量溢出屏幕，李燭和邱珊珊不知道哪一個更令她們震驚。

首先，吳瀧的發信地址是，所以這難道意味著，他曾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不然，他怎麼會有陰曹地府的專屬郵箱？

其次，從1500年往後的考試真題？五百多年的考題，她們兩個人四隻眼睛，在兩天四十八小時內，看得完嗎？

再次，吳瀧這封郵件，通篇都是寫給邱珊珊的，而不是寫給兩個人的。他說，加油複習，“你”可以的，還說，此資料不要外傳，“你”懂的。

但是，要發資料，就應該給兩個人一起發啊，開頭應該寫她們兩個人的名字，鼓勵的話也應該說給兩個人聽。

沒禮貌的家夥！

為了避免妄加揣測冤枉好人，李燭也連忙查了自己郵箱，裡麵確實空空如也，沒有吳瀧不是烏龍的郵件。

邱珊珊見她臉色不對，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隻能試探地安慰道：“李燭，怎麼了？這五百年的考題是有點多，但沒關係啊，咱倆分分工，總是能看得完的。”

李燭撇撇嘴：“咱們彆高興得太早，誰知道這附件裡是不是藏了病毒呢，萬一他是釣我們呢，給我們發一份問題文件，讓我們下載解壓，然後他趁機攻克陰曹地府的網絡。”

邱珊珊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李燭這麼一說，她頓時緊張起來。

鼠標猶豫地停在文件上方，邱珊珊小聲問道：“他有這麼陰險嗎，我看他那麵相，不像是壞人啊。那，那怎麼辦，我們應該上報這件事嗎？或者，讓國字臉或者羅韋前輩過來看看？”

話一出口，邱珊珊立刻意識到，這件事有些棘手。

她們不能把事情上報，因為一旦如此，她們就不得不一五一十地交待她們半夜出去追星的尷尬之事。

那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說不清了。

但壓下來，隻有兩條路，要麼硬著頭皮冒著風險查看複習資料，要麼不管不顧，讓這個zip文件永遠躺在郵箱裡。

邱珊珊求助地望著李燭，希望她給點建議。李燭嚴肅地盯著電腦屏，以手托腮，半晌，緩緩說：“要不，我們給他回一封信。”

邱珊珊一臉問號：“回信？回什麼，直接問他，你這裡有病毒嗎？”

誰知李燭點點頭：“對，就直截了當地問，我們就說，你敢以白大爺和白小白的性命起誓，這裡麵沒有病毒嗎。”

“他要是起誓了，結果我們中招了，那我們雖然以一己之力把陰曹地府的網絡搞癱瘓了，但我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收了白大爺和白小白，到時候也能功過相抵。”

“他要是含糊其辭，那就說明其中有詐，我們不要管他就行了。”

邱珊珊的表情有些複雜，她不知道是該誇李燭“你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啊”，還是該說“這能行嗎”。

但是，本著閨蜜的直覺，她覺得這個時候這種情況，聽李燭的可能沒錯。

於是她猶豫片刻說：“也行，我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但當她點下回複郵件時，突然有點後悔：這些話，實在是不好說出口，或者說，從她的口中說出，有點不合時宜。

這是李燭的主意，所以應該讓她來講。

於是她認真看著李燭：“李燭，要不我們用你的名義發這封郵件？”

李燭也沒仔細理會，大度地說：“行，你署我名吧，或者我用我郵箱給他發也行。”

邱珊珊很快起草了一封郵件：

尊敬的吳瀧不是烏龍先生，我們收到你的複習資料了，謝謝。但是，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古話，我們決定和你確認附件的真實性。

如果你可以以白大爺和白小白的性命起誓，這份附件包含並僅包含五百多年的曆屆真題，並不包含任何病毒及其他可能讓陰曹地府網絡癱瘓的東西，我們就放心打開它。

我們期待你的回複。

李燭 & 邱珊珊

二人通讀過後，點擊了發送鍵。

郵件的回複速度實在是不太可測，誰知道吳瀧他老人家多長時間看一次收件箱，所以邱珊珊暫時關閉了郵箱，點開了另一個頁麵。

頁麵上是未做選擇的四個選項：金銀財寶、美食佳釀、食色x也、隱藏選項。

昨天由於著急追星，二人還沒做出選擇。

現在，邱珊珊看著李燭問道：“你想好怎麼選了嗎？”

李燭盯著屏幕，陷入深深沉思。

她很快排除了美食佳釀這個選項，畢竟，她是一枚微胖小女生，活著的時候實在是飽受減肥之苦。

現在，竟然可以隻靠空氣過活，這是她畢生追求的夢想。

邱珊珊也有非常類似的想法，所以二人一交流，雙雙排除了第二個選項。

食色x也的選項也很快被排除。雖然，酒店裡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平知交看著是那麼享受，但是，她們實在是很難想象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既然從未擁有過，放棄也不是一件難事。

現在，二人隻需要在金銀財寶和隱藏選項中做出選擇。

考慮了半天，還是李燭提出了一個想法：“要不，咱倆一人選一個，比如你選錢財，我選噶人自主權。”

“聽說陰間使者可以單獨行動，也可以組團出現。要是噶人名單是有你我感興趣的人，咱們可以一起競標，之後一起行動。”

“獲得的錢財，咱們也可以看著分配。但說實話，咱們嘎都嘎了，可能也沒必要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邱珊珊頓時對李燭生出敬佩之情：李燭平時是有些傻大姐，但關鍵時刻，腦子還是靈光的。

此刻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項了，邱珊珊欣然同意了李燭的提議。

二人愉快地做了決定，之後胡亂休息了一下，便去教室繼續上課了。

接下來的兩天都在楊霓的理論課中度過了，第一天，楊霓將講義剩下的部分挑重點講了講，第二天則是備考複習和答疑。

楊霓是個實在人，在講課的過程中就給大家標出重難點和出題點。

“大家注意哈，這個陰曹地府曆史上的幾次危機，是重點，很可能要考的。”

“還有，前麵這個陰曹地府的社會意義，有可能出論述題，大家要熟讀背誦。”

國字臉儘顯學霸風采，將楊霓說的地方全部用熒光筆標注出來，並且詳細記下了她的講解。

下課後，國字臉轉過頭，一臉嚴肅地看著李燭和邱珊珊：“你們複習得怎麼樣了？”

李燭敏銳察覺到了話裡打探的意味，便謹慎回複道：“不太行，你呢？我看你筆記做得挺詳儘的，應該挺有把握吧？”

國字臉長歎一聲搖搖頭，滿臉哭喪：“沒把握，我感覺自己啥也不會，考試要完蛋了。”

李燭瞬間意識到，這是學霸的經典語錄，於是她見招拆招：“沒事啊，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他們還能把我們塞回陽間不成。”

見國字臉還是一臉苦相，邱珊珊插道：“咱們備考也挺辛苦的，要不，下課後去放鬆放鬆？”

李燭十分好奇：“怎麼放鬆？”

邱珊珊看向教室一角的布告欄，指著上麵花花綠綠的社團招新：“社團招新活動就在今晚，咱們待會兒一起去看看？”

李燭瞬間兩眼放光，拍手稱快：“你不說我都忘了！有這種熱鬨，當然要去湊湊啊。誒，國字臉，你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話一出口，李燭立刻被自己的心直口快所折服：國字臉是她們私下裡起的外號，怎麼能當人麵脫口而出呢喂！！

誰知國字臉好像並不在意，臉上幾乎毫無反應，隻是沉聲道：“……可是我還沒複習完呢。”

李燭：“沒事，招新活動也就一個小時而已，不耽誤事的。”

-

半小時後，三人來到了社團招新所在的活動室。

一進門，他們就被裡麵熱火朝天的場景所震驚。

四周的白色牆麵上貼滿了花花綠綠的傳單標語，幾十張桌子繞著屋子一圈，後麵站著各個社團的前輩，一見到有人進來，就開始不遺餘力地大聲吆喝起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外語社，百年老社，誠邀您的加入！”

“圍棋社，圍棋社！免費教學，包教包會！”

“街舞社招新啦！平時工作太辛苦，就來這裡舞一舞！”

“編程社招新！這裡有新鮮出爐的加班猝死的程序員，什麼語言都會，加入本社，還能獲得涼風搜搜內推實習機會！”

“美食社這邊請！帶你遍嘗美食，體驗舌尖上的上下五千年！”

吆喝聲一聲蓋過一聲，整個屋子裡人聲鼎沸，熱鬨如集市，三個人東看看西看看，一下子目不暇接。

社團招新真的是誠意十足，不僅有吆喝的，還有各種模擬擺設，力求讓人立刻身臨其境地體會社團的特色。

外語社那邊站著好幾個金發碧眼的歪果仁，見李燭他們進來，立刻笑眯眯地看過來，看口型好像在說：“How are you?”

圍棋社那邊在地上擺了一個巨大的棋盤，每一個黑白子直徑至少有半米長，幾個眉須灰白的老大爺麵容嚴肅地站在一旁，好像在鑽研棋局。

相比之下，編程社就顯得簡樸得多，幾個略顯滄桑的男人木訥地坐在桌後，呆滯的眼神、稀疏的頭發、眼角的細紋，無一不彰顯著他們生前三更燈火五更雞兢兢業業寫bug的職業履曆。

正在三人目不暇接的時候，從斜裡冷不丁地突然蹦出來一人：

“你們是新來的陰間使者？”

三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瞧，一個身材高挑，有點痞帥的年輕男子正站在他們麵前，好奇地打量過來。

這人笑得很是殷勤，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盛滿了殷切。

李燭覺得他肯定是來招新的，便問道：“你是哪個社團的？”

男子好像愣了一下，但隨即笑道：“啊，我叫吳天航，是高爾夫球社的，怎麼樣，列位對加入我們社團有興趣嗎？”

“高爾夫球？”李燭揚著脖子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相關的招牌或者陳設。

吳天航解釋道：“我們社團選人非常嚴苛的，所以並不公開招新。”

“哦……”李燭瞪大雙眼，“怎麼個嚴苛法呢？”

吳天航似乎想了想才說：“首先，我們要篩選身體條件，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身材要勻稱；其次，我們會帶著各位到高爾夫球場上試打幾次，看看天賦。”

李燭似懂非懂：“還挺麻煩的。那你看我們有潛力嗎？”

李燭的話正好問到吳天航心坎上，於是他連忙道：“當然，不然我就不會過來問你們了。”

說著，他再次向三人投來殷殷目光。

第六感告訴李燭，這個吳天航有點問題，而且，他的目光好像在邱珊珊臉上停留得格外久。

她不動聲色地移到邱珊珊前麵，審視著問道：“加入你們社團有什麼好處？你們社團總共多少人呐？”

吳天航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確實是新來的，不然，他們就會明白剛剛這個offer的分量。

吳天航，整個陰曹地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的名號。

他是這裡最有權勢的人的親兒子。

平日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誰敢跟他叫過板，也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因為一出生就拿著王炸的牌，吳天航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甚至有些百無聊賴，於是他做儘了各種紈絝子弟會做的事，包括但不限於，假意和新員工套近乎，享受看著他們知道自己地位的那一刻，突然變得謹小慎微，開始刻意地逢迎他、奉承他、希望得到他的賞識。

前兩天，他聽說執行部新招了一批陰間使者，便立刻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尤其是當他看到邱珊珊的照片時，他發現自己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她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眼含秋波，溫婉秀氣，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個淺淺梨渦。照片裡，她不是白瘦幼那一掛的，但豐盈的曲線、秀外慧中的氣質實在讓他挪不開眼睛。

今天他一直在社團招新處守株待兔，希望一睹邱珊珊的芳容。

見到真人時，他的內心掀起一陣暴風雨，一疊聲狂叫了幾聲“wc”。

他自然而然地走過去套近乎，捏造出一個之前並不存在的社團，隻希望有一個和邱珊珊交流的契機。

但是現在，有一個叫李燭的攔路虎。

這個人，看著也挺好看的，但說起話來怎麼這麼傻大姐呢。

吳天航在心裡暗暗擦了擦汗，繼續信口胡謅：“我們高爾夫球社曆史悠久，成立至今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但是，你很可能知道，這是一項比較小眾的運動，感興趣的、會玩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們社團目前隻有四五個人。”

李燭立刻打斷他：“成立了兩百多年，結果現在隻有四五個成員？你們這個社團，發展得不怎麼好嘛。”

吳天航在心裡狂擦冷汗，但囿於其他人的在場，不得不繼續按著性子說：“我不是說了嗎，這是一項小眾運動，而且，我們社團的選人標準十分嚴苛，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李燭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拉過邱珊珊的手就要走：“既然如此，估計我們也不符合貴社的要求，就不浪費您的時間了。”

吳天航連忙轉了個彎：“但是——拒我粗淺的觀察，列位似乎天賦異稟。”

李燭挑起眉毛：“是嗎？說來聽聽。”

吳天航清了清嗓子：“首先，你們三個不胖不瘦，身形條件這方麵是達標的。打高爾夫球，最重要的是調用後背、肩頸、手臂內側的肌肉，我看三位身線流暢，肌肉均勻，是做這項運動的好苗子。”

“其次，你們看著是挺聰明的樣子，悟性肯定不低。打高爾夫球，除了身體條件，第二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靈性，能用直覺預判球在空中飛行的角度、高度、弧線。”

“當然了，至於列位是否真的適合做這項運動，還得到球場上實地操作一下，才能見得真章。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個好日子，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高爾夫球場上練習感受一下？”

吳天航在說最後一句話時，上身微微前傾，眼神裡盛滿了恰到好處的殷切和友善。

這是他多年的積累練就出的完美話術和肢體語言，一直以來，他都很成功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是這一次他好像格外倒黴，因為這個叫李燭的倒黴催的攔路虎總是給他拆台：“今天嗎？今天不行，我們還要複習兩後的考試呢。”

說著，她給國字臉遞了個眼神。國字臉立刻心領神會，義正言辭地補道：“對，考試對我們很重要，我們不能再在這裡耽誤時間了，要回去複習了。”

見李燭和國字臉拉著邱珊珊轉身要走，吳天航連忙攔道：“哎——彆啊，你們那個考試很簡單的，不需要複習什麼。”

說著，低頭湊到三人耳邊，悄聲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千萬不要外泄——”

“我有你們今年的考試真題。怎麼樣，想看嗎？”

李燭 & 邱珊珊 & 國字臉：“！”

李燭心裡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大哥，你早說啊，何必繞那麼大一個彎子，費那麼多口舌！

“真題”這兩個字有神奇的魔力，將李燭臉上的不耐煩瞬間抹去，換上了一副可謂諂媚的神態。

“天航前輩，”李燭的聲音好像抹了蜜一樣，“你怎麼不早說啊？有今年的真題是嗎，我們感興趣啊，還有高爾夫球社，我們也可以考慮參加。”

國字臉 & 邱珊珊 & 吳天航：“……”

吳天航麵對李燭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以手扶額：“原來你們這麼愛學習啊，既然這樣，真題和考試的事包在我身上，至於入社的事情，呃，你們再考慮考慮也行。”

李燭擺擺手：“我們決定了，高爾夫球社聽起來很高大上，小眾高端，低調奢華，我們願意加入你們社團！”

邱珊珊悄悄拉住李燭袖子：你這樣一個人替我們大家決定了，不太好吧。

李燭隻做不知，隻是一臉諂媚地看著吳天航，好像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就印滿了考試真題。

眼看吳天航就要將真題傾囊交出，國字臉突然一臉嚴肅地拒絕道：“不行，我們不能要你給我們透題！”

“因為這是作弊，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李燭、邱珊珊、吳天航三臉懵逼地看著他，國字臉卻不為所動，大義凜然地說：“這是我們陰間使者的入門考試，如果我們連這場考試都要靠作弊才能過關的話，以後我們怎麼做一個堂堂正正的陰間使者。”

“也許這一次，我們僥幸不會被發現，能夠蒙混過關，可是以後呢？以後的考試、實測，我們要怎麼過關？”

“而且，以後一旦我們在工作上遇到棘手的問題，我們就會對自己心生疑慮，懷疑自己究竟是否合格。”

“難道，你們希望自己的職業生涯起於欺騙，終生帶著汙點履行職責嗎？”

國字臉說完，嚴肅而沉重地看著李燭和邱珊珊。

二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不得不說，雖然國字臉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有點惹人生厭，但說得不無道理，她們很難反駁。

退一步講，吳天航和吳瀧都說，這場考試很簡單，不需要緊張，那是不是說，隻要他們好好複習，不管有沒有提前知道真題，都不影響最終結果？

思及此處，一直沒有說話的邱珊珊開了口：“我覺得國字臉說的對，這是我們成為陰間使者的第一場考試，我們不應該想著作弊。”

“咱們不如取個折中的辦法，吳天航前輩，請問，您有曆屆考試真題嗎？”

“如果有的話，能不能麻煩您分享給我們。”

話音剛落，李燭心裡立刻閃過一道電光：

妙啊，如果能從吳天航這裡搞到一份曆屆真題，就不需要考慮吳瀧給的那份是不是含有病毒了。

從陰曹地府內部獲得的資料，總是更安全靠譜一點。

二人之前還在糾結要不要打開，怎麼打開吳瀧不是烏龍的郵件，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有了轉機。

真是妙啊。

吳天航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邱珊珊開口，細軟的話語如春風般吹進耳朵裡，一股說不出的舒服感油然而生。

望著邱珊珊那張處處長在他審美點上的臉，吳天航幾乎毫不猶豫地說：“有的，當然有，沒問題，我等下就用郵件分享給你們。”

邱珊珊微笑地回道：“謝謝前輩。”

吳天航簡直如吃了蜜一樣，心裡從裡甜到外。

-

晚上回去，李燭來到邱珊珊屋裡，看著她迫不及待打開電腦。

剛剛輸入賬戶密碼登錄進去，電腦就輕快地連響兩聲。

“您有兩封未讀郵件”。

點進去一看，最上麵那封是來自吳天航不學航天的信件，標題是：曆屆複習真題。

下麵那封的發信人是吳瀧不是烏龍，看標題，是對之前李燭和邱珊珊那封郵件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