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邊池臉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來,“提醒一聲而已,算不上什麼熱心。”

答非所問,林明明顯問的是他為什麼多管閒事。

不過看他不想多說,林明揶揄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八卦的追問。

臨近中考,學習氛圍確實緊張了一點,梁建國還冒出來搞事,多少影響了點梁可心態,不過好在她最後發揮還算穩定,踩線上了目標高中。

一起升上來的,還有不少老同學,不過不都在一個班上。

高中的生長還在繼續,他這具身體終於開始發力,不過梁可卻有點兒後繼無力。課間操的隊伍裡,逐漸挪向前排。

邊池簡直“大仇得報”!

鬼知道以前她每次眼含“遺憾”、“可惜”的視線投向他時,他心裡有多鬱卒。

哪個學校都不缺早戀的,梁可身邊也不乏有追求者,隻是相比於她初中時的“不開竅”,到了高中,她似乎開始有所動搖。

說來也奇怪,他和梁可從小到大的同學,有時候又好像總少了點緣分。

就好像大家回憶起青春校園回憶時,最先想起的詞,往往都是“同桌”。可是他和梁可,同學十多年,卻從來沒有做過一次同桌。

坐得最近的一次,也隻有那次前後桌了吧?

可那時候,她的同桌是……曹睿。

梁可的性格並不算外向,在陌生人麵前,她甚至格外內斂,跟在熟人朋友麵前完全不一樣。

但是在陌生環境時,她也會格外主動,率先跟最近的人破冰,釋放友好信號。

他不知道她跟曹睿是怎麼熟悉起來的,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們突然就有了說不完的話似的,吵得人心煩。

過從甚密的男女之間,總是更容易傳出流言。

他知道那是假的,但是不確定什麼時候會變成真的。

曹睿跟他一個宿舍,他們關係不算差,他隱約記得,曹睿好像剛跟隔壁班的女友分手不久?

宿舍有人拿梁可來打趣曹睿,他也隻是笑笑,說隻是朋友,也不多說彆的。

隻是他看著曹睿那輕描淡寫的笑容,格外的惡心刺眼。

體育課。

又是體育課。

剛開始回教室的人不多,他和曹睿幾個剛回教室拿東西,正說準備待會兒下樓打球去,梁可就忽然走過來,把曹睿叫了出去。

邊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著他們出去。

他們也沒有走遠,就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隔著一堵牆,他聽見梁可爽快的表白聲,說得無比乾脆。

他就默默等在教室裡麵,垂著眼,聽曹睿語句含糊的想要逃走。

梁可好像拉了他一下,力氣不小,將人扯住,非要他給個準話。

曹睿隻好說,“等畢業再說,如果去一個地方讀大學的話。”

這次沒給梁可再次挽留的機會,曹睿快步逃掉,跟他們一起出了教室。

離開前,他沒忍住朝梁可看了一眼,隻看見她通紅的側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

同行的人一路打趣曹睿,這次他隻低頭笑笑,沒多說話了。

一場球打得心不在焉,曹睿被失手砸中幾次,不由惱火,“邊池,你乾嘛呢?”

“抱歉,手滑。”

邊池休息下場,也沒有再繼續的意思了。

梁可不是喜歡死纏爛打的人,被拒絕後,也沒再“追”曹睿了。也幸好告白的時候,他們座位已經被調開了,不至於讓她太尷尬。

就是沒多久,就聽見曹睿跟前女友附和的消息,梁可親眼見到他們打球時,給曹睿遞水的女生,感覺既丟人,又莫名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反正後麵梁可也不再關注他了。

進入高三之後,學習氣氛明顯更緊張了些。

不少同學家長都在學校周邊租了房子陪讀,不過身處其中的人,並沒有外界以為的那麼大壓力。

至少對大部分人來說,除了考試和試卷做得更頻繁些了,跟以前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

不過老師還是跟不少家長打了電話,建議臨近高考這幾個月可以抽一點時間回家陪考之類的,給學生緩解壓力。

邊池的電話是打到他爺爺那裡的。

或許是當初難產的原因,他跟父母的關係,自小就不算親近。在加上他們常年在外地工作,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一次,互相之間的感情就更疏遠了。

雖然爺爺有意隱瞞,不想影響他高考心情,但其實他早就知道,他父母已經懷上二胎了,在一次放假回家,他偶然聽見他們打電話回來,問爺爺取消獨生子女證的時候。

不過,邊池並不十分在意這些。

他們想瞞著,他也就裝作不知道,免得到時候又“擔心”他的心情,多出些事端。

相比起這具身體的家庭瑣事,他的注意力更習慣於放在梁可身上。

雖然平常好像沒什麼,但是當她奶奶偶爾也來學習看她的時候,他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高興的。

時間快速劃過,高考眨眼便至。

班上同學大部分發揮得都不錯,出成績,報誌願,辦席慶祝,同學聚會……一個暑假,都不怎麼得閒。

他父母也終於帶著他才出生不久的弟弟回來置辦酒席了,隻是不知道辦的是升學宴還是滿月酒。

偶爾,他也聽見他父母拌嘴,說連著辦兩次酒席不好,又有些懊惱都趕在一塊兒了,少收一次份子錢的機會。

邊池沒興趣聽這些,有空就往外跑。

彆說他畢業“解脫”了,就是平常寒暑假,也鮮有人管他。他爺爺自小帶他,更是縱著他的。

讓人開心一點的消息就是,他跟梁可不在同一個大學,但是在一個城市,以後還有繼續接觸的機會……應該?

說實話,他其實也有點苦惱。

他好像習慣了作為旁觀者暗暗窺探,以至於相識的時間比彆人更久,他反而不知道怎麼主動去接觸。

班上有人約去爬山,應約的有十幾個,他和梁可都在。

不過梁可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似乎是報的專業被調劑了,不是她喜歡的。

邊池贅在人群中,腳步卻忍不住往梁可周圍湊。

他能感覺到梁可的目光有時候會故作不經意的從他身上掠過,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他懷揣著一些無法言表的心思,有些緊張,又有些暗自竊喜。

靠近山頂的地方,有一節陡峭的石階小道,還有一節盤山公路,大家都表示要挑戰難度,一致決定走石階。

就是天氣變得太快。

明明天氣預報說接下來都是晴天,山上卻半道忽然下去大雨來,他們一群人往山間棧道裡趕去避雨。

梁可就走在他前麵,他們幾乎落在最後幾個。

雨越下越大,很快打濕了石階,梁可的腿已經有點顫抖了,一次抬腳,不小心打滑,差點摔倒,被邊池及時拉了一把。

手心和手臂皮膚直接接觸,又因為混雜著汗水和雨水,顯得觸感有些粘膩。

等將人扶穩,邊池就克製的及時鬆開手。

梁可小聲道了聲謝,手卻下意識撫上手臂,上麵陌生的餘溫如有實質般貼在皮膚上,經久不散。

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雨停再次出發,陽光透過樹蔭再次落下,潮熱的溫度很快將打濕的衣服烘乾,又再次被汗水浸濕。

梁可有些有些頭暈的抹了抹汗,吃力的扶著一側山壁,站在路邊,讓其他人先過去,再次落在了後麵。

邊池慢悠悠的走上來,想了想,還是在她麵前停下腳步,關心道:“你怎麼樣?”

梁可擺擺手,“沒事,我歇一會兒就行,你先上去吧。”

邊池頓了頓,卻沒走遠,登上兩個台階,也累了似放慢腳步,邊走邊歇。

等陸陸續續又過去兩撥人,山道一時變得有些寂靜。

樹葉懸掛的雨水時不時彙聚滴落,啪嗒砸在岩石階上,人聲好像陡然間銷匿了,隻剩下梁可一個人的沉濁呼吸。

她抬起頭,原本不遠不近停在前方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梁可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隻等心跳平複,感覺休息好了,才再次抬腳向上攀登。

隻是很奇怪,周圍忽然看不見人影,不論往前追趕,還是往後眺望。

梁可心中隱隱有種不對勁的直覺,可是抬頭看看這青天白日……不對,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暗了?

不會……撞鬼了吧?

梁可心有惴惴,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她趕緊拿出手機,準備問下其他人走到哪裡了,可是手機竟然沒有信號,信息轉了半天,也沒發出去。

梁可心裡真的有點兒慌了。

她從路邊撿了根趁手的木棍,勉強穩住心神,加快腳步朝山頂跑上去。

可是直到再次跑得氣喘籲籲,累得撐著膝蓋喘氣,兩邊山道的景色卻好像越看越熟悉。

再次掏出手機,點了下發送失敗的信息,還是沒有信號,更讓她不安的是,手機上的時間也一一分沒有跳動過。

一般來說,哪怕因為斷網,手機時間和聯網時間有些誤差,也不至於一點兒也不跳動吧?

猶豫片刻,她又試著撥打緊急求救電話。

雖然是山上,但也是開發過的一個小景區,算不上什麼荒郊野嶺。再說,就算沒有信號,一般還是可以撥打緊急電話的。

可是現實就是什麼都打不通,她好像被隔絕在什麼真空地帶了一樣。

天色黑得很快,快得格外異常。

梁可從小怕黑,更彆說在深山裡的黑夜了。

即便月色很亮,突然出現的異常,也讓她差點崩潰了。

所以在聽到身後著急呼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她下意識驚喜的奔跑過去,都來不及思考,本應該走在她前麵的邊池,為什麼會從身後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