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挺久沒見,趙孟平也挺想念的,但還是安慰馮秦道,“小可不願意,也不是你能控製的,沒必要這副表情吧?”
說著,還不太隱晦的朝聞申郗撇了一眼,心裡已經把原因全部歸咎在某人身上了。
另一邊,馮樂和岑今、毛秋雖然好奇八卦,但還是先準備幫助穆和恢複傷勢。
趙孟平見狀,也走過去幫忙,“小和怎麼傷成這樣?那異形很難對付?”
馮樂小心瞅了眼聞申郗那邊,又狠狠瞪了趙孟平一眼,這才想起來秋後算賬,“你沒告訴我,‘渣女’就是‘曙光’,是不是?”
“哈哈,你知道了。不過不是你自己沒錢買這條消息了麼?”說著,趙孟平還有點兒可惜,本來還以為可以找機會多賺一筆的呢。
馮樂氣得要死,又沒話拿捏他,隻能恨恨的多瞪他一眼。
要是她早知道是這樣的消息,當時就不會舍不掉多花一筆錢了,不對,馮秦也知道,早知道,她應該直接去問她哥啊!竟然還讓這奸商坑了一把!
“送我回去。”聞申郗臉色嚴肅說。
馮秦點點頭,“我跟你一起。”
沒等人拒絕,就帶著聞申郗一起離開了。
趙孟平鬆開情況穩定些了的穆和,摸著下巴,朝兩人消失的方向道,“死纏爛打啊~”
又問馮樂,“不過你哥跟著一起湊合什麼?”
馮樂瞬間翻身把歌唱,伸出五個手指,“這個消息,這個數!”
“翻了一倍多,奸商啊!這事又不是隻有你知道。”說著就準備去問其他人。
馮樂趕緊攔著,又朝周圍放話威脅,要獨占這個消息。
岑今和毛秋今天異能消耗過載,沒心情搭理幼稚的兩人。
王宇他們有些稀奇這紅衣女人,原來是這麼活潑的性格,而且觀察久了,才反應過來,對方年紀應該比他們預想的要年輕很多,而且大概率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吧?
不過他們也是尷尬的立在一邊,看看周圍倒地的一群人,不敢隨意招惹。
……
又是這片森林。
梁可從混亂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進入到這個夢裡了。
她習慣性的一抬頭,卻忽然愣住了。
不遠處的石碑前,正半躺著一個俊秀少年。
“邊、池?”
梁可不太熟練的叫出了這個名字,也有些不太敢相信。
這分明還是邊池十八歲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她在十八歲之後,再也沒見過他,所以在夢境中,他才會仍舊保持著少年時的樣子?
可是,她怎麼會突然夢見他?還是在這個重複循環許久的夢裡。
梁可垂眸思索著,又發現一處不對。
她的胸口此時完好無損,身上也不是夢境中那套被血染得看不清樣子的破損衣服,而正是這兩天穿的。
左邊肩頭,被蜘蛛前腿貫穿的傷口,延遲般穿來陣陣鈍痛,似乎在提醒她,這裡並非夢境?
梁可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前方的少年。
暗夜森林中,月光灑在他線條流暢的臉上,朦朧得越發像是一場幻夢。
可如果是夢的話,她為什麼會夢見他?
心裡有個聲音,但是梁可不敢細聽,隻是越發斷定,這不是夢!
梁可定了定心,一邊放輕腳步,朝他靠近,一邊又小心叫了他兩聲,直到走到他身旁蹲下。
對方似乎睡得很沉,除了眉峰微蹙,並沒有要醒來的痕跡。
湊近了,梁可也終於確認,眼前仰靠在石碑上昏睡的人,不是暗靈變幻的虛影。
這真的是邊池嗎?
或者隻是一個長相相似的人,亦或是多年不見,她已經模糊了他的外貌?
“邊池?”不確定的,又叫了一聲。
猶豫片刻,她探出一隻手,試圖推醒他。
隻是在指尖觸碰到他身體之前,先被一股猛然攥緊的力量阻止。
梁可下意識掙了掙,沒能將手腕從他手掌下掙脫。
而他眼皮顫動幾下,也終於醒了過來。
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人,邊池似乎也有些神思混亂。
“你……”
剛一開口,就被一陣劇烈的頭痛打斷。邊池一隻手用力的按了下眉角,另一隻手卻仍緊抓著人沒放,甚至無意識攥得更緊了。
虎口處皮膚的溫度,越過袖口直接燙在她的脈搏上,幾乎要將血液沸騰。
直到聽見梁可一聲痛呼,邊池這才鬆了些力道。
梁可順勢將手抽出來,一邊揉著手腕,一邊還禮貌性的表達了一下關心,“你還好嗎?”
又確認了一次,“邊池?”
“嗯,我沒事。”
隻是,邊池臉色有些遲疑的看著她,“你……”
“我是梁可。”梁可主動報上姓名,又補充道,“以前的同學,你還記得嗎?”
她猜測他可能是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雖然是老同學,可是上學時期,他們也實在沒有什麼交集。
所以即便邊池全然忘記了,以前班級裡還有自己這號人,梁可也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當然。”
邊池的臉色反而有些不好,不知道是身體難受,還是怎麼,他找補似的解釋,“我是想問,你怎麼在這裡?”
又忽然看向梁可左肩,蹙眉道:“你受傷了?”
“沒……事。”
話音未落,一道溫暖的能量貼上傷口,不消片刻,已經麻木的傷口就愈合了。
“異形造成的傷口,拖久了,會汙染。”
“……多謝。”
隻是她沒想到,邊池竟然也是個異能者。
不過再一仔細想想,又好像沒什麼好奇怪的。
梁可將之前山上的事兒說了,又問,“那你呢?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邊池肯定的點點頭,“這是在裂空異形的領域裡,你應該是……意外掉進來的。”
“果然。”
梁可輕歎一聲,內心其實不算意外。
她又朝四周望了一眼,除了無儘的森林、迷霧和月光,似乎沒有什麼特彆的。
“你也是意外掉進來的嗎?看起來,你好像在這裡呆了很久了?”
邊池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點兒興致缺缺的往後靠回石碑上,含糊的“嗯”了一聲。
梁可頓時有些驚訝了,“你在這兒呆了多久?這裡,不會沒有辦法出去了吧?”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這裡沒有日升日落,隻有永恒的黑夜。”
邊池頗有一種不能活就死的鬆弛感,問她,“你很想出去嗎?”
這話問得!
“難道你不想出去麼?”
結果邊池竟然沉默了。
梁可見狀,瞬間有點兒尷尬起來,暗自猜測,難道他受了什麼刺激不成?
可惜,她對他本就了解不深,再加上多年不見,想安慰都一時找不到什麼突破口。
沉默許久,還是邊池主動打破寂靜,寒暄起來,“你在外麵過得怎樣?”
“還、還好吧?”
作為普通人來說,有一份薪資可觀,還算穩定的工作,應該算是過得不錯了吧?
“你呢?”梁可下意識回問,然後才覺得不對,小心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邊池倒沒介意她問了句不走心的廢話,隻是坦誠道:“不太好。”
“啊……”
梁可尷尬的回應一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不過,現在好一點兒了。”邊池莫名看了她一眼,說道。
梁可理解。
一個人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確實難受。這會兒彆說遇見個熟人,就是隻遇見個能蹦能跳的活物,都讓人開心一點兒。
梁可乾脆也在旁邊就地坐下,跟他閒話家常起來。
“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呢,是獵殺異形時出了意外嗎?”
“差不多吧。”
他隨手扯起一根雜草,無意識編織起來。
又不知道聊什麼了。
梁可目光無處安放的朝四周望了望,又好奇問:“那你之前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不會無聊嗎?”
“無聊的時候,就閉上眼睛睡覺。”
“所以,你剛才也是在睡覺嗎?我還以為你暈倒了。不過總有睡不著的時候吧?”
“睡不著的時候……就發呆?或者,回憶一下以前的事情。”
“難怪你還記得我。”梁可心想。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我都不知道外麵過了多久了,應了也有好幾年了吧,你這些年都發生了些什麼事,說給我聽聽吧。”
梁可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邊池倒也不催,隻歪著頭,安靜的看著她。
梁可頓時不太自在的抿了下唇,想了想,就從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後說起吧。
記得此前最後一次見麵,還是高考後的同學聚會上吧?
梁可思緒不由製作發散了一下。
當時就聽說,邊池跟他之前的同桌在一起了。
隻是她跟他不在一個大學,後來也沒去關注過他的消息,倒不知道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梁可下意識又朝他看了一眼,對上他認真求知的眼神,知道他這是太無聊了,便趕緊收回胡亂思緒,理了理話頭,開始講起自己來。
十八歲,對梁可來說,也算是一個分水嶺了。
在十八歲以前,她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了。尤其在學校裡,她更是近乎透明的存在。
之前說,她跟邊池以前交集不多,不算準確,應該說,除了那一兩個相熟的朋友,她跟班上其他人,其實交集都不多。
但是十八歲之後,她覺醒異能後,事情好像就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