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夢境的劇情發展把燕舒都看愣了,紀佳時怎麼身份一退再退,第一次還是親親老公,第二次已經是等在酒店外的……正宮?
怎麼第三次連男朋友都不是?還是被她正牌男朋友打的小三。
瞧瞧這臉蛋,被打得真可憐。
“疼嗎?”燕舒滿眼關切地問,說著她伸出手輕輕觸碰紀佳時受傷的傷口。
“疼。”紀佳時凝視燕舒輕輕道。
她的手冰涼又柔軟,在他臉上巡遊,隻幾秒就將他憤怒不滿的心安撫,一股溫暖的暖流流過心間,讓他歡喜又雀躍。
她在乎他。
一想到這,紀佳時來之前的所有想法便被他忘得一乾二淨,什麼不做小三,什麼要和燕舒停止這段不清不楚的關係,什麼來要賠償,通通都沒此刻眼前人關切的眼神重要。
對麵,燕舒看著臉受傷的紀佳時,眼中的心疼是真的,畢竟她是真的喜歡紀佳時這張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惡趣味,她更能接受這樣的紀佳時,一個受傷的、假裝冷靜的、充滿妒意的……
像一隻平時高冷的緬因貓,有一天突然扭捏地走來在你的腳邊蹭。這個時候,燕舒必定抱起將其狠狠蹂躪。
當然,燕舒此刻的高興與愉悅也可能更多來自於她詳細地了解了這個夢境的發生規律,隻要她不故意戳破夢境,不肆意妄為,那麼這夢隻會是她的夢。無論是世界觀導致身份地位上的顛倒,還是清醒狀態下獲得更多信息的覺知,她都是主導者。
第三次入夢,燕舒的心態已經完成了從迷茫無知到驚喜不安再到既從容又興奮的三次轉變。
她有了掌控整個局麵的能力,因為無論夢裡如何,那都隻是一個夢而已。所以當她麵對夢中見過兩次的紀佳時已經不再抗拒,而是隱隱躍躍欲試著,想要發生些什麼。
“紀佳時,你喜歡我對吧。”這是一個陳述句表達。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她,但夢裡就是這樣,燕舒不需要懷疑。
她撫摸紀佳時的臉,慢慢站起身俯身湊近凝視他。
紀佳時當然是喜歡燕舒的,他喜歡她,明知她有男友卻仍舍不得遠離,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道德會被譴責卻自我欺騙,他喜歡她到每天都在想著她,喜歡到校園論壇上從曾經關於他“男神”、“高嶺之花”的帖子到如今“舔狗”、“可笑可憐”的肆意議論。
他主動追著燕舒跑會被男的唾棄掉價,女的譏諷倒貼。因為他的臉,這事在網上也小有熱度,評論裡都辱罵他,說他這個人“賤”、“不安分”、“娶回家也要出軌”,指責他思想老套、不道德,身為一個男大學生不接觸學習先進的獨立男性思想,做一個大男人,反而隻囿於情情愛愛。
人人都說他不要臉,卻對燕舒隻是輕飄飄幾句“一定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姐妹,求教”。
紀佳時覺得委屈和憤怒,於是他今天來之後心中反複告誡自己勢要和燕舒一刀兩斷,他要做回曾經那個自己,再不為感情所困。
“喜歡。”紀佳時回答。
燕舒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手從撫摸紀佳時的臉變成捏住他的下巴,紀佳時真的很好看,連青紫色的皮膚都像是一幅塗抹在臉上的油畫,顫動的眼睫像振翅的蝴蝶,雖然唇角有傷但唇色紅潤,她低頭輕輕吻了上去。
其實燕舒還沒和人接過吻,於是兩人隻是碰了碰嘴唇,她輕輕啄了對方兩下,紀佳時的耳朵就紅了。
燕舒停住動作,臉上也冒出一股熱氣,看著紀佳時閉上的雙眼,慢慢鬆手,坐回座位。她側過身子,狀若自然地用手輕輕扇風給臉部降熱。
還是太生疏太緊張了。
她的眼睛在店裡左右亂瞟,店裡人少,他們坐在靠窗邊的中間一桌,前後都沒有人,隻對麵有一桌拿著電腦在靜悄悄工作的四個女生,她們的麵孔很清晰。燕舒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緊接著想起了其他三個人是誰。這不就是晚上烤肉店遇見的四個被碰瓷騷擾的女生嗎?
這是第一次,燕舒的夢境裡出現和她無關的人物。不,不能說完全無關,畢竟她之前也和紀佳時沒什麼關係,結果第一次夢境裡他成了她老公。
難道,她們也會和她發生什麼事嗎?
似乎燕舒盯太久了,其中一人察覺燕舒的目光,抬頭對她笑了笑。
燕舒也回以微笑。
一直沒有等到燕舒更深入的親吻的紀佳時睜開了眼睛,他順著燕舒的視線往一側瞧,見一桌是四個女生,立馬安心了,他確定燕舒不喜歡女生。
等不到燕舒主動,紀佳時就準備主動,他站起身走到燕舒身旁,直接在她旁邊,擋住她看向那四人的視線。她今天是一身藍色長裙,紮著馬尾,幾縷碎發在耳邊晃蕩,臉色紅潤,眉眼是不加修飾的清醒,自然而美麗。
她美得讓他自卑。
哪哪都自卑。
燕舒望著紀佳時,有些緊張,她慢慢挪著屁股向一側滑,於是整個人被紀佳時堵在座位角落,一半的身體都靠在了身後的玻璃窗上。察覺今天的夢境不止有自己和紀佳時以外,她剛剛冒出的賊膽又縮回去了。雖然是在夢裡麵,但燕舒依舊清醒著,她保有她的羞恥心,總之,她放不開。
她覺得哪怕現實中她談戀愛都不會和男友在公共場合親吻,何況,紀佳時都不是她男朋友!
可紀佳時已經低頭吻了下來,他很高,即便身體壓得低,也給人很強的壓迫感,實際上他這個時候就是壓著燕舒吻,他不知何時捧住了她的臉頰微微往上抬,好方便他吻她。
燕舒靠在玻璃上,身體後仰,止不住地顫抖。她實在不是一個太有勇氣的人,連夢裡麵對紀佳時一瞬間產生的惡劣思想都隻踐行了一下就放棄了,可現在她被對方反製壓在角落吻。
太丟臉了!
可是很明顯,紀佳時明顯比燕舒膽大也比她會親,至少他會伸舌頭。
紀佳時手掌從燕舒的臉摸到她的後腦勺,感受著她身體的僵硬和逐漸癱軟的過程。一開始,他隻會伸舌頭在她的口腔到處碰壁,可沒過多久他就學會了靈巧地勾著她的舌頭和他交纏,她剛開始還會躲避,可地方就這麼小,她根本無處可躲。
兩人唇舌親密地勾纏。
燕舒覺得頭好暈,她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是可能是因為腎上腺素飆升導致大腦產生短暫的缺氧狀態而導致的頭暈。
她抓著紀佳時衣服的手想用力推他,但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手勁,隻能輕輕拍他。
真是高科技,夢裡連親吻都這麼真實。
紀佳時睜開眼睛,他還不知足,他就想這麼和燕舒吻下去,在一個單獨的世界,到天荒地老。他看著她,喉結滾動,她此刻還閉著眼睛,不知何時留出的淚水打濕了她的睫毛,張著嘴,一頓一頓地大口呼吸著。
她的臉紅彤彤的,可愛,可以比喻成蘋果,想咬一口。於是,他真的低頭再次湊近她的臉頰,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臉上,他頭左右擺動在觀察咬哪邊,思考一瞬低頭朝她左邊的臉上張嘴輕輕咬了咬。
這古怪的感覺……
燕舒睜開眼睛,她伸手將紀佳時的頭推開,道:“紀佳時,你咬我乾嘛!”
“你是狗嗎?”
她的語氣中並沒有生氣和憤怒,帶著一點嗔怪和甜蜜,紀佳時聽出這一點,眼睛彎彎。
看見他的笑,燕舒剛剛麵上降下的熱氣此刻又升起了。她不僅臉熱、心熱,全身都熱。
燕舒想象中和紀佳時熱吻的畫麵實現了,隻是她不是主動的那個,因為她半路退縮了。而且完成之後,她有些不知所措,夢裡的初吻算初吻嗎?一時放肆過後,她在現實中又如何麵對真正的紀佳時呢?
在燕舒東想西想中,紀佳時瞥了眼玻璃窗外,再次看向燕舒,他坐到她身邊,緊緊貼著她,一雙眼睛裡柔情繾綣,仿佛下一秒就要見她溺死在其中。
對方太深情了,燕舒反而心虛。
紀佳時似乎捕捉到這份心虛,他伸手和她五指交握,問:“學姐,我們是什麼關係?”
燕舒目光上下飄忽,她可沒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正牌男友。不過到現在對方都沒出現,她也沒來得及探索對方是誰就和紀佳時吻了。夢境的維持需要合理性,但如果感情不深那分了應該也符合她的正常行為吧。
其實到目前為止,真正不能做的就是發瘋告訴夢中人他在做夢和自以為是自己的夢境而去夢境之外探索突破世界線。
見燕舒遲遲沒回應,紀佳時將頭湊近燕舒提醒她,“學姐,你剛剛還吻我。”
“不是你主動的嗎?”說完,燕舒也驚訝,自己怎麼說出這麼渣的話。
“哦?意思是隻要我主動,你都接受?”紀佳時麵上若有所思,然後又低頭主動向燕舒吻來。
此時,店中想起開門的鈴聲。如果是現實,燕舒不會關心誰進店了,但很顯然夢裡的人都會與自己產生些交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桌女生暫時沒有和她產生什麼交集,但這個主動進店的人一定會。
那個人正走過拐角,燕舒馬上就能知道對方是誰時,紀佳時擋住她的視線,手掌撫摸她的臉頰,咬住她的唇,舔了舔。
他道:“學姐,你太不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