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蘇恬重生後第一件事,就是鐵了心地想在比賽場上得到好的名次。

關於討個“旗開得勝”這麼個好意頭,前一世經過三十幾年的沉澱,蘇恬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那件專門為韓笑馨這次福泰分店開業定製的且被金主棄用了的正紅色旗袍。

蘇恬比韓笑馨要高些瘦些,試穿的時候除了胸沒撐起來外,其它地方都挺合適。韓笑馨在剪彩後還要拍海報,旗袍要外借得等韓笑馨活動結束,所以,魏然跟蘇恬約在大概四個小時後在負四樓的停車場見。

到時魏然趁搬衣服到車上的時候,悄悄把旗袍抽.出來拿給蘇恬,第二天中午等蘇恬比賽完再把旗袍還回來,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兩人一計劃好,蘇恬便在商場各層到處轉悠,到了傍晚六點多,蘇恬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往負四樓停車場魏然所描述的瑞風商務車方向走去。

蘇恬有點方向盲,對機動車輛也不太了解,用手機百度了瑞風商務車的外型,在魏然說的大概的地方一個挨一個地找著。

突然,隔著一輛黑色奔弛越野車聽到幾個人在說話,蘇恬本就是跟魏然商量著做些“偷偷摸摸”的事,心虛的不行,一聽到聲響,下意識地就蹲下躲了起來。

蘇恬本無意偷聽,隻是隔的有點近,那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清晰。

那幾個人貌似是要製造一起看似無意實則是故意的碰撞事件,這種事情一旦沾惹沒有什麼好果子吃,蘇恬不想摻和,隻能默默祈禱那幾個人說完了就走開,好讓她得以全身而退。

蘇恬就這麼一直蹲在黑色越野車的身側躲著,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最後蘇恬困得直接坐到地上打起了盹。

一陣鞋底與地麵摩擦的清脆聲交替響起吵醒了蘇恬,她屏住呼吸聆聽,確定周邊除了鞋底的走路聲外再沒有彆的聲音,這才緩緩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向前走去。

她走過黑色越野車的身側,繞過車尾正向另一邊走,突然“嗶嗶”的開鎖聲,把本就心虛的蘇恬猛地嚇了一哆嗦,人本能地整個向外彈出好幾步,一隻腳尚未落地,身子的右側驟然受到強大的外力,身形不穩,急急向另一邊跌去。

“啊……”

“哎呀~ ~ ~”

“呃!”

原本沉寂死板的車.庫,一時間被各種啊咦哎呀及碰撞之聲,當中還夾雜著快門哢哢嚓嚓的聲響,各種聲效混雜在一起車.庫一時間好不熱鬨。

不過就一秒鐘的功夫,蘇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隱約覺得自己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把她撞到了一個並不是很堅硬的“物體”上。

她被擠成了夾心餅乾,擠得她胸口疼。

她不但被擠了,還被一股力量死命往下拽。

四周熾白的強光不停地閃爍,晃得人睜不開眼,本能地,為了穩住重心,蘇恬用力掙脫拽著她的力量,再用兩條胳膊緊緊圈住身前的“物體”。

周身的疼痛隨著感官的蘇醒漸漸放大,等意識漸漸清晰回歸,蘇恬這才看到在她身旁的地上半躺著一個有著一頭濃密時髦的大.波浪卷發、上身穿紅色緊身短T和一條露著大白腿的牛仔超短褲的女子。

女子爬起來坐在地怒視著蘇恬,雙手握拳捶地歇斯底裡地嬌叱著。

更惹眼的莫過於她腳上那雙金燦燦的恨天高,一邊嬌叱著,一邊雙腿踢騰著,那兩條大白腿上的肉隨著踢騰的動作顫顫悠悠、一晃一晃的,很是不雅。

看到這場景讓蘇恬一下子想起來剛剛偷聽到的那一幕,同時認出了這個女子便是夏無霜,也是幾個小時前在大廈門口張口罵她眼瞎的美女。

難道她破壞了夏無霜精心策劃的好事了?

蘇恬頭皮一麻,正要抬頭看她到底撞到了什麼,突然原本緊打著死扣的雙手被人用力掰開,緊跟著後衣領一緊,脖子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雙腿一輕,整個人瞬間懸空,然後就像被人拎起來像丟垃圾一樣把她給丟了出去。

蘇恬向後趔趄了好幾步才站穩,一抬頭一張男士的臉赫然映入眼簾。

蘇恬的腦海裡立馬蹦出前世裡一年前“音有你、樂人生”的比賽場上那個被萬千燈光籠罩著、悠然自得地坐在VVIP嘉賓席上端著他那張堪稱是大自然最得意之作的絕世容顏、隨口對她一句看似不經意、實則重傷的點評的畫麵,而點評她的人的臉漸漸地與眼前的這張臉交疊重合。

蘇恬一臉的黑線,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蘇恬特彆吃驚自己的記性,時隔十年竟然還對這張隻打過一次照麵的臉記得如此清晰,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加入了顏狗一族?

蘇恬避開那張臉揉了揉被撞痛的前額,隻覺得兩眼昏黑,無數個金色小星星在黑暗中作妖,她身形晃了晃,向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蘇恬單手叉腰,長長吐了口氣,這麵前一個站著的和一個坐在地上的兩位,她一個都惹不起啊。

也不過就一秒的功夫,蘇恬立馬get到了解決方案。

她將身體立直,朝程越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語氣怯懦而誠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這隻是個意外,請您原諒!”

“她是故意的,她……她一直在這兒等著您,就等著您一走到車跟前就撲上您呢。”

坐在地上捶地的夏無霜對蘇恬這麼個橫刀插一杠子的家夥恨的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蘇恬給撕碎了,她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程越的身旁指著蘇恬破口大罵。

“我看到了,這個女的很早就躲在這輛車這裡,就等著你……不,等著勾.搭您,等著投懷送抱呢,什麼隻是個意外,她彆有居心!”

“不是的,我沒有,我也是被人……撞到了……才撞到你的,”蘇恬本想極力地解釋,可又怕被程越認出來,眼神躲閃,語速語氣儘顯猶豫不乾脆,“況且,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誰的車……”

“不知道?那你說,你剛才是不是一直躲在這兒?”夏無霜雖然說話不帶臟字,但口氣卻充滿了敵對和惡意。

“我……”蘇恬說不出話來,那會她是躲在這車旁,可她不知道這車是程越的車呀。況且,她一點兒也不想跟程越打上照麵,她和程越的初次見麵還不夠丟人的嗎?

“哼,說不出來了吧?”夏無霜乘勝追擊把所有臟水倒給壞她好事的女人身上,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程越走近,“程少,這女的她就沒安好心,她就是故意設計撞上您,把您撲倒,再緊緊抱住您,然後再來個……”

“噢?”程越自把蘇恬從他身上扔出去後就一直沒說話,靜靜地站在車旁看著這一幕,他斜睨了一眼就快靠到他身上的夏無霜,不等夏無霜說完就打斷了她,用食指朝他和她之間點了點,以警示保持距離。

程越那一記斜睨,可謂是威嚴並重,看得夏無霜又怯又怕,她若有若無地撇了一下嘴,很不情願地拉開兩人的距離,繼續給某人倒臟水。

“這女人呀,心眼一壞什麼事都乾得出來,您可彆讓她的外表給騙了,她呀,躲在您的車旁很久了,肯定是想蹭您的流量的,剛才沒嚇到您吧?把您撞疼了吧?”

夏無霜是怕程越,可為了流量和公司的資源,她隻得硬著頭皮豁出去了呀。

夏無霜說著,又湊近程越,一邊佯裝出一副特彆關心的模樣手朝程越的上身伸去,一邊朝身側猛眨著眼。

“啊!啊喲喲……疼、疼、疼……鬆手……啊……快、快鬆手……”

夏無霜眼看著手就摸到了程越胸前的西裝領,心裡想著這下明天緋聞終還是讓她給補救了回來,臉上緊綁著不讓自己得意地笑出來。

誰知那隻伸出去的手就在碰到西服領的前半秒,突然一個黑影驟然映入眼簾,繼而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的手向上一掰,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眼淚已經像泉湧一樣當場流了下來。

然後就聽到另一個粗狂的男聲:“抱歉,老板,我來晚了。”

來的這男的也相當乾脆,說完話拉開程越的車門,待程越上車後那人坐到駕駛位上開了車揚長而去。

蘇恬愣愣地看著那輛黑色越野車消失在昏暗的車.庫,剛剛她對程越說的那句“請您原諒”,那他到底是接受了她的歉意還是自始至終把她忽略成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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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楠市是國內超一線城市,市區裡自然是熱鬨繁華,不必細述。在市區中心向四周輻射的外圍,有著一座又一座城中村,在這個城市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城中村雖然離市中心有些偏遠,但租金便宜,交通也便利,周邊各種配套更是齊全,是不少打工人的首選。

蘇恬就住在城中村。

塘嶺村地稀人多,夜幕降臨時這裡的小商店、酒樓、大排擋、地攤全都出攤開業,住宅兩邊的小路上車水馬龍、熱鬨非凡,活脫脫一幅城市夜生活的繁華景象。

蘇恬一路走來,還是如她記憶中那般嘈雜。

前一世裡蘇恬為了“吾輩青春”的比賽,兩個月前辭去所有專兼職的工作,專心備賽。

她已經沒有多少存款了,明天的比賽她勢在必得。

蘇恬在樓下匆匆吃了個快餐,便回到出租屋,即便身體很疲憊,但她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為明天的比賽練歌。

這副嗓子雖然已經練了好幾個月,能勝任明天的任務,但她這個人的芯兒,已經十年沒唱過歌了,蘇恬還是心虛的一批。

蘇恬一進到屋把借來的旗袍小心翼翼地掛好後,把門窗鎖緊、窗簾拉嚴,打開手機把比賽的曲子點開,就唱了起來。

起初唱的的確有些生澀,畢竟十年沒開過嗓子了,唱了三遍後,漸漸地當年唱歌的那種感覺漸漸回歸,蘇恬開心壞了,信心也隨著一遍又一遍的唱完而重拾。

“咚咚咚……”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蘇恬練歌,門剛打開,蘇恬還沒反應過來映入眼簾的人是誰,就聽到對麵的女人操著一口濃重的客家口音的普通話劈裡啪啦說的一通。

那人說到一半,蘇恬半聽半猜知道應該是有人找正說話的這個女人投訴,投訴蘇恬唱歌吵到彆人休息了。

此時,蘇恬才想起來對麵的女人是房東太太。

蘇恬隻好陪笑,各種保證後才把房東太太打發走。

關上門後,蘇恬長長歎了口氣,前一世裡這兩個月她都是在導師封朝的工作室裡練歌的,兩天前導師不讓她去練歌了,說要保護嗓子,讓她這幾天彆唱了。

蘇恬一邊回憶一邊走到出租屋裡的梳裝台前,桌麵上各種飲料飲品,剛才她練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看到這些飲料才覺得是有點兒口渴了。

她隨手拿了一瓶離她最近的純淨水,擰開蓋子,打開,把水送到嘴邊,一仰頭準備把水喝下去。

水順著嘴唇內壁緩緩流入口中,突然,電光火石間,蘇恬收回仰起的頭,嘴裡的水含在口中,愣愣地看著桌麵上那一瓶瓶花裡胡哨的飲料。

上一世賽前那晚,臨睡前她就喝了這桌上的牛奶!